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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皇后传-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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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中午,文墨独自在西暖阁睡得迷糊之际,就感觉有人在盯着她看,她茫茫然睁开双眼,就见一只素净修长的手,虚虚挨着自己脸颊,指节分明又泛着点白。
两人俱是一愣,文墨正要开口,长青的手指就恰好挨着文墨唇边,低声道:“别说话。”
文墨双手往上提了提薄被,因这个动作,青纱帐中一瞬间弥漫着说不清的情愫在,长青黑色眸子里倏尔流淌出点点星芒,他俯下身,吻在了文墨唇畔。
在最后恍惚之间,文墨偏头看见窗外金乌散漫,那是个极温暖的所在,引着她往前走,她听到有人在轻吟,对不起,对不起……那一声声一句句,将文墨的心一点点装满,又溢出……
二人欢爱梳洗完,长青又缠着她下棋,直到妙阳和丹蓉来才走。当文墨应付妙阳“爱信不信”四字时,脸上还是泛出些红来。
妙阳没放过这道绯红,又好一顿憨笑,逗得文墨连气都没处说。
是夜,崇熙殿内四处皆是硕大的夜明珠,将殿内照得敞亮,席间觥筹交错,笑语盈盈,唯独无忧还是个低头尴尬喝闷酒的模样。
文墨看在眼里,目光又一一扫向贵妃、丹蓉、无忧诸人,心中暗叹,这其中的结,究竟怎么能解开呢?
散了席,淑贵妃由人搀着往崇嘉殿去,乳娘抱着皇长子跟在后头,忽然见前头甬道来了个人影,正是咸安宫的赵忠海。
他一手提宫灯,一手撩起拂尘,弯腰恭敬请道:“贵妃娘娘,皇后有请。”
第 69 章
漏尽更阑,薄薄的一层雾在皇宫内弥漫开,随着初夏凉风悠悠然四下飘散,到了咸安宫前,打了个旋儿,消散在人群中,全数化成叶梢上的点点莹透露水,似是白珍珠,又像美人泪,总是惹人怜。
文墨仅着一袭湖色衬衣,底下是翡翠纱裙,匆忙出来,头发还没来得及绾,随意披散在身后,宛如厚重的锦缎。
她站在咸安宫前,双手垂在身侧,只怔怔看着前方众人。
两列大内侍卫约莫四十余人,悉数跨寒锋腰刀,此刻神色皆肃穆又凝重,像是一尊尊陶俑。
当先一人乃今夜宫直的一品侍卫鲁湘桐,他已久久跪地未起,见皇后仍不做何反应,只好复又抱拳大声唤了声“皇后娘娘”。待见皇后朝他微微颔首,鲁湘桐才继续道:“皇后,皇上命我等前来彻查贵妃一事,请娘娘别为难我们。”
是了,是有这么回事,淑贵妃刚刚无故溺亡,所以皇帝要查,结果查来查去,查到了赵忠海,也就顺着藤查到皇后这儿!
文墨这会才真的缓过神,她用力眨眨眼,这双漂亮的眸子失去了银月之辉,此时黯然一片,浓重的悲怆与淡然的无力在心尖交织着荡漾开,逐渐就流至全身,那种彻骨寒意,竟像是要将她一截截一块块地冰起来。
身子有些发麻,文墨握紧双手,踉跄挪开几步,侧身让出了宫门。
赵忠海被带离咸安宫时,文墨还立在宫门前,主仆二人相视,文墨终扯起个苦笑。她是个信佛之人,佛曾经曰“劫缘皆是命定”,所以这一场难,难道也是命中注定,要让她生生受着?
咸安宫门前还余四名侍卫,两边各立两人,文墨眉眼斜斜一挑,不怒自威地斥道:“怎么这也是皇上吩咐的,要禁本宫的足?”
四人面带难色,皆垂首抱拳,领头一人冷冷道:“皇上有旨,不是禁皇后娘娘的足,而是要禁咸安宫阖宫上下!”
文墨到此刻,方起了丝恨意:“你去告诉皇上,本宫要面圣。”
“皇上悲恸欲绝,已下令不想见任何人,包括皇后在内。”那人公事公办,回得倒也快。
文墨仰头长长一叹,胸中抑郁到底难平,只得往里走去。
暖阁之内,下午那盘未下完的棋还完完整整地摆在那儿,她气极反笑,毫不犹豫地将白玉棋盘掷到地上,砰地一声,棋盘摔成两半,而原来那些黑白棋子趁机骨碌碌地四下逃散,乱成一片。
荷香、含柳等人跟在身后,此刻皆心慌了,忙蹲下身子去捡,一边新蕊又端上热茶,好言劝道:“娘娘,何须生那么大的气,那帮侍卫也就是将赵公公带去问个话,说不定明儿一早他就回来了,咱们咸安宫也就脱了干系,没事了呢?”
文墨惨然一笑,渐渐就笑得收不住,笑出些泪来。众人在一旁,看着皇后这样,心里愈发惊慌,你看我,我看你,终得新蕊又问:“娘娘,可是奴婢说错话了?”
文墨用绢子抹了抹泪:“这回,不一样了……”前朝不稳,后宫之人又怎能苟活?说来说去,这宫中所有人都是棋子罢了。
翌日,赵忠海承认受皇后指使,昨日深夜溺毙淑贵妃。听闻这一消息,咸安宫中人人皆称不信,唯独皇后面色如常。
因淑贵妃暴毙,皇帝恹然伤心过度,已连续多日未见其上朝听政,而凌相陡然丧女,悲戚难抑生了场重病,主持大局有心无力,朝堂混乱不堪。
士林之间对此已是哗然四惊,多有微词,起初众人还只敢私下偷偷非议国事,待到朱广略朱大家公然在文馆批驳皇帝沉迷女色不谙国事后,天下学子才以其为标杆,公开谈论起来,一时以为风尚。
不多时,昏君论调重现街头巷尾,更有胆大者,直言皇帝早就应该禅位,以便有能者居之。
可就算民间议论成此,饶是众大臣在承天门外跪了几日,皇帝依然未曾露面,只在贵妃丧事完后下旨再去孟州行宫祭奠。
这道旨意,少不得又在士林内惹起好一阵轩然大波。
“哎,你们说,皇帝到底怎么想的?”这话已成士林间每日见面必备,此刻那说话之人抿了口茶,也不顾身在茶楼,贸贸然直接发问。
这还用说?另两人睁大眼皆是个不可思议的模样,齐齐摇扇叹道:“妖女祸国呀!”
先前那人一脸狡黠,稍微压低些声,直奔主题:“我看瑞亲王不错,有赫赫战功傍身,能登大宝。”
“切,”另一人抖肩质疑:“有战功就行了么,还不是个惧内的?我还是拥戴和亲王,王爷品行学识都是拔尖的,又能礼贤下士、宽厚待人,他若为政,必当清明。”
这二人一语不合,为着到底哪位王爷该登基,争得是面红耳赤,就听旁边一人噗嗤笑出声来,意有所指道:“小子真是胡闹。”
那二人止住争辩,看着邻桌那人,见他着雪青暗纹直身,头戴四方平定巾,是个儒生打扮,不由好奇道:“那你倒是说说看?”
那人抖开手中折扇,留下“莫谈国事”四字与一锭纹银,翩然离去,只剩那三人面面相觑,倒不知遇上个何等出手阔绰的人物。
他们遇上的,正是无所事事到处闲逛的季堂,因这些天朝廷内混沌,他不过每日去都督府应卯,其余时间都是随便打发。
季堂迈出茶楼,轻摇折扇,还是忍不住摇头暗叹,朝堂变成如此,难怪人心惶惶,倒不知这皇帝该伤心到何时?
其实,若较真论起来,谁做皇帝,于他而言,又有何差别?换来换去,都是他林家的天下罢了。
季堂茫然四下张望,见人来人往,忽然就不知身在何处了,这般大好繁华的世间,难怪都想法设法的抢呢!
他复又长叹一声,轻摇折扇,步行回了庞府,熟料季堂刚跨进正门,就见个着宝蓝长衫的青年迎出来,手舞足蹈地拉着他,欢喜道:“四叔,归之先生来了,在书房等你呢,你倒是快点啊!”
季堂唬了他一眼:“多大年纪了,还这么大惊小怪,沉不住性子?”纪元挠头讪笑,偷偷撇了撇嘴,又赶忙将季堂拖去后头。
绿荫郁葱,流水滴答,而寂静的庭院中间,立着个月白绸衫之人,此时负手而立,对着淙淙流水出神。牧秋还是那么的白,衬得人俊逸脱俗,好像岁月从未在他身上留下何痕迹。
季堂过了月门,拱手道:“归之,久等了,稀客呀。”李牧秋听见声音,缓缓转过身,亦拱手作揖:“国公,归之今日叨扰,讨杯好茶喝。”
二人进来房内,对坐于案前,下人端上茶后静静退去,室内静谧,案上雕花金炉熏烟袅袅,沁人心脾,甚是雅致。
“国公,从金州至祁州,你这室内用得香可都不曾变过!”牧秋轻笑,端起茶盏啜了一口。
季堂猛地被他一提,不禁感叹道:“是了,不想我与归之也认识了有——”季堂还在心中默默估算,就听对面那人微笑答道:“长乐十四年的冬日,归之第一次见到国公,到如今景祐七年,也有十年了。”
此言一出,季堂一愣,情不自禁地愕然:“居然十年了?!”话中似有无限叹息和感怀,又不知想到什么,他凤目微微上挑,露出个欢愉的笑来,眼角随之起了些细细的皱纹,像是条调皮的鱼儿停在眼梢之上,他摇摇头:“果然要服老,以后这天下还得靠你们。”
牧秋放下茶盏,敛色拱手道:“国公轻言了,今日我来,正是对国公有事相求。”
“哦?”季堂挑眉,“不知何事可帮归之的?我若能帮到,自当尽力而为。”
牧秋卖了个关子,指着头上那枚束发玉簪,顾左右而言他:“国公,凭你的眼力,可识得这支玉簪产自何处?”
季堂抬眼打量过去,这支玉簪晶莹透亮,是个极好的成色,他微眯着眼,猜道:“莫非是平丘所产?”
牧秋点头:“正是,此簪乃归之弱冠之年,临夏所赠。”
甫听到“临夏”二字,季堂身形猛然一滞,眸子微缩,他狐疑地看着眼前这人,除了礼亲王偶尔会透露些消息,已经甚少有人会主动在他面前提到文墨,倒不知李牧秋今日打什么主意。
牧秋看他这样,唇角浅笑:“不知国公是否知道,临夏因牵扯淑贵妃溺死一事,如今已被禁足宫中一月之久了?而且,听闻皇帝这次出京,也并不打算带她一道。”
“莫非,是临夏有事相求?”季堂担心文墨在宫中有何不便,遂托李牧秋带话,故此直接这样问明。
牧秋摇头:“不是临夏相求,而是归之想问国公,是否愿意救她?”
季堂听到此,便知他话中有话,此时只当不解,顺着道:“归之这话到底何意,季堂倒不甚明了。临夏性子虽倔,但绝不是个无故坑害人命之人,待皇帝查明了,自然就会赦免禁足之令,谈何救不救呢?”
牧秋指尖蘸了点茶水,在案上写下一个字:“国公与临夏之间到底如何,归之是看得清清楚楚,却不知国公是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倒不如趁此机会……”
那个字微微闪着光,是个最蛊惑的所在,若是做了,他和文墨之间还有一线希望,若是不做,那此生就是连见都见不上了,可今时今日之境……
季堂蹙眉抿唇,不停摩挲着旁边那只青花压手杯,一瞬间各种心思翻覆,可到了最后,他终缓缓摇头:“今日之事,我只当做不知,其他的,抱歉,季堂爱莫能助。”
以文墨为饵,牧秋原本是胸有成竹,此刻听对面那人婉拒,倒是一愣,转而一想又明白了半分,他庄重起身作揖:“多谢国公,归之告辞了。”
季堂未曾留他,他踱到庭院之中,看着这朗朗晴天,却不知今日这局,自己到底押对了,还是错了?除了文墨,他还有身后一大家子,谈何容易呢?
且说牧秋从平康巷内出来,闪身进了辆不起眼的马车。
马车一路过了几条巷,到祁州城最为繁华的街上,在个门头寒酸之处停了下来,匾额上仅书“文馆”二字。牧秋掀帘而下,径直往里去。
一路向他恭敬作揖之人络绎不绝,牧秋亦一一回应,时而停下闲聊两句。到了最里那间陋室,牧秋才停步敲了敲门,听得里头有人应,他推门而入,哂笑道:“他没应。”
案后那人锦衣华服,正是无忧,短短一月之余,他比之家宴那日已瘦脱了形,此刻双眼布满血丝,是个极累的模样,他轻揉眉间:“无妨,早就猜到如此。”过了片刻,他又抬头确认道:“归之,南边那儿确定不会有错?”
“不会有误,请王爷放心!”牧秋俯身作揖,“归之愿以性命担保。”
景祐七年,六月,皇帝离京前往孟州行宫,前朝文武百官随侍,唯独凌相与安国公二人称病,未能同行,后宫之内,除皇后被禁足,其余全部随驾。
景祐七年,七月,皇帝一行刚抵达孟州行宫,和亲王私下调动京城十万禁卫,两万围住皇宫,其余驻守各大城门,拥兵自立,与此同时,南蛮一十八族纷纷异动,战火已燃,史称“景祐之乱”。
第 70 章
和亲王拥兵自立那日,祁州新任府尹冯正不从新令,携剑自刎于承天门外,以身殉国,一袭白袍染血,来去皆是干净。
原先那些不管嘴上说要拥戴谁称帝的,在听闻冯正自戕消息之时,皆是瞠目结舌,又怆然涕下。
文人看重风骨,官员讲究忠君,天下逐渐划成两派,一派自然是有能者居之,另一派还是自持正统,故此,这一年间,为示忠君,想法设法偷偷逃离京城前往孟州者,不在少数。
无忧立于承天门上,双手负在身后,只冷冷看着底下冯正的尸首,汩汩鲜血顺着青砖之间的缝隙四处溢开,像是朵恣意张扬的桃花,到了生命最绚烂的时候,让人从心底生出几分敬意。
他朝着殷红遥遥一指,语带哀叹,似有无限的惋惜:“冯正是个忠厚之人,斩首示众三日,再厚葬了吧。”
无忧眼眸之中淌着些悲戚,他虽眷恋皇位,但从来不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也根本不指望这次仓促起事能成,可他还是冒险走了今日这步棋:私自调兵、勾结南蛮、煽动士林、散播流言……
于他而言,谁死不是个死呢,只是,她却再也醒不过来唤他一声“无忧”。
六岁那年,无忧第一次见到叶眉,只这一眼,他便将整颗心掏空给了她,他们青梅竹马,一道长大,虽偶尔吵闹,但也算两小无猜,感情甚笃。
他是父皇最疼爱的皇子,他以为叶眉也是喜欢他的,可长乐十七年初,二哥因一名宫女之死生了场重病,他就在心底知道,她是喜欢二哥的。
大哥成婚那年,无忧在心底抱着丝希望,去凌府提过亲,可是被叶眉当场毫不犹豫地拒绝,她不过是一心一意盼着入宫,盼着能和二哥长相厮守。
她得偿所愿,盛宠加身又诞下皇长子,无忧亦替叶眉开心,只盼着她今生能继续这样开心下去,可是,她现在,竟然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这可让他怎么活呀……
想到这儿,无忧忍不住地想要仰头长啸,拢在袖中的手捏得更紧,指甲深陷在掌中,掐出一道道月牙纹。
他的心不可遏止地痛起来,这种绞痛日日夜夜折磨着他,鞭挞着他,若是当年,若是当年,她嫁给自己,怎会惨死?
这回,不是为了争夺皇位,他只想给叶眉报仇罢了,他想要这些人通通给她陪葬!。
无忧撩起衣摆,肃色往那座巍峨深宫之中走去,禁军首领韩卫平跟随在侧,将京城内动向一一禀明。
无忧听完又问孟州那边动向如何,韩卫平禀道:“这次京城与南蛮同时起事,皇上,啊不——孟州那边果然是措手不及,现已任严宏为统帅,调集西南和江南两方兵力前去。而京城这边,”
他歇了歇,续道:“距离祁州最近的是江北诸营,属下已按令于昨夜突袭最近的青州,以快制胜,拿下青州不成问题。至于西北道,调兵符一直在庞阙处,他这回滞在京城,倒是可以为我们所用。”
“本王担心西北的调兵符早已出了城,还是小心为妙,切莫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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