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乃敢与君绝·山无棱-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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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人准备两个暖水袋，一会儿给额驸和代诏大人送去，省的下次没有人来陪朕下棋说话。”
　　小百子看了看我，又瞄了瞄福格，“是，奴才这就去办。”
　　“多谢皇上。”
　　康熙摆摆手，示意我们坐下。“跪了那么会儿，你们的腿也该麻了。”
　　“皇阿玛心中若有事，不妨说与儿臣和沁儿听。”
　　康熙苦笑了一声，拿起了一颗糖莲子放入嘴中，“朕只是想起二十九年七月，就在兵出大战乌兰布通前夕，朕出塞在外，不曾想在途中生了病，于是就传唤太子和三阿哥前来迎接。太子来请安之时，不但没有宽慰之语，还对朕的病情不以为然，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于是朕就命他回京。没想到，太子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变。”
　　此时康熙的脸上，已经毫无帝王的威严，有的只是一个父亲的落寞。
　　“皇上，天色已晚，雨势也小了，不如就寝吧。伤心之事多想也是伤心，倒不如不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奴婢已经命人准备好了，明日皇上可以和额驸一起去狩猎，皇上不是一直等着吗？”
　　康熙点了点头，“也罢，赶了路，额驸了累了，今晚不好好休息，明天打猎可是会输给朕的哦。”走到福格的身边，康熙笑着拍了拍福格的肩膀。
　　“恭送皇上。”
　　康熙在李德全的伺候下离开了帐篷，现在只剩下我和福格两个人。
　　“你觉不觉得，皇上对我们两个特别的不一样？”我转过头，问着一旁的福格。
　　“我从小就这样觉得。”
　　“十四爷有跟我提过，说是因为性德阿玛。”
　　“阿玛？”
　　我点点头，“十四爷有跟我说过一些。”
　　“十四爷？他什么时候和你说的？”
　　我摸着下巴思考了起来，许久之后，我很认真的对福格说出了四个字：“不记得了。”
　　“不…不记得了？”福格一副败给我的表情，最后决定回帐篷睡觉，不再理我。
　　“别走哎，我没伞，我没伞。”
　　拽着福格的胳膊，非要他把我送回去，才肯让他走。
　　太子在京中的部署，每一天都会有人传来消息，只是从京中快马赶来，路上费了不少功夫和时间。即使再热腾腾的消息，到了塞外，也都成了冰冷的。
　　就在我们全力盯着太子时，幼小的十八阿哥又生病了，是顽疾，就连师傅也束手无策。
　　“十八阿哥的病情如何？”
　　刚进康熙议事的帐篷，还没请安，就被他的这个问题问得我无力招架。
　　千岁爷、太子、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还有福格都在这里，所有人都在看着我，等着我说话。
　　我猛地跪了下来，低着头，闭紧双眼，一口气将话说了出来：“太医说十八阿哥已经油尽灯枯。”
　　康熙手中的茶杯被摔了个粉粹，所有人都跟我一起跪在了地上，“请皇阿玛保重龙体。”
　　“你们都退下，去看看你们十八弟吧。”
　　“是，儿臣告退。”
　　康熙疲惫的挥挥手，示意我们退下。
　　“哼，那个小废物要死不死的真碍事。”
　　一出帐篷，太子就不削一顾的抛出了这句话。
　　“不管怎么说也是手足，我们和十八也是兄弟，太子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兄弟？你在皇阿玛面前说我的时候有当我是兄弟吗？”太子怒驳千岁爷的话，又转过身凶神恶煞的瞪着十三十四他们，“还有你们，敢说你们没有觊觎我的太子之位吗？”
　　越来越听不下去，我正打算上前阻止太子，可却发现自己被牵制住了，转头一看，原来是福格和十三，他们一人一边死死的拽住我的手，使我动不了。
　　十三冲我摇摇头，一用力，将我往后拉了几步，然后他和福格上前，将我挡住。
　　太子没有发现我们这里小小的插曲，他冷哼了一声，就往自己的帐篷走去。
　　“看他还能得意多久，走吧，我们去看十八弟。”
　　千岁爷看了一眼太子的背影，冷冷对我们说。众人道了声是，跟着一起往十八那边走去。
　　到了十八的帐篷，里面已经是人挤人，太医不得不让大家都出来。十五十六忙着照顾密妃，而我们只能焦急的在一旁，束手无策。
　　“奴才给各位爷请安。”
　　“李谙达怎么来了？”
　　李德全朝千岁爷行了礼，又转过来对着我和福格。只是他半晌不说话，只是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哀伤。
　　我往前走了几步，柔声的问道：“李谙达可是有什么事？”
　　“哎，京中来了消息，说是明珠大人身体越来越差，已经快不行了。消息到塞外有最快也要五日，估摸着这会儿……皇上下了口谕，让代诏大人和额驸即可回京。”
　　“你说什么？”我和福格震惊的看着李德全，我们两个完全不能消化他刚刚说的话。
　　“马车已经准备好，请二位马上启程。”
　　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几步，眼泪已经夺眶而出。十三扶住了我，福格还呆愣在原地。一辆马车停在了我们面前，十三将我送上马车，福格随后上也上马车。
　　没等我们反映过来，马车已经往京城的方向飞驰而去。
　　马车的窗帘因为急速的飞驰而开始飞舞，风从窗口进来，将眼泪从我脸庞刮下。
　　福格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肩膀，任由我的泪水肆虐，我知道，他的心里比我更难受。
　　“额驸，前面有休息的驿站，我们要不要休息一下？”
　　赶了一天一夜的路，见到前面有驿站，马夫问道
　　检查了下马车上的干粮和水，我冲福格摇摇头。“不用休息，去驿站换匹马就好。”
　　“是。”
作者有话要说：　　

　　☆、祖父之死

　　马车没有停歇，不断赶路，等我们到了京城，已经是第五天的入夜。纳兰府外依旧挂着寻常的灯笼，这证明了祖父还未去世，还好，我们回来的及时。
　　府中的人并未想到我们会这么快回来，老管家看到我和福格风尘仆仆的模样，已经老泪纵横，“少爷，小姐，你们总算回来了，太老爷嘴里一直念叨着你们呢。”老管家一边说一边让人去告诉阿玛。
　　“老爷，少爷和小姐回来了。”
　　“哦？快，快带他们进来。”
　　老管家侧身走到一旁，我和福格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阿玛。”我泪眼朦胧的哭倒在阿玛的怀里。阿玛轻拍着我的背，看着福格说道：“回来就好，赶紧去看你们祖父吧。”
　　胤禩从阿玛怀里将我扶出，扶着我到祖父的房间。想着入宫前祖父待我的种种，心中的情绪一下子涌了出来。“
　　“祖父，我和沁儿回来了。”福格在床边轻声的说。
　　祖父缓缓的睁开眼，看着我和福格，我们赶忙走上前，握着祖父的手，“祖父，我们都回来了。”我轻声的说。
　　“回…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赶路辛苦了吧？”
　　我强笑着说：“回自己的家，哪有什么辛苦的。”
　　祖父摸着我的头，宠溺的看着我，“祖父知道，我们沁儿是最乖的，祖父现在还有一个心愿未了，就是没有看着我们沁儿风风光光出嫁。”
　　“祖父你不用担心，我一定让皇阿玛给沁儿指一门好婚事，绝对不会委屈了沁儿。”安芸扶着我肩膀，激动的说。
　　祖父欣慰的笑了笑，“有你们在，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
　　“祖父，只是什么？”
　　“只是啊，祖父希望你能看见你嫁给八爷。”
　　此话一出，除了我和福格，其他人都镇定自若，好像早就知道一般。安芸在我和福格的耳边小声的说：“祖父念叨了好几天，我们已经给你备好了嫁衣，就等你回来了。”
　　“可是这…”
　　“没什么好可是的，”额娘打断了我的话，“你们算是私定终生，除了这屋里的人，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这是你祖父最后的期望，你可不能负了。”
　　额娘和安芸对视了一眼，就把我拉了起来，进了旁边的厢房。安芸拿出一套鲜红的嫁衣，红的让我晃眼。
　　“时间紧促，没来得及准备新的，这套是我大婚时的嫁衣，按着你的尺寸改了，你将就着穿着。”
　　我没有答话，只是麻木着任由安芸和额娘帮我盘发髻、帮我化妆。曾经我无数次想过出嫁的场景，却不想会是今天这般。
　　大约半个时辰后，额娘为我盖上红盖头，回到了祖父的房间。透过红盖头，我隐约能看见胤禩的身影，一身喜服，估计是他娶如许时穿的那身。
　　安芸跟在我身后，额娘则过去站在阿玛旁边，上座的是祖父。“一拜天地。”额娘的声音响起，我和胤禩一步步照着做。
　　当额娘说道“二拜高堂”之时，我身形一晃，差点站不稳，胤禩怕我摔着，便扶着我行礼。
　　“夫妻对拜。”
　　“敬茶。”
　　或许是当心祖父的身体，所以把敬茶提前到这个时候。胤禩掀开我的红盖头后，先是一愣，后又一笑，“果然是美的。”
　　我微微抿嘴，接过安芸手中的茶，恭敬的向祖父敬茶。“能看到我们沁儿穿上嫁衣，我这老头子终于可以安心的去了。”
　　“祖父别这样说。”
　　祖父笑着拍着我的手说：“我也累了，你们都回去休息着吧。”
　　阿玛扶着祖父回了床上，直到祖父躺下，我们才离开。
　　为了照顾祖父方便些，我们都住在靠祖父近一些的厢房，胤禩今晚并没有回府，而是和我住到了一间。
　　担心我还恍惚着，胤禩干脆就抱着我，直接将我抱回了房里。他想将我放到床上，可我抱着他的脖子却不肯松手，他没法，只好这样任由我抱着。
　　“你们是连夜赶路回来的吧？”胤禩问道。
　　我点点头。
　　“路上一定没有好好吃东西，也没好好休息吧？安芸应该备下了吃的，要不要我去给你拿来？”
　　“如果是嫂嫂备下的，那就不用拿来了，一会儿会送过来的。”
　　胤禩还没应声，安芸就送来了三碗燕窝粥，“两碗是给你的，一碗是给八哥的，八哥也忙了一天。福格说这几天你除了吃点水果就几乎没有进食，我怕你不够吃就多拿来了一碗，若是不够，我一会儿再送来。”
　　“不用了，这些就够了，嫂嫂你好好休息吧，这几天辛苦你了。”
　　安芸看了胤禩一眼，才满意的回屋。
　　胤禩知道我没有胃口，也不强迫我吃，只是默默的陪我坐着，时不时还为我加件衣裳，帮我捋一捋耳边的碎发，“若是不想吃东西，就早点休息吧。”
　　我伸手摸着胤禩的脸，这段时间要忙着应付太子，又要照顾纳兰府，人也憔悴了不少。
　　“不用担心我，你自己也憔悴了许多，”胤禩看穿了我的心思，“若是心疼我，就喝点粥，今晚我可是什么东西都没吃呢。”
　　说着就舀了一勺举到我嘴边，喂我吃下。直到我吃完一碗，胤禩才开始吃他的那碗。我并没有吃第二碗，而是起身换下了嫁衣，摘去了朱钗，躺在了床铺的内侧。胤禩吃完后，也褪去外衣，躺在了床上。
　　此时的我已经是睡意正浓，只感觉有人将我抱在怀里。
　　这一觉睡的很安稳，也很舒服，当我睁开眼时，第一眼看到的是胤禩，我正枕在他的怀中。我醒来后，胤禩也醒了，他没有立刻睁开眼睛，只是皱着眉头动了动抱着我的胳膊。我赶紧起身，替他揉着胳膊。
　　“你该回府了。”我小声的嘀咕道。
　　“我现在也算是你的夫君，哪有你这样赶夫君走的？”胤禩调笑的说。
　　我故作生气的轻打了他一下，起身穿起了衣裳。“一会儿如许上门来要人，我可不管。”
　　说着胤禩就起了身，发现我拿着他的衣服发呆。“我还没有帮男人穿过衣服。”胤禩笑着接过衣服，一步步的教着我。
　　我这个徒弟学着也算快，一盏茶的功夫也就学会了，胤禩对我这个速度也很满意。
　　“沁儿，你起来了没有？祖父要见你和福格。”安芸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也顾不上胤禩，匆匆忙忙就进了祖父的房里。
　　“沁儿，快过来，”祖父将我唤道床边，“八爷对你可好？”
　　“祖父不用担心，八爷对我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看着祖父一脸担心的模样，我和福格四目相对，心有所虑。
　　祖父问着我：“多年前我给你的那个首饰盒，你可还留着？”
　　我点点头。因为那个首饰盒里装着是那位去世额娘的东西，所以我一直好好保存着。
　　“那个首饰盒里，有非常重要的东西，必要之时，能保你和福格一命。”祖父紧紧握着我和福格的手，“你们兄妹俩个，一定要相互扶持，人心叵测，你们一定要小心为上，不要…不要太去相信其他人。”
　　“祖父，祖父。”
　　祖父的气息越来越弱，福格赶紧去叫大夫来，祖父依旧握着我手，“我的好孙儿，你们都要好好的…好好的活下去…”
　　祖父的手无力的滑落，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呆呆的看着祖父已经紧闭的双眼。无论我怎么喊，怎么叫，祖父就是不应我，也永远不会再应我了。
　　胤禩还没出纳兰府，祖父就去了，他也只能让人回去告诉如许，自己要在这里多留一日。
　　此时的纳兰府已经是哭声一片，九爷和十爷是所有吊念的人中来得最早的，灵堂还在布置着，胤禩他们只能先在厢房休息。
　　“你们先好好休息，晚些时候三爷和四爷也会过来的。”说着我就起身准备离开。
　　“八哥，沁儿这样子不对啊，”十爷小声的说，“刚刚我进来看见沁儿，叫她也不理我，面无表情，也没哭，这…这不应该啊，明珠向来疼爱沁儿，沁儿也非无情无义之人，怎么可能不悲伤呢？”
　　九爷想了想说：“十弟说得对，沁儿的确反常，八哥，你要不要去看看？”
　　胤禩犹豫片刻，还是追上了我，“哭出来吧，你这样憋着会憋坏身子的。”
　　我看着胤禩，抓着他的双臂，哑着声音问：“祖父临终前，要我别相信任何人，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我还能相信谁？我还能相信谁？”
　　“哭吧，好好哭吧。”
　　胤禩将我搂入怀中，任由我肆虐的哭。我哭的越来越大声，惊得九爷和十爷都从房里跑出来，可他俩看着我这般，也只能连声叹气。
　　“爷，三爷和四爷他们已经进府了。”九爷的小厮前来禀报。胤禩听了便将我松开，抬手拭去我脸颊两边的泪珠，“去忙吧。”
　　我微微行个礼，就去屋里找安芸了。
　　见我满脸泪痕，安芸赶紧让人给我煮了补气的汤汁，说是我这几天赶路劳累，这回儿要是再伤心过去，非昏个几天不可。
　　“昨晚你和八哥可是同床了？”
　　“恩，他抱着我睡了一宿。”
　　听到了想要的答案，安芸满意的笑了起来，可同时又有一丝哀伤。还以为她的因为祖父的过世而伤心，我轻轻握着她的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祖父也不想我们这样伤心。”
　　安芸摇了摇头，“在你们回来之前，祖父有单独的和我说过话，他告诉我，他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让你做八哥的嫡福晋。”
　　“为什么？”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安芸的眼神开始有一些迷离，好似思绪回到了祖父与她说话的那日，“那时候，我也和你一样，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可是没有，祖父很肯定的又说一遍。自从找到你后，惠妃和祖父就一心想让你嫁给八哥，谁知道被如许抢了一步去，那时候祖父已经被降职，纳兰家的势力远远不敌那时的郭洛罗一族，再加上宜妃的枕边风，如许这个嫡福晋的位子也就成了囊中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