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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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云在家里玩的开心，王子明这边却急的心急火燎：磅秤出问题了！他赶紧派了人去请张云。

　　　　张云坐在马车上，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只漏出一双眼睛。张云打包票的说，磅秤小到螺丝钉大到称身，每一个部分她都是仔细检查过的，教给工匠们的技术也是有一是一，毫不藏私，怎么突然间就出了问题。

　　　　她握着马鞭，问旁边的伙计：“小哥儿，少东家可说是什么问题了没有？”

　　　　伙计道：“张姑娘说笑了，小可一个跑腿的，怎么知道这些？”

　　　　张云暗自杵眉，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风刮得厉害，唉，陆采走了将近一个月了，不知道到长安没有？

　　　　大匠坊里王子明和一群工匠围着一台磅秤，束手无策。张云进来就看到大家围着磅秤发愁。

　　　　王土地先看见张云，他喜道：“张姑娘可来了！”众人听声，都看向门口。

　　　　王子明疾步上前，道：“张云姑娘，你来看看，这磅秤出了什么问题？”

　　　　张云上前仔细看了一遍，磅秤外观良好，看不出毛病。一个工人站了上去，一层层加砝码，称过之后，又重新上去称了几遍，每次称的重量竟然不同。

　　　　“这材料和工艺可是分毫不差的照着我说的来的？”张云皱眉。

　　　　王子明看向众人。

　　　　王土地点头道：“确实是按照要求来的。以前也这样做，没出过问题啊。”

　　　　张云让人取过扳手，撬杆等工具。磅秤上的零件都是王家自己做出来的，但上面有些小零件比如螺丝钉弹簧等也能用到别的地方，还有配套的扳手等几乎催生了新的行业，因此王家另外卖这些工具。外面有些人就开始仿制，这些东西看着也不难，外边卖的质量参差不齐，价格也有低的，因此买的人还不少。

　　　　“只是有一条。”王土地见张云要拆开磅秤，才说道，“磅秤需求量越来越大，大匠坊虽然单管京城地区，但也吃力，因此有些小零件是从外面进的。”

　　　　王子明点点头：“有些店铺生产的零件还是很好的。”

　　　　张云听了，不置可否，接着拆开磅秤。里面的零件看着都没什么毛病，唯有一个压秤的弹簧看着有些变形。

　　　　“从外面采买零件的时候，有没有审查工序？”张云道。

　　　　“那是自然，买回来的零件都是实验多次才用到磅秤上的。”王子明说道。

　　　　张云指着变形的弹簧给王子明看：“这个磅秤想来也没有用多少次，二少爷看看，弹簧已经变形了。无外乎磅秤不能用。”王子明脸色立马变了。

　　　　张云笑笑：“幸好这弹簧太差劲，还没出门就坏掉了。若是客户们用过几次这些弹簧才变形，不是影响王家的声誉？”

　　　　王子明冷冽的盯着屋里的工匠。

　　　　张云站到一边，这是人家的内部矛盾了，她只要看到问题解决就好。

　　　　“这弹簧绝对不是王家锻造的？用的那一家的？”王子明看着众人，缓缓说道

　　　　没人应声。

　　　　王子明对随从道：“把账册拿来。”

　　　　扑通一声有人跪在了地上，原来竟是大匠坊的管事王土地！他急道：“少东家，是老奴的错！这些弹簧是老奴的侄子供过来的。老奴的妹子去得早，老奴只是想帮衬他们一把。”

　　　　“帮衬？好一个举贤不避亲啊！”王子明冷笑一声，“王土地，你也是王家的老人了，我王子明是那黑白不分的人吗？你侄子若是个知事的，做的东西完美，不偷工减料，难不成本少爷不许亲戚相帮？”

　　　　“你看看，这些磅秤若是卖出去，我王家刚打开的市场就一蹶不振，以后的声誉也完了！”

　　　　王土地头上的冷汗冒个不停，他颓废的跪坐在地上，道：“是老奴的错，请少东家责罚！”

　　　　这王土地到底是个老家人，手中还握着技术。王子明道：“你这个管事也不要当了，以后老老实实的跟着师傅们一道干活儿罢了！”

　　　　王土地没想到少东家就这样放过他，忙道：“谢谢少爷。”

　　　　大匠坊没了管事，还得另选一个。屋里的师傅们一个个跃跃欲试。

　　　　王子明揉了揉太阳穴，大匠坊的管事要换，他得好好考虑一番。

　　　　拿了新弹簧，张云亲自换上。

　　　　张云站了上去，拿了砝码称量，来回几次，见刻度稳定，才放下心来。

　　　　“知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炽焚。”王子训导众人。“若是因为一个小小的弹簧毁掉这一个伟大的事物，大家该作何感想？你们都是老师傅了，这样的事本少爷不希望再发生下一次！”

　　　　众人唯唯称诺。

　　　　幸好这一批磅秤还在生产中，王子明吩咐下人赶紧全部检查一遍，把不合格的磅秤全都修理好。

　　　　到院子里找了清水，张云用皂荚使劲儿搓着手上的油灰。幸好刚才围着围裙，若是这些油灰沾到裙子上，可就洗不掉了。

　　　　张云解决了问题，就要回家。

　　　　王子明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拱手道：“张云姑娘，上次的事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你。对亏你的帮忙，小王爷对宴席很满意。”

　　　　张云道：“小事而已，没什么。”

　　　　“张云姑娘真是过谦了。”王子明微笑，“家母想见见你，张云姑娘给个面子吧。顺道而已，绝不用很长时间。”

　　　　张云只好答应。也好，说不定能碰见王子兴呢，就算他不是自己的王兴，但看看那张相似的脸也是好的。

　　　　张云来的时候驾着马车，王子明也是马车。

　　　　两人同行。王子明让张云做他的马车，他的马车上有车厢，不透风。

　　　　张云拒绝了，道：“多谢二少爷，张云还是自己驾车，孤男寡女同坐一车影响不好。”

　　　　王子明只好答应。

　　　　这些大家子弟，要是真看自己是个女孩子，为什么不把马车让给自己做？呵呵，嘴上客气而已。

　　　　县城距离青乐镇不过几里地的路程，很快就到了镇上。

　　　　天气很冷，街上的人不多。转过几条巷子，就到了王家。

　　　　正门的四个门房，缩着身子靠在墙角。转过正门，到了平常进的角门，两人下了马车，往里面走去。

　　　　路两边的树木萧萧条条，难得的是花坛边上种了几圈常青树，格外青翠。

　　　　王子明直接领张云去了二夫人秦氏的院子。

　　　　见了王子明，丫环们一个个上前行礼。

　　　　王子明领了张云进了客厅，道：“母亲，你看谁来了？”

　　　　秦氏正在小佛堂拜佛，听的声音赶紧出来。见了张云，温和笑道：“阿云来了。伯母许久不见，想你想得紧！”

　　　　张云笑道：“我也想您了。”

　　　　秦氏亲热的拉着张云的手，在暖榻上坐下，道：“上次你回去到现在得有一两个月了吧？哎，你这丫头，怎么不来了？”

　　　　“家里忙，走不开。”张云应道，不明白这二夫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秦氏点点头，吩咐丫环把东西拿上来。

　　　　秦氏从丫环手里接过一个手掌大小的檀木盒子，道：“上次小王爷来我家里，辛苦你做菜了。伯母这里有一套头面首饰，特意给你挑的，看看喜不喜欢？”

　　　　张云摆手道：“举手之劳而已，二夫人太客气了。”

　　　　“阿云莫不是生我的气了？听说上次你连饭都没有吃就回去了。”

　　　　上次来没见这位二夫人啊，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张云满头黑线。

　　　　“你这丫头，不过是一套头面，你若是不接，就是不给我面子。伯母以后有什么事都不好意思请你了！”

　　　　这帽子压的！原来是有事情让自己帮忙。怪不得都这么长时间了，今天才想起来谢谢自己。

　　　　张云接过首饰盒，这也不算无功不受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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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　谢仪
　　　　王子明站在一边，见母亲和张云聊得开心，便道：“儿子还有些事，先告辞了。”

　　　　“行，你忙你的去吧。”二夫人秦氏挥挥手，让王子明去了。

　　　　王子明带张云进来的，自己先走了，便留下铜姑娘照料张云。

　　　　张云看着手中的檀木盒子，檀木盒子四面雕刻着精细的缠枝梅花，精致漂亮，正中间是一颗圆润的玳瑁。

　　　　张云打开铜扣，但见盒中金光闪闪，赫然是一对宝石发簪和一支金钗，还有一朵金镶银的珠花！少不得要二两金，得百十来克！

　　　　张云接了，却不能退回去，否则连刘姥姥都不如了，说不定让这些下人们笑话自己没见过世面。

　　　　“好精致的发钗！谢谢二夫人。”张云拿了发钗，插在头上。

　　　　二夫人眼中笑意更浓：“阿云本就是个秀丽的孩子，戴上这发钗真是相得益彰！”

　　　　“我是个乡下女子，没见过世面，真想不到首饰能做得这样精细。”张云夸赞。

　　　　二夫人见张云一味的闲聊，心道这丫头果然是个乖角儿！只好道：“刚好阿云今日来府里了，要不然伯母我还得发愁啊！”说罢揉了揉额角。

　　　　张云哪能再装傻，关切的问道：“二夫人可有烦心事？说出来让我听听，就算帮不上忙，您也能舒散一下心情。”

　　　　二夫人忙抬起头，笑道：“阿云要是愿意帮忙可太好了！”张云顿时有一种被耍的感觉。

　　　　“唉，老太爷近来食欲不振，什么也不愿意吃！上次你来做的那个宫保鸡丁，老太爷一直念念不忘。我本想着哪能再麻烦你？就让府中的厨子们做，可是味道都不对老太爷的口味！今日刚好你来了，麻烦你再忙活一下。”

　　　　张云又不是王家的厨子，三番两次喊来做菜，心中有些不快，看在还得和他们合作的份上暂时忍一下。

　　　　不过张云也不是个任人捏扁搓圆的。她拿出盒中的金镶银的珠花，道：“这珠花倒是漂亮，我来了贵府几次，都是铜姑娘接待。铜姑娘花容月貌，跟这珠花正配。这个珠花就给你了。”张云虽然挺喜欢这珠花，可是得表明她不是给钱就能随意使唤的。

　　　　这是二夫人赏给张云的，铜姑娘哪能接？

　　　　见二夫人一脸憋闷的表情，张云心中好笑，她站起来，拉住铜姑娘的手，道：“铜姑娘还不上张云，连这个面子也不给我？”铜姑娘忙摇头。见二夫人垂了眼眸，铜姑娘才笑道：“多谢张云姑娘。”

　　　　张云把珠花给铜姑娘戴上。细细打量一番，拍手笑道：“果然好看！”

　　　　见二夫人快要发作，张云才说道：“老太爷喜欢张云做的菜，张云高兴还来不及呢！”

　　　　二夫人的脸色这才好了一点。

　　　　铜姑娘领着张云，去了上次的大厨房。厨房的厨子们正在犯愁：刚刚做了一般宫保鸡丁。又做坏了！

　　　　张云一进厨房，就见几位大厨对着一盘菜唉声叹气！

　　　　“张云姑娘来了！”铜姑娘话声一落，几个厨师忙扭过头来。上次张云的手艺让他们记忆很深刻，因此很快就把这个一身大棉袄的姑娘跟那个牛气的厨艺高手联系起来。

　　　　“哎呀，说曹操曹操就到。张姑娘，上次我们也是看着你做菜的，可惜做的不正宗。惭愧啊。”一个厨师不好意思的说道。

　　　　川菜可是一个菜系，宫保鸡丁更是其中一个经典菜品，若是看看就会了，天下都是高厨了！

　　　　张云上前，拿着筷子尝了一口，道：“熟过了。口感有些老。炸的火候不到，鸡肉的鲜香没有挥发出来。”这道菜需要急火快炒，调料必须提前准备好，一块儿往锅里倒，若是慢了。鸡肉就过了。炒的时候，九成熟就可以起锅，等菜盛道盘子里，就已经十成熟正好。上次时间紧迫，张云只是做菜，这些厨师在边上看，有些门道把不清。

　　　　见他们的材料准备的充足，肉菜和调料都准备好了，张云便细细的做了一遍，遇到火候，调料，几成熟起锅等细碎处都仔细的给厨师们讲个清楚，以免下次再把自己拉来。

　　　　做好一盘新菜，厨师们尝了，味道香辣可口，自叹弗如。

　　　　张云又炒了一盘苦瓜，道：“宫保鸡丁容易上火，配菜的时候最好配上清火去热的。”配上养胃的小米地瓜粥，着人把菜端到老太爷院子里。

　　　　这老太爷看来是喜欢吃川菜的，张云又教了厨师们几道川菜的做法。这些厨师们果然是高手，说一遍就记上了。

　　　　不多时前边传过来话，老太爷果然进了饭。

　　　　如此就好，张云拜托铜姑娘跟二夫人说一声，家里弟弟妹妹还等着她回去做饭，就直接告辞。

　　　　其实张云已经托张大婶中午给小峰小秀做个饭。她只是不喜欢二夫人那种端着的神态，没来的显得自己低人一等的感觉真不好。

　　　　张云上次从这里出去过一次，也是铜姑娘引着的，便说自己出府就行。铜姑娘也没吃饭，又冷得很，急着回听松苑。她得了张云的好处，说话声更带了三分柔和：“既然如此，那张姑娘路上小心着些。天气干冷，到家喝碗姜汤最是驱寒。”

　　　　张云口中称好。

　　　　铜姑娘这才放心的行了礼，向二夫人复命去了。

　　　　厨房里温度高，张云又刚刚炒了菜，出了一头细汗。这猛一出来，冷风一吹，整个人打了个哆嗦，好冷！

　　　　出了大厨房，顺着路一直走，到头往左拐两次，过了一个垂花门，再往前走就能出去了。

　　　　张云裹了裹身上的棉袄，慢腾腾的往外边挪去。没办法，这时候没有保暖裤，张云又怕冷，衣服下是一条十足的棉裤，棉花塞得足够。两条腿艰难的挪着，别提有多别扭。

　　　　手里拿着盒子，冷风吹的手都要皴裂了。张云拽了拽棉袄，把盒子塞到怀中。

　　　　身上连个装东西的地方也没有，真麻烦。平日里赶集，不是背个背篓，就是挎个竹篮。自己来了这么久，也没见过有挎包的，张云作为一个女性，对自己的迟钝表示羞愧。

　　　　对于爱美的女性来说，什么最重要？衣服，鞋包，化妆品。张云虽然是个霸王花，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平日里还是喜欢搭配各种服饰。包是必需品，得赶紧做出来。自己过了年也十四岁了，护肤品什么的也得提上日程了。这里的胭脂铺主要卖的是化妆品，对于少女来说，护肤更重要。而且现在的人都推崇铅粉，几乎每样化妆品都有。

　　　　嗯。。。。。。又有新主意了，嘿嘿！

　　　　张云想得入迷，只记得过了垂花门直走就能出去，路上的景色也没注意。这想了一路，还没到门口，这才感觉有点不对劲，抬头一看，眼前是一座凉亭，大门哪去了？

　　　　凉亭前面是一条水渠，水面结着一层薄冰，上面是一座木桥。这景色张云没见过，这是到哪儿了？

　　　　张云往回走了一段路，还是没有见到熟悉的地方，看来自己跑的远了，只是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是从哪里拐过来的，只好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