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童话-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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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过去，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住一个篮球场，不停地发出各种叫好声和加油声。
　　楚白芷一身白色运动服衬出她的灵动轻巧，另一边，凌子枫规规矩矩的校服穿在他身上反而显出一番新的味道，非常高雅帅气。
　　“凌疯子你在想什么心事啊？”楚白芷看着二比二的分数奇怪地问他。
　　凌子枫正巧心里烦得很，一把拉下领带：“白痴才会想心事。老子赢给你看！”
　　辰洛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们。
　　楚白芷的运动神经看来不错，柔软的动作，流畅的曲线运球，机敏的反应。阳光下，她扎起的长发被高高吹起，在金色的阳光下泛出隐隐的红光。
　　凌子枫高挑的身躯不断摆动，修长的骨骼体现出他完美的运动体质。尤其是那双神鬼不知的手，到处都有它的影子。
　　一个回合下来，楚白芷已经累得直喘气了。
　　“还比吗？”见凌子枫挑衅地轻笑着看着自己，楚白芷非常利索地摆摆手大笑起来：“谁还跟你再来啊，你想让我输到走路啊？”
　　“学长……”
　　“凌子枫学长……”
　　“诶？！”楚白芷和凌子枫比完后，完全不知道自己处于什么样的状况之中。被后援团盯上不是一时办会就能解决的。这句话先前虽然被领教过很多遍，可是现在这种情况让他们觉得自己进了狼窝——自己进的！
　　“楚白芷你要负责。”
　　“付什么责？”
　　“是你先叫我打球的。”
　　“所以呢？”
　　“这是直接后果。”
　　“你想说什么？”
　　“你是直接原因。”
　　“那你要我怎么负责？”
　　“应付她们。”
　　“你要我死么？”
　　“那是最好的结果。”
　　“最坏的是你死对吧。”
　　“你进化了。”
　　“你退化了，你的最坏结果是我的最好结果。你还在原始社会，思想跟不上我。”
　　“彼此。”
　　正当靠他们越来越近的时候，两个人被一双手抓住，一起向学校的另一边跑。
　　楚白芷和凌子枫一起看过去，辰洛正拉着他们的手向前奔跑。
　　“喂你能跑啊？！”楚白芷担心地吼过去。
　　辰洛回过头朝她笑笑。
　　楚白芷看见这样的笑容就没有再说什么。看来，让他进学校是对的。或许有时他的笑是装出来的，有时笑得一点也不真心，但是至少现在，在学校里的辰洛，眼前的辰洛是个鲜活的生命，他有着快乐的心，面对自己的命运。拥有这样真心的笑容的他，还需要自己担心吗？陪着他，就可以了。
　　楚白芷满足地笑了，一旁是凌子枫，三人奔跑在阳光下，就像是在接受美好未来的洗礼。浇在身上的，是属于他们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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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个严重的问题。
　　被萧燕发现了。
　　“凌玲，你觉得这场面怎样？”
　　凌玲凑过去——一个完美王子拉着一个白痴一个疯子领着一群大花痴在学校里飞速转圈圈……
　　刚才美丽的画面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凌玲非常镇静地说：“三个不可思议生物。”然后坐回去翻书。
　　“我说，现在你哥和楚白芷到底算什么？”
　　凌玲懒懒地趴在桌上：“这个不是重点。”
　　“请问……凌玲是在这个班吗？”
　　“诶？”凌玲刚倒下去的头马上竖起来，“我就是。”然后起身去门口。
　　门口的人递给她一个信封：“记得我吗？”
　　凌玲稍微看了他两眼，非常迅速且肯定地说道：“不记得。”
　　那人叹口气，笑着离开了。
　　“是什么？”萧燕把头凑过来，神秘兮兮地看着她。
　　“不知道。”凌玲把信封递给她，“感兴趣的话就拆吧。”
　　“喂可以吗？这是你的信啊。”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萧燕奇怪地看了看她，然后开始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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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玲。”
　　“恩？”她懒洋洋的声音马上引起萧燕的极大反应：“小姐你要正常一点！”
　　“你在抽什么风？”
　　“你居然给我看了。”
　　“什么？”
　　“你居然让我看到了这东西。”
　　“你想说什么？”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知道了估计就不会给你看了。”
　　萧燕非常同意地点头：“这个是……”
　　“情书？！”所有人从凳子上跳起来。
　　“你收到情书？”凌子枫非常怀疑地看着她。
　　凌玲马上跟他翻脸：“你想说什么？哥哥收到的情书多得可以去卖钱办厂为什么你看不起你妹妹？”
　　“有点，你有意见？”
　　凌玲瞪回去：“很大。”
　　“陈郁？！”楚白芷的声音像是嚼到了舌头。
　　“哈？”真是爆料。
　　“原来他看上的是你啊。”楚白芷若有所思地看着凌玲。
　　凌玲马上站起来：“你们慢慢研究好了。”
　　“你去哪？”
　　“杀人灭口，你去不去？”
　　楚白芷看着她的眼睛，马上僵硬在那里：“我说……我们要不要去救萧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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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第十九章　永别


　　“辰洛？……辰洛……”马上就到上学的时间了楚白芷还没有见到辰洛下楼，她马上上楼去找。
　　“辰洛？我进来了？”她轻轻推开门，里面没有人，楚白芷走到洗手间。
　　她听到沉重的喘气声，心里一紧，马上加快了脚步。
　　正当她要进去的时候，洗手间的门被“砰”地关上了。
　　“辰洛？”
　　“别进来。”她听见辰洛沉重的呼吸声，穿过不厚的门传出来。
　　楚白芷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拍门：“辰洛？辰洛你怎么了？你让我进去，辰洛！”
　　“别……进来……咳咳……”
　　“辰洛！”楚白芷的心脏开始飞快地跳动，辰洛的呼吸越来越重，她甚至感觉到他呼吸的间隔越来越短。
　　“没事，你先走。”细若蚊声的音色从里面传出来，楚白芷的心像被突然揪起一样紧张地跳动着。
　　“不要！辰洛你开门！辰洛！……”
　　辰洛靠着门坐在地面上，面前的瓷砖地上全部是血迹，混着水龙头里放出来的水，哗啦啦地流向排水孔。他的领口，嘴角，双手，全部沾满了血，辰洛试着再次呼吸的时候，感到肺部一阵钻心的疼痛。他连忙捂住嘴，把吐血的声音盖住。白色的灯光照得地面发亮，反衬在他的脸上，那样的苍白无力。他的生命，就像这间房间的空气，顺着水声，悄悄地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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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辰洛没来？”楚白芷看着凌玲惊讶地问她。
　　凌玲点点头：“一天都没到。”
　　楚白芷连忙向家里打电话。
　　“别打了。”凌玲打断她，“他不在你家里，他自己的房子也是空的，我大哥也没见他去我家。而且……”凌玲的面色变得沉重起来：“管家说，进他的房间时，洗手间里都是血……”
　　楚白芷震惊在原地。
　　天开始落泪。冰冰凉凉的水滴在她颈内，刺骨一样寒冷，她只是在这烦乱的校门口站了几秒钟，接着便冲入逐渐黯淡下来的人群里。
　　凌玲连叫唤都来不及，视野里就没有了楚白芷的身影。
　　辰洛……辰洛……辰洛！辰洛！！辰洛！！！
　　你在哪里？辰洛你在哪里？！
　　楚白芷疯了一般喘息着跑在街道上。尽管已经没有了力气，尽管天空中隐隐打着闷雷，尽管害怕，但她不愿停下脚步，仿佛一停下，就会赶不上找到辰洛，就会今生与他诀别，连再见都无法说。
　　“丁零零……”
　　楚白芷停下粗粗地喘气，拿起手机：“喂。”
　　“楚白芷，辰洛有东西给你。”凌玲急急地对她说道。
　　楚白芷一喜：“他回去了？”
　　凌玲的声音有些颤抖：“没有。不过……这封信你应该看一看。”楚白芷听得出，她在极力遏制自己的情绪，凌玲的嗓音少有的发抖。她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紧张地问她：“他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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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活不长了。我不会在期望什么奇迹的发生，因为在这段日子里，你们已经给了我许多奇迹，自出生以来，我没有享受过这么快乐的日子，除了和白芷在一起的时光。在我死之前，用十几年的无知能够换取到这样一段日子，我已经很满足了。我谢谢你们。
　　白芷，不要找我。我不要在你面前死。
　　还有啊，那样对你是我不对，请你原谅我。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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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中劈开一道惊雷，楚白芷睁大的瞳孔瞬间被点亮。没有在意猛然间响起的巨大雷声，她不再有空闲地思考到另她发抖的惊雷，满脑子都被辰洛无力的表情填满。雨点砸下，敲击在她僵滞的面颊上，微微张开的嘴颤抖着要合上，却始终定格在那里。泪水夹着雨水，把她的脸颊弄得狼狈不堪。
　　辰洛！你好狠心啊！
　　辰洛！！
　　你怎么忍心丢弃我！怎么忍心离开这些陪伴了你这么久的同伴！他们在为你担心，我在为你担心啊！
　　楚白芷遏制不住的悲伤猛然间爆发出来，不顾一切地叫出声来，那从心底冲出的悲鸣，伴着雨水的沙沙声响，回荡在沉沉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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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洛……”
　　楚白芷抬起深埋在双膝中红肿的脸，她颤抖着起身，瞟了一眼不远处湿透了的手机，隐隐闪着蓝光。起身拣起它，然后靠着手机的光亮继续向前走。
　　楚白芷经过这里的时候，只是下意识地瞟了一下。
　　——“西园游乐场”。
　　她无力地垂下头。自己连辰洛最后的请求都没有答应。在那样的病痛中，在家族那样的压迫之下，在无法与自己坦承真相的情况下，她拒绝了辰洛今生最后一个请求。
　　真是自私的自己！
　　辰洛，如果找不到你，我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了。
　　楚白芷迈开步子，打开手机，慢慢向里走去。
　　拜托你，辰洛。
　　求你不要让我今生都无法原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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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的游乐园没有灯，真是安静啊。
　　辰洛靠坐在地面上，整个身体都已被雨水浸透，失去亮泽的双眼紧闭着，黯淡的头发沾着水贴在他苍白的脸颊两旁，在这棵苍翠的大树下，他细瘦的身影就像是突然到来的天使一般神圣而安宁，流淌着美丽的细流，延伸到这棵大树的每一个枝叶，延伸到这些路的尽头，延伸到心里。辰洛安静地躺着，紧闭着双眼，仿佛是画里的人，突然间跃到了现实里。
　　好黑啊……这种孤独的恐惧……
　　没有一丝光亮，就像时刻处在紧张和斗争中的自己，痛苦着，挣扎着，却始终找不到出口，这样一条荆棘遍地，却又鲜花丛生的道路，让自己看清了明争暗斗的残酷，尔虞我诈的丑陋。没有一个人是自己的同伴，现在……又失去了一切……
　　辰洛的嘴角稍微动了动。
　　白芷……白芷……不……她不属于我，这样的身体连生存都做不到……
　　周遭是一片黑暗。像迷雾中的小孩，不知身处何处，也不知该何去何从。
　　像被关在密室里一样另人窒息，到处是父亲和兄长的影子……看不到白芷……哪里都看不到她……
　　感到有光在前方亮起。辰洛想睁开眼看看，但是他发现自己连睁眼都做不到。
　　暖暖的感觉向自己袭来，辰洛微微拨动了指尖。然后尽力睁开双眼。
　　到底是谁……带给他这样的温暖……
　　楚白芷手中拿着亮着蓝光的手机，震惊地站在他面前，他看到楚白芷满脸的泪痕，被雨水冲刷过以后，浮肿的双眼再次流下泪水。
　　在这样的晚上，天空下着不大不小的雨的时候，夜色的光晕围绕着这里，巨大的古树下，他虚弱地靠着萎缩的树干，睁开的双眼看着站在木桥上的，自己眼前的女孩子。她带来了光亮，让他看到了像天使一样出现的楚白芷。
　　真实的感觉……虚幻的感觉……
　　大概……是在梦境吧……
　　辰洛这样想的时候，楚白芷已经无声地走上前，弯下腰去紧紧抱住了他。
　　“辰洛……辰洛……”
　　楚白芷感觉自己抱着的是一具没有力量的躯壳。这样没有温度的身体，这样软下来的每一处皮肤，都让她如临噩梦。
　　辰洛的嘴角轻轻动着，细弱蚊声的嗓音慢慢传入她的双耳：“白……芷……”
　　她紧紧地埋入他的胸膛，断断续续地，十分用力地回答着他：“恩……恩……是我……是我啊……”
　　辰洛的嘴角流出血迹，他微微地笑着，慢慢伸出手去，抚摩楚白芷的头，她的发香，又回到了自己这里。
　　“辰洛……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白芷……”辰洛看见她不断地道歉，泪水不断地流下，笑着说道，“不要这样……你……要快乐地……活着……”
　　“辰洛……”
　　“我今生今世……只爱你一个人……”
　　楚白芷震惊地抬起头看他。
　　“所以……我要看到你幸福……你……要幸福……”
　　“辰洛……辰洛！”楚白芷看着他逐渐闭上的双眼，慌张地大喊，“辰洛你不要睡！我们回家！我们回家！你睁开眼啊！辰洛！辰洛！……”
　　她感觉辰洛放在她头顶的手瞬间失去了力量，就这样直直地垂下去，狠狠地落在地面。她窒息一般地看着那只被雨水冲刷地冰凉的手臂，惊愕地转过头，在她慢慢收缩的瞳孔中，她看到了表情安详的辰洛，靠在这棵大树下，黑色的头发被夜晚的冷风吹起，摆动着的美丽让她感觉辰洛似乎仍然有着生命。可是那微微扬起的嘴角，长长的睫毛，却在一瞬间，全都变为了僵硬。
　　楚白芷慢慢咽下冲出口的叫喊，克制着自己的呜咽声，再次把头埋进他的胸膛。
　　辰洛……我不会让你听到我的哭闹……如果你喜欢安静，我就在你怀里，让你安静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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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第二十章　悲伤


　　“发现的时候，他们紧紧抱在一起，拉都拉不开，为了保持辰洛身体的完整，向楚白芷注射了肌肉软化剂才拉开她。”凌玲站在窗前，对着身后的人说道。
　　萧燕紧张地问她：“那楚白芷现在呢？”
　　“还在昏迷。”
　　然后就没有了声音，过了一会，凌子枫问她：“清栏呢？”
　　凌玲有些奇怪地转过身看他：“在辰洛的房子里。”
　　萧燕问：“她回去了？”
　　“说只是回去一下，会回来的。因为是辰洛的遗愿。”
　　“辰洛的遗愿？”
　　凌自枫盯着手里的书，面色不改地说道：“辰洛要她和我们一起。”
　　凌玲看着他的表情，再也按捺不住，从窗前走过来，猛地拍落他手中的书：“你怎么还这么冷静？！”
　　凌子枫吸了口气，慢慢站起来：“那你要我怎样？”然后插着口袋踱出门去。
　　“你……”
　　“凌玲，算了……”萧燕拉住她。
　　“他怎么可以……”
　　萧燕摇摇头，指指地上的书：“第一百二十三页。”
　　“那又怎样？！”
　　“从刚进来开始，他就在翻这一页。”
　　凌玲呆在那里。
　　凌子枫走过楚白芷的房间，向里面瞟了一眼，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