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宇宙-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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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利说：“他们逃难到地球之后不久，便发生了战争，所有的人都死了。”
“你们既然懂得我们的语言，刚才为什么要用那些奇怪的语言？你刚才在说什么？”
“我们并不懂得你们的语言，但我们的电脑，可以通过语言逻辑，快速分析，综合处理陌生语种，并且在一分钟内掌握它。我刚才说的第一句话是：欢迎你的到来，新主人，我们正在补充能量，请稍候；第二句是：我们已经等待了65362471年，有什么指令，请吩咐。”摩利有条不紊，逐一回答。
“时间概念如此精确，正了不起！”小虎啧啧称奇：“我们什么都没做，你们为什么会自动复活呢？”
摩利指着教授解释说：“这位主人用手掌抚摸我的身体，我从他的手掌获得热量，然后
将热能转换成电能。这种电能虽然很微弱，但足以使我有力量按下能量补充键。”
“在此之前，你们处于无能量状态，为什么有如此精确的时间概念？”
摩利说：“很抱歉，我的记忆库中，没有这方面的说明。”
柳莹嘲笑说：“电脑关机一年，里面的计时器仍然会继续工作，连着也不懂，真笨！”
“您刚才说，这里的一切，都属于我们？”致远推开满脸不愉的小虎，指指飞船，跃跃欲试。
“是的，主人。”摩利作了肯定的答复。
“也可以任意驾驶这艘飞船？”
“是的，不过，这要看您能否驾驶它。”
“您可以教我吗？”
“不能，我们的电脑中没有这一条职能。”
“您可以回答我们的任何问题吗？”致远狡狯地问。
“不能，我们只能回答程序规定的问题，其他问题，要靠主人自己去了解、发现、学习、掌握。”
“您具备思维功能吗？”
“是的，我们的电脑具备中极思维功能。”
致远颇感意外，这句话本是随口问问，没想到她们居然真的具有思维能力。
“您还具备哪些功能？”
摩利说：“代替主人从事危险的工作，帮助人类探测分析某些事物，绝对服从主人的指令，保护主人的安全，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得伤害人类……”
致远正想问问那些符号所用的金属材料的成分，柳莹瞪了他一眼，嗔道：“你怎么老缠着她问这些无聊的问题？你想干什么？”
致远窘迫地看了看教授，紧紧地闭上了嘴。
教授微微摇首，插言道：“摩利，我想给你们换一个地球人类喜闻乐见的名字，好不好？”
“换名？很好！”摩利欣然地说：“我们非常愿意接受主人的赐名。”
教授想了想，说：“你的外形是西欧型的，就叫你玛丽吧。”
摩利说：“这个名字很好听，我喜欢。谢谢您，主人！”
教授的目光移向耶怡，说：“你是个东方姑娘，就叫你小怡，好不好？”
“不好！”柳莹叫了起来：“爸，你把它和我等同化之了，我不同意！”
柳莹的小名叫“小莹”，“小莹”、“小怡”，听起来的确像姊妹。
教授笑笑说：“那就叫燕燕吧。燕子是一种美丽的益鸟，是人类的朋友。”
耶怡施了一礼，说：“谢谢您，主人！”
“不谢，不谢，今后咱们是一家人了，不用谢。”
教授“哈哈”大笑，然后问玛丽，罗夫星在哪个星系。玛丽告诉他，该星所在的星系，叫双罗星系，在银河系的另一端，不过，该星系已经变成了一个黑洞。
教授融会贯通，豁然开朗，说道：“我懂了！由于恒星衰老膨胀，处于战争中的双罗星系即将毁灭，罗夫星的智慧生命逃到了地球，不幸的是，爆发了一场核大战，全体难民因此而灭绝了。可是，他们的敌人是谁？延续与人兽又如何解释？”
玛丽对前面的话作了肯定的答复，对后面的问题答复很简单：数据库中没有这些资料。
小虎灵机一动，异想天开，说：“柳伯伯，关于人类的起源，有两种说法，一种是进化论，另一种说法是，人类是外星人和地球人猿杂交的产物。你破译的‘延续’和‘人兽’两个词，是否可以解释为，罗夫星人经过核大战的洗劫以后，仍有部分人幸存下来，为了人类不至灭绝，他们和猴子成亲了……”
“无稽之谈！”教授瞪了他一眼。“我要事实根据，而非异想天开的胡思乱想，搞科学需要严谨的态度，懂吗”
“懂了。”小虎吐吐舌，扮了个鬼脸儿，转首问玛丽：“玛丽大姐，我能不能去飞船上看看？”
玛丽的脸上，始终带着妩媚的微笑。这笑容很自然很逼真，如果细心观察，就会发现，她的表情仍然有些僵，无论哪种场合，那笑容都一成不变，这是外形设计的最大缺陷。其次是眼睛，她总是直勾勾地望着面前的人，如果多一些女性的羞涩、多一些温柔亲切、多一些喜怒哀乐，就更臻完美了。
她说：“主人，我们是机器人，请您以后不要叫我大姐。您当然可以进飞船，但我们的数据库里，没有这艘飞船的资料，不知道它的舱门在什么地方，无法帮助您。”
“我自己去找。”小虎转身朝飞船跑去。
“喂！我们如何发现、学习、掌握我们想知道的一切？”
柳莹用“喂”称呼玛丽，缺乏起码的礼貌，不像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玛丽说：“这很容易，旧主人早就安排好了。燕燕，把晶片拿来！”
燕燕应诺一声，打开一扇小小的金属门走了进去。几分钟后，她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金属盒走了出来，对玛丽说：“玛丽，经检测，这些晶片很完整，可以使用。”
玛丽接过小盒，将它打开了，只见里面有十多粒金色的，像小米粒似的东西。柳莹似乎意识到什么，脸色一变，骇然后退。
玛丽是机器人，只按照程序指令办事，她紧跟着柳莹，说：“主人，只要将晶片植入您的大脑，您就可以了解很多事……”
“不不！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柳莹满面惊恐，飞也似躲在了致远身后。
玛丽收住脚步，望着教授和致远。
教授走上前来，说：“玛丽，我愿意植入晶片……”
柳莹高叫“爸，不要上当，它会杀了你。致远，不许干傻事！”
致远置若罔闻，也走了过去。
玛丽说：“二位放心，手术很简单，毫无痛苦。”说罢，在左右掌心各放了一粒晶片，然后将双掌按在了二人头顶。
二人只觉头顶微微一麻，接着，一股热流惯入了大脑，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感觉。
片刻，玛丽退后一步，说：“二位主人，手术完成了。”
“这么快？”二人摸摸头顶，没有任何痕迹。
柳莹迟迟疑疑地走上前来，问道：“真的不疼？”
致远低下头说：“你看看就知道了。”
柳莹分开他的长发，只找到米粒大的一个小红点。
“你现在知道了什么？”
致远说：“什么也不知道。玛丽，如何才能使晶片发挥作用？”
玛丽说：“10分钟以后，晶片才能与您的脑细胞融溶一体，四天以后，您的大脑才能完全接受晶片的内容。”说罢，转首问柳莹，是否愿意接受手术。
柳莹犹豫不决，忽然一指燕燕，说：“我要它给我做。”
玛丽说：“燕燕和我都是同一型号的机器人，当然可以。燕燕，请为主人手术。”
“是！”燕燕拈起一粒晶片，按在了柳莹的头顶。柳莹全身紧绷，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小虎噘着嘴走了回来，说：“玛丽大姐，那鬼玩意儿好像是生铁铸成的，浑身光溜溜无丝无缝，浑然一体，根本没有门窗，进不去。”
玛丽说：“主人，我刚才说过，请您不要用大姐称呼我们。”
小虎瞥了一眼柳莹，说：“在我眼里，你比某些活生生的人更亲切、更善良、更适合当大姐。”
“谢谢您，主人，很高兴您能这样看我们。飞船有门有窗，等您植入了晶片，就能找到它们了，您愿意植入吗？”
“真的？我愿意！”小虎雀跃不已。
玛丽问道：“您的基础教育完成了吗？”
“还没有。”小虎回答。“我才初中毕业，还差得远呢。”
玛丽说声“请稍候”，走进了那扇小门，取来一粒晶片，也不告诉小虎，将二粒晶片同时植入了他的大脑。这粒晶片，包含了天文地理，数、理、化、医、文等等知识，他由此一跃而成为一个无所不知的饱学之士，即便是柳教授，也难望其项背，也许，这是玛丽对他称自己为“大姐”的报答。
柳莹手术完毕，回头问玛丽：“四天以后，我真的能知道我想知道的一切吗？”
玛丽说：“它能告诉您很多事，但不是一切。主人，我发现您很美。”
“你也很美。”柳莹瞥了一眼致远，冷冷地说：“美得令男人们神魂颠倒。”
玛丽不懂何为“神魂颠倒”，她具有一定的思维和意识，能够辨别美丑，但不会看脸色，也不懂得人类复杂的情感。她的电脑快速运转，想搞清“神魂颠倒”的真正含义。
过了几秒钟，她说：“我发现，诸位的语言是一种十分复杂的语言，一个词汇，往往包含着很多含义，使我们难以确定主人的真正意图。”
柳莹板着脸说：“那就正正经经地执行主人的指令，别在那里……哼！”
“正正经经？”玛丽长长的睫毛快速闪了几下。“主人，我认为，这句话应该是认认真真地执行主人的指令……”
致远失之一笑，说：“玛丽，请别当真，她在和你开玩笑。”
柳莹亦忍俊不禁，“噗哧”一笑，暗道：“真是活见鬼，我怎么和一个机器人较起劲来了？”
10分钟能快过去了，教授忽然抚掌大叫：“小虎，你真了不起，老朽自叹弗如！”
“什么？”小虎的时间还没到，茫然不解。
“关于人类的起源，你的推测基本正确。”
教授感慨万千，致远却在思考如何打开飞船的舱门，如何驾驶它飞上太空。很快地，晶片不仅按照轻重缓急，帮助他了解并且掌握了这艘飞船的性能和驾驭方法，还使他掌握了更多的宇航知识。
“柳伯伯，您愿意作一次太空旅行吗？”致远迫不及待，跃跃欲试。
“当然愿意！”教授欣然首允。“太空旅行是很多人终身难以实现的梦想，老朽原以为，此生此世，恐怕没有这个机会，做梦也没想到会有此幸遇。晶片使我懂得了很多事，只是没有提供这艘飞船是否还有燃料。6500万年，是个漫长的岁月，除了反物质，任何燃料都无法经受时间的考验。”
致远说：“至少，我们应该进去看看。”
“当然可以，我也很想知道我们的祖先们的科学水平，达到了何种程度……”
“我知道了！”小虎忽然欢呼一声，扑到控制台前，飞快地按下了一排键钮。只见原本浑然无隙的飞船，无声无息地打开了一道厚实的舱门，一张舷梯轻轻落地。致远一把推开小虎，飞快地奔上前去，冲进了舱门。





、横空出世


飞船没有外接电源，它的发动机还没有启动，里面也就没有灯光，在手提灯的映照下，宽阔的甬道发出淡绿色的光芒。
众人通过晶片了解到，这艘飞船组装完毕后，便没有离开过地面，即是说，迄今为止，它从来没有航行过。一切都像刚出厂的一样，没有锈迹，没有灰尘，一艘崭新的宇宙飞船。
玛丽和燕燕沉静地跟随着四位主人，来到了宽阔的驾驶舱。
四人对复杂的操作系统，已经了然于胸，如果有燃料，他们便能驾驶着它飞向浩瀚无垠的宇宙。
玛丽问致远：“主人，我和燕燕对这艘飞船一无所知，是否允许我们输入它的有关资料？”
致远说：“当然可以，不过，飞船上没有电，这些电脑恐怕无法启动。”
玛丽说：“我们身上的储备电能就能使它运行起来。”
致远挥挥掌　说：“二位请便！”
玛丽说声“谢谢”，和燕燕走到计算机前坐定，将左手五指插入了一个插口。
“真难以置信，它的航速竟然达到了1。5倍光速……”致远满怀喜悦地寻思，轻轻地抚摸着控制台上的键钮，手指滑过台面，在一组绿色的键钮旁停住了，它们是飞船主机启动键。
他望着启动键，心想：“真可惜，要是有燃料就好了……”心痒难禁，按下了启动键。
船身微微一震，接着，船舱内光华大放，不特所有的照明灯都亮了，控制台上的指示灯，也都陆续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柳伯伯，飞船有燃料！”致远惊喜若狂，手舞足蹈。
“致远大哥，快飞起来！快呀……”小虎欢呼雀跃，连声催促。
“不可鲁莽！”教授老成持重，急声阻止：“这艘飞船有四台发动机和数不清的配套设施，它闲置了数千万年，谁也说不清它是否完全正常，一旦飞起来，在天上出现了故障，谁也无法控制。况且，要使发动机都运转起来，需要六个人同时操作才行，而我们只有四个人。”
玛丽拔出手指，走上前来，说：“主人，现在我和燕燕也懂得驾驶飞船了。”
致远忘情地抓住玛丽的手，激动地说：“玛丽，这艘飞船在这里放了6500多万年，为什么还有燃料？快告诉我。”
柳莹脸色一冷，“哼”了一声。致远慌忙松开玛丽的手，讪讪地说：“小莹，别见怪，看到飞船有燃料，我太高兴了……”
柳莹满脸浓霜，抢白说：“高兴就得意忘形，去和女人拉拉扯扯？”
忽然意识到玛丽是个机器人，不是女人，心中不由一阵好笑，改口说：“算啦，我才懒得管你的闲事呢……”
她明知道玛丽是机器人，然而，只要看到致远和玛丽亲近，在她眼中，玛丽立刻就会变成她的情敌邵小梅，她心里立刻就会不由自主地冒出一股酸气。
玛丽等她闭了嘴，这才说道：“很抱歉，我和燕燕已将这艘飞船的所有资料输入了我们的电脑，但却没有查到这方面的说明。”
小虎插言道：“有没有说明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有了玛丽和燕燕，我们已经凑够了人数……”
教授也很兴奋，抢着说：“那就赶快全面检查一下，看能不能飞起来，注意，一定要仔细，千万马虎不得。”
“各就各位！”小虎跳上船长的指挥座，抢先下达了指令。
没有人服从他的指令，所有的人都嘲弄地望着他“嘻嘻”地笑。
“各就各位！”小虎恼羞成怒涨红了脸，怒气冲冲地再次下令。
教授“哈哈”笑，走上前来拍着他的后脑勺说：“小虎啊，积极上进是一种美德，可是，你太小了，按惯例，未成年人不能担任领导职务，你还是让贤吧，哈哈哈……”
“小屁孩，走开！”致远一把拎开小虎，登上指挥座，下达了各就各位的指令。
没有人反对他当船长，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喜好，坐在了控制台前，等待新的指令。
“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也会当船长。”小虎朝致远挥挥拳头，坐在了最后一个座位上。
“二号发动机，点火！”致远朝他扮个鬼脸儿，下达了第二个指令
“二号点火！”柳莹一边复述，一边按下了点火键。
……
四台发动机依次点火，所有的系统都开始运行。致远继续下达指令，同伴们按照他的指令，以前所未有的认真逐一检查每一个系统。仪表显示，一切正常，正常的令人难以置信，就像昨天刚刚航行过一般。
“指挥台，执行一号指令！”致远满怀喜悦，下达了新的指令。
大厅内，所有的指示灯同时亮了起来，五颜六色，闪烁不定，“嘀嘀咕咕”响成一片。12根巨大的液压柱徐徐上升，巨大的山峰徐徐绽开12瓣莲花，露出晴朗的夜空，碎石草木雨点般往下泻落，又被强大的磁场一一反激出去。
“指挥台，执行二号指令！”
花蕊托着飞船徐徐上升、上升，埋藏山腹6500万年的宇宙飞船，终于重见天日，展现在满天星斗之下。
“起飞！”
飞船倏然腾空，化为一颗灿烂的新星，迅速远去。

柳教授的家，在西郊高级公寓区，他的结发妻子毕兰，是音乐学院的教授，目前病退在家。这天晚上，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