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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概念作文十年精选·男版-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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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到了我同屋的同学的秃顶上。我这位同学吧,有一个能耐,单手做俯卧撑。他大学四年一直都是秃头,别的人秃头我们会说是因为太聪明了所以谢顶,换他,我们只能相信是由于他脑袋瓜子顶上肌肉太厚,所以头发钻不出来。我这哥们夺过大胖子手里攥的棍子,一攫两半了,问大胖子,拿根牙签也敢来滋事呀?还不赶快给我滚!
大胖子是我们学校表演系的,我们学校表演系三年也轮不上一个大胖子的特型演员。现在事态已经严重超越了普通的儿女情仇,上升到学校内部矛盾上了。大胖子回宿舍嚷嚷,电影电视系的那帮家伙们瞧不起咱们表演系的!表演系一帮人高马大的家伙立刻响应,都站起来,这事如果不摆平以后还怎么抬得起头来在校园里混啊?大家呼啦啦从宿舍里跑出来一大片。这时候我那哥们正光着膀子手持一脸盆刚洗完的衣服往回走呢,一听说是文学女青年挑起来的事,大吼一声,都给我回去。我哥们也是班长,挺有威信,一嗓子就把所有人都给镇住了。一场大冲突就这么给化解了。他把大胖子也教训一番,让他滚回床上反省去。然后一个人下楼找我诉苦去了。文学女青年本来盼着一场大混乱呢,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她只看到我哥们换了一件新衣服,溜进了我宿舍。她终于明白过来了,原来我们俩是一伙的。她更觉得我险恶了,学校里到处都是我布下的爪牙。
自此以后,我哥们看来是真的对知识女青年失望了。没过两个星期,他就跟《瑞丽》杂志封面拷贝小美女好上了。整天看见他骑着一辆自行车,带着小美女放学回家。他后来悄悄告诉我,小美女现在还保持着每天晚上睡觉前必读一段我写的书的习惯。她只要看上一百字,立刻倒头就睡。睡得雷打不动。所以他建议我把书再版的时候贴上标签,催眠魔术产品。
第八章
到了这个地步,应该算是我第一次对文学女青年绝望了。
我尽管从没有奢求过她对我多么好,但我至少一直觉得,她明白我对她的感情。明白的话,你又怎么会去打算伤害一个爱你的人呢?我想不太明白。
上导演课的时候,我们班来了一名旁听生,一看就是那种表演系转过来的,带着深色墨镜,脸颊上涂着腮红。她正好坐我旁边,上课有什么事情都跟我打听。人家问我当然是有问必答了。文学女青年坐在我对面,一个人生闷气。我真奇怪,她明明都恨得要揍我一顿了,干嘛还要为我吃醋呢?我瞅她一眼,她使劲扭着脖子,往墙上看。脖子拧得都暴露出了青筋。下课,我们班女生跟我说,文学女青年上课的时候你没看那脸上一直乌云密布,还不停揪头发。你不去安慰一下她?我说我怎么安慰?让她把头皮屑传染给我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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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杨哲:害怕爱了(6)
那天晚上,我在王府井闲逛。走着走着,她给我发了条短信,张口第一句,你这个滥交的流氓。我给她回短信,你见过滥交的处男吗?她又回短信,流氓流氓流氓!她打字打累了,想起来手机还有语音功能,于是给我拨通电话,第一句又是骂人:流氓!你他妈的见异思迁,大色狼,我以前咋没发现你是个流氓!我说,谁让你丫出门不戴眼镜的!活该。我就是一流氓,你能拿我咋样?有本事你关门放狗咬我?她半晌没说话,就在我以为手机出毛病了想挂电话的时候,她突然冒出一句,流氓,我喜欢。然后她就把电话给挂了。我放下电话,忽然感到后背发凉。
晚上,我们班全班一块去我家附近的一个电影院看电影。我们班男生一人一辆自行车,大家把女生都瓜分了,只有文学女青年例外,没人主动邀请她坐后边。文学女青年站着,看着我。大家各就各位了,也都看着我。我捉摸可能大家认为文学女青年就应该坐我车后边,所以我也就不计前嫌,让文学女青年坐我车后边吧。她轻,至少带着不费劲。
路过鼓楼的时候,需要经过一个Y字型路口,往左拐的红灯时间特长。我快骑到路口了,见绿灯开始闪了,于是赶紧加速。这时候一辆向右拐的大卡车也加速呢,我们差点撞着。司机探出头来骂了一句,我也没听清楚,我们俩惊魂未定地停在路中央,大气都不敢出了。回头看看,我们班同学都在白线后踏踏实实地等红灯呢,只有我们俩站在车流中。伴随着公共汽车发动机风扇的巨大轰鸣声,我听见她跟我说,刚才我以为我们死定了。所以我下意识地抱紧了你的腰,如果死的话,我愿意让你陪我一块去死。
我先是被车吓,接着又被她吓。这一路上都精神紧张,腿直打哆嗦。看见辆小车靠近了我这两腿就颤悠。我们班同学都超过我了,我们俩被落在后头。我木讷地继续骑着,脑子里啥也没想,啥也不敢想。她忽然抓住我的腰。我琢磨是不是又要有一辆大卡车擦肩而过啊。我立起耳朵听听,啥也没有。我只感觉到,她越搂越紧。接着她的手开始不安分地在我腰上乱摸。我琢磨她找啥呢,没想到她竟然把我的裤子拉链给拉下来了,手伸了进去。尽管我梦想过这个动作无数次了,可是怎么着也没想过在大街上发生这种事。我跟她小声说,你手放错了吧。那又不是兜。嫌冷的话你也不能拿那个焐手啊?她把手伸出来,又重新放到我腰上,但是我那裤子拉链她没给拉上。她说,让它也吹吹风,刚才它都吓得出汗了。
到电影院,才知道,我们要看的那场电影下午就已经放完了,晚场放别的电影。反正我同学手里的电影票也是赠票,不管是什么不看白不看呗。于是我们就都坐观众席上了。往四周看看,我们旁边坐的都是些小朋友,难道待会放儿童片?不一会儿,灯黑了,电影拷贝的红字已经上来了。我看大家都聚精会神地盯着银幕呢,黑暗中,我把小手伸向她的小手。我把她的小手拽过来,放到我大腿上,心想,刚才大街上你没干完的事情继续吧?她捅捅我大腿,示意我往前看。我目光投向大银幕,上边显示了一行大字,〃科教片:动物的交配〃。第一章是关于鲸鱼如何交配。画面里两条鲸鱼在靠近海岸有很多鹅卵石的地方嬉戏,用它们的白光光的肚皮摩擦光滑的石头,解说员解说这是它们互相抚摸,调情的方式。这时候我忽然发现公鲸鱼的那个东西变大了。小孩子们当中爆发出一阵笑声,小学女老师站起来大声嚷嚷,不准笑,专心看。
我也不知道小孩子们笑什么呢,反正我是实在笑不出来。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那东西,那大概跟鸦片战争里的炮筒差不多了。文学女青年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跟我说,小流氓,你那东西比起来也就一小山楂?
片子快看完的时候,文学女青年问我,今晚你家里有人吗?
没人,大好时机。今天爸妈应该住南城的家呢,没听他们说晚上要来看我来。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给我妈打了个电话。我妈拿起话筒,说,儿啊。老妈得感冒了,但还是来看你来了,感动不感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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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杨哲:害怕爱了(7)
我汗。我赶快装正人君子状,跟文学女青年说,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发展得这么快,我们应该更加熟悉了解对方然后再那什么……
文学女青年把脸扭过去了,忽然张口问我,你是不是撒谎了?
唉,表演课白上了。我正寒心呢。她又张口,是不是待会还约了哪个女孩出去约会啊?刚才电话都被我听见了,是个小女孩的声音。
我说,你听见什么了?那是我妈。
文学女青年没等我说完就呸了一声,接着说,亏你能撒得出这种谎来,你妈声音怎么可能那么嫩啊?蒙谁啊?顶多也就一18岁的小姑娘。没准还未满14呢,小心上法庭当被告。
我赶快给我妈打电话过去,让她跟文学女青年解释一下。我妈冲文学女青年说,你是我儿子的哪个女朋友啊?
我发现文学女青年开始面露凶光。
文学女青年说,你要是真爱我,那就给我个证明吧。我奇怪这咋证明啊?她说,那我们就在大街上接吻吧,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吻我,我就相信了。
这毕竟是电影院刚散场,人山人海的,怎么着我也有点心理压力。她说,我们在上海街头都这样了,现在为什么反倒怕了?我一想,也是,有啥怕的。她又吃不了我。我低下头,把嘴唇凑到她脸前。她睁大眼睛,瞪着我,跟我说,睁着眼睛接吻说明你心里还想着别人。我于是就把眼闭了,僵持着不动,感到她的呼吸越来越近,慢慢的,口香糖的薄荷味浸入我的嘴里。她平常总喜欢吃口香糖。她说这是接吻的基本礼仪。如果留着一嘴晚饭时候残留的大蒜味接吻会让对方感到痛苦难熬。所以她总是随身准备一盒口香糖,没事就拿出来嚼嚼,好像她随时随地都准备跟谁接吻似的。这个吻漫长,最后一直吻到我嘴皮子发麻,舌头发酸,下巴张开快合不拢了,都到这地步了,她还不罢休。我趁着换气,睁开眼偷瞄了她一下,发现她睁着眼睛。她原来一直直愣愣地睁着眼睛,那双眼睛空灵灵,黑漆漆得可怕,仿佛在审视着浮尸遍野的战场。我从来没有这么近的距离凝视过这双眼睛,从那面透明的伪装的镜子里,我看到了一个陌生的自己,渗透在一片迷失的棕色中。
我突然想起来,我曾经恨过这个女人。这种仇恨,也许可以掩埋,但它从未消失,只是被一层浮土盖住,即便上边长了荒草,但一切经不起一场火焰的考验。早晚有一天,被挖掘的深坑会重新暴露在阳光之下。而我现在意识到,我离那个黑色的陷阱,越来越近。
我想起了一些事情,关于上海发生的那些事情,熙熙攘攘的人流,冬天的严酷,绿色的手套,深深的地铁入口。我曾经被这些支离破碎的画面刺伤过。为了麻痹疼痛,我将记忆封存了起来。我遗漏了什么?是的,我忽略了一点,她是个骗子。我的确忘记了一点,她曾经欺骗过我。
这个女人曾经给我带来了最美好的梦想,然后剥夺了我最美好的梦想。她夺走它们的时候,无情,冷酷,甚至是阴险。所以我恨她。现在她回来了,又给我带来了同样的一个美好的梦想。但经验告诉我,当她热情似火的时候,往往跟随着不安的降临。从她嘴角上扬的高度,可以看出她精心设下的布局以及主宰这场游戏的野心。
我们之间的游戏还没有结束,她还没有玩够。
她看着我,我们对视。她仿佛看穿了我。她突然伸出手,放在我的脑门上,然后跟我说,你感冒了。我似乎看见她的嘴唇轻轻颤动了一下,她在念什么,三十七度二。她正在把我领入危险中。三十七度二,比一个人的正常体温略高,不至于让人昏迷,但却干扰了你的理智。情人们把这个温度定位为爱情的温度,因为在这个温度下,一个人飘飘悠悠的,仿佛行走在云端,一片迷雾中,摸不清方向。
她笑了笑,因为她把我传染了。如果爱情是一场瘟疫,我们谁也逃不掉。
她让我送她回学校。我知道,我无法拒绝她。她在前边骑车,我在后边跟着她。那是一条笔直的平坦的道路,我却觉得我们像是在爬山。小腿上的肌肉越来越感到劳累,前边的道路似乎越来越狭窄。我看见路灯,它们夸张地弯下腰,向我的头顶压下来,我似乎贴着灯泡前行。每靠近一个灯泡,它们的温暖或者是炽热都在我的脑瓜子顶上留下痕迹。我想我黑色的头发就是烧焦的树林。在这场瘟疫中,它们是牺牲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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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杨哲:害怕爱了(8)
她把车停在十字路口,那是北京最宽广的一个十字路口,双方向各四排车道,车道汇集的焦点,那个空白的地方,看起来像是一个小小的广场,小小的舞台。四面八方围拢的街灯把舞台照亮,而我们就是即将上台表演的小丑,我在等待绿灯然后登场。她瘦弱的身躯只是灯光下一个简单的影子。她的背影把她衬托得可怜,我能想象她哭泣或者绝望的时候,那个黑色的脆弱的影子的一点点颤抖。我不自觉地从自行车上下来,车很自然地歪斜,躺倒,安葬,没有一点声音。我靠近她,她的背影。我站在她身后,替她抵挡背后路灯的灼烧。她转过头来,仿佛迎接我的到来。我把她举起来,很顺利,很轻松,我把她举过头顶,我仿佛举着我的旗帜,我把她领到舞台的中央,那里有一个柱子,那里是路灯的基座,我把她放在基座上,她在我的上方,头顶上的光把她的发丝的轮廓勾勒出来,我能看到尘土在四周汇聚。我把她的双手按在柱子上,她配合地应付我的驾驭。我吻她的嘴唇,她张开嘴,熟练地闭上眼睛,我感到冰冷在她嘴里一点点融化。接着我吻她的脖子,轻轻咬她的脖子,我看见了血。
我的嘴唇干裂,我尝到了一丝咸咸的味道。
我把她送到学校门口,华凯宾馆门口永远堆砌着四个红色的灯笼,有一个灯笼里的灯泡坏了,忽明忽暗的。我和她路过四个灯笼的时候,我指给她看,那个坏了的灯笼。她说,看到了,就正如我们的未来一样。我们的爱情,已经坏掉了。好像她确实是这么说的。可是我看着她的时候,她紧闭着嘴唇,让我相信我刚才听到的话似乎只是幻觉。
我站在学校门口,看她头也不回地走进去。在快看不到她的时候,我扭头,骑车离去。我觉得欣赏一个人的背影是一件残忍的事情,我至少还没有习惯自虐。
第二天,她没有上课。这天下午,最后一节课快结束的时候,她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她跟老师说,她姥爷得重病了,她得请一个星期的假回老家去看姥爷。老师点点头,没有其他反应。一般请事假我们都找这个理由,这个糟糕透顶的理由。接着,我看见她慌慌张张地跑出了教室,她从我身边过去的时候没有一丝停顿。那让我感觉,我只是一个陌生人,与她的生活毫无关系。她走后,她同一宿舍的女孩们窃窃私语,偷偷在那里笑。我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我忽然发现,这种不安的感觉,我对它竟然如此熟悉。原来我一直生活在失去她的惶恐中。
她回老家的一个星期。每次上课,老师问起她怎么没来的时候,都得由我这个做班长的站起来替她撒谎。这是一个很荒诞的工作,因为老师的目光似乎怀疑是我在撒谎。而我不撒谎又能怎么样呢?谁都知道,她回老家不是去看亲人,那她到底是去干什么了?为什么走得那么匆忙,我给她发的短信,她为何迟迟没有回?
至于她什么时候回北京,我还是从她同宿舍的女孩那里打听到的。我独自坐大巴去机场接她,我没有把接她的事情告诉她,因为我想给她一个惊喜。大巴在路上堵车了。我担心会迟到,于是选择走到机场。还好堵车的地点与航班楼不算很远。那天因为下雪了,所以机场高速才堵车。我看见一辆一辆车串成一条长龙,每辆车红色的尾灯连结成一条闪烁的绳子。雪花在绳子的身上跳舞。它们扑向地面,奋不顾身,不知是壮烈还是滑稽。
那天我做了一件现在看起来绝对不会做的事情。我买了一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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