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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自飘零-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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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迹部这才注意到近藤晴伦的存在,也着实感到了话里的不屑。
  “啊哈,你这是在怀疑本大爷的魅力吗?”
  “哼,那么没有诚意的道歉她会接受才怪。”晴伦似乎没有听出迹部话中的不满。
  “那你说怎么办?”迹部一副豁出去的表情虚心受教。
  晴伦不假思索的接到:“女人都喜欢romance。”
  迹部想了想,很诚实的提出:“可是她和一般的女人不同。”
  “你的耳朵是摆饰是吗?”
  晴伦自动忽略迹部愠怒的脸,“我说的是‘都’。管她是那一类女人。”他转过头看了看紧紧闭着的房门,确定房间里的人不会听到后松了一口气。“还有近藤羲自来都是一个得寸进尺的人,对她太好她反而不会当一回事。”迹部深有体会的点了点头。
  毫无预兆的,我打了个喷嚏,将手放在额头,怎么回事,感冒了么?不像啊。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似乎我现在正被人算计着。猎人在周围套上了网,而我毅然就是那个网正中心不知道危险即将降临的猎物。
  上当了——此乃小羲看到迹部一脸高盛莫测的站在车旁后唯一的感受。
  我皱着眉的打量着迹部,脑海中浮现出晴伦那小子意味深长的笑容。“呀支支支……”,不要以为你看到了久违的乌鸦,这是漠尘咬牙切齿的声音。
  狼狈为奸、 同流合污、一丘之貉……
  早就该想到那小子一大早抽风把我叫醒眨巴着眼睛给我一张免费的电影票怎么会这么好心。
  老奸巨猾、诡计多端……
  也罢,不去白不去。我大袖一挥,挤上了车子;然后愣在原地……
  车座上放着一束桔梗花,没有多余的装扮,只是简单的用一根白色的带子系着,花的堆放并不整齐,随意却显出了一种自然美。
  “听那家伙说你喜欢。”从后视镜里我分明看到迹部翘起了嘴角。我想说些刻薄的话降降他的得意,张了张嘴半天没有甩出一个词,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是如此的词穷。
  我将头埋在怀里的花中,动了动鼻子,一股很淡的香味,清冽。那泛着白边的紫色花瓣层层叠叠竟叫我迷了眼。
  “迹部,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桔梗么?”
  我微微抬头,“它有一个很美的传说呢。”
  我将脸朝着窗外,心不在焉的看着快速后退的景物,自顾自的说下去:“有个叫桔梗的少女与一个英俊的少年相恋,但少年却不得不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桔梗一直在等待,等他回来,她也想过忘却却总是不能如意。后来在她年老的时候,神把她变成了桔梗花,在少年离开的那个海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等待着来往的船只上那曾经的容颜。”
  “所以,桔梗花的话语是:不变的爱,无望的爱。”
  满意的看到迹部的眉头揪在了一起,我在心里乐开了花: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过为什么会有一种苦涩沉重的情感?被自己的说辞感动了么?还是因为那样苦苦相思却又无可奈何的情感?
  有的时候我会想故事中的那个小伙子到底是客死他乡,还是真的忘了桔梗,忘了那个青梅竹马的女孩,那个黄昏在海滩边苦苦等待的背影。
  我垂下头,轻轻的拨弄着花瓣。爱的越深伤的越深,有这样的韵意,或许这真的是个不吉利的花吧。
  在桔梗花之前我也曾那样痴迷过曼珠沙华,那种盛开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
  永不……相见,这对一对如胶似漆的情侣来说真是残酷。也正是因为它轰华灿烂却孤冷僻孤寂;透着无限的悲凉所以才引得我如此欣赏。
  或许别人无法理解,不过在我心里似乎悲伤的东西更能使人感动。
  迹部通过后视镜看到漠尘脸上悲戚戚的表情暗笑:有戏。脑中闪过近藤晴伦的话:“当然浪漫还是远远不够的,你所需的是一个伤感的的场景,然后制造一场感动。”

  第二十六回 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坐在阴暗的电影院里,吃着一包爆米花,看着银屏。
  一个很臭屁的片子,有着很老套的桥段,早已过时的演员,老掉牙的台词。或许只有七八十年代的老一辈才会相见恨晚,只要是个承认自己走时尚路线的青年男女就投入不进去。
  我哈嚏连连,本想对迹部说声“走吧”。结果被那家伙抢先一步,说了声:有东西要拿。就匆匆离开。害得我现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哦……金东。”
  “哦……雪舞。”
  屏幕上的两个人抽风一样抱在一起,互相吐露爱慕之情,极其肉麻的对话。在霎那间满场都是鸡皮疙瘩。
  我开始怀疑迹部带我来看这个片子的用意……
  屏幕上不知从哪儿蹿出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指着相拥的两人怪叫:“你们在干什么?”然后跑了过去一拳挥向男主:“混蛋,雪舞是我的女朋友啊。”
  之后娇滴滴的女主哭的梨花带雨的拦在两个男人之间:“你们不要这个样子。”
  我突然一阵反胃,想吐口酸水,四处张望:垃圾斗在哪?
  我现在怀疑迹部的突然离去是不是因为受不了这种不华丽的片子落荒而逃。
  女主噙着眼泪站在门口看着热吻着的两个人。男主似乎有感应抬头看向女主,慌忙推开怀里的人向她解释:“雪舞,你听我解释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女主捂着脸哽咽着向远处跑去,奶声奶气的留下一句话:“我绝不原谅你。”
  受不了了,我一下站了起来。
  再也受不了了,我快速的朝门口走去。
  我站在门口,用手遮挡住刺目的光亮。
  “姐姐,你的花。”
  我低下头看到一个瓷娃娃般精致的男孩子踮着脚尖将一捧花递给我,“我吗?”
  “嗯。”
  我好奇的接过花,是玫瑰么。刚想问男孩子就看到他像阵风一样的消失。
  我打开卡片,“玫瑰确实是艳俗了一点,但是它的花语却没有那么悲伤。999确实是一个俗气的数字,但它代表了我无尽的爱。”
  于是我刚刚消失的鸡皮疙瘩再次涌上来……
  匆匆忙忙的来到车前看到迹部正悠哉悠哉的看着书,我气不打一处来,敲了敲车窗,迹部摇下了车窗嘴角含着那抹让人想扁的笑容。我伸出手扯着他的耳朵“迹部你给我听好了。你的道歉我接受,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潇洒的甩了甩头发离开,留下迹部二丈摸不着头脑。
  “女人,你又在莫名其妙的发什么脾气?”
  我狠狠甩掉迹部的手,“拜托你用点头脑好不好,恶心死了。”
  迹部有些发愣,接着快步追上了我,“说清楚,本大爷哪里恶心了?”
  我刚想为他解释解释他的恶劣行为给我纯洁的心灵带来多么大的伤害,突然感到胃一阵抽搐,刚咽下的酸水又有上升到喉咙口的趋势,不禁想要仰天长号,看来今天这口是憋屈不得的了。
  作为一个良好的公民,本着爱护环境的意识,我的眼睛四处扫荡着,一亮,终于找到了,我亲爱的——垃圾桶。
  我再次甩开迹部的手往马路对面冲去,结果一个转身手臂又被握住。我不耐烦的看着他,本想骂几句像男女授受不亲的话,无奈口中含着酸水不能开口。
  我伸出手,一根一根的掰掉迹部握着我的手指,顺带着欣赏了一下迹部皱着眉头痛苦万分的苦瓜脸。
  终于在时间过去一分零一秒的时候功德圆满。
  我一撒腿就向对面的垃圾箱冲去。迹部似乎放弃了抵抗呆立在原地,我却还是可以感觉到那道投射在我身上一点一点慢慢冷下去的目光。
  我突然就有些烦躁,那家伙不会是误会了些什么吧。心里直想着将口中这口吐了就回去解释,脚下的步伐不免加快了。
  “小心!”
  身后突然传来迹部带着焦急的喊声。我一下没反应过来,小心,小心什么?
  与此同时一股力向我袭来,霸道的将我带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抬头看着面前迹部的脸有些微怒,这家伙又在发什么神经?
  目光却是凝住了,口中千方百计保护住的酸水也因为惊吓不小心被咽了下去。耳边则是一声刺耳的刹车声。
  肩膀上隐隐作痛,那是他刚刚情急之下加重的力道所造成的,若是放在平时我早已骂了回去,可是现在,我只能傻傻的看着那个倒下去的身影。
  四溅的血花像是一个永恒的诅咒,染红了白色的斑马线,刺目得似乎是在嘲笑些什么。
  这样的场景……
  这样似曾相识的场景……
  一抹深埋的记忆被勾出,一辆被撞扁的车,机场前那几具纵横的尸体,触目惊心的血迹。
  头在作痛,脑子像是撕裂般难受,但相比起来最痛的是心口的那个位置,霎那仿佛停止了跳动。
  脑子里的场景像是被一层雾遮挡住,朦朦胧胧,直到看不清楚,一片空白,似乎连生命都在霎那停止。
  第一次感到自己竟然是如此的渺小,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人被夺去。这就是人类,卑微到不能永远够逃脱生存的法则。人类主宰了其他动物的生死,却可笑的不能逃离自己的宿命,生老病死天灾人祸永远是时事新闻的主题。
  茫茫宇宙,可有能够不惧怕这些的东西?
  司机慌忙的从车上下来:“没事吧。”
  我的神智算说是被唤回来了,映入眼中的依然是那样让人心痛的场景。
  谁能告诉我这是个梦?谁能把我从这梦中摇醒?
  我颤抖着蹲下身子,将迹部翻了个身,眼睛停在他紧闭的眼睛上。醒来,醒来好么?然后依旧华丽的笑着叫我的名字,告诉我我上当了,一切都是玩笑。
  由于面朝下,迹部的脸上并没有那碍眼的血迹,只是额角却被小石子撞到,有些发红,就像……我的眼睛。
  我将头埋在他的胸膛里,向海一样的的宽阔包容着我。
  眼前闪过一幕幕图像,不同的表情,不同的场景,却都是相同的人。
  初见时,那个带着高傲笑容,掌管着冰帝网球部的女王,
  “不错,有志气,只是太自大了,真不华丽。桦地,让他看看什么叫做不自量力。”
  在街头网球场时,那个皱着眉头死撑着的对手,
  “谁说本大爷不行了?”
  那个知道我秘密的无赖,
  “本大爷才不懈去做那种事情呢。不过我不敢保证我不会说漏嘴,毕竟本大爷可没有将它当作秘密对待。”
  石潭边那个含着无尽怒火的“上司”,
  “到底是本大爷的威胁对你已经没用了呢,还是你认为本大爷无论如何都不会向全校公布你是女人的消息呢?”
  那个为了帮我辩解而撒谎的证人,
  “连这种小事都搞不定,需要帮忙么?”
  那个细心宽容的的哥哥,
  “变扭闹够了,该回去了吧,别让你爷爷难堪。”
  那个被我……伤过的人,
  “生气的应该是本大爷吧。你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却在我以为就这样离开时蛮横的以这种方式闯入我的生命中。”
  我茫然的抬头,带着悲哀看向四周的人无助的喊着“救救他,求求你们,救救他。”

  第二十七回 结束

  
  
  入目处是一片白色,空洞的白色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萦绕在四周。
  我紧紧地盯着面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眼中好不容易凝聚出一丝神彩:“他怎么样了?”
  “病人正处于昏迷状态。由于失血过多需要注入血液。”
  “那还等什么?快啊。”
  “这个……”医生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由于病人的血型比较特殊,库中找不到相应的血型。”
  我的脸突然变得刷白,向后退了几步,身子狠狠的撞在桌边上。
  “病人有没有亲人?我们可以试试看能否找到适合的。”
  亲人,他们现在应该还在日本压根不知道他们的宝贝儿子出了这种事吧。我现在有一种身处电视剧中的错觉。
  看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我抬头看了看医生,“试试我的血吧。”
  几分钟后,医生笑着出现在我面前:“太好了,血型完全相符。我这就去安排。”
  我有些发愣,这样也行?巧合吗?我真的不是在拍偶像剧?
  头脑中突然出现一丝很不好的想法,拍了拍脑袋,大概是迹部命不该绝吧。
  躺在推床上被推进手术室,只需一个转头就可以看到旁边躺在另一张床上的迹部。那张张扬的脸此刻却没有一丝表情。
  前世父亲母亲和子析都已经离我而去了,我不想看到任何人再因为我而离开。是老天看我太幸福了,身在福中不知福所以才会安排这样的玩笑吧。子析已经再也不能出现在我面前了,我不要你离开。那个总是宽容着我的人,你醒过来好不好?
  又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是哪个混蛋发明的这种情感?
  迹部我答应你,等你好起来,订不订婚全凭你一句话,我不会再和你唱反调。
  你一定要好起来。
  那个时候,我会告诉你的,我从前世到今天都没有说过的一句话。
  我晕晕乎乎的睁开了眼,眼中是父母担忧的面容。我揉了揉额头坐了起来,记忆渐渐复苏,我一把扯住母亲的袖子,“迹部呢,他在哪儿?”
  母亲伸出手,轻轻的扶着我靠在床上,“不用担心,医生说你们的血型相同的就像是亲兄妹一样。他已经脱离危险了。”
  “怎么了,你的脸色那么难看?要叫医生来看看么?”
  我摇了摇头,挣脱着从床上站了起来,“我没事。这里空气不好,我去外面透透气。”
  有些无力的靠在医院外的墙上,掏出手机,“毓骍叔叔,帮我个忙好么?”每打一个字都使我的脸色苍白一分。我打了又删了,删了又打,终于这封短信是被发了出去。
  等待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对我而言都是一种磨炼。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心正在刀尖上舞蹈,当知道答案的时候,那抹锋利就会狠狠的刺入心里,挖出一个碗大的伤疤。
  我后悔了……
  如果那封短信没被发出去,或许我只是暗笑自己的多心,然后继续回到迹部身边。
  所以我后悔了……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不可改变。历史总是那么无情残酷,却又不能改变,连时间都不能改变的东西……
  我坐在草坪上,将脸埋在怀里。
  远处传来儿童的惊叫:“下雪了!”
  雪?
  我茫然的抬头,鼻尖触碰到一片洁白。
  我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然后看着它融化。
  不是都入春了么,怎么会有雪?哪来的雪?
  妇人搂住儿童,“雪和雨一样都是老天的眼泪呢。”
  街上的人慢慢的散开了。大片的雪花落在身上,慢慢的融化,那股冰冷却挥之不去,似乎已经渗入了骨中。
  铃声稍纵即逝,我握着手机的手渐渐冷了下去。
  我呆立在原地,仰起头,眼泪这种东西有过第一次后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可是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气氛,它似乎也忍不住跑出来凑凑热闹。
  半响,我伸出手打开了手机,一封短信跳了出来。读着读着,泪水再次溢出,伴随着的是一阵笑声,如响铃般的清脆。
  这天xx街的人亲眼目睹了一起交通事故。
  一个女孩失魂落魄般的跌跌撞撞从马路上穿过,丝毫不理会那震耳欲聋的喇叭声,结果被一辆车撞个正着。整个人像一个断了线的风筝倒在地上,手中的手机摔出去几米远,掉到了地上。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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