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续前缘-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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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场景/就是遇见你/在人海茫茫中静静凝望着你/陌生又熟悉/尽管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气息/却无法拥抱到你/如果转换了时空身份和姓名/但愿认得你眼睛/千年之后的你会在哪里/身边有怎样风景/我们的故事并不算美丽/却如此难以忘记……
尽管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气息/却无法拥抱到你/如果转换了时空身份和姓名/但愿认得你眼睛/千年之后的你会在哪里/身边有怎样风景/我们的故事并不算美丽/却如此难以忘记……
如果当初勇敢地在一起/会不会不同结局/你会不会也有千言万语/埋在沉默的梦里……
　
　　　　　　　　　　　　　　　　　　最坚韧的男人
　　呼吸间，一抹淡淡的消毒药水的味道令静雨渐渐醒来。缓缓睁开眼睛，四周的纯白，手背传来丝丝的凉意，令她下意识打个冷战……
　　
　　“漠洵……”静雨猛然叫了起来，心里的恐惧逐渐加深……黑暗前，漠洵的那个微笑在她脑海里越来越清晰，像是道别的笑容……
　　
　　“小雨，你昏睡了2个多小时了……肇事司机是酒醉驾车，已经死亡……漠洵伤势很重，还在急救……”
　　
　　妈妈的话还没说完，静雨第一个反映，拔了针头，跌跌撞撞地冲出病房，朝急救室跑去……他可以不爱她，可以离开她，但他不能就这样从这个世界消失，他不能用这种方式从她生命里逃走……他们之间还有无言的承诺，即使不做夫妻，也做亲人……漠洵答应过她，会回去看她和小妞，他答应过的一定会做到……所以，他不能死……
　　
　　来到急救室门前，静雨呆住了，好熟悉的场景，那些熟悉的人们和熟悉的表情让她害怕……
　　
　　“爸爸，漠洵是不是很危险……”静雨一把拉住焦虑不安的静森宇问道……
　　
　　静森宇犹豫了一下，把静雨轻轻按在傍边的坐椅上“你先坐下……目前的情况很不乐观……事故调查说，按开车者的本能是该向左打转方向的，如果那样，受伤的会是副驾驶的位置，但不会太严重。可他却选择了向右打转方向，把自己的那一侧完完整整迎上了对面的车……你要有个思想准备，他肋骨多处骨折，内脏破损，失血过多……已经停止了一次心跳……”
　　
　　“不会的……”静雨失神的望向急救室的门，喃喃的说道“他不会的死的……他不会死的……”
　　
　　“小雨……”夏心抱着静雨，她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这种面临即将失去的滋味，夏心体会得比任何人都深切，她知道静雨的心，有多慌乱，有多痛……
　　
　　“夏心，我不能让他死……就在刚才，他还对我说，他饿了……他答应我吃完饭才会离开的，他……从来不食言……我为什么不早点听你的话，对他好一点……明明知道他不吃辣，我却故意换了四川保姆……我只是想让他知道我以前有多爱他……想让他对我低头……我不是故意要折磨他……可现在，我已经给他自由了，为什么他还要用这种方式逃走？……他说过，能为沫沫做的，也同样能为我做……可我不想他……为了保护我，连命都不要了……”静雨越说声音越小，心就越痛。四年中，自己付出了多少，得到了多少，真的不能去计较。也许在一瞬间，自己的付出就变得渺小而微不足道了……　
　　
　　这时，有几名权威性医生走进走出，和静森宇无言地打着招呼，脸上凝重的神情令人有种不祥不预感……静雨急忙起身，梦游般的向急救室冲去“不行，我要去陪他……漠洵怕疼，我不在他身边，他会闹得不肯打针……那里面一个他熟悉的人都没有，他会害怕……”
　　
　　“小雨，你别这样，你要为爸妈想一下，他们那么大年纪了，还在为我们没完没了的操心……”
　　
　　静雨听了夏心的话，乖乖地停下来，望着妈妈……此时，耿欣彤一边搂着儿子，一边也神经兮兮的念叨……“家里是不是跟医院犯冲啊……等漠洵好了，不能再让他碰车了……我们静轩病好了，也不出去工作了，有没有出息能怎么样，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
　　
　　静雨发现爸爸妈妈最近老得特别快，头发都有些花白了，眼角的皱纹越来越明显。爸爸虽然放手了宏大，可并没看出他轻松，此时他的神情，似乎比静轩急救时还令他惶恐不安……
　　
　　“静总，季总的手机来电，您接一下吧……”正在静雨失神的时候，阿伟走过来，把季漠洵的手机递给她……
　　
　　静雨低头看了一眼，是美国打来的，勉强打起精神“您好，季先生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我是他太太，有事请和我说吧……”
　　
　　对方犹豫了一下“季太太，您好！我是沈赫威，沫沫的主治医师……季沫沫小姐，她在2分钟前，去世了……很遗憾……请您节哀……”
　　
　　静雨跌坐在椅子上，半天没有说话。大脑像被挖空了一般，一片空白……“季太太，您在听吗……”
　　
　　“在听……”静雨半天缓过神来，此时她已经思路不清，就算最快赶到纽约，也需要10几个小时的飞机……“我想麻烦您暂时帮忙处理一下沫沫的事，我们会尽快赶到……”
　　
　　“是这样的，有位冷瑟怡的小姐，一直陪伴在季沫沫小姐身边……她说是您的朋友，可以在您到达之前，帮忙处理所有的事……”
　　
　　“那麻烦您，请她接下电话……”此时静雨没有时间想得更多，一切都太突然了……
　　
　　冷瑟怡望着病床上‘熟睡’的女孩，一时间忘记了流泪！生命的美丽，如昙花一般绚丽，却短瞬间陨尽了一世芳华……曾经的无数个日日夜夜，沫沫也是这般睡着，美丽安静得犹如天使。那时，瑟怡怀疑她是不是真的还有生命……而此时，她走了，却依旧美得令人窒息，瑟怡甚至怀疑，她的生命是不是还没有结束……男人知道了吗？这个从没为自己活过的坚韧的男人，失去了生命中唯一的支点，他会倒下吗？渐渐的，她终于落泪了……她还是心疼他是吗？可他的一切悲喜已与她无关了。所谓爱情，挥挥手也就回不来了……就在这时，瑟怡感觉身边的人伸出手，用拇指轻轻擦去了她脸上的泪。她下意识握住了那只手，第一次毫不犹豫的握住……如果在这个世上，没有人为你抹去眼角的泪，那该多孤单？生命中，需要珍惜的不仅仅只有爱情吧……
　　
　　“瑟怡，因为必须要告诉家属实情，没经你允许，我把你在这里的事告诉了季太太，你接下电话吧……”
　　
　　瑟怡看了看身边的沈赫威，犹豫了一下，才慢慢接过电话“喂！”
　　
　　“我是静雨……”
　　
　　“对不起，静雨。我来看沫沫谁也没告诉……但我会在你和季漠洵到达之前，离开！……”
　　
　　“瑟怡，我替漠洵谢谢你！那边的事暂时先拜托你了，我会尽快赶过去……漠洵，他去不了了……”静雨的声音哽咽，此时她并没有多想，只想找人分担一下自己的恐慌和不安……
　　
　　“他怎么了？”瑟怡心里一惊，静雨犹豫的话音令她怀疑，男人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来不了？沫沫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和静雨都比不了……
　　
　　“漠洵还在急救中，怕是很危险……”
　　
　　“……”瑟怡想说点什么，却觉得很无力……半年前，我不是把男人好好还给你了吗？你为什么不好好守护他？为什么要他出意外？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什么立场去怪罪谁！她甚至都不敢问，男人发生了什么事？
　　
　　沈赫威接过瑟怡手中的电话，看她还呆呆的立在那里，心魂已经飘散了……他不禁苦笑了一下，几分钟前那个无言的承诺，已经不复存在了。半年的相伴相随，始终未能将她心中的那个影子抹去……原来她的心已被那个人塞的满满的，自己无论如何也插不进缝隙……
　　
　　就在静雨刚刚宣布了沫沫死亡的消息，大家还未来得及消化时，急救室门前的灯突然暗了……所有的眼睛都盯向那里，有害怕，也有希望……
　　
　　这时，院长从里面走出来，脸上带着疲惫和一丝欣慰。他走到静森宇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恭喜了，暂时抢救过来了，只是左肾和脾无法保留，切除了……”
　　
　　静森宇点了点头，几十年没有流过眼泪了，此时却有点抑制不住，但他还是忍了忍，没有说话，也没有让老泪流下来……过了一会，几个医护人员把季漠洵推出来……“监护室监护12小时，如果没有异常，就可以转到病房了……”此时所有的人虽然欣慰，却说不出是喜是忧。难道真的要用一个生命来替换另一个生命吗？这样的交替对他有多残忍？谁也不敢去想……
　　
　　监护室异常安静，所有的医疗仪器正在正常的工作，发出‘嘟嘟’的声响。季漠洵醒了一次，望了一眼静雨，暗淡的眼睛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便又睡了过去……静雨眨去眼中的泪水，望着面前这张毫无生气的脸，唇色与脸一样苍白……如果不是因为她，漠洵现在应该在美国陪伴沫沫了，可他最终连妹妹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
　　
　　“我看还是别告诉他了，他现在这个样子，承受不了……”
　　
　　“可他就一个妹妹，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静雨看了看夏心，犹豫不定“离上飞机还有22个小时，如果他醒了就告诉他，他不醒，也许就是天意吧……”
　　
　　静森宇没有说话，走出了监护病房……来到外面，四周静悄悄的，初夏的风还是让人感觉到有些微凉，令人不停的打着冷战……十八年前的惨剧为什么在今天还要不断的上演，他看到自己沾满朋友家人血迹的这双手，不寒而栗……儿子和女儿的未来幸福也都撂进去了，而那些曾经诱惑他出卖朋友的地位与金钱，此时却毫无意义，连为孩子买点快乐都做不到了……也许自己该做些什么了，该对那孩子有个交代了……
　　
　　静森宇想着，手便拨通了季仁凯的电话……
　　
　　“你大半夜不睡觉疯了？我可没心情陪你疯……”电话里传来季仁凯不满的声音……
　　
　　“漠洵在医院里，车祸受了重伤，刚刚抢救过来……”
　　
　　停顿了片刻，季仁凯才漫不经心的说道“为什么要通知我？他又不是我的宝贝女婿……再说，他眼里从来没有我这个叔叔……”
　　
　　“沫沫走了，就在一个小时前……”
　　
　　“……”
　　
　　“该对孩子们有个交代了……”静森宇长叹一声……
　　
　　“你想要怎么样？”
　　
　　“呵呵！我能怎么样？当初我们说好了，谁都不保留彼此的证据，也当面将对方的证据销毁了，你怕什么？”静森宇蔑视的冷笑，十八年前，他和季仁凯联合起来，瞒天过海架空了博海集团的财政，制造博海集团的假年报，交给了经济侦查局，又把一切责任推给了季仁博？在事件没有被调查清楚前，他们又放出消息给股民，使博海集团股市大乱，造成一夜之间崩盘……看来欠下的血债迟早是要还的，静森宇想了想，又接着说道“把你手里博海集团35％的股份卖给我吧，我想把当初从季仁博手里抢来的东西，还给他儿子……”
　　
　　“那不行，你知道这是我的全部……”
　　
　　“我当然知道。当初仁博为了让你在他死后，挽救博海集团，给你留下35％的股份。而那20％在他太太名下，却不翼而飞了。你为了那20股份，把漠洵兄妹赶出了季家，想迫使两个孩子交出股份……可是，似乎股份并没在两个孩子手里，你又失算了……于是，这两年，你为了巩固博海集团董事长的位置，在外面做了多少违法交易，远洋贸易就是你一手创建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哈哈！你现在却成了正义的化身了？怎么？你要为漠洵兄妹和自己的儿子向我讨回公道吗？”季仁凯在电话里奸笑起来……“别忘记了，你手上也不干净！宏大是怎么来的？那是博海集团下面多少个子公司合并成的，我亏待你了吗？”
　　
　　“我会给漠洵一个交代……目前博海集团的状况并不好，你还能坚持多久？如果漠洵拿回他母亲名下那20％的股权，随便联合一个股东就能赶你下台。据我所知，远洋贸易的案件还没有彻底了结吧？你现在还在被监控中，我按市场最高价，买下你的股份，你虽然失去了博海，还不算一无所有。将来你真的被人抓住了尾巴，这些钱还够你买条命的……但如果你手里的股份分文不值时，你再来找我，我也救不了你了……”
　　
　　电话沉默了许久，静森宇才悠悠的说道“不管怎么说，漠洵是你的亲侄子。也是你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有机会来看看他吧，伤的挺重，左肾和脾都已经切除了……”
　　
　　“你明天一早来我办公室吧，商量一下转让股权的事……”季仁凯说完，电话被挂断了……
　　
　　十二个小时过去了，季漠洵被转入了VIP病房，人却依旧没有醒来……静雨心疼的望着他，很想伸手去摸摸，可又不敢。生怕一碰，他就碎掉了……
　　
　　“麻药时间已经过去了吧？为什么还不醒来？”
　　
　　“他体力不行，会醒的比较晚，毕竟动了那么大的手术……”护士轻轻的回答……
　　
　　静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又过了几个小时，床上的人动了动……
　　
　　“漠洵，你醒了……疼吗？”静雨抚了抚漠洵的脸，她希望他早点醒来，心里却又害怕。沫沫比他的生命还重要，她知道不说不行！漠洵是她认为最坚韧的男人，他一定会挺过去吧……
　　
　　“嗯……不…疼…”漠洵有气无力的哼了哼……
　　
　　静雨拿起棉签沾了沾清水，边给他润唇边说“漠洵，有件事我不能不告诉你……你听了以后，一定要坚强些……不能自暴自弃，不能任性……”
　　
　　“是不是……我……残废了？”漠洵无力的睁了睁眼睛，看着她……
　　
　　“不是……是，沫沫没了……她走了……”静雨低头小声的哭泣，她不敢看漠洵的眼睛。她受不了这个男人脆弱的一瞬间……
　　
　　沉静了好久，漠洵才轻轻的发出声音“我想去看看她……”如果不是病房安静，或许静雨根本不会听得这么真切了……
　　
　　“漠洵，你要乖乖的，哪都不能去。一切都交给我好不好？”静雨说着，又去触摸漠洵的脸。突然发觉他的脸惨白得没有了温度，好象也没有了呼吸……眼角却滑落了一滴泪水……
　　
　　病人休克了，病房内又忙成了一团……静雨像失去知觉般的站在那里，眼前忙碌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声音越来越遥远，她甚至感觉不到害怕和疼痛……只有漠洵眼角滚落的那滴眼泪，她清楚的知道，那有多脆弱，有多不堪一击了……他还能承受多少，她不知道，还能承受多久，她也不知道了……
　　
　　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小时了，在药物的作用下，漠洵睡得安稳，平静……可静雨发觉，她走后，漠洵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可以照顾他，原来他是这么孤独的，这又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
　　
　　把漠洵托付给夏心和妈妈后，静雨和阿伟，还有十几名宏大的职员来到国际机场，准备一起飞往纽约处理沫沫的善后。临上飞机前，静森宇交给她一个陈旧的文件夹，只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