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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以外的日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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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说,其实是不正确的。事实是,我和劳勃瑞福撞个满怀。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冒出来的,大概是为高三加强功课吧!可是高三教室在三楼,办公室在二楼……
我还不及劳勃瑞福的唇线高,是以,撞到他时,整个人几乎全仆在他怀里的,鼻子给重重撞了一下。我捂着鼻子,还来不及看清撞到的人是谁的,他已伸手扶住我的肩膀,亲爱的拨乱我的头发--又来了!这个动作。我突地一颤,只听得他轻轻地笑:“莽莽撞撞的!妳最近好吗?”
我抬头看着他,手仍捂着鼻子,舌头却打了结。
他又轻轻一笑,手仍扶住我的肩膀:“鼻子给撞断了?跟个孩子似的!”
说罢,又一次拨乱我的头发,然后下楼离去。我呆呆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然后回过身子。这一回身,猛一惊吓的,全身的血液都要凝结了似的。
米俊宽正朝着我的方向走来。
距离并不远,那么表示,刚刚的那一幕,他都看在眼里了?他走过我身旁时,冷淡地扫了我一眼,然后下楼离去。
上天真是爱跟人开玩笑。为什么会碰到他们呢?明明中间有个楼梯,距离又近,他们偏不走,偏要挑厕所边的阶梯;四楼也不该是他们放学后,应该出现的地方,偏偏他们都挑了这地方出现了,我真是倒霉--
没时间多想了,我得赶快回去,把家里好好地整理、清扫干净。还有把冰箱剩的那几包泡面处理掉,妈咪明天就要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我匆匆赶到学校,朝会已经开始了。
昨晚收拾完毕,再洗个澡,到能上床睡觉时,已经是凌晨时分了。今天早上能赶上朝会,我自己都佩服自己精神可嘉。可惜,负责值星的老师并不领情,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赶鸭子似的赶我入队伍,我只好快步的入列。小麦疑的眼光探视过来,我对她浅浅一笑,懒得多作解释。
朝会一结束,小麦一脸抱歉的神色就兜了过来。我摆了摆手,露出谅解的微笑,示意她不用再多说什么。
回到教室我就轻轻趴在桌上,实在困得一身细胞都不知要往那儿摆放。不一会,阿花就轻轻拍我的肩膀,耳语着上课。我坐直了身子,努力睁开双眼,但是因为趴睡过的缘故,一时间仍不是看得很清楚。
这时米俊宽已经站在讲台上。先是淡淡地扫了全班一眼,然后,一言不发,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五道数学题。
大家都为他这个举动感到莫名万分。若说是讲义笔记,也不是这种抄法;那么考试?怎么事前都毫无征兆?
几乎每个同学都面面相觑,一脸狐疑。
米俊宽再度扫了全班一眼,朗声说道:“开学至今快两个月了,一直不知道各位对到目前为止所学的东西了解了多少。今天这个算是小小的测验,只是了解一下各位到底学习了多少。黑板上的五道题目,请各位现在开始作答,三十分钟后交卷。”
惨了!他果然玩起杜晚晚那一套!小考、抽考、随堂考,外加临时小小考。这两个月来,西线一直无战争,所以,我一直以为他自恃是留洋回来的,搞什么启发式的教育,不屑也不作兴考试测验那一套古老的玩意儿。因此,我一直放心的得很,以为从此可以高枕无忧,那知人算还是不如天算--亏我当初听得江山易人,还那么兴奋,以为摆脱了杜晚晚这个梦魇,还大肆庆祝了一番自己的好运道--看样子,我是天真过度,乐观得太早。
小麦数学好,一向不烦心这个;阿花东拼西凑,也勉强上得了枱面,我就不行了。那一道道数学公式看在我眼里,题题是无字天书,就算我内功精湛,也不知从何练起!
所以,这时我只是苦着脸,面对一张白纸,不知如何下手。
时间滴答地过,眼看只剩下不到十分钟就该交卷了,索性乱写一通。运气好,搞不好让我蒙对了几题。
说来也奇怪,我其实并不怕碰数学,甚至每一道题目我都可以解得头头是道。问题是,解出来的答案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鸭蛋抱多了,害得我信心大失,就此对数学这东西没什么好感。
学校虽是清净的殿堂,但在升学的前提下,有时还是很现实的。所以,各科教师对那些成绩好的学生心多歪偏了一些自是无可厚非,这一点我一向看得开,也不理那些个对我冷嘲热讽的人。好在我只有数理不堪见人,尚不至于丢尽祖宗八代的脸。
不过,我倒真是怕将来米俊宽鸭蛋看多了,情绪失控,仿效杜晚晚,临了送我一碗当归大补汤,那我可就消受不起。话虽这么说,如果我实在这么不争气,怪得了谁!那也只有怨老天--闺怨不闺愿啊!
更糟的是,一星期六天上课中,倒有五天要和数学先生打照面。对我这种心虚的人来讲,这实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我已经很努力在学习了,但也许别人比我更努力。在这方面,我有着很深的挫折感;当然,旁人是看不出来的。数学不好,死不了人的,他们看到的,一向是一脸无所谓的杜见欢。像现在,时间到了,交上试卷后,碰上阿花的眼光,我也只是耸耸肩,没什么大忧大愁。再大的暴风雨都会过去的,一旦过尽了,一切就海阔天青了。每只狗都有牠猖狂的一天,更何况是人!数学既然不好,我再担心也只是杞人天,帮不了什么忙的,倒不如对自己好一点,少给自己心理压力。
米俊宽收齐了卷子就开始讲课。看着他,我才猛然想起昨天放学的事。他是否看到了……算了!看到了又怎么样?会思想的,最怕胡思乱想!我还是不要想太多的好。
下课钟响了,一些同学立刻涌上去,围着米俊宽提出各种问题。我很佩服那些同学用功进取的态度,虽然天知道她们问的到底是什么阿猫阿狗之类的事。
阿花撇了撇嘴角,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小麦因为背对着我,所以不清楚她的情绪。其实我倒很羡慕、佩服那些同学有那等勇气,对自己心中钦慕的人直接付诸行动。至少她们勇于表达自己,换作我,大概只敢在心里偷偷暗恋着,等着对方在万红千紫中发现我这颗珍珠。
所以,每回看见受欢迎的男老师,身边环绕着一堆修饰得漂亮万分的同学时,我的反应不致于像阿花这么不屑,那些人实在是勇气可嘉。这是个重视包装和我自我推销的年代,由小窥大,说不定将来那些同学都是些叱诧风云的人物。
“嘿!妳们两个,今天放学有什么节目?”阿花从座位倾过来半个身子。
“别问我。我妈咪今天出差回来,我那儿也动弹不得。”
“那,麦子?”
小麦仍背对着我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麦!”我拍拍她的肩膀,她回过头来。“阿花问妳放学后有没有什么事?”
小麦看着阿花,迟疑了一会,然后说:“我有约会。”
“约会?”
这下子阿花简直发现了新大陆。她干脆把椅子搬到我的桌旁,三人鼎足而坐。
我也不禁有点好奇。麦胜男浓眉大眼,五官分明,三分英气迫人。虽然不似一般女孩的柔媚,却自有一番清丽。我知道省中好几枚小呆瓜喜欢她得紧,但约会!这还是头一遭听到的。小麦有她的标准,我倒真想不透什么人可以达这个高标!如果是米俊宽,也许还有可能,但那毕竟是太遥远的对象。小麦做梦是做梦,现实和幻梦之间可从来不会弄混淆。
“不劳妳们俩伤脑筋了。是张衍。”
张衍?我还不明白。
“是他呀!麦子,看不出来,妳还真人不露相哦!”阿花暧昧的语调和神情,让我更加疑惑。
“妳们到底在说谁?”
“就是王大的同学嘛!上次一起去看电影的--我就说嘛!上次妳只顾着和张衍那家伙说话,害我又要招呼王大,又要应付李敬业的,原来是这么回事。”
“妳别乱说了。昨天他才打电话约我的,刚好我今天下午没事,所以才--”
说到这里,小麦居然粉红了脸,打住了话。
我看着小麦,心中怅怅的,竟为她的初恋不安起来。十七岁的我们,尽管将初恋看待得如此重,却怕和生命各阶段的故事纠结成团后,贬值成不过是过渡时期的一种情绪。
而初恋总是没什么好结果的,初恋的诞生也为聪明的人们提供了绝佳的借口,所以,聪明的人类理直气壮的一而再、再而三地谱出一首又一首的恋曲,而诺言啊!不过是每段恋曲中一句叫座的名词。什么真情,什么执着,都是讲给说书的听的,好留传后世,让一些像我这样的傻瓜听在心里,追求什么真情和真性。
有一天,小麦也会变得和那些人类一样聪明,忘了什么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什么是除却巫山不是云。
那么,我呢?
第十章
一大早就被电话吵醒,好好的星期天就这么丑陋的开始
该死的电话!
“喂!”吵醒了渴睡的灵魂,当然不要冀望我会有什么好口气。
对方察觉出我不友善的语气,仍然是一派温和有礼的口吻。是一个充满磁性、有魄力的男性声音!
原来是编号三。
妈咪的仰慕者众多,我从来也没见她对谁热衷过。 编号三是我看得较顺眼,而妈咪恰好对他也不太冷淡的一个。其实妈咪那些个仰慕者,都不是等闲之辈,大多是事业有成,地位有型的那类。然而,也许正因为那些人大都少年得志、平步青云,所以言谈举止间不免流露出一些骄人的傲气,或者志得意满的高张气焰。对自己太有自信、信心满坑满谷不是什么坏事,可是看在别人眼里,却嚣张刺眼得厉害。
我绝对欣赏自信十足的人,可是不是那一型的。说句不中听的,他们的“不凡”,不过多半因为幸运地生长在富裕的家庭,父母用金钱将他们堆砌成材罢了!所谓天才,其实有九十九个需要靠栽培。这世界之所以大智大才的人如此稀少,泰半因为财富极度不均的关系;一文钱压死一个天才--这也是为什么,我从来不相所谓的权威。
当然,凡事总有例外。他们之中倒有几个让人觉得很有些好感,编号三就是其中之一。
编号三梁志云,位居某计算机公司的总裁,风度、魅力自不在话下,沉稳又多礼,十足的绅士风度,温柔得可以醉死人。四十多岁的人了,岁月却没有录下太多的刻痕,反而平添好几分诱人的丰采。
我把话筒搁在一旁,然后喊醒妈咪。
然后我回房补睡回笼觉,却了无睡意,一直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妈咪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嘟嘟,奶奶打电话来,妳没有去看他们?我打电话问过外公,妳也没去外公家。”
我把这事忘得一乾二净了!
“我和奶奶说好了,这个周末去看他们。外公那儿,下个周末再过去。”
我点点头。
“如果没事,今天就请妳待在家里,妈咪有事要出去。”
我再点点头。妈咪准是和编号三约好了。她不讲,我也不会问。
我继续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那是个无趣的景象,可是,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做的的。
我在想,如果妈咪别的妈咪一样,比如像阿花的妈妈一样,每天煑饭做菜,哄小弟弟,和孩子们又叫又笑又闹的,气不过时骂他们一句“死小孩”--如果妈咪也像这样,会是怎样的景象。
我拿起枕头,用力砸向天花板。
第十一章
一早阳光普照,万里无云万里晴。
米俊宽从阳光下走来,剪裁合宜的服装,使他看起来更加冷漠傲人,有种贵族的意态。
米俊宽的冷,反而成为他吸引人的特质;如果他像劳勃瑞福一样展露着迷人的微笑,说不定众色女子反而要大失所望。即便是我也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是个好看到可令人心动不自在的男子。
他站在讲台上,用着和表情一样冷的声音说:
“看到各位这次考试的成绩,老实说,我很怀疑,各位将来凭什么和别人竞争考大学?要知道,实力是一点一滴累积的,而考试正证明了各位有多少的实力。考试不是考给我看的,也不是为了好玩的,而是藉由它告诉各位,自己有多少的实力可以和别人竞争。我希望各位对这个科目,对我指定的考试能够认真的学习对待。以后每个星期一固定出些题目作为各位的练习,每次的成绩都将列入学期的成绩计算,我们以六十分为基准,标准以下的同学当周周末留校加强辅导。希望各位好好努力,充实自己的实力。 关于这次的测验成绩,很抱歉,也必须列入学期的成计算之内。收到试卷后,四十分以下的同学,本周六放学后请自动留下来。上课的地点仍在本教室,我会在场督导各位。”
惨了!他果然来了这招。
“杜见欢!”
我快步跑上讲台领回试卷,他连眼皮抬都没抬一下。
低头一看--完了!
走回座位后,我呆呆地坐着。阿花直问我考得怎样,我也懒得理她,只是惦记着这周末得去看爷爷奶奶……
阿花倾过身子想看我的考卷,我把它往抽屉一塞,不肯让她看。她赌气不理我,我也在乎不了那么多了。不知为什么,我突然对她的举动厌烦起来,不想让任何人看见我的考卷。
讲台上的米俊宽已经开始讲课。我摊开笔记,却完全听不懂他在讲些什么。我试着集中精神去了解,意会他话中的内容意义,却完全白费了精神,还是不懂!
我支着头,长叹了一声,看着他的身影,心烦意乱起来!
第十二章
整个礼拜我都在想,怎么讲最合适最恰当--告诉妈咪,这个周末我不能和她一起去看爷爷奶奶。
难!
我想过各种理由:肚子疼!胃痛!牙疼!小麦和阿花有事找我!班上临时有事!或者塞车误了时间--不行!这些都不行,全不是理由,到了妈咪那里一定全行不通的。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要怎么说?
我也想过了,缺席跑回家算了!可是想想米俊宽那张扑克牌脸和那些话,再回想杜晚晚送我的那碗补汤--我实在不敢冒这个险!那么该怎么办呢?我要用什么借口?
想得我的胃都绞痛起来。
提起胃痛,倒让我想起劳勃瑞福。他是我这一星期来感觉最温柔的事。自从那个黄昏后,每次相遇,他总会叫住我,像个老朋友一样,充满笑意的眼和淡淡的笑颜里,毫不掩饰的亲近友善,总让我有种受疼爱的感觉。知道了我有胃痛的毛病,玩笑似地敲打我的头,说道:“坏孩子!妳一定常常不吃饭。”然后递给我一个面包。那一剎时,我心里对他涌起一股难以解释的亲近和熟悉感,觉得他是最可以倚靠和信赖的人。
我们的关系微妙的滋长。劳勃瑞福像是个老朋友,有一种温暖。
不过现在我不敢多乱想。现在我满脑满思绪都是一个问题:该怎么办?明天留校是铁定的事实!可是妈咪已说好要去爷爷家,如果我没去--唉!我实在不敢想!
怎么办?
胃痛得更难受了!
刚刚看见米俊宽打走廊经过,我不顾一切冲出去,盘算着请他明天放我一马。一近身,碰到他两道冷电似的眼光,打得美好的如意算盘就全都给冻祝我僵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开口,他也不问什么事,笔直站在那儿像尊雕像似的。到最后,我还是什么都不敢说。
我的举动引起许多人的注意。米俊宽离开后,阿花满脸疑惑将我拖回教室。
“妳到底在发什么神经?”
我看她一眼,没说什么。
“妳说话啊!看妳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又对米米欲言又止的。难得妳有这么大胆的举动。”阿花的口气有点酸。
女孩子就是这点小心眼,明明不是认真对待的对象,她还是希望只有她一个人能独占他的注意力。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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