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已成粥-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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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部分　第三章　爱情九九八十一难（13

　　　　“嗯。”他点点头，这丫头的理解力并不差啊。

　　　　豆蔻咬碎玉齿，忽然大声问：“我做你娘岂不更合适？”

　　　　李孟强愕然地张大嘴巴，这丫头还真是语出惊人啊！“喂，你怎么讲话呢？我有娘了，下辈子候补也轮不到你吧？”

　　　　“哦，轮不到我呀？”豆蔻恢复了朦胧着眼帘的状态，“干脆你贴一个广告，问问有谁愿意又当保姆又当垃圾桶又不要工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全心全意为你全方位服务……”这番话像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放完。

　　　　始料不及，她这会儿说话一惊一乍的，以为她说话的时候快睡着了，谁知道思维这么清晰，一个霹雷加上一梭子子弹，他彻底无言。

　　　　“你走，你走，你走！”她揪着他的衣服，将他推搡出门，“啪”的一声关上房门。

　　　　李孟强站在门外，刚一出来，声控灯亮了起来，可是过了一会儿就灭了。他呆呆地站在那里，黑暗吞没了整张苦笑的脸。

　　　　爱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害怕别人抢了先，想要先入为主占领她的心，却被赶了出来。

　　　　干咳一声，灯立刻亮了起来，他沉着脚步下楼了。多想那丫头和楼道里的灯一样，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需要，一声轻咳，她就会送来光明。

　　　　唉，不能怪她，换谁谁也不干，再没心没肺也不能容忍他这般伤害。

　　　　他走到“Q7”旁边，打开车门久久没有坐进去，抬头看着整幢楼唯一还亮着的窗口。那是豆蔻家的窗口，说明她还没睡。

　　　　掏出手机，发条短信：丫头，早点休息。谢谢你的款待，明天我还来。

　　　　短信立刻回过来：明天我不在家。

　　　　他问：为什么不在家。

　　　　她回：和男友约会。

　　　　他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看着那几个字，半天慢慢写下两个字：你狠。按着发送键想了又想，终于没有发送，最后钻进“Q7”怅然离去。

　　　　豆蔻站在窗台边，看到车子离开了，才转身上床。闭着眼睛强迫睡觉，脑海里却像电影倒带一样“刷刷”地放着与李孟强的相识相遇重逢，种种机缘巧合宿命安排……

　　　　睡不着就是睡不着，最后豆蔻像小青蛙一样四肢朝下，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睁着眼睛看着床单上隆起的褶皱。看着看着，三维画一样乱糟糟渐渐模糊，总算进入了梦乡。

　　　　8

　　　　第二天早上，豆蔻发现自己居然有了眼袋，大概是昨夜哭过的原因，顶着大大的一对肿眼泡，难看死了。

　　　　回忆昨夜发生的一切，比梦还缥缈。她苦笑，拢好头发，换上鞋子飞快地跑下楼去。她记得红星路上有一家眼镜店，得买一个太阳镜，否则被同事们看到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呢，特别是那个坐在自己身后爱八卦的柳絮。

　　　　非常心疼地掏出170元，换来一只黑色太阳镜。店老板还说是打了八折的，真是贵啊！

　　　　上班的路上，豆蔻咬牙切齿：李孟强，若不是因为你，姐何必花这份冤枉钱。看来姐也得该出手时就出手了。

　　　　到了公司，屁股还没有坐稳，柳絮就发现她的太阳镜了。

　　　　“蔻蔻啊，今天早上阴天啊，你怎么戴个墨镜上班？”柳絮研究似的问。

　　　　豆蔻扶一下眼镜架，微微一笑：“今早上路过眼镜店，发现那里正在打折处理。呵呵，图便宜，就买了一个。”

　　　　“几折？”

　　　　“三折。”

　　　　“吐血啊，在哪里？我也买一个去。”柳絮明显来了兴趣。

　　　　豆蔻这才发现夸张卖乖过分了，急忙补充：“没有啦，就这一只样式‘out’（落伍）的打三折，别的都不打折。呵呵，呵呵。”

　　　　柳絮撇撇嘴，想说什么，忽然发现新大陆般站起来，伸着脖子往门外看。

　　　　“你看什么呢？”豆蔻问。

　　　　柳絮抻长了的脖子比鸭脖子还诱人，豆蔻看着她回不过神儿来的样子，就想突然咬一口，口感一定很鲜嫩。

　　　　“柳絮，看什么呢？”豆蔻从桌前起来，来到门边，透过花玻璃往外木匠单吊线，什么也没看到。

　　　　柳絮小声问：“蔻蔻，你来公司也有一年了吧？”

　　　　“嗯。”豆蔻点点头。

　　　　柳絮神秘地说：“你见过咱们的总裁吗？”

　　　　“听说过，没见过。咋啦？刚才不是看见总裁了吧？”豆蔻不以为然。

　　　　柳絮看着豆蔻，仿佛看稀世恐龙：“刚才总裁就从门外经过，还往里面张望好几眼呢。”她捂嘴笑，“你正摆弄你的破眼镜，呵呵呵……”

　　　　“晕，你怎么不告诉我？”豆蔻的整张脸上都是失望，“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总裁叫啥名字呢。”

　　　　柳絮语重心长地谆谆教导：“身为急旋风的人，啥都不知道没关系，但是总裁的名字一定要记住，要知道。因为他老人家是你的衣食父母，明白吗？”

　　　　“哦，”豆蔻挠挠头皮，“我不知道，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告诉你记住了，咱们的总裁叫罗——星——辰。”

　　　　“啥？你说啥？”豆蔻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下子就想到自己的好朋友罗星辰，可是他怎么会是自己的上司呢？天下重名的有很多，也许巧合。想到这里，她慢慢收回大吃一惊的表情，“那个，你知道总裁长得啥样吗？上回，咱们酒会的时候，听说总裁要来，大家集体躲卫生间补妆，那叫壮观啊。”

　　　　柳絮长叹一声：“唉，我啊，结婚早了，没资格啦。蔻蔻啊，你这般花样年华，好好把握。告诉你，最顶层就是咱们老总的办公室。”

　　　　豆蔻在心里嘀咕：一口一个总裁他老人家，一声一个老总，都老了，说不定满脸风霜雨雪巨沧桑。我这20出头的一枝花才不会往准坟头上栽呢。

《》　第二部分　第四章　别喝，加糖的咖啡（1

　　　　1

　　　　一天平静地度过了。

　　　　下了班，豆蔻没有回家，耗子躲猫一样躲着李孟强。虽然他那句明天我再来不一定是真的，可是，豆蔻当真了。

　　　　她记得自己说过，今天约了男朋友，万一被他发现是假的，就全完了。

　　　　豆蔻先在小面馆吃了一碗馄饨，出了面馆居然不知该往哪里走了。在这个大都市里，她每天的目标就是不迟到不早退拿全勤，拿奖金，然后省吃俭用，把一半的钱都寄回遥远的小镇。那里有一年四季药不离口的妈妈，才五十几岁，看上去比七十岁的城里老奶奶还沧桑。

　　　　这个大都市她曾经跑了个遍，哪里有什么娱乐场所，闭着眼睛都知道，可是，她从来没进去消费过。

　　　　一个人漫步在夜色朦胧的街道，耳边偶尔传来或红极一时或经典怀旧的歌曲。豆蔻听着听着就备感孤独，比宇宙的一颗尘埃还缥缈，还没有方向。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进了一家歌舞厅，她不会跳舞，就是想进去看看。独自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要了一杯咖啡，看着舞池里转动的男男女女，久久未动面前的咖啡。

　　　　这时候，邻桌的一位男子走过来，非常绅士地说：“咖啡很苦，加点糖吧。”他的面容不算老，酷酷的黄头发。

　　　　豆蔻礼貌地点点头：“谢谢。”

　　　　男子看着她，期待地看着她。

　　　　她将目光躲开，看旋转的彩灯，那灯光绚丽而梦幻。那梦幻里隐藏了多少人的孤单、寂寞、郁闷、烦恼……开心和不开心的都随着音乐消失在混搭的一笑间。

　　　　就在她冥思遐想的时候，绅士男知趣地走了。接着，又有几个男人来给她的咖啡加糖，都在豆蔻若有所思的眼神里悄悄离去。

　　　　等她回过神来，觉得奇怪，他们为什么都来给自己的咖啡加糖？

　　　　第七个给豆蔻咖啡加糖的是个很矮的男人，比三块豆腐高一点那是肯定的，样子不难看，就是耳朵有点招风。

　　　　看着他往自己杯子里加了糖，豆蔻微微一笑，拿起咖啡杯，一闭眼，喝吧，再不喝就不明白为什么都来给加糖了，喝完问问答案。

　　　　男人欣喜地看着豆蔻拿着杯子的手，那眼神分明有种恨不得帮着往嘴里灌的急躁。

　　　　杯子碰到嘴唇的一瞬间，脱手而飞，飞到另一个男人的手中。豆蔻仰起头，愣忡地看着从天而降的男子。他正眯着一双漂亮的眸子，虽然半合着眼睑，可是，冷然中带着愤怒的目光仿佛一道厉闪，击得豆蔻全身麻木，动弹不得。

　　　　“你就不怕这杯含糖量过高的咖啡，喝了会得糖尿病吗？”虽是嘲笑，可那俊逸的脸早已经乌云压顶，“他就是你要约会的男朋友？”

　　　　“李孟强，要你管吗？我愿意和谁约会就和谁约会，这是自由的国家，和谐的社会，我有交往自由、约会自由、恋爱自由的权利，用不着向谁汇报吧？”豆蔻终于从突然笼罩的阴影里挣扎出来，大声反击。

　　　　李孟强“啪”地将玻璃杯放到桌上，咖啡渐渐少了，桌子上一片褐色液体慢慢晕开了——杯底裂了，杯身完好，半杯融化不了的糖，黏稠如糊。

　　　　“你知道喝了男人加糖的咖啡代表什么吗？”他松开杯子，扭头看一眼呆立在旁边的矮个子男人，“你告诉这位姑娘你想干什么？”

　　　　矮个子男人脸色难堪，支吾半天：“喝了我加糖的咖啡，就表示愿意陪我开房。我，我，我想这位姑娘是愿意的吧，不干我的事啊……”

　　　　“滚！”李孟强怒吼，尽量半合着眼，眸中虎狼之威仍然把那个久经沙场的矮个子男人一眼识破。“对不起，对不起！”留下道歉，仓皇而逃。

《》　第二部分　第四章　别喝，加糖的咖啡（2

　　　　豆蔻听了矮个男子的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喝他一点糖，就得陪他开房。谁定的规矩啊？比近代史上的割地赔款的不平等条约还霸王，岂不成了片面最惠男待遇？

　　　　“服务员，来两杯麦斯威尔，一杯加奶精，一杯不加。”李孟强换了一张脸谱，不像刚才那般阴霾，大大方方坐在豆蔻身边，“丫头，我请你喝咖啡，赏个脸吧。”

　　　　“你狗皮膏药啊？”豆蔻皱眉，真搞不懂，在这里又一次遇到了他。

　　　　他浅浅一笑，两个梨窝，“不是狗皮膏药，是虎皮膏药，麝香虎骨止痛膏。”他的声音挺好听，特别是有了靡靡伤感的背景音乐的陪衬。

　　　　“你……”豆蔻无语，起身就走。

　　　　他一把钳住她的胳膊：“喝杯咖啡有毒吗？能死吗？”

　　　　豆蔻忽地想起一年前在花溪村的山上那个无比清晰的梦，梦里他说“说你喜欢我你会死吗”那眼神那语气和今天的一模一样。她努力地摇摇头，让自己走出幻境。

　　　　面对他，总想逃，因为怕他看出自己心里有他。“不会死，喝你的咖啡不会死。”她仰起头，秋水盈盈就快决堤，却找不到溃泄的理由。

　　　　“不会死就坐下。”他拉着她坐下，有点命令有点温柔。

　　　　她慌张极了，目光无处停放，一眼看到出现在不远处的罗星辰，顿时来了精神。

　　　　“嗨，”她再一次兴奋地站起来，努力地挥着葱白的手臂，“达令——我在这呢！”

　　　　“豆豆！”罗星辰也两眼放光，大声说，“让我好找，居然敢猫起来。”说着来到跟前，伸手揉揉豆蔻的小脸蛋。

　　　　“你怎么才来？”豆蔻撒娇地问。哎哟，撒娇原来是这个感觉啊，恁地可笑，扭捏如一团放多了酵母粉的软面，都是气泡都是酸腐。

　　　　“乖，路上堵车。”他斜眼瞟了一下李孟强，十分生气地拉起豆蔻就走，“以后注意啦，不要被某些居心叵测的人得逞。有多少披着羊皮的狼你知道吗？”

　　　　李孟强靠在椅背上，双手枕在脑后，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细细回忆这个男人的嗓音哪里听过呢？《追捕》里杜秋的声音？他忽地坐直身子，这个声音正是不久前在海上花园餐厅听到过的，和罗绮丽说话的那个人。

　　　　那天他对罗绮丽说“警告你，她是我的人，以后不许动”。难道他和豆蔻在交往吗？他和罗绮丽认识，而且听他们谈话好像彼此很熟悉。李孟强分析着“战况”，一头雾水，看来不乐观，剑眉深锁，一脸凝重。

　　　　“哥哥，跳一支舞吧。”一个看上去挺“御姐”的女孩子端着一杯烈酒来到李孟强身边，“哥哥非常像我的偶像啊。”

　　　　李孟强食指掠过高挺的鼻梁，皱了皱眉，绝对是烈酒，凭嗅觉，李孟强就知道那杯透明的液体最少也有50度，“我不会跳舞。”

　　　　“嘻嘻，”“御姐”笑了，抿一口晶莹碧透的液体，朱唇性感，如夜幕里盛开的曼陀罗，“哪有不会跳的，不会跳我教你啊。”

　　　　“我，我怕踩了妹妹的脚。”李孟强为难地说，眼睛盯着她一双足有10厘米高的蛇纹凉鞋，“踩了脚不要紧，妹妹的鞋子昂贵啊。”

　　　　“呵呵，哥哥说话真风趣。来吧，看看大家都在跳。”她极力邀请，盛情邀请，大有请不动你今个儿绝不离开的架势。

　　　　这时候换了舞曲，DJ在台上卖力地喊叫着，舞池里一片沸腾。

　　　　“御姐”兴致大增，拉起李孟强，拖下舞池。

　　　　李孟强乱了方寸，乱了脚步，一把一把摸着额头（其实根本一滴汗也没有），比唐僧被弄进琵琶洞还可怜。

《》　第二部分　第四章　别喝，加糖的咖啡（3

　　　　2

　　　　一道亮蓝的身影飞快地穿越舞池，眨眼之间来到“御姐”身边，毫不客气地一把夺过李孟强的胳膊，风情万种道：“哥哥，刚在外面你还摸了人家大腿，怎么又勾搭上她了？你好坏哦。”

　　　　“我哪里坏哦？坏谁也不敢坏你呀，我的小狐狸精。”李孟强看清来人，立刻变了一张嘴脸，眉眼春风，嘴角上翘。

　　　　“走啦，你啥时候也喜欢上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啦？”

　　　　“好好，我们走。”

　　　　两个人搂着脖子，嘻嘻哈哈，说说笑笑出了歌舞厅。

　　　　“你不是去干姐家学十字绣吗？怎么来这里啦？”到了外面，李孟强拿开搂在罗绮丽脖子上的胳膊，恢复了正经模样。

　　　　罗绮丽依然沉浸在刚才“捉奸”的情境里，被他这样一问，立刻反问：“你不是对着一根枯树桩愣神吗？都愣好几天了，怎么忽然跑这里偷腥？你不怕灵感丢了呀？”

　　　　“枯竭了，灵感枯竭了，需要刺激，所以出来透透气。”他苦笑，特别苦地笑，俨然一朵黄莲花。

　　　　罗绮丽来了精神：“那就好好玩玩。喏，看那家夜巴黎没有，你先进去勾搭一个美女，然后我继续棒打鸳鸯。哈哈哈，真好玩，刚才真好玩……”

　　　　“你去勾搭一男人，然后我捉奸，你看好不好？”李孟强反问，脸色不悦。

　　　　“算了，我们，我们还是去方舟河划船吧。那里两岸灯火特漂亮，租一艘小船，也许那里的清幽会让你顿开茅塞，灵感大发呢……”罗绮丽急忙改口，转换话题。近来，她特别怕他生气，他经常无缘无故发火，好几天不理她。

　　　　“好吧。”他点点头，主动牵了她的手，攥在手心，稍稍用了点力，不失温柔。罗绮丽被他这样牵着手走在夜幕里还是第一次，幸福得不知天南地北，走两步就偏头看看身边这个英俊小生。不错不错，他有才貌，我有财貌，简直就是天上人间最般配的一对。

　　　　方舟河上，流动着点点花灯，两岸忽明忽暗的小彩灯，隔着宽阔的河面，遥遥辉映，别有一番梦幻色彩。

　　　　李孟强把小舟撑到河中央，放下双桨，仰面躺在船里，看着黛蓝的天空上点点繁星，半圆的月亮，慢慢幻化成豆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