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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被这世界温柔以待-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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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那时并不知道许多年是多少年,老了是要到多久以后,他们之间又会经历怎样的沧海桑田,至少那时的她是偏执的想和孙怀瑾在一起一辈子的。 
  孙怀瑾应了一声好,第二天便带着两棵已经和莫绛心一样高的树苗出现在了莫绛心面前。
  “快些过来帮忙呀。”他对着站在门边的惊讶得半天合不拢嘴的莫绛心笑道,她看着穿着白色T恤的身上已经弄得有些狼狈的孙怀瑾,不禁莞尔。
  “容之容之,你上哪里去弄来这么两棵树的?”莫绛心赶紧过去帮忙,一边把树从车上费力的拖下来一边叽叽喳喳的问孙怀瑾。她很少叫孙怀瑾哥哥,从来都是容之容之的叫,那人也不生气,便允了她这样叫,她也只有在惹孙怀瑾生气的时候才肯喊哥哥,她发现这招特别奏效,只要一喊,便消了那人一半的怒气。
  莫绛心早就注意到那两棵树的根部还带着新鲜泥土的气息,像还是新鲜的从地里刨出来一样,愈发奇怪了,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便盯着孙怀瑾,只等他的下文。
  “当然……是从杜衡的园里□□的。”他回过头,略带三分狡猾的说道。
  “容之,你说这两棵树是从杜衡哥的园子里拔的,杜衡哥可不知道吧?”莫绛心笑意更加浓重。晶亮的贝齿在阳光下闪着光。
  “他当然不知道,知道又如何,他多的是把柄在你哥哥手里,弯弯,放心大胆的欺负他,我允的。”孙怀瑾捏了捏她白皙的小脸蛋,她脸颊微微泛红,秀挺的鼻子带着薄薄的汗,细长的眉眼亮晶晶的,娇艳欲滴的唇微微嘟着,最近她倒是吃得愈发圆滚滚的了,脸长圆了一圈,肉肉的,孙怀瑾便愈发喜欢捏她的脸了,为此莫绛心还忧愁了一阵子。
  他们便开始忙活着栽种树苗,挖坑,填土,浇水,每一步做得细致,孙怀瑾告诉她这种树叫做刺槐,等到了明年4、5月份春暖花开的时候它的花便是可以拿来吃的,莫绛心笑得好不高兴。
  忙了几个小时,莫绛心便觉得有些乏了,跟孙怀瑾打了声招呼便睡下了。只是翻来覆去睡得并不安稳,小腹间隐隐作痛,她觉得自己的肚子里在翻江倒海,绞得她的心肝脾肺肾都疼,额头间竟有微微的冷汗冒出来,脸色也愈发苍白,一股热流便从身下涌了出来,血染得她纯白的棉布裙像绽放了一朵朵艳丽而诡异的花,她害怕极了,她想自己是不是要死了,她突地想起了孙怀瑾,便挣扎的起了身,忍着剧痛挪到了门口,意识竟有些模糊了:
  “容之,容之,我是不是要死了。你快点过来。”
  孙怀瑾回头的时候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看到莫绛心苍白的脸色和裙子上大片的血迹他的脑袋瞬间轰的一片空白,瞬间丢了手中的铲子飞快的跑到莫绛心身边打横抱起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径直跑了出去,匆忙之间竟忘了自己家里有车,跑到半路再想起来,不方便回去拿,便直接抱着莫绛心跑到了最近的景凉家,心急火燎的敲开了景凉家的门。
  孙怀瑾怀里紧紧的抱着莫绛心,眼里已不是平日里的悠然的笑意,全然是惊惧慌乱,仿佛弥漫着一股雾气,嘴巴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怀里的莫绛心已经晕了过去,裙摆上有着鲜红的血迹。
  景凉开门的时候便被这样的一幕惊得愣住了,半天没了动作。
  “快,把你家车钥匙给我。”凌厉的语气惊醒了景凉,他赶紧掏出车钥匙递给了孙怀瑾。
  他看着孙怀瑾快步走到自家车库,开了门把莫绛心小心翼翼的放在后座上,转身就要拉开门去开车,景凉皱着眉伸手拦着了他,他能感觉到孙怀瑾的手微微颤抖着。
  “你这样哪里能开车,我送你们去。”景凉坐进了驾驶座,孙怀瑾也不耽搁,坐到后座抱着莫绛心,让她靠得舒服一些。
  景凉迅速的发动了车子往山下开去。
  “再快些。”景凉瞄了一眼后座的孙怀瑾,他的嘴角完全已失了平日里温和的笑意,他此刻的模样更加尖锐,眼里不再是山高水阔的明净,那股雾气越来越浓,唇色淡得近乎惨白,这样的孙怀瑾,倒是第一次见到,怀中的那个孩子,怕已经成为了他的骨血吧。
  这样旁观的景凉都看得清清楚楚,偏生他自己却不自知,生生把自己的命都要失了才醒悟过来。真真应了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的这句话。
  景凉加了速,十五分钟后车子便停在了天和医院门口。
  这是S城最大的私立医院,景凉家的,众人在10分钟之前接到了景少电话的时候便已经准备了各种急救预备,各项专家医生也已经等在那里,当众人看到景少陪着孙家的孙少抱着一个女孩进来孙少说着“不惜一切代价救她”的话的时候一干人等着实惊出了一把冷汗,赶忙簇拥着进了急诊室。得出来的结果确实令人啼笑皆非。
  那个孩子哪里是什么不得了的病症,只是痛经这样常见的毛病。
  当主治的医生这样告诉景凉和孙怀瑾的时候,景凉华丽丽的雷了一把,孙怀瑾松了一口气,却继续皱着眉头问“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她甚至会晕倒?”
  “精神因素可能也是痛经的原因之一,包括母亲对女儿的影响,社会影响,还有不规律的饮食和生活作息都有可能是诱发因素,应是经络不畅,气血两失,气滞血瘀,确切病因至今尚不明确,没有一个理论能全面解释此症候群。不同的患者对治疗有不同的反应,考虑病因可能是多方面的。”
  “能不能尽可能的调理好?”
  “注意一下饮食,作息习惯,中药的调理还是不错的,可以温补脾肾,理气活血,需慢慢调理才行。我等下给你开一张处方,先试一个疗程,水煎服,每日1剂,水煎2次,早晚分服。千万不要弄错。”医生细细地叮嘱孙怀瑾道。
  孙怀瑾认真的听着,一丝一毫也不敢遗漏。
  之后的孙怀瑾每天便开始负责任的管起了莫绛心的生活作息,吃药时间,饮食竟也常常插手,以致于每次景凉和杜衡到孙家蹭饭的时候总能看到莫绛心一幅苦大愁深的表情望着孙怀瑾手里端着的中药,听见平时全然和孙怀瑾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狡猾刁钻的莫绛心此刻无奈且撒娇的语气,两人顿时有些消化不良。
  孙怀瑾是不允外人涉足他的领地的,这个景凉与杜衡是知道的,他的领地里自有一个莫绛心,他便愈发不许任何人靠近,连窥视都成了罪的两人时常在孙怀瑾的威逼利诱之下越来越少的靠近他们。
  因为他们也知道,他和她之间,哪里是外人能插足得了的。
作者有话要说:  

  ☆、蝶恋花

  在两株刺槐陪着孙怀瑾和莫绛心度过了他们第三年的时候,莫绛心决定减肥,她本就有些肉嘟嘟的脸在孙怀瑾的精心照料之下更是心宽体胖了一圈,她选择方式便是学习舞蹈。
  孙怀瑾在第一次听到莫绛心说着这话的时候,他有些微微的惊讶表情,莫绛心学画渐渐已经有了些显山露水的痕迹,她的教习老师时常对莫绛心的画赞不绝口,此时她转而学习舞蹈,就有些让他奇怪了。
  “为什么想要学跳舞呢?”孙怀瑾坐在自家小花园里一边泡着冻顶乌龙茶,一边听着莫绛心说着话。
  孙怀瑾的手却不停歇,取了干净的山泉水煮至沸水冲泡茶壶,用茶荷将茶叶取出适量放入壶中,冲入开水,并使泡沫溢出,随即加盖,并将茶汤倒入茶船之中;再次冲入开水,此时即刻从壶盖上冲浇开水使茶壶里外保温,香气便隐约弥漫开来,具有明显的花香近似桂花香,芳香四溢,如此反复两次,茶味愈发清香,动作行云流水,有行走于山河水涧之间的从容气韵,如真正士家子弟。孙怀瑾此人有一怪癖,喝茶从不饮用第一二道,直直饮第三道,回味清。取了茶的清香甘醇,去了浓郁的馥香别味,淡得好似明月清风拂面,却回味绵长。
  “喜欢就是喜欢,哪来的那么多理由。”莫绛心看到孙怀瑾的手停顿了一下,他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目光幽深。
  莫绛心哪里是喜欢,只是用来减肥的这般理由羞于与人说。
  于是乎,13岁的莫绛心便开始学习跳舞,这番兴致而来的东西却成就了今后她痛苦不堪的序言。
  孙怀瑾变得越发沉默了。他时常坐在刺槐树下,喝着一壶冻顶乌龙,看着教习老师教莫绛心跳舞,目光里似有浮浮沉沉的尘埃,像是透过缝隙看到很遥远的斑驳陆离的风景,迷茫的有些荒芜。从很久之前起,莫绛心就觉得孙怀瑾的眼里有一块她看不真切的东西,她一直不知道那是什么,而后她看见那个恬静温柔的女子的那一天后,她终于知道了此间的含义,铭心刻骨的想象有多么美好,现实就有多么残忍的令人不可直视。
  他们时常在一起,他陪着她,看她跳舞,看她画画,她陪着他喝茶,摆弄花花草草,默契非常,日子也过得闲暇惬意,只是这样美好的年华终成了一滩泡影,一去不复返了。
  孙怀瑾大莫绛心4岁,她15岁他19岁,在他们共同走过了5年的这一大半里程碑前,她避无可避的遇见了她一生最大的劫难。
  孙怀瑾变得非常的忙碌,其实他从来都很忙,莫绛心从不过问孙怀瑾的家事,她只愿这个少年年年月月都陪在自己身旁,只是她知道这少年也有自己的血缘至亲的家人,那个隐约听得景凉杜衡口中钟鸣鼎食的世袭孙家是多么不可忽视的存在,他其实学得比她多得多,为上位者之道,比她口里挂着的任何一件难的事情还要难上加难。
  孙怀瑾开始抽不得空回到她与他的房子里,他时常在孙家的本家,跟他的爷爷父亲学习礼仪之度,为商之道,大约一星期三四天不在家,而后有一天,她接到了一封请柬。
  孙怀瑾住的这个位置并没有多少人知道,知晓的大约都是孙家人还有住在不远的景家和杜家。所以不常有人寄信过来。她拿着那封镶着精美烫金边的大红结婚请柬时,便觉得有些奇怪,打开了,是邀请孙怀瑾去参加婚礼的,新郎名叫薛杨,新娘叫林湄,她不认识的人。
  突地听见了敲门声,她起身去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是景凉。
  “景凉哥,容之他不在。”莫绛心这才看清景凉手里也拿着一封请柬,跟她放在桌子上刚看完的一模一样,景凉的表情微微有些怪异,眼角扫过了放着请柬的桌子。
  “没什么,容之如果回来了,让他给我打个电话。”景凉随即笑开了来,眼睛里的寒冰融了些。莫绛心便更加奇怪了,要说她这么长的几年在孙家,最怕的倒不是孙怀瑾,却偏是眼前的景凉,这人的眼睛里从来都是带着刺骨的寒霜,只在面对他们几人的时候才稍化了些,不似杜衡的平易近人,没有孙怀瑾悠然立于群山的士家之气,他仿佛一站在那里,便生生与人隔开了十米开外。
  景凉回去之后大约一个小时孙怀瑾便回来了。
  “容之,今天送来了一封请柬,后天下午让你去参加一个婚礼,新郎叫薛什么的,新娘叫林湄。”她第一眼便记住了这个名字,她曾读过诗经《秦风蒹葭》里便有一句:“所谓伊人,在水之湄。”她那时便想,这是个怎样倾国倾城的女子,隐约也对这样一个叫林湄的女子提了兴致。
  她把请柬递给他,却发现那人迟迟没有接,他有些长的睫毛掩住了表情,可是莫绛心却觉得他的周围有苍凉的悲哀在流动,寂静的,荒芜的。
  “容之,你怎么了?”莫绛心有些心慌,有了一丝莫名的预感涌上心头,看到孙怀瑾把请柬接了过去。
  “弯弯,我今天有些累。不用等我吃晚饭。”孙怀瑾的声音已有了深深的疲倦,他还未等她开口,便已经走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莫绛心站在那里,看着紧闭的房门,有些茫然无措。窗外的灯光渐暗,染得两株刺槐都有了隐晦不明的颜色。
  孙怀瑾的房门在第二天正午之前都没有打开,她心里那株名为疑惑的藤蔓又开始伸长,她不敢问,不敢言。
  他是在那天下午出现在莫绛心面前的,把她吓了一跳。不过一夜的时间,那人的眼睛下已有了一层浅浅的青色,身上的衬衣还是昨天穿着的那一件,有些皱,整个人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味道,他偏还是挂着笑意,声音有些沙哑不辨往常的清冽:
  “弯弯,明天陪我去,可好?”
  她当然应着好,那一场婚礼,对于孙怀瑾而言到底算什么,她有一种急于想要弄明白的冲动,可那人却在婚礼那天恢复了平日的样子,悠然自得,手握群山之势。
  婚礼进行得相当顺利,她隔得台上有些远,约摸看不清那个女子面容,只是气氛却相当的好,她也偷偷不止一次的瞄着旁边坐着的孙怀瑾,那人嘴角带着笑意,不是在家里的那般温柔淡然,是一种真正的士族子弟的风范,三分温和七分疏离。
  婚礼结束后,他牵着她准备走,却被一声温柔恬静的声音叫住了:
  “容之,都不准备跟我说一声恭喜么?”莫绛心回过头,她一瞬间感觉到身旁的男子身体微微僵直,随即便恢复平常,笑着转过身来。
  “家里还有些事要处理,倒是你……竟这么快的就结了婚。……恭喜。”莫绛心有些哑然失笑,孙怀瑾的那一幅表情哪里是恭喜,眼里都是尖锐的倒刺,略微过浅的唇色此刻没有一丝颜色,不过面上还是带着笑的。
  反观对面那个女子,当真应了那句诗“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她模样生得端庄秀丽,偏生那一双细长的眼,倒有些像她,只是林湄一笑起来便如明净的水波荡开来,流光溢彩,勾人魂魄。
  莫绛心心里有些不舒服,她竟也喊他容之,心里有什么东西渐渐清晰的浮出水面。
  “咦……这孩子是谁?”林湄突然注意到孙怀瑾身旁的莫绛心,带着好奇的问道。
  “他是我妹妹,莫绛心。”从他口里说出来这样陌生的自己的名字,她有些涩然。
  “林湄,我正想给绛心换一个老师,你……有没有时间来教她跳舞?”孙怀瑾的声音有些紧,听得莫绛心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她可没听说要给她换老师,况且为什么一定非得林湄来教,她本能有些抗拒这个女子,却还是未说出口她的想法。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我时间不多,每周三可以吗?”林湄细细的斟酌着说道。
  “当然可以。绛心,打声招呼。”他扯了扯莫绛心的手说道。
  “湄姐姐好。我是莫绛心,你可以叫我弯弯。”她礼貌的作答,带着笑意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弯弯?可巧,倒是跟我的小名一样。”林湄笑着开了口,莫绛心的脸色却一瞬间惨白,她也叫弯弯吗?那孙怀瑾从第一面起叫着的名字究竟是她莫绛心还是林湄?莫绛心低下了头,心里有股痛意散开来,她的左手掐进右手的手臂,带出了些许红印。
  “好了,我还有很多事没忙完呢。先走了,下周三见啦。弯弯。”那个眉眼间尽是温柔的女子摸了摸她的发顶,有些宠爱的味道,却让此时的莫绛心更加苦涩。
  回去的路上孙怀瑾依旧对她关怀备至,细心的为她打开车门系好安全带,一路上问她晚上要吃什么,最近都有些什么新奇的事发生等等。莫绛心心不在焉的答着,她的心此刻却似从高高的群山之上的他的怀里跌进了肮脏的泥土里尘埃里,她从他的话语与神色里看出了掩不住的欣喜,是的,是因为那个小名叫弯弯的女子,而不是因为她莫绛心。
  林湄每周三如期而至,而恰巧那个忙得几乎不归家的孙怀瑾却有意无意的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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