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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被这世界温柔以待-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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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她的那两年,我辗转每一个陌生的家庭,大约有十几个,具体的我也记不清,想念她,却不敢想,每一次都想成为家庭中的一员,却每每都被抛弃,没有家,却偏偏想融入人群,多可笑。为什么他们总是这样自私呢,口口声声说着为我好,却没有一个人愿意陪我到最后?所以我努力想活成她的那个样子,不因外人的中伤而把自己困于死路,却还是把自己活成一个冷漠自私的人,终于再没有人愿意接纳这样一个不够乖巧的孩子,然后,在一次抛弃之后,我蹲在雪地里想,我究竟是因为什么存在,想了许久都找不出一个勉强牵强的理由来,我突而便有些挫败,S城的那场雪下得太大,那时我觉得就这样冻死在路边也没什么不好,还可以快点见到她。”
  她感觉到他的身体一紧,她睁开眼,孙怀瑾在她的上方,一双黑色如墨玉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似乎在斥责她那是轻生的想法,她的唇角便不自觉的弯出了一个弧度,起了顽笑的心思。
  “可是呀,我遇到了这世界上最讨厌的人,把我捡回家,把我宠坏到让我忘了初衷,真烦人真讨厌。”
  “是挺烦人的,那个傻子还以为捡到了宝,却不想是个白眼狼。”胸腔震动,那人却径自笑出了声,眉梢上都染上了明媚的笑意,似繁复的春花烂漫。
  她看着面前的孙怀瑾,低低的说道:“可是,我却要谢谢那个傻子,只有他,愿意陪着我,带我看清这世界的美好繁华,用自己也不够温暖的心温暖我,不问缘由。我想要问那个傻子,还愿不愿意陪我一起?”
  其实我是想问,至亲之人因我远离,两年颠沛辗转失所,嘲讽蔑视终至抛弃,我把这些难以启齿的腐烂陈旧的创口第一次给你看,你,还愿意不愿意,和我一起?
  “奉陪到底。”清冽的嗓音缓缓道出,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完,她已经坐起身,吻上那唇色过浅的薄唇。
  刚才是太过冲动,现下却不知道如何进退,却听见那人低低笑了一声,揽了她的腰,轻而易举的撬开她的牙关,辗转深入,攻城略地,追逐着她的舌头嬉戏,像是品味这世界上最美味的佳肴。
  她被吻得七荤八素的同时却有些恼,凭什么每次她都是被动的那一个,这次居然还被他嗤笑,可恶。
  她学着他的样子,伸出舌头勾出他的舌头,唇齿交缠,你来我往间难舍难分,不自觉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她觉得有些窒息,连四周空气都变得灼热,更为灼热的是他的舌头,她想退,他却不给她机会,只是一味的探寻更深处,像是一个不知倦怠的游戏,他速来心智强大,却无法抗拒身下这个柔弱女子,连个吻都可以让他迷失。
  突而胸口一凉,她惊得睁开眼,发现胸口的扣子已经不知去向,她抬起头,才发现那人的嘴唇上咬着的……赫然是她的扣子,被他硬生生的咬下来的,还未及反应那人再次附身而下,这次对准的却不是她的唇,他吻住她的耳垂,她一颤,身体某处有种奇异的燥动在翻涌,几乎就要喷薄而出。
  “这里原来是敏感点啊。”他的声音暗哑。她又急又羞,推他却不动,那人低声笑着继续着。
  “容之,你快起来!”她急忙喊道。
  他抬眼看她:“弯弯,我要你!”
  莫绛心这才看见他的眼眸,平素里永立于高山之上如河涧般山明水净的从容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将一切都燃尽的狂热和茫然,万般似琉璃,千种风情魅惑如坠入凡尘的神诋,她被这神情蛊惑,茫然似是受牵引似的点了点头。
  春衫褪尽,一室旖旎……                    
作者有话要说:  河蟹了咩~~~~

  ☆、风满楼

  
  半夜,一双泼墨似山水河涧的双眸缓缓睁开,带着还未完全退去的□□,妖冶如罂粟,低迷绽放,他的眼神却茫然似初生,仿佛开天辟地混沌初开,广阔旷远的天地间最原始的纯净,没有一丝杂质,仿佛已经看尽世事轮回百态丛生,明明是悲悯博爱如神诋却偏偏生出一股不可逾距的无情。
  谁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孙怀瑾,可这恰巧便是他的最初皮相,即便是而后莫绛心有幸得见,却这一生不愿再见。这是后话。
  此刻,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想要抬起自己沉重的手,身旁的莫绛心却皱着眉嘤咛一声把身旁这个散热体抱得更紧。
  他一怔,缓慢的低下头去看臂弯里的女子,眉,眼,唇,从陌生至寡疏,熟稔,狂热,几经变幻终至平和,拥着臂弯里的人,如瀑长发铺满他的手臂,她的头发散发着清淡花香,有几缕在他的鼻尖有些痒,他眼神一转,弯唇笑开了来,山明水净。
  他已经又恢复到了凡世里那个样子,神情寂静而温柔。
  用手指细细勾勒那个女子熟睡的轮廓,反复虔诚,他仍觉得不够,一伸手便拥她更近,鼻尖对着鼻尖,直至她温热绵长的呼吸打到他脸上,她的唇太诱人,正想偏头凑唇吻上去,忽而听到她在梦里的呓语。
  “容之,你太坏了……太坏了……”她不满的翘起唇。
  他哑然失笑。存了玩笑的心思,偏过头,一路从她的饱满的额头,细长的眉眼,长而柔软的睫毛,秀挺的鼻子,直至如潋滟的唇,到最后竟似是虔诚膜拜一般用自己的唇记下了这女子的面容。
  莫绛心还未睡醒,迷迷糊糊还在做梦忽而被人叨扰当然不乐意,抬了下巴张口就咬了下去,听见一阵闷哼才满意的住了口,往那个温暖好闻的气息处拱了拱。
  孙怀瑾摸着下巴上的牙印还带着亮晶晶的口水,再看始作俑者的人毫无知觉睡得无比香甜,他笑意渐深,带着宣告领土似的:“看,你只能是我的。”
  看,多么骄傲,多么理直气壮。
  他不过是觉得已经不能再等了。他等她长大已经等得太久了,花费的时候再久,用的算计再多,漫长的时间不过只是在做一件事,把这个女子完完全全的占有,从心到身体,每一寸皮肤,血液都要印上他的名字。他蓄谋已久,从留住她,费心勾引她,放不下他,到她再离不开他,放下腐烂的伤疤,愿意诉说自己的过往,每一步都在逐渐蚕食她的锈钝的心,其实今日,真正并不是临时起意,让她情不自禁吻上他,恰巧时机到了,他便做了,再自然不过。
  这才是孙怀瑾,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永远强大不可移转,疯狂而理智。
  不过他还是没有想到他的弯弯的甜美诱人的程度。他到底是……低估了,他一生失去理智的时候屈指可数,却每每都是因为身下的这个人,所有的贪嗔痴恨爱恶欲之源头。
  次日,天光大亮。
  她艰难的撑开眼皮,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有些怔然,鼻尖充斥的都是那个人清冽的竹香,身上还残留着那个人灼热的温度,身旁的人已不在。
  昨天……那些疯狂的短简残章便蜂拥进她的脑海……
  她猝然翻身坐起来,身上的疼痛却令她瞬间皱了眉,全身都似被车轮碾过一般,腰好似被折断了一样,低头看见自己几乎遍布全身的痕迹,每一条都还残留着他的气息,似是宣告着领土,就这样,她就这样被那个人……拆骨入腹,而且还是在她妈妈的房间里?
  她脸上顿时一片血红。
  “骗子,孙怀瑾你个骗子。”她低声吭骂,声音还有些沙哑。
  “骗你什么了?”屋子外走进来可不正是始作俑者,她一惊,急忙钻到被子里去,只露出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那人坐在床边好笑的看着她,莫绛心一一回瞪回去。
  “咕……”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叫起来,她的气势瞬间去了一半。
  “喏。先吃饭再瞪人。”孙怀瑾适时的从身后拿出热腾腾的粥,舀了一口粥,递到她嘴边。
  她一怔,心里暖意浮动,还未感动完,突而听见他心情愉悦的摸了摸下巴:“嗯……昨天好像你先扑上来的,我,只是抵不住诱惑罢了。”
  “你……”她语塞。昨天虽然是她先吻上他的,那也不过是一时冲动,哪里想到会被这人整整折腾了一夜,现在她竟无法反驳。
  当真……可恶。她越想越气,非常有骨气的一把推开了他的勺子,翻个身背对着他滑进被子里。
  “不吃了。”她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她听见他低低笑了一声,居然还敢耻笑她……她气急正欲翻身与他对峙,突而一双潋滟的唇在她眼前放大。
  “本想放过你……哎……”低沉的嗓音带着些许无奈,似蛊惑。
  她未及反应,那双唇已经毫不犹豫的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舌尖抵入,温热香甜的粥便弥漫在她的口腔里,似还带着清冽的竹香。
  她刚咽下,正欲坐起来,他的唇已经又准确无误的压下来,如此反复,像一场不知疲倦的游戏,一碗粥,便这样被他以这样脸红心跳的方式尽数送入她的口中,然后衣衫尽除,不免又是一番温存……
  只是令莫绛心未想到的是,因为莫世显的死他们在A城流连的时日,S城已经因为孙氏的家族之争趋于风口浪尖,即便是大局已定,那个应该露面却像是突然消失的人未出现,谁都不敢妄下定论,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夜,死一般的寂静下掩埋的是暗潮涌动的疯狂。
  虽是孙氏之乱,可此刻……
  “你竟还不肯回来?这个烂摊子丢给我们,你是想玩死我啊?”一声不满几近变调的声音从办公桌后几乎被文件堆进去的男人口中喊出。
  屋外正进门的安东着实惊了一把,看到对面那个几近洁癖平日放浪形骸惯了的男子还穿着昨夜加班至深夜他离开时的衬衣,已经起了许多褶皱,头发有些许凌乱,眼睛下方有淡淡的青影,这还是S城风流成性的易少?
  “你没回去?”安东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想象这个每天几乎看不到人影的夜夜笙歌的易家言会整夜整夜的加班,还是瞒着所有人的加班。
  易家言从文件中抬起头来,看见是休息得当精神奕奕的安东,再反观自己的模样,脸几乎立即就垮了下来,带着哀怨又咬牙切齿的道:“陆尔冬呢?”
  安东从身后拿出一个精致的保温盒递过去,不忍直视老板怨念的眼神:“早上去接陆小姐的时候陆家佣人给的,陆小姐已经去上班去了。”
  “那个死女人……”他长指一挑,一张便签贴在保温盒上,他看着上面熟悉的字就噤了声,唇角弯了一个细小的弧度。
  安东好奇凑过去看,那字体潇洒恣意不似女子,只写了一句话:我做的,吃完它,好好帮我妹夫,回来给你奖励。
  多么像安慰家里的宠物,可这人怎么看也不像一只温驯的……宠物,除开现在面前这张脸,安东径直笑开了来。
  前方的易家言轻咳一声,调转了话题:“F&T现在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事,本以为于意不在定会出乱子,想不到这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个江沅扛了下来,秦峻竟也不敢轻举妄动。”
  “哼……自然不敢。”他一顿,手指一下一下的叩击着桌面,笑容神秘张狂“你当我送江沅去F&T干什么,容之就是一人精,约莫早就明白了,不过这么短的时间把江沅收为己用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孙氏主位之争愈演愈烈,容之迟迟不现身,他们哪里想到那个人只是跟自己老婆跑到A城花前月下去了,秦峻即使查到又如何,江氏独子的身份摆在那里,秦峻无非就是疑心太重,怕江沅和他联手在最后再翻盘摆他一道才迟迟不敢出手罢了。”
  “孙总还不准备回来吗?江沅一个人只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易家言向椅背后一靠,神情还是带着一贯的放肆顽笑,却让安东听出了一股冷冽:“快了,契机马上就会出现,等着吧,安东,S城安宁不了多久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
  在A城待到半月之久,这样近乎隐居安逸的生活终究是因为一个避无可避的契机打乱,所有人,自此走上了最终章。而后的时间莫绛心时常在想,如果这时候命运遗忘了他们该有多好,他们就能如此一直平和安静的走到最后,可惜造化弄人,让人唏嘘不已。
  莫绛心自中午吃完饭睡到半下午,在孙怀瑾的催促下懒懒散散的起了床,踱着步到了书房却未看见那人的身影,正出了门口遇见了周妈。
  “周妈,看见容之了吗?”
  周妈回过头,看见是莫绛心笑容便绽开来,温暖似春日:“没有啊,孙少爷昨日不是偶然寻到了老爷子藏的一方清代乾隆钟纹红丝石砚么,是不是在院子里写字去了?小小姐你先找他,周妈先去给你弄点吃的。”
  说罢便要往厨房里去,莫绛心急忙拦了下来:“周妈不要忙了,当心累着。我中午吃的还没消化呢,现下是吃不下去的。”
  “对了,今早有人给你们送了一张帖子来,说是联系不到你们,就直接送过来了。”周妈这才想起来今早上的事,从怀里掏出一张大红烫金的帖子递了过去。
  莫绛心有些奇怪的伸手接过,打开了来,脸上有些讶然,不过一刻唇角便拉开了一个弧度,她抬头,眉眼灵动,清醇的嗓音此刻带着笑意:“周妈,我先去找容之了。”
  周妈看着面前的女子笑意吟吟,眉眼像极了她几乎看着长大的她的母亲,心中又是酸涩又是欣慰,点头应了声好。
  莫绛心急匆匆的便往院子里去了,这样的好消息要快一些告诉他才好,寻了许久才在一处园子里一角的石桌旁看见了那人。
  “容之……”她喊道。
  孙怀瑾回过头,一瞬间周围的景致都失去颜色。
  四周榕树绿意盎然,那人身材挺拔修长,线条优美匀称,外套被扔在一旁,只着了一件GIVENCHY钴蓝色的极简T恤,悠闲自在的姿态,眉眼潋滟如井波,带着浅浅的笑意荡开来,肤色寒白如玉,他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支狼毫,手腕翻动间行云流水,整个人站在那里便和周围的景致融在一起,如泅了水的油画氤氲开来,墨香浮动,光影交措间才窥得见灵魂一角。
  “怎么了?”他清冽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她这才缓过神来,抬起头发现那人已经到了跟前。
  “啊……”她有些结巴,心跳接近疯狂。
  他未注意到她的呆愣,在自己身上找了半天未发现手帕,便直接用指腹拂去她脸上的薄汗,一边说道:“你怎么了?脸这么红,跑过来的?脸上出了这么多汗,真像个孩子。”
  鼻尖充斥着竹香,沁人心脾,她神智才清醒过来,她大约是第一个面对一个相处近10年的人还发花痴,果真是美色害人。
  边想着边从怀里掏出请帖在他眼前晃了晃,细长的眉眼里都含着笑意,唇角勾出一个十分愉悦的弧度:“明天,子棠要和林霜订婚了,帖子今天早上送过来的。”
  孙怀瑾看着面前莫绛心脸上止不住的愉悦,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这么高兴,快些去收拾东西吧,我们今天便回去,免得明天赶不及。”
  “嗯,好。”她只顾着自己高兴,未看见孙怀瑾听到这个消息是眉毛都没动一下,笑容都不似往日。话说完便又风一般的跑出了院子,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他看着她跑出去的身影,眉眼却在一瞬间沉寂了下来,笑意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逐渐从周身蔓延开来的寒意,即使是在初夏这样的日光里依旧让人一眼看上去都冰冷无比。
  抬手继续执了狼毫,沾了墨,手腕微动,不过写了一笔便停了下来,墨滴在透白的宣纸上,氤氲成黑色的花。
  “好好的一幅字……到底还是毁了。”他搁下笔,神色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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