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续前缘-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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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有些时候是靠地位和金钱衡量一个人的价值的。他当时唯一疑惑的是，已经功名成就的季仁凯为什么还会冒险做着这些危险而不体面的勾当，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无法抗拒的诱惑吧。而对他来说，事业上的成就要远比金钱的诱惑更大……
　　
　　可是自从认识了夏心，他的生活理念也在悄悄的发生着变化。或许爱情能让一个人奋起，甚至让一个人野心勃勃，但同时也能让一个人的心回归平淡，平凡……一种厌倦与疲惫使他有了倦鸟归巢的心态。可是当他想退出这场游戏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他一度在恐慌中失去了方向，只能压抑和忍耐，等待机会摆脱这种黑暗的束缚……
　　
　　“漠洵，你不想感冒就穿上外衣，否则打针吃药遭罪的是你自己……”静雨的一句话，让静轩从思绪中惊醒过来，他才发现院子里，不仅仅是他一个人……
　　
　　“我准备放鞭炮，不方便……”季漠洵极不情愿的任静雨为他穿上外套，点燃了一支烟，若无其事的来到院子中央，摆放着礼花和爆竹……“静轩，别走。陪我一起放礼花……”静轩怔了一下，回望这个从来没叫过他一声哥哥的所谓妹夫。那双看似温和坦荡的眼睛，私下到底揣着怎样一副魔鬼的心肠？他是真的会因为妹妹而置自己于死地吗？这段时间在夏心的调和下，两个人不是已经冰释前嫌了吗，甚至季漠洵住院期间的形影不离，帮他洗澡，换睡衣，陪他去卫生间……难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表面现象吗？难怪说这世界，最难猜测的就是‘人心’……静轩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小轩子，愣着干嘛，快帮小美人摆礼花啊！”夏心愉悦的声音在这个喧闹的环境中，显得温暖，舒畅……她又把头转向静雨“这是我第一次没在父母身边，过得最快乐的一个春节”……静轩情不自禁把目光移了过去，在斑斓的色彩下，夏心那张幸福的脸，干净纯粹的没有一丝杂质。他紧握的双拳不由自主的松开，笑着走向季漠洵那边……
　　
　　“笨，这个方向会引起火灾……”静轩把季漠洵摆放好的礼花，又重新挪了位置……
　　
　　“我哥是有经验的，记得小时候的一个春节，我们也是在这个院子放焰火，结果哥哥把一棵树点着了，爸爸把他一顿毒打，害得全家那个年都没有过好。以后他都不怎么在家放焰火了……”静雨笑着揭短，惹得夏心一阵戏谑的笑声……
　　
　　静轩夸张地叹息了一声，或许他的童年，在爸爸严厉的目光下，那份快乐从未得到过尽情的释放。而季漠洵也因为家世的关系，早早的结束了该属于童年的那份快乐……此时两个大男人都歪歪的叼着烟，一痞一邪，脸上露出坏坏的笑容，在顽皮的笑声，寻找已逝的童趣……
　　
　　寂寥的静家小院，五彩绚丽的烟火在黑幕般的天空自由的绽放，燃起的光亮映射着院内四个俊美的身影。随着一阵阵惊叹和欢笑，散去的花瓣缓缓坠落，那瞬间的美丽在快乐的笑容里，如转瞬即逝的涟漪；无痕无际的消散……
　　
　　“小心……”随着静雨的惊叫和两声闷响，静轩绊在了季漠洵的腿上，两人双双倒地……
　　
　　“哈哈，小轩子，叫你使坏绊别人，自己也摔得不轻吧……”夏心趁火打劫的坐在静轩身上不起，一副幸灾乐祸样。静轩笑着摇摇头，人生中有些交摔倒了还可以爬起来，有的倒下了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漠洵，没事吧……”静雨急忙跑到季漠洵身边，摸这摸那的问，大有扒光他衣服验伤的架势，引起了夏心的不屑“静雨，你家漠洵才三岁吗？摔摔更健康，那么担心干嘛……”
　　
　　“进屋吃饺子了，都别闹了……”静雨红着脸，像怕丢了宝贝一般，把漠洵拉进客厅，夏心和静轩也跟在后面……
　　
　　“王嫂，爸妈呢？”四个人进了客厅，才发现，家长携带夫人潜逃了……
　　
　　“去休息了。先生说，只要房子没被你们几个烧掉，就不要吵醒他……”
　　
　　“哈哈……”一阵嬉笑，年夜饺子端上来后，漠洵却突然没了胃口，准备上楼休息……
　　
　　“漠洵，吃了饺子在去睡，听话……”
　　
　　“不想吃，摔了一交有点痛……”
　　
　　“别找借口……”一个不大不小的饺子，被静雨整个塞到了季漠洵的嘴里，借口再也没从他的嘴边溜出来。直到喂了小半碗，静雨才放过他，顽皮的笑了笑“这么吃舒服了？”季漠洵无语的抽搐……
　　
　　“你家漠洵的确欠治，总是别别扭扭，和大家唱反调……”夏心说完，突然变得有些伤感……“哎，不知道瑟怡今天过得好不好。让她陪我来这里，她死也不肯。萧镇飞要带她去E市，她也不去。刚才给她打了电话，关机……”
　　
　　“她为什么不回家和父母过年？”静雨把温热的水递到漠洵手里，眸光不经意的落在他的脸上。那张沉静好看的脸，没有任何涟漪……
　　
　　“你不知道瑟怡是单亲家庭吗？后来她妈妈跟个男人走了，把她扔给了姥姥。在她初中的时候，姥姥去世了……”房间内变得安静起来，季漠洵把头转向窗外，望着夜色下的一片斑斓……他这才明白，女人去关心沫沫，并不是为了让他感动，她是真正的关心躺在病床上的那个女孩，因为她能深深的体会孤儿单薄的命运。记得8岁的沫沫就已经知道，不在哥哥面前去垂涎别人家小女孩的公主裙，看到别人家小孩吃着那些叫不出名来的小食品时，小小年纪的她，就会若无其事的望着蔚蓝的天空，贪婪的呼吸不需要花一毛钱的新鲜空气。可现在，哥哥可以满足她一切的时候，她却什么都不需要了……
　　
　　“瑟怡很少对人说起她成长的过程，但我知道每年期考，她拼命的考第一是为了拿到奖学金……”
　　
　　静雨听到夏心的话，微微抖动的手，机械的把饺子送到嘴里。曾经她以为瑟怡玩命的学习，是因为不服输的好胜心理。原来不是……那只是一个单薄的女孩为了继续学业……可自己却因为期考赢了瑟怡一次，而暗自欢喜过……她抬眸，有意无意的，捕捉到了对面那双微微泛红的眼睛……“漠洵……”
　　
　　“嗯？”季漠洵轻哼了一声，便转过头去……
　　
　　“漠洵，我们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责任，那是命……”手被静雨狠狠的握住，有些疼，心却因为这些话变得越来越麻木了。
　　
　　他轻叹一声“我只是想起了沫沫”……
　　
　　“是不是累了？我陪你去休息吧……”静雨抬手，轻轻抚了抚他略显疲倦的脸，心底荡起一抹柔软。季漠洵点了点头，他现在的确需要一个怀抱，温暖，理解和宽容的怀抱……
　　
　　转眼，春节的假期结束了，季漠洵坐在副总裁办公室，一如往日的忙碌……
　　
　　“漠洵，你还等什么呢？对方已经有所察觉了。咱们再不行动，赃货和赃款都会消声灭迹！”听了阿伟的提醒，漠洵抚了抚额头，认真的想着什么……
　　
　　大半年的时间，他都一直和本市海关的几个要员，暗中保持着的‘友好’关系。只等他一句话，远洋贸易公司的大把罪证便会呈现在公众面前。而那几个海关要员也会凭借此案升职。但他们所掌握的大部分资料都是对静轩不利的证据，仅仅有一些微不足道的信息，不足以给博海集团董事长季仁凯定罪。就算静轩能拿出证据和出庭指证，也没有十分的把握……季漠洵为难的拨通了静轩的电话……
　　
　　“季漠洵，既然你都掌握了一切，就叫人来抓我吧。你不就想置我于死地吗？你觉得我欠你妹妹的必须要偿还，我就等着……”在季漠洵挑明了整个事件以后，静轩显得异常冷静。最近陈助理三番五次地打来提醒和恐吓的电话，他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如果自己指证了季仁凯，就算夏心人身安全不受到任何威胁，也要白白的等待他10年8年。女人的青春是有限的，他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着想。当然，除了夏心以外，他也不愿意看到父亲那张对他彻底失望和愤怒的脸……
　　
　　“静轩，如果你有顾虑，你可以不去指证季仁凯。这件事情一旦公布与众，便可以由正当的途径去查他。但你必须去自首，这是你唯一可选择的。我想夏心也会赞成你这么做。至于爸那里，我会帮你……”
　　
　　“闭嘴！季漠洵，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已经这么厉害了……”静轩冷笑了几声，当年那个跪在静家人面前为自己妹妹求生的男孩，已经蜕变成了可以和一个跨国集团董事长一决高低的人物了。他真不知道该替静家担忧还是高兴……如果说静轩和萧镇飞是含着金钥匙出生在温室里的花朵；那么季漠洵一定是阴暗角落里的生物，在他温润如玉的外表下，却时不时的散发着令人难以防范的毒素……
　　
作者有话要说：呃，5。1假期应该是最休闲的时候，我却忙得人仰马翻。好抱歉，也许有时候不是更新的太及时……　
　　　　　　　　　　　　　　　　　　代价
　　拉开玫瑰色窗帘的一角，眼前仿佛是一片混沌的世界。一缕袅袅的烟雾，欲散不散……
　　
　　季漠洵像似被人施了法一般，一动不动的伫立在窗前。一直活得简洁明白的他，最近总是徘徊在往昔与现实的迷茫中，浑浑噩噩。那个不远不近的身影执着的烙印在他的心底……或许男人的世界，感情和婚姻永远都该排在末次的位置，否则过度沉迷，便成了一种束缚和弱点，而他季漠洵不该有更多的弱点……
　　
　　不知道何时，背后被一个温暖的身体紧紧粘住，一股温湿的气流缓缓蔓延开来……“漠洵……”那双手紧紧束缚在他的腰间，如同束缚着他的生命一般……季漠洵僵硬了片刻，随后在那双手上轻轻拍了拍，仿佛是给对方一个永远不会丢弃她的承诺，因为她是曾经给过他希望和温暖的女人……
　　
　　静雨把脸紧紧贴在季漠洵的背部，贪婪的呼吸着他浅浅的清新的味道，还有一丝淡淡的烟味……她的男人不知为谁眉头不展，可她固执的认为，这只是暂时的……“漠洵，我们还和以前一样相爱，对吗！”她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假的东西存在久了，跟真实也就没有区别了……“漠洵，我们要个孩子吧！”话音刚落，季漠洵的胃和大脑同时抽搐了一下。原本勉强弯起的浅笑，此时也在他的唇边渐渐隐去……
　　
　　“最近恐怕不合适。工作太忙，压力也大，所以烟抽的比较勤。等过一阵子，我把烟戒了……我饿了，洗完澡咱们吃饭吧……”季明海说完，不给静雨思考的机会，便直径走去浴室……这造人的伟大工程，想想就慎的慌……
　　
　　街头，充满着繁华的璀璨。这个城市永远都这么活力四射，即使夜晚，每个路口仍然有等不完的红灯。“放心吧，所有的一切由我承担……”静轩在黄灯刚刚闪过的最后一秒，放下了电话。开着他那辆银灰色的法拉利跑车，继续穿越着一条又一条街道。这个城市，每个角落都有着他最熟悉的气息和痕迹，有着他的不甘与不舍……
　　
　　不知不觉，车子停在了‘天涯海隔’酒吧的门前……一道门，两个世界，里面的喧嚣与外面的清冷……静轩迷茫了一下，终于停止了下车的动作。今夜，他只想静静的想念……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人生三十年，霸道，任性，失落，违章……就在他终于找到了能在终点等他的人时，人生终于对他亮起了最后一盏红灯……而他又怎么舍得要她无止境的等下去……
　　
　　“老大，今晚有应酬，不能去接你了。自己注意安全……”
　　
　　“我什么时候需要你保护了，都是我在保护你好不好……”听到电话里熟悉的，理直气壮的声音，静轩会心的笑了。车窗外的灯影，照亮他眼前模糊不清的视线，可还是无法看得清楚。老大，你要永远这么坚强，这么快乐！
　　
　　“对了，因为时间紧迫，我自做主张买了房子。按你的要求没买别墅。还有，我直接写了你的名字……地点就在离酒吧不远的那片高层。以后，即使你自己回家，我也不会太担心了……还有，我明天要出一趟远门，这次可能时间会长一些。我把车子给你留下，一会忙完会给你开到酒吧门前……对了，不要让别人碰我的车，因为车里有我留给你的东西，也许你一眼就能看到，也许还有……在某个角落。你记得收好……还有……暂时就这些了，照顾好自己……”心里有万般的嘱托，此时却只能言尽……
　　
　　“小轩子，你今天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电话那边已经质疑了，静轩赶紧恢复了一下情绪“老大，你说过会好好保护我，那么会保护多久？”
　　
　　“直到你能保护自己那天……”她居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很认真的声音……
　　
　　“我马上就能保护自己了……”
　　
　　“难道不需要我保护了吗？”老大有时候也会撒娇……
　　
　　“我更需要你快乐……不说了，我还忙呢……”静轩不敢在这样缠绵下去，他怕自己舍不得放开……
　　
　　“早点回家休息，我听你的声音很疲惫。我不需要像季漠洵那样一个非人类，工作狂的老公。小轩子，别忘了，我的酒吧一样能让我们吃饱饭……”
　　
　　提到季漠洵这个名字，静轩杀人的心都有了。只是，他有些无力挣扎……“早认识你，我早就不做什么贸易公司的总经理了，直接去你酒吧做服务生……”
　　
　　“哈哈……”夏心的笑依旧那么爽朗，没心没肺。静轩满足得有些心痛……
　　
　　“老板娘，轩少让我转交给你的……”夏心从酒吧服务生手里接过两把钥匙，一把是静轩的车钥匙，另一把是新房的钥匙。还有一张潦草字迹的字条，是新房的楼牌号……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亲自交给我？真的忙成了这样？夏心有些迷茫，下意识走出了酒吧……
　　
　　冷风中，那辆银灰色的法拉利跑车落寞的停泊在酒吧门前，在暗黑的夜晚，烁烁闪亮，华贵而又孤单……打开车门，一束鲜红的康乃馨静静的躺在副驾驶的位置，默默的吐着芬芳……车里还是暖的，还有属于他独特的气息和淡淡古龙水的味道，夏心贪婪的吸了吸，有点欣慰，有点想念，还有着隐隐的不安……
　　
　　漆黑的夜晚，房间没有亮灯，任外面的世界把它渲染得更加凄冷……静轩坐在窗前，时而看着面前的那瓶‘皇家礼炮’和满床堆放着不知用途和药效的药品，时而望向窗外的世界。即使黑暗，却仍让他留恋……可他不能自私的要他的老大无限制的等待，不能让他的父亲有这样一个，让静家蒙辱的儿子存在这个世上，他也不愿意看到那个明明腹黑，明明心狠手辣，却又总是温和而疏离的季漠洵，用同情的目光看他，甚至虚情假意的说，他会帮他……可他又是那么爱着，从小到大最疼爱他的妈妈，甚至对妹妹也有了丝丝的牵挂……人这一生总会犯下很多错误，有些错误犯了还有机会挽回，有些错误犯了就是一辈子……
　　
　　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在午夜如凶铃般的响起，令已经进入梦乡的人，猛然觉醒，心惊胆战……
　　
　　“快过来，静轩出事了……康海医院，急救室，快来……”夏心不稳的声线带着哭音，震惊了季漠洵的听觉和大脑。他用最快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