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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大梦-梦三生-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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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舟忽然摇晃了一下,搭船人被吓了一跳,忙稳住身子,“怎么了?”
  撑船人没有开口。
  “看兄台的样子,不像渡船人,倒是我唐突了。”搭船人摸了摸鼻子,笑得有些腼腆,“只是我家夫人跟我赌气,回娘家去了,我急着去找她,那个人呀……胆子又小又怕冷,我怕她一个人上路会害怕。若是前头有别的渡船,兄台你放下我就好了。”
  “你要去哪里?”撑船人忽然开口。
  “齐国。”
  “顺路。”
  “啊,兄台你也要去齐国?那太巧了。”搭船人高兴起来。
  去哪里,都一样,撑船人默默地撑船。
  “兄台家中可有夫人?”
  撑船人怔了怔,随即低低地道,“嗯,有一个未婚的妻子。”
  “呵呵,莫不是尊夫人也在齐国?”
  撑船人没有回答,有风撩起他的长发,露出瘦削的脸。
  “兄台……你长得真像一个人。”搭船人看了看,忽然道。
  “像谁。”
  “越国的大夫,范蠡。”
 八、江山美人

  公元前473年冬。香宝在盼君归里养了一条狗,名叫阿旺。香宝在大街上捡了一个少年,取名叫阿福。
  阿福在盼君归里砍柴,但香宝待他比阿旺好。
  天刚刚降过一场大雪,气候异常的冷,齐国的都城一片银妆素裹。
  一身厚厚的衣服,香宝趴在柜台上打着哈欠,阿旺蜷缩在香宝的脚边打着呼噜。门边一阵响动,香宝揉了揉眼睛,看着卫琴将第N个点名要“香大娘”的客人扫地出门口。
  “……你这么下去,盼君归该关门了呀……”带了三分睡意,香宝迷蒙着双眼,嘟囔。
  “我看不会。”卫琴磨着牙,冲着她笑。
  香宝回头看了看店里,啊,人声鼎沸,好不热闹,看来果然是她香大娘敛财有术呀,嘿嘿嘿。
  懒懒地摇晃着手中竹制的茶杯,竹杯里泡着菊花茶,那菊花是秋天时采下晒干的,香宝低头看着晒干的菊花在热水中缓缓伸展开干枯的花瓣,盛放。袅袅的香气便在冰冷的空气中缓缓飘散开来,带着几分温暖。
  香宝真的,许久没有做噩梦了。
  盼君归门口是一条大街,来来往往的都是人,这也带动了盼君归的发展,真不愧是齐国最大一家歌舞坊呀,果然那粒珠子花得值,如今一晃三年过去,这家歌舞坊更是热闹。
  香宝乐呵呵,美滋滋。
  “听说没,吴国亡了。”对面的大街上,忽然隐隐传来交谈的人声。
  香宝的手微微一抖,竹杯滚落在地。热水浇在手上,香宝怔怔地低头看着在她手背上盛放的菊花,暖暖的,软软的。
  “香宝,你怎么了?”卫琴见她这样,忙快步上前,伸手拂去了她手上的菊花茶,小心翼翼地翻看着她被烫红的双手。
  “是啊,夫差那个昏君,为了一个西施搞得天怒人怨,终于有报应了……”
  “听说他以布蒙面,拔剑自刎了呀……说什么九泉之下无颜见伍相国之类的……早知有今日,又何必当初……”
  “唉,昏君呀……”
  交谈的人渐渐走远,香宝却如坠冰窟。
  看了看门口大大的“盼君归”三个字,香宝扯了扯唇角,好傻冒的名字呀。习惯性地低头咬唇,香宝没有开口,只是心竟仿佛被掏空了一样。
  “香大娘,香大娘。”阿福嚷嚷着跑了进来。
  香宝缓缓抬头,有些恍惚地看着那个皮肤黝黑的少年,他叫她香大娘,不是香宝。
  一切都是她造出的假象,一切都是她在自欺欺人,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无论她如何模仿,都还是回不去了。
  她,就是一个掩耳盗铃的傻瓜。
  “香大娘,外面有个酒鬼,看起来快被冻死了。”阿福一阵风似的冲进门来,急急地嚷嚷着,拉着香宝的手往外走。
  香宝疑惑地跟着阿福跑出去,门外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只空着的酒壶。
  “咦,他刚刚还在那里的呀……我叫他,他也不应,披头散发的,还披着一层破布……”阿福挠了挠脑袋,随即指向墙角一堆灰不溜秋的破布,“就是这个!”
  香宝走上前,弯腰捡起那一件几乎分辨不清原色的袍子,其实就像阿福说的,那根本就是一块破布。可是那块破布,很眼熟。
  是她曾经为了讨好某个人,特意做的……袍子。
  “香大娘,香大娘……我们找找吧……”阿福拉着香宝的手摇晃,大概因为他是被捡回来的缘故,对于诸如此类的事情他不能无动于衷。
  “不用了。”香宝拿着那块破布,转身走进大门。
  柜台边的青铜小炉里燃着火,香宝伸手,便将那块破布塞了进去。看着红红的火苗舔上那块破布,香宝兀自发呆。
  不一会儿,那破巾已被那一团火苗吞噬殆尽。
  香宝心烦意乱,“不做生意了,关门睡觉。”说着,她起身回房。
  阿福愣了愣。见香宝回房,正被一名女客人缠住的卫琴甩手走了过来,“阿福,怎么了?”忘了讲,自从有卫琴坐阵,这盼君归里多了很多喝茶聊天的女客……
  阿福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也是云里雾里,一头雾水。
  请走了所有的客人,盼君归歇业一天。
  对面的大街上,忽然跌跌撞撞地走来一个邋遢的男子,似乎在寻找什么,却是寻而不得。
  无力地坐在墙角,他抬头,对面的店门紧闭,“盼君归”三个字在冬日的阳光下异常的耀眼。
  一进房间,香宝就闻到一阵奇异的香味,等她感觉不对时,已经全身瘫软,使不上半点力气。她瞪大眼睛,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她榻上的越女,她一身黑衣,如鬼魅一般。
  “放心,此次我并非来杀你,只是奉了王兄之命带你回越国。”她起身,走到香宝身边。
  香宝气结,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别紧张,只是暂时的。”越女说着,
  当日,勾践说,越国复国之日,便是寡人迎你回国之时。
  三天路程,一路疾行。
  马车停在越王府邸后门。
  后门么?香宝忍不住冷冷扬唇,果然,她仍是见不得人呢。
  “进去吧,王兄在里面等你。”
  香宝动了动,发现自己竟然能动了。刚走下马车,便有人迎了上来,将香宝领进门。
  既是不可避免,生也罢死也罢,见吧。
  一路走过,景物依旧,记得那一日,在这园子里,在那一场盛宴之上,香宝满面浓妆,见着了一脸陌生的范蠡。
  如今,景物依旧,人面全非。
  一队巡逻的侍卫走过,香宝感觉手上一紧,竟是被人捂住了嘴巴,拖进墙角。
  香宝挣扎了一下,耳边是熟悉的声音,“别动,是我。”
  文种?
  捂着香宝嘴的手松开,香宝转身,果然是文种。
  “跟我来。”没有多话,文种拉着香宝从角门又绕出了越府。
  越府外,是早已准备好的一辆马车。
  “走吧。”文种道。
  香宝转头,看向那一辆毫不显眼的马车,坐在车前的车夫一身破衣,头上带着一样破旧的斗笠,脸用布包着,低着头,连眼睛都看不见。
  不知怎么的,香宝总觉得这人有些怪异。
  “少伯辞官了。”文种道,“他在找你。”
  “嗯。”香宝应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文种伸手,递给香宝一块红色薄纱。香宝伸手接过,只觉得有点面熟,一时又想不起来是从哪里见过。
  “不记得了么。”文种微微叹道,“君夫人从君上的衣服中找到的。”
  香宝愣了一下,那是她在留君醉第一次登台时覆面的纱巾啊!当时勾践以明珠一枚,换得见她一面。这块红纱……勾践一直留着?
  “知道君上让公主请你返越,君夫人一早便吩咐我在此等候,你走吧。”看着香宝,文种道。
  香宝笑,原来如此。
  轻轻松开手,掌心的红纱随风扬起,渐渐被风吹远。
  “西施乃亡国不祥之女,如文大夫君夫人所愿,香宝只是香宝,终其一生都不会再回越国。”
  文种微微一愣,脸色有些不自然。
  “若是君上问起……”文种开口。
  “若是君上问起,就将香宝的话转告给他。”香宝缓缓扬唇,看着天边一抹残阳如血,淡淡开口,“君上,是天下人的君上;夫差,是我一个人的王。碧落黄泉,生死不变……”
  香宝没有注意到,坐在马车前的车夫闻得此言,微微一僵。
  放下豪言壮语,香宝眼睛微微有些涩,先为自己感动一把。转身,坐上马车,放下车帘。
  “子禽哥哥。”隔着车帘,香宝忽然开口。
  文种微微一愣。
  “谢谢你去看姐姐。”
  这三年,每逢莫离祭日,香宝都会回来,莫离的墓前总是干干净净的。
  车夫高高一鞭扬起,狠狠落下,马儿扬开四蹄,绝尘而去,离越王府邸越来越远。
  文种看着那辆马车远去,转身回府。
  香宝安安静静地坐在马车里,透过车帘看向越来越远的越王府,那座府邸之中,有一个帝王在等她,等她回到他身边,他满面温和,却是野心比天。
  他说,江山美人,他都要。
  他说,越国复国之日,便是他迎她回国之时。
  他自称,寡人。
  孤家寡人。
  马车一路疾行,天渐渐暗了下来,看着坐在前面赶车的马夫,香宝微微咬唇,有些慌,以君夫人一贯的行事手段,不可能那么轻易放她离开
  更何况,那车夫以布遮面,就那么见不得人?
  天色越来越晚,越晚便越危险,她必须速战速决,先下手为强。微微握了握拳,香宝轻轻拔下发间的银簪,小心翼翼地靠近他,那车夫只顾着赶车,竟是仿佛毫无所觉一般。
  抬头,香宝狠狠将那尖锐的银簪抵在车夫的颈间,“停车。”
  车夫狠狠勒往马缰,马儿长嘶一声,停了起来。
  香宝跳下马车,“你是谁?”
  沉默。
  “哑巴吗?”香宝微微有些恼怒,竟是一问三不答,“摘下布巾!”香宝令道。
  “呀,这么晚竟然还有肥羊经过啊……”身后,忽然有人叫道。
  香宝微微一愣,好熟悉的台词。脑中灵光一闪,香宝又猛地一僵,这不跟在夫椒山下遇见山贼时用的台词是一样的么……
  缓缓转身,香宝有些鸵鸟地不敢面对现实。唉,是不是所有的山贼都长成一个德性,仿佛为了证明自己是个山贼似的,为首的那个家伙仍是一脸的横肉,一脸的络腮胡……
  好无力呀。
  “呀,是个细皮嫩肉的娘们呢。”旁边一个满口大板牙的家伙笑得一脸淫贱。
  ……真是连台词都没有变。
  香宝暗自叹气,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那个可疑的车夫还没有解决,又出来这么一大堆麻烦。
  老天爷啊……
  驾车的马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开始躁动起来。
  香宝四下张望,唉,又是荒效野外,就算她喊破喉咙只怕也不会有人听见的,还是省省力吧。那车夫仍是没有开口,只是伸手抚了抚马颈,那马竟是安静了下来,不再躁动不安。
  香宝看在眼里,暗自惊奇。
  “头儿,我们抢了那小娘子回去给兄弟们享用吧?”那大板牙仿佛嫌自己不够显眼似的,越笑越淫贱,看得香宝忍不住一阵反胃。
  “嗯,好主意!”一大群奇形怪状,恨不得在脸上贴上“坏人”标签的家伙开始起哄。
  香宝感觉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顾不得了,香宝转身没骨气地便跑到那车夫身后。躲在他身后,香宝微微一愣,竟是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安心。随即再想,如此境况,除了那伙山贼,大概是个人都会让她感觉到安心吧。
  “大哥,还有一个耶!”那些山贼满不在乎地笑闹。
  “救我……”看他们这样,香宝忍不住又靠近了那人,低声求救,全然不记得自己前一刻还拿着银簪抵着人家的脖子来着。
  黑暗中,那人有是没有吱声。真是哑巴啊,香宝有些沮丧。
  “你是何人?”那领头的络腮胡子竟似乎有些忌惮那车夫。
  车夫仍是沉默,只是缓缓站起身,跳下马车。
  香宝恨恨瞪着他的背影,他莫不是要开溜?这个可恶的家伙竟然要见死不救?!
  “哈哈哈……”见他如此,众山贼皆以为他是服软了,都大笑起来,得意非常。
  “主子啊,虽然你有万贯家财,几辈子都花不完,身子又金贵,可是千万别丢了宝儿一个人啊……”香宝一脸惊慌地嚷嚷。哼,想甩掉她独自逃跑?休想!
  “几辈子都花不完?”那大板牙一听,眼睛都直了。
  众山贼渐渐逼近那车夫,香宝偷笑着勒紧了马缰准备开溜,眼前突然一道寒光闪过,却见那车夫竟是忽然间拔剑出鞘不发一语地便砍向那些山贼,香宝不由得愣在原地。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那车夫挥剑如入无人之境,那样君临天下的感觉中却又透着诡异的妖艳,竟如舞蹈一般!
  香宝的心微微一窒。
  四周归于沉寂,香宝满目只看见那以布巾蒙面的车夫在漫天的妖异鲜血中独舞。他忽然停了下来,剑端直直地指向一人,再看时,却原来是那个大板牙,刚刚一起的众山贼倾刻间竟然只剩下他一个。
  那大板牙全然没了刚才的嚣张,只能涕泪满面,双腿筛糠似地抖个不停,更显猥琐。他瞪着惊恐的眼睛,望着眼前那宛如死神一般的蒙面男子,颤抖着双唇,竟吐不一个字!
  “求我,我就放过你。”那车夫突然开口。
  香宝立刻呆住,那个声音……
  “求……”大板牙打着颤,却因惊恐过度而语不成句。
  “唉……”那车夫忽然叹了一口气,“不求么?”
  “求……求……”大板牙颤着唇,继续他未完的哀求。
  长剑泛着寒光,直直地刺向大板牙。
  “求求……你!”大概是突然福至心灵,那大板牙一急,竟然很溜地说了出来,“求求你……求求你……”
  夫椒山下那一幕猛地在眼前浮现,香宝料定他难逃一死,紧紧地闭上双眼,不忍去看。没有长剑刺过皮肉的恐怖声响,香宝缓缓睁开眼睛,竟是见那大板牙裤子湿了一片,好端端地坐在地上发抖。
  他……竟然手下留情了?
  真的,不一样了么?
  转身,那车夫看向香宝。黑暗里,他颀长的身形像极了某人。
  香宝咬牙,上前一步抬手便揭去了他的斗笠。一头未梳的长发如流水般倾泄而下,滑落在双肩之上,月光下,泛着青亮的色泽。
  斗笠下,那双狭长的眼睛看着香宝,带着笑。
  “你准备一辈子裹着那块破布过日子么?!”香宝咬牙,恶狠狠地道。
  眸中的笑意更炽,他缓缓抬手,解开了半裹着的布巾。
  呼吸狠狠顿了顿,香宝僵在原地。
  真的……是他。
  身子微微前倾,他埋首在她的颈间,贪婪地深深吸了一口气,“宝儿……我亡国了……”他在她颈间低喃,那语气竟像是在说“我回家了”一般。
  “你不是死了么?”鼻子微酸,咬牙,香宝的牙齿咬得“咯嘣”作响。
  “嗯,死了,可是担心我的宝儿会哭,所以又从地府逃出来了……”他低低地笑,“你哭了吗?”
  “谁会为你哭……”香宝嘟囔。
  他便笑。
  “谁做了你的替死鬼?”香宝微微撇唇,传言说他自刎前以布蒙面,大呼“九泉之下无颜见伍子胥”,她早该猜到的,那个嚣张又自大的家伙怎么可能会认错,那句话无关紧要,蒙在才是正事,蒙了面,死的那个是谁,便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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