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飘零-第2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比起他来，桔梗倒是自然多了，朝着他点了点头，然后再次把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喂，你来干什么？”
　　“总是喂、喂的叫，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吾之名为漠尘。对了，小家伙是在你那儿吧。”
　　“小家伙？”桔梗微微颦眉，“就是被你丢下的那个孩子？”
　　“是。最为一个负责人的公民，我至少也应该确定他的安全。”
　　桔梗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跟我来吧。”
　　我跟在她身后却发现她把我带到了村子里。
　　“喂，桔梗，你竟然敢把我领到人类的村子里，喂，我是妖怪诶。”
　　桔梗独自走在前面既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淡淡地说：“你不一样。”
　　不一样？这个巫女什么时候这么相信妖怪了。
　　她把我领到一户家门前，一位大婶正坐在那劈柴。她上前一步唤道：“王嫂。”
　　大婶憨厚的笑了笑，站起身来，随意用手抹了一把汗，结果却在脸上留下几道黑印，“桔梗大人，有啥事么？”
　　“我来看看孩子。他的家人寻来了。”桔梗的眸子里一阵闪动，似乎含着隐隐的笑意，将整张脸清秀的脸庞衬得更加娇艳、真实。
　　“好的。”王嫂一回头进了屋子，再出来时手上已经抱了一个襁褓，她伸手想把孩子递给桔梗：“这娃儿，乖的狠。”
　　桔梗没有接过，倒是我一伸手抱过。
　　王嫂的脸上有些不自然：“这位是？难道就是这娃儿的亲人？”
　　我抬起头直视她，“亲人到算不上，但认识的比你早。”面临我直接的挑衅，王嫂有些尴尬，垂下的手不自觉的捏紧了衣角，喃喃的重复：“这娃儿可是乖的很。”
　　我低下头看着熟睡中的娇小脸庞，单手提了提，恩，看来过的很好么，有重了。旁边的王嫂有些紧张：“别，那么提会憋着他。”
　　我瞥了她一眼，心里有了底，一伸手将小家伙又还给了她。
　　她的脸上惊、喜参半，寻问着看向我：“这是……”
　　“我虽然更早认识他，但并不熟悉，有没有养孩子的经验，这位大婶，他就拜托你了。谢谢。”
　　“还说什么谢不谢的。小姑娘，你看，老头子死的早，我膝下又无儿女，这孩子一来，我的生活倒是有了一点乐趣。”
　　我含笑点了点头：“那么，拜托了。”我看了桔梗一眼发现她正在看着我，我有些不以为意：“走吧。”
　　“对了，小姑娘，这个孩子有名字吗？”
　　我看了看如洗的天空：“子析，这孩子的名字，就叫他子析吧。”
　　“喂……漠尘，你要去哪里？”
　　“不知道，随意四处看看吧。只要不再与人类有过多的接触就行了。”
　　桔梗脸上有疑惑。
　　“这个世界的人类都是洪水猛兽。”
　　“我到从来没有见过害怕人类的妖怪。不过‘这个世界’是什么意思？”
　　我认真的看了她一眼：“想知道？如果我说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你信不信？”
　　出乎我的意料，她点了点头，“相信。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不过我倒是希望见一见你口中的另一个世界。”
　　“呵，你死了之后自然会见到的。”
　　在投胎转世之后，自然就会见到。
　　我半开玩笑的话，却换来她郑重其事的点头。
　　“对了，漠尘，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我转过身看着她：“见谁，刚刚那个半妖么？”
　　桔梗摇了摇头，“此人于你也算是故人。”
　　故人么，我的故人倒是很多。
　　我跟在桔梗身后幽幽渡过了狭窄的山路来到一个黑洞面前。洞并不是怎么深，不论是朝那个方向射出的阳光都能到达底部，即使如此却还是给人一股阴森森的感觉。
　　桔梗侧过身看了我一眼，示意让我跟着她。
　　我撇了撇嘴，走在了她前面。故人，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故人。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惊动了洞里的人，传出一种沙哑到极致的声音：“巫女，你来了。”
　　我愣了愣，加快了脚步。等到适应了有些昏暗的环境后，我还是暗暗吃了一惊。洞里躺着一位被包成木乃伊装的同志。
　　他似乎一动都不能动，只是睁了一双幽深的眸子直挺挺的看向我，那里面溢满惊讶：“是你。”
　　或者是他出场的太震撼了，我怎么都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只是那双眸子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有种莫名的熟悉。
　　桔梗没有丝毫波澜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记不得了？他是鬼蜘蛛。”
　　鬼蜘蛛！
　　我的脑海中浮现一个穿着黑色劲装威风凛凛的坐在一匹骏马上的人。
　　我拿袖子掩了嘴，语气中多是幸灾乐祸：“昔日不可一世的强盗头子今日竟然也会落魄至此。“说着，我转过身询问桔梗：“该不会是他又犯了什么事被你抓住了吧。”
　　“说来也巧，我回到这个村子的时候刚好看到他只剩了半条命趴在门口。”
　　正说着，外面响起了孩童稚气的叫喊：“姐姐，桔梗姐姐。”
　　我看了她一眼，她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真没想到再次见到时竟然是这种场景。”鬼蜘蛛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将视线从我的身上挪开，带着一种莫名的空洞看着洞顶。
　　我盘腿坐下来，“不打算说一下你的事。”
　　他竟笑了起来，声音就像是沙土慢慢磨过石头。“我，正如你所说，一个强盗罢了，有什么好说的呢？”
　　“比如……你怎么会搞成这样。”
　　“一个强盗最终的下场也不过是被官府的人追杀罢了。”鬼蜘蛛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他记得那个时候，父亲也是死在官府的刀下。一个无恶不作的强盗自然会引起名门贵族的恐慌，当他们意识到他将会影响他们的生活的时候，自然会花大价钱铲除对自己不利的因素。
　　只不过他比父亲幸运多了，竟然能够这样苟且活下来。就算不能动又如何，这条命在就行了。
　　只是，这口恶气他如何咽得下，总有一天，他所失去的一定会让那个叛徒加倍奉还。那双原本空洞漆黑的眼中复燃起熊熊的火焰。
　　他有些不自觉地脱口而出：“若不是栩魍那个叛徒，我又怎会狼狈至此。”
　　栩魍？我下意识摸了摸别在腰间的刀把，眼睛微微眯起：“栩魍啊，对了，我还欠他一把武士刀呢。”
　　“你认识他？”
　　“托你的福，在你的山寨里认识的。”我想了想，拍了拍手，“我就说呢，此人如此重情义，又怎么忍受得了你的山寨里的气氛。”我的话里毫不掩饰的显示了对栩魍的赞扬，以及对鬼蜘蛛的贬低，反正他也是半条命不剩的人了，难道我还怕他冲地上站起来对着我就是一口？
　　他不怒反笑：“你这人倒也直白。”

　　第十回　不再是死结

　　
　　
　　最后我还是留了下来，留在这个小村子里，毕竟这里有我初来时认识的几个人。
　　说得小白一点就是我终于实现了我曾经脑抽一时的想法：让桔梗养着我。
　　最近的生活很平淡，平淡到让我无事可做，除了时不时有窥视四魂之玉的妖怪来袭才能稍微有些乐子，当然它们也都会被桔梗的破魔之箭秒杀。
　　我是从一个搞偷袭的妖怪口中第一次知道四魂之玉，那时我瞟了桔梗一眼，“什么是四魂之玉？”她没有看我，拨动箭弦，“那是邪物，让灵魂堕落的邪物。”
　　她说得义正严词，那不单单是告诉我，是想让那些等在四周伺机而动的妖怪听见。我撇了撇嘴，暗暗骂了一声：虚伪。
　　因为没事，所以我才总会想做些什么，而桔梗的那个情人是被我捉弄频率最高的。
　　我卧在横枝上看着前面那个与我做着同样事情的金瞳半妖，对了，他是叫犬夜叉对吧。他并不知道我在打量着他，一双金瞳里满满的都是在枫树下与孩子们嬉戏着的桔梗。不论是人还是妖，在恋爱中总是把警惕放到最低。
　　我摇了摇头，陷的太深可是会受伤的。
　　桔梗抬起了头看向犬夜叉：“要一起玩吗？”
　　犬夜叉不屑的将脸撇开：“谁要玩小孩子的游戏。”话虽这样说着，他的视线却还是不自觉地跟随着桔梗的倩影。
　　那样灼热的，只属于恋爱中人的视线，桔梗怎么能不发觉。她却还是垂下头，继续游戏，只是那被刘海的阴影笼罩的嘴角微微翘起。我这个角度刚刚好看到。
　　唉，两个人都陷的很深么。
　　我从树上一跃而下，兀自来都山洞前，轻轻点起脚尖走了进去。
　　“你来了。”
　　我一个趔趄，干脆不再隐藏，加快了脚步。
　　“没想到你都已经这样了，感觉却还那么灵敏。”不像桔梗那一对。
　　“来这里做什么？”
　　我不满他凌厉的口气，
　　“不欢迎？”
　　“放心，不是杀你。只是无聊，想找个人聊聊。”
　　说是聊聊，但从我盘腿坐下后，山洞里突然静寂了下来，我找不到话题，鬼蜘蛛也只是闭了眼，很直白地表现出不愿搭理的意思。
　　终于还是他沉不住气：“漠尘。”
　　“呃？”
　　“巫女很久没来了。”
　　我笑出声：“怎么，想她了？人家正和情郎花前月下呢，没空理你，也只有我才会那么好心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天色有些昏暗，看不清鬼蜘蛛的表情，但他必定是恼怒万分吧。
　　又是一段沉寂之后，他沙哑的声音声音再次响起：“漠尘，吹一首箫吧。”这声音中似乎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悲凉。
　　我楞了一下，他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丝丝企求。
　　我点了点头，捻起了箫，吹奏起来。
　　箫声很清淡，没有什大起大伏，更像一条涓流不急不缓的流过。若没有一棵疲倦的心，听得久了反而更加无味。
　　“你……是有过什么无奈的遭遇么？”
　　鬼蜘蛛这样问我。
　　我并没有回答，闭了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一刻似乎不论外界发生什么遭遇都与我无关了。我只是我，漠尘只需要博得一个人的认可就可以了。
　　不知道哪来的风吹开少女的刘海，露出那双微闭的双眸，长长的睫毛像是受伤的蝴蝶不甘心的扑闪着双翅。明明那张脸与箫声同样没有仍和情绪，但鬼蜘蛛明明感到少女的周身明明释放出一种说不上的感情，那种感情那么轻易地就将心中的那根弦被拨动，悲伤被唤醒游淌在全身各处，似乎要将理智尽数吞没。
　　是幻觉么，那一刻他突然产生一种冲动，想要将少女搂入怀中好好呵护。
　　但也只限于想法罢了，他闭上了眼，不再看向那副油画般美好得让人心碎的画面。
　　箫声悠悠，仍在继续。
　　倦了，鬼蜘蛛真的觉得倦了，那种尔虞我诈的生活，那些溅洒在自己身上的血液。第一次他感到了害怕。
　　“不要再吹了。”
　　他拼尽全力喊了出来。
　　他害怕再听下去，他将不再是自己，而变成一个懦夫。
　　“不要再吹了。”
　　“不要再吹了。”
　　幻境被打破，睁开眼时，一切都没有变，依旧是那个山洞，就好像刚刚只是沉醉在自己的一个不切实际的梦里。
　　箫从手中滑落，撞击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我不舍地看了它一眼，狠了心不再看它，转身离去。
　　那样不切实际的东西，留着何用？
　　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回村子里却发现有几个村民抬着什么扔进一口枯井里。我有些奇观，走过去一看究竟。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一个村民看了我一眼：“这是桔梗大人今天刚杀死的一个妖怪，这妖怪虽然死了邪气却仍是不散，桔梗大人怕它苟活下来，所以让我们把它放入井里。”
　　我绕着这井走了两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更别提什么灵力妖气：“这井有什么作用呢？它能克制妖气吗？”
　　村民笑了笑，一抬手将一块被羽箭撕成的碎片扔入井中，只是霎那井里的碎片就消失了，就这么在我眼皮子底下消失了，甚至连一丝气味都被吞噬的一干二净。
　　“桔梗大人说，这井可以通到其它空间。”村民见我还是不明白耐心地解说。
　　其他空间……
　　我的脑中快速的闪过什么。
　　其他空间，这是不是说……
　　村民继续说着什么，我却已经听不到了，心中已经断成两节的什么东西再次被串联。
　　“……所以它叫食骨井，每次桔梗大人都……喂，漠尘小姐，你去哪儿？”
　　我不理会他的话，向着山洞的地方狂奔而去。再次走进那个有些昏暗的地方时，我的心头生出了一丝异样，原本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鬼蜘蛛竟然就这样消失了，该不会是被这山上的野兽叼走了吧。
　　我一跺脚，准备办正经事要紧。可是当我搜遍了整个山洞后，却并没有发现箫的影子，怎么可能，我明明是把它丢在这里了，怎么会突然不在了。
　　我脚下一软，竟是坐在了地上。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不该再留恋了。
　　我甩了甩头，再次站起来，管他呢。
　　坚定地走到食古井旁，原本的村民已经离开了，一阵风卷着叶儿吹过，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纵身跳入井中。
　　（某邵：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回　挥手过往

　　
　　
　　井内放出一阵光芒，在下坠的过程中，我仿佛看到了茫茫宇宙中的万象。一个喘息的功夫脚便已经点到了底部。
　　我仍旧置身于井中，只是那口井早已变了，没有原先那般破旧。我呆了呆，从井内跳出。
　　眼前的景物让我的心突然激动万分，参天的大厦，川流不息的车辆。我成功了。
　　我看了看自己，还好一直穿着现代的衣服，虽然已经有些破旧但也不至于太过醒目。
　　一个大叔从眼前走过，我忙伸出手拦住他：“请问，黑主学园在那里？”
　　他好奇地看了我一眼，随后有些烦恼地点了点头，“黑主学院，东京没有这个学校啊，让我想想……确实是没有。”
　　没有么，我有些迷茫，“那，谢谢了。”
　　我开始狂奔，这里不是吸血鬼的世界，那么这里到底是哪里？
　　这个世界与记忆中的那个虽然差不多，但毕竟是不同。
　　良久，我终于停下，用手捂住脸，我只是，只是想见一面而已，都那么难吗？
　　“找到你了。”
　　一个张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与记忆中的语调相吻合。我一惊，随即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克制的悸动。即使那么多年了，我还是感受得到，没有忘记那个人。
　　一个旋身，视线落到了发声人的身上，隔着一条马路，他就这么看着我，那双能够让人沉溺的眼睛注视着我。
　　我张开嘴，想要喊出来，可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因为那个人，一连串以为已经放下的记忆被牵扯出来。
　　我的唇无力的动了动，却依旧发不了声，只能在心里狂喊。
　　迹部……
　　记忆中的脸，记忆中张扬的发，嚣张的音调。
　　原来我的脑海中还存着如此多有关你的记忆。
　　迹部……
　　他笑了笑，双手叉在兜里，缓慢的向我走过来，我感受得到那加速的心跳。
　　似乎也是在这样一条马路上，他拥着我躲过了车，也是在那时，我终于认清自己。熟悉的苦涩和甜蜜一齐涌上，就像打翻了五味瓶。
　　我突然将视线移到他的脚上，细数着我与他的距离。
　　我一直没有想过他，从来没有，因为我害怕，害怕思念会把我淹没。
　　那……是第一个让我敞开心门的人。
　　我拼命挤出一丝微笑，要笑着看向他，要给他一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