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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狂之诗06任侠天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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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后来他才明白,这么多武当弟子娶妻生子的原因,是为了延续武者的优秀血脉,继续壮大武当派。因此他们要的媳妇,并不是什么名门大家闺秀,全都是在武当一带村落挑选出来身体健壮的女子,并查明前两、三代都没有患什么严重的疾病,然后用聘礼「买」下来。与其说这是婚嫁,不如说与马儿配种无异。



这种方法倒是令侯英志难以认同。要追求最强,拼了命去修练也就行了,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要连身为人的感情也都放弃吗?侯英志心里决定,将来师长也要许配这么一个妻子给自己的话,他绝不会应允。



更何况侯英志根本就不相信,练武才能是靠代代遗传——看他的父亲就知道了。



「再过一阵子就是午课了。」叶天洋这时说着,拍拍侯英志的肩头:「回去吧。」



侯英志点点头,也就跟叶天洋一起爬下树去,从来路回「玄石武场」。



平日功课虽是刻苦,课后一身疲劳,但两人毕竟是精力充沛的少年,又因为长期服用「雄胜酒」,情绪经常奋亢,故此课余还是爱通山奔跑游玩,消磨那股仿佛没有尽头的躁动感觉。



叶天洋拿着一根树枝,在前面拨开树叶前进。侯英志默默跟随在他身后。看着叶天洋的背影,他不由想起燕横。不知道是怎样的巧合,叶天洋就跟从前小六和小梨一样,习惯唤他作「小英」。每一次听见叶天洋这样呼唤,侯英志心里既有一阵暖意,也有一丝苦涩。



——他们……还在生吗?……



侯英志不否认自己是一个自私的人。在那天决心改投武当派,跟踪着叶辰渊的四川远征军时,他压根儿没有一次想起两个好朋友。他一心想着的都只是自己的未来。



现在侯英志在武当山安定下来之后,才渐渐怀念自己失去了什么。



侯英志只记得,那天在「玄门舍」教习场外展开大厮杀时,宋梨已经昏倒了;至于燕横,最后看见他带着「雌雄龙虎剑」逃入山里。两个都生死不明。



——也许小六还活着,而且找到小梨。两个已经不知在哪儿双宿双栖,努力忘记发生过的事情……



——小六,你最好不要想报仇……假如你来这儿看一眼就会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事……



「小英,你今天好古怪啊。」



侯英志这才从沉思中醒来,看见叶天洋正停下步来,回头看着自己。必定是因为刚才自己露出了哀伤的表情吧?



「没什么……想起一些旧事而已。」侯英志苦笑回答。



两人继续走着。侯英志知道再想往事无益,不如珍惜眼前的同伴。



可是看着叶天洋,侯英志又生起另一股哀愁。



叶天洋又是另一个例子,证明了才能不一定能遗传。叶辰渊是世所公认的剑术天才;但他这个独生儿子,升上「玄石武场」,表现已经开始有些勉强了,很明显没有继承到父亲那种天分。



侯英志想,叶天洋再这样下去,早晚要在严峻的武当派练武场上伤残,甚至丢掉性命。他相信不只是自己,武当派的众师兄,甚至叶辰渊也都看得出来。但似乎没有任何一个人要阻止这事情发生。



他想起入门那天,桂丹雷师兄带他去看的那片坟冢。



——这是必得承受的悲哀。



侯英志蓦然感叹:就算曾经最亲近的人,总也有一天留不住。人到了最后仍然孤独。



——人生唯一可以依凭的,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力量。只有剑。



侯英志随手折下身边一根树枝,在空中比划着这几个月所学的武当剑招。他自觉比从前在青城山时修练得更要拼命——武当派规模之大、弟子之众,那份感染力实在太强。而且在「雄胜酒」的帮助下,练习后的伤疲更容易复原,全力锻炼就更加毫无顾忌了。



「小英。」叶天洋回头看他问:「将来要是有机会入选,你是想当『兵鸦道』,还是『镇龟道』呀?」



「『兵鸦道』。」侯英志毫不犹疑地回答。南征北讨,用剑锋扬起血风,以战斗证实最强——这才是他心目中最理想的武者之道。



「我也是呢。」叶天洋微笑回答:「我可不只是因为要继承爹啊。」



侯英志苦笑。他心里清楚,这个好友不会有机会穿上「兵鸦道」的黑衣。



他不要再想这件事了,很想转换话题。这时他记起心里一个疑问。



「对了,有件事情我想问很久的了……常常看见有伤残的师兄,拿着饭菜和换洗的衣物,走往『遇真宫』后面的树林。那是为什么呀?」



叶天洋一听,本来红润的脸突然变得苍白。侯英志看见,知道自己问了个极不寻常的问题。



「小英你难道不知道……我们武当派,有三位副掌门?……」



「我知道的。」侯英志答。叶辰渊他当然知道;另一位副掌门师星昊个多月前从京师回了武当山,他也都见过。只是第三位,他从来没有一次听见师兄谈起。侯英志虽然已给武当的长辈们视如亲人,但毕竟自觉入门尚浅,这事又不关乎练武,也就没有问。



「那饭菜衣服,就是送给第三位副掌门的。」叶天洋说时,语声略带颤震。「听说他就住在『遇真宫』后面一个山洞里……自从六年前,姚掌门继任之后……」



侯英志的双眼发亮。一个与叶辰渊具有同等地位的男人。说什么他也想多知道一些。



「为什么会隐居在宫后呢?……这位副掌门叫什么名字?……」



叶天洋一听急忙摇手:「不可提!这是那时就立下的本派禁令,武当弟子此后都不得再提这位副掌门的名字!」



侯英志大奇,猜想其中一定涉及某些武当派的秘密。



——是跟姚掌门登位同时发生的事情?……难道是权争吗?……



「这位副掌门……是给囚禁了吧?」侯英志问:「因为跟姚掌门争位失败?」



「这事情发生时我还小,详细的我不是很清楚。」叶天洋回答:「爹也从来不肯对我说。不过以前隐约听过几个师兄提及这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侯英志虽猜中了,却又感到不妥:第一天上武当山时他就知道,武当派有「殿备」的公开制度,人人都可以挑战掌门,在武当派里用实力夺权并不是罪,失败了也不该受到惩罚……这位副掌门何以会被囚禁?



「你自小在武当山长大,必定见过他吧?」侯英志说。「他是个怎样的人?」



「已经太久了,我连他的样子也不记得……只是隐隐记得有这么一位叔叔。他身边常常都跟着一群师兄。在他住到山洞之后,那些师兄也都不见了……还记得,这副掌门叔叔,还有那些师兄里的一、两个人,穿的是褐色的道袍。」



侯英志眉头一扬。他见过武当山有人穿这颜色的制服:樊宗。



「是『首蛇道』里的『褐蛇』!」



叶天洋点点头。「此外我记得的就不多了。对了,还有几年前有一次,我听过桂丹雷师兄谈起他,说他是武当派的……『叛徒』。」



侯英志感到奇怪。武当本来就是走在极端之道的武斗集团,规则戒条极少;这位副掌门,能够干得出什么事情,或是有什么主张,竟连武当派也难以接受,要冠上「叛徒」这么严厉的罪名?侯英志实在费解。



假如是连叶辰渊或师星昊都要顾忌的人物……侯英志极想看一看这个人。但是他又感觉得到这是武当派内的绝大禁忌,自己可不想因此被赶出武当山——虽然桂丹雷说过,武当从不会将弟子逐出门派,但涉及这位副掌门的事似乎是例外。



此人既是被囚禁的叛徒,为何却仍没有给革除副掌门之位?这一点侯英志倒非常明白:「副掌门」不仅仅是职位,也是一个象征实力的称号,因此也只能够用实力夺取。直到今天仍未有一个武当弟子做得到这件事。



就在侯英志想象这个人物想得浑身热血沸腾时,山下方传来一记接一记的鸣声。叶天洋一听就知道。是「遇真宫·真仙殿」旁的那口大铜钟。



侯英志上山以来都没听过这钟鸣。因为这口钟只有在宣告发生重要事情时才会敲打,以呼召山上各处正在练武的弟子。



叶天洋和侯英志急步往本派的总本部奔跑下去。武当派断非发生了什么危急事情。那么鸣钟的原因他们只想到一个。



「快!」叶天洋一边跑一边高呼:「小英,你还没有见过他吧?」





第三章 回山


踏入气势恢宏的武当山「遇真宫」那一刻,殷小妍感觉自己心跳激烈得快要昏迷。



只有紧紧握着姚莲舟的手掌,她才不致倒下去。



在道宫中央铺着石板的广场上,黑压压都是人头。小妍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无法估计这儿究竟有多少人。会不会上千呢?她看那些整齐排列、在太阳底下默默站着的汉子,一张张脸上都带着共同的气息。



——这气息她已经很熟悉:这个月来同行的樊宗、桂丹雷、锡晓岩、江云澜等人,脸上都有这种味道。



广场上的武当弟子,许多额头和衣衫都被汗水湿透。下午还没有热到这个程度,小妍猜想他们是在锻炼中途赶过来的。



没有人俯首下跪。他们都只是默默站着,以极崇敬的目光,注视着她手牵那个人。



姚莲舟也没有任何说话或手势,只是无言迎受这种目光的沐浴。



小妍在「盈花馆」工作时,见识过许多权势不小的达官富商,也目睹他们身边那些下属帮闲,对这些贵人如何敬而畏之。相比之下,武当弟子对姚莲舟的态度完全不同:这并不是对权位的崇拜或畏惧,而是真正打从心底的仰慕。



——而我,竟然走在这中间。我算是什么?我在这儿干什么?……



有武当弟子用好奇的眼光投向她,小妍不禁脸颊涨红,很希望那石板地中央就有个洞让她躲进去。



姚莲舟感觉到小妍的窘态,更加紧握住她纤小的手掌,尽量让她贴近自己身边而走。小妍瞧瞧他,心里很是感动。



可是这时她又想起临别之前,书荞姐姐给她的忠告:



——跟着一个这样的男人,你得有准备,自己不会成为他心里最重要的东西。



刚刚离开西安府不久之时,姚莲舟曾经在路上跟她说:



「你要是有自己想去的地方,我不会阻止你。」说完还拿出了一包不轻的银子。



小妍紧抿着嘴角。她没有怪姚莲舟说出这么冷酷的话。毕竟西安之战落幕时,小妍只是央求他带她走而已。



——离开「盈花馆」。离开西安。离开那本来不可抗逆的命运。



可是她并没有求过他要带自己在身边。他也没有答应过。



然而这是抉择的时候了。



她看也没有看那包银子。



「带我去……你住的地方。」小妍说的时候声音小得像虫子叫。但姚莲舟每个字都听得清楚。



他马上握起她的手。



「行的。」



当时小妍还不知道,在旅程终点等着自己的是什么。



现在走在这「遇真宫」的广场上,她才知道。



小妍回想在「盈花馆」时,亲眼目睹像樊宗跟锡晓岩这些男人有多可怕;再看眼前广场上近千名武当弟子,她不禁想:他们当中,还有多少个樊宗和锡晓岩?



这一刻,殷小妍才真正认清:她所喜欢的男人,到底拥有怎样的力量和地位。



她无法不感到强烈的自惭。



——我……配吗?……



众武当弟子见掌门回山之际,竟牵着这么一个年轻女孩,心里自是好奇,却并没有窃窃私议——无人能过问掌门的任何决定。就算姚掌门此刻拖着的是个老太婆也好,小男孩也好,他们也都不会有一人皱皱眉。



倒是看见桂丹雷的样子,令他们一阵激动。桂丹雷硕大身躯上的刀枪外伤大都已经痊愈,可是左臂被尹英川砍的那一刀「水中斩月」伤势不轻,仍要用布巾挂在胸前;另外又给一杆长枪深深伤了腰脊,走路还有些拐,要拿着木杖帮忙才能快步行走。脸上更多了许多新疤痕。



桂丹雷在「镇龟道」,是足以替代首席师范师星昊的人,竟被伤成这样子,师弟们看见都感惊讶。



其他归来者陆续出现:「兵鸦道」的年轻好手焦红叶,双手仍包扎着,尤其右手受伤的部位是等同剑士生命的腕脉,只见他神色甚是沮丧;具有半边「阴鱼太极」功力的尚四郎也是「兵鸦道」的一线战士,此刻行动窒碍,身受沉重内伤未愈;「褐蛇」高手樊宗,身上好几处都仍包着布带;至于连许多同门也惧怕的锡晓岩,虽不见受了什么伤,但脸上似乎失却了平素的狂傲之气,神色略带落寞。



——并没有往日远征军回来时那种凯旋的气势。



一人趋前到姚掌门身前。小妍看过去,只见是个白发疏落的老者,一身墨绿宽袍,左胸有「太极」的标志;再看那张苍老的脸,下巴处开了一个倒三角状的惨烈伤口,下排齿根和红色牙龈都暴露在外,形貌有如恶鬼。小妍见了不禁哆嗦,但为了礼貌没有叫出声音来。



老者察觉了,向小妍微微点头抱歉,将挂在颈上的黑面巾拉起,掩盖着下半脸。



小妍并不知道老者的身份,点点头回礼。



——要是有外界的人在,看见堂堂武当派副掌门,向一个小小的妓院婢女道歉,必然啧啧称奇。



「掌门,辛苦了。」师星昊以带着奇异风声的语音说,眼睛检视姚莲舟的脸色,看他有否大碍。



姚莲舟没有回答,从衣襟里掏出一张纸,交给师星昊。



师星昊打开一看,纸上写着「华山」二字,并在上面打了个交叉。



师星昊的嘴角掩盖着,无法看见表情,但眼睛显然在笑。他把纸片折合收起。



「什么时候回来的?」姚莲舟伸出手掌,与师星昊轻轻交握。



「两个月前。」师星昊回答,看看队伍后头受伤的桂丹雷等人。「我还是应该亲身赶过去关中。是我决断错误。掌门请降罪。」



「假如有弟子因这事情牺牲,第一个有罪的人是我。」姚莲舟坦然说:「真想不到,这次收获如此丰富。甚至连『猎人』都引出来了。」



师星昊一听,白眉往上扬起。



「进了殿里再谈。我也要知道京师的事。」姚莲舟说着稍回头:「桂丹雷也有事情要报告,一同进来。其他刚回来的人先去休息。众弟子回武场如常练功。」



他吩咐完后,才瞧着殷小妍轻声说:「我有事情得处理。先为你安排个落脚处好吗?」



小妍摇头:「去你办事的地方。我就在门外等。」



她可不想跟姚莲舟离得太远——至少在还没有好好谈以后的事情之前。



「行。」姚莲舟微笑,继续牵着她,与师星昊一起往「真仙殿」走去。桂丹雷抛去手杖,微跛着足紧随在后头。



在众多武当弟子之间,也站着侯英志。他尽量站到最前头,想第一次清清楚楚地去看,这座武当山里「绝对的第一人」。



姚莲舟虽然没有穿着掌门的白袍,但在侯英志眼里,他的身体就像散发着淡淡的光华。



——这么年轻,却是连叶辰渊也都得俯首的对手。



——我到了他这样的年纪时,又会怎样呢?



想着时,侯英志已经心急要回去「玄石武场」,继续拼命修练。



可是就在掌门等人离开广场时,有人叫住了他。正是「首蛇道」樊宗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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