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剑三]剑应如是-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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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防着。
　　叶英和叶炜同时点头，各自去安排事务了。
　　三天后，一只额间一点鲜红，通体雪白的信鸽扑棱棱地撞进了抱剑观花的叶英的怀里，白白的翅膀噗啦两下安静下来。叶英摸了摸它的脑袋，拉过它的脚一看，手一顿，心头便是咯噔一下，居然又是最为紧急的标志。他当下解了信，让鸽子自己去鸽笼那边找吃的，一面看一面去找叶孟秋。
　　叶孟秋看完那封信，凝重的面色还没缓一缓，叶晖和叶炜已经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屋。“爹，又有什么消息了？”
　　叶孟秋把信递给了叶炜，示意他自己看，叶晖凑过去，两人一块儿看完，都觉得不可思议。上书：“神策楚灵均已携精锐往山庄，随行红衣教教众。”
　　这句话的含义太过丰富，丰富到在座父子四人将这句话咀嚼了千百遍都没弄明白到底是如何惹上了神策外加一个红衣教。这场面怎是一个“面面相觑”能概括！
　　叶英倒是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心念闪动，他冲叶晖问道：“二弟，上次交待你查的事情有头绪吗？”
　　叶晖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叶英的问话倒是愣了一会儿才想起好像他大哥的确托他查了点儿事：“你说那个神策将军送来的矿石啊，都是他出海捞的。”
　　“果真？”
　　“千真万确。”叶晖肯定道。
　　叶英疑惑了，不可能啊，那块被他弃之不用的矿石分明不可能是天然形成的，必然是有人做过手脚，可是却又查不出来历……“那他从回程到来到庄里这一段时间里有没有遇上可疑的人或事？”
　　叶晖挠了挠脑袋，摇头：“这些倒是没注意。”何况谁会有事没事地去监视一个感觉八竿子打不着的神策啊！这种事根本就不该是大藏剑该干的好吗！
　　叶炜听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插不进话，他完全搞不清两个哥哥在说什么：“你们在说什么啊？”
　　叶英没回答，叶晖也没弄明白自家大哥的心思，只能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倒是叶孟秋知道些什么，然而却也不应声，一时间厅子里安静下来。
　　半晌，叶晖出声道：“神策这次来势汹汹，怕是没什么好事。”
　　“我们要不要做好跟他们打一架的准备？”叶炜反问。
　　气氛更加沉重，叶孟秋沉吟一番后下了命令：“全庄戒备，准备御敌，在外弟子就近的全部召回，太远的都传信去叫他们小心。庄中老弱全部迁往虎跑山庄。”
　　四十四
　　林君马不停蹄地从洛道赶往藏剑山庄，在马背上颠得哟，觉得屁股都快成四瓣了。然而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不过也就是个棋子，上头要让他怎样他也就怎样，他们要招惹招惹藏剑山庄，他也只能当这出头鸟去会会西湖边的君子。
　　其实他也从未想过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至少他带着铸剑材料过去的时候他没想过。最开始他的顶头上司的确就是想“单纯”地让他铸一批剑，顺便查探一下藏剑山庄内部情况。他想，他这上司想把他支开顺手打压一下也正常，神策军内斗也不是那么一天两天了，可谓是传统，恰恰他现在这上司想把他踢掉妄图保证自己对他没有任何威胁同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他故意支使他去藏剑山庄商量兵器事宜，自己若是同藏剑的人处得好，便是结党，处不好，那便是能力有问题。那边的算盘打得噼啪响，林君又何尝不是，一路上他都在思量着自己要如何小小地使绊子，最好能把和他互相看不顺眼的上司搞走，或者悄无声息地弄死了，他都没什么意见。
　　他要脑子有脑子，要手段有手段，要人也有人，缺的，不过是个机会，于是老天就真很给面子地送了林君一个馅饼那么大的机会。
　　不走寻常路的神策将军带着一小队随从和罕见的矿石从洛阳出发，取道枫华谷，辗转洛道，七拐八扭地走着，硬是让从洛阳到杭州花费的时间翻了两番。林君对自己说，他需要好好思考，他需要认真地策划一下如何快准狠地结果了他那碍眼的上司。而那一天，他在洛道遇到了红衣教的人。
　　一身破烂红衣的人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扑到他马蹄子底下，林君给吓了一跳。要不是他收缰及时，这人怕是直接就被踏成肉泥了。
　　“将军！”随行的骑兵们围了上来，枪啊刀啊纷纷想往这个栽倒在他马蹄下的人招呼，林君也戒备着，等了会儿发现这人趴着就趴着了，毫无反应。他低头看了半天，觉得有些蹊跷，便下了马：“喂，死了？”他问。
　　那人一动不动，林君伸手摸了摸她的脖子，发觉的确是死了。死在大道上总是不好的，林君打算挖个坑把人家埋了，于是他把她翻过来，谁想刚扳住她的肩膀，一块重重的石头就从她怀里落了地。
　　林君这才发现，哦，原来这女人抱着块石头，临死了都抱着，是宝贝？林君把石头拿在手中掂了掂，非常有分量，而且，的确是块宝贝，和自己拉的那一车一样，都是不可多得的好材料，不论是铸剑还是锻刀都是极好的。
　　林君低头看着手中的矿石，又看看满脸血污且已经咽了气的女子，脑子里逐渐浮现出一个朦朦胧胧的计划。林君还想再思考一会儿，然而旁边的树林子里这回冲出了一群人，他一看他们的衣装，轻易地就认出是红衣教的教众。他还想说两句话，谁知这群女人二话不说，拿着武器冲上来就冲他招呼。
　　“啧啧，这可不好哟，大家都是朋友嘛，有话好好说。”结果迎来了更凶猛的攻击。
　　林君一面出刀抵挡一面说话，虽然是嬉皮笑脸的模样，手中的招式却没有一丝懈怠。红衣教同神策无冤无仇，几无瓜葛，这一见面就动刀子……估摸着现在他问什么都不会有人理他，没办法，只能先把这群人打趴下了再说。
　　一群女子怎么也不是一堆大男人的对手，林君收了刀，走到了看起来品级最高的女祭司面前问道：“你们为了这个来？”单方面练手的时候林君已经发现了，她们的目的其实在那块矿石，而不在人，同神策军缠斗也不过是为了取回矿石。
　　那女祭司还很硬气，瞪着他没吭声。
　　林君捏着她的下巴看了一会儿，突然一笑：“你不愿说？”
　　女祭司被他捏得疼，吸了一口凉气，表情都扭曲了，一粒小小的药丸也被他逼得咳了出来。
　　“唉，你瞧，你也是细皮嫩肉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林君蹲下来同她平视，“军中的法子，你这小身板儿也受不得呀。”说完还歪歪头笑了笑，笑得春风拂面，然而女祭司却忍不住抖了抖。
　　林君松开了她的下巴，站起来拍了拍战裙，有些漫不经心地拿起了那块矿石。他将它捧在手中自己地打量着，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万一这些人就是想要这个铸个剑什么的呢……他的目光重新落回这一群红衣教教众身上，问了一句：“说还是不说？”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
　　林君嗤笑了一声，也真难为她们如此硬气了。于是他的手轻轻放到女祭司的脖子上，只听咔嗒一声，她瞪大了眼睛，软软地倒了下去。林君放开手，冷漠地下了命令：“全杀了吧。”林君其实很少会下这种命令，然而这会儿脱口而出，他想改也来不及了。血腥味弥漫出来的时候他微微仰着脖子看天，想到这些人在洛道害了这么多人，也算死有余辜。
　　“去个人查一查红衣教最近在干些什么，尤其留心关于石头的事。”林君磕了磕马腹，照夜玉狮子缓缓地往前走，身后的队伍也跟着继续前行。
　　“是。”一个人骑马出了队伍。
　　后来林君真的就探得这矿石的问题所在，他听了回报，摸着腰间的剑柄，啃着干粮问：“还有多少人知道这事儿？”士兵回报没有了，林君微笑着点头，说了一句“辛苦了”，同时反手一剑刺入他的胸腔。那双饱含惊愕的眼睛还没有闭上，林君便泰然自若地抽出了剑。那士兵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林君想，他大概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被这么突然地杀死。而见了血，他也没什么吃东西的胃口了，再说这饼干得要死，他也找了个理由由得自己浪费。随后他吩咐人进来收拾了，独自坐到树上，取出了帕子将剑身擦干净。靠着树干缓缓摩挲着光洁的下巴，眯起眼睛想，或许除了干把他的上司收拾到大牢里这种没品的事，他还能顺手做点儿其他的也说不定……
　　可惜计划没能赶上变化，林君捂着快变成四瓣的屁股从马上下来的时候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最大的变数就是，他低估了藏剑山庄的风骨，低估了，叶英的风骨。
作者有话要说：　　圣诞节快乐

　　☆、投石问路

　　四十五
　　林君想到了很多个结果，就是没想到自己会带着部下还有一堆红衣教的人来围攻藏剑山庄，名义上是来讨藏剑私藏的宝剑，实际上是神策的高层对他们产生了一点兴趣。林君一直觉得他的头头们脑子有毛病，人家江湖人，跟他们几乎没关系。神策要斗也是在朝廷里，再不济也是跟天策斗啊。他脑洞了大半天，想着难道是因为藏剑山庄替天策铸剑就尽心尽力，到神策这儿了就克扣材料于是他们羡慕嫉妒恨了所以来砸场子？不过无论怎样，他现在都已经站到藏剑的大门口了，架，是一定要打的，至于怎么打……林君看向了身边的红衣教教徒，好像是个什么圣女？
　　圣女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宽大的披风帽子底下只露出向上勾起的抹得红艳艳的嘴唇。林君一愣，回了她一笑，便看向了藏剑缓缓打开的大门。
　　林君和几个亲信站在岸上，红衣教也有一批人跟在他身边，而大部分人都在船上，这么看来，其实他们这边一点优势都没有。在这种情况下，林君打算同藏剑山庄的人好好说，而这个圣女要如何，他懒得管。
　　大门打开之后，一个人影在一片金灿灿的簇拥下走了出来。林君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叶英穿着锦缎的衣服，发冠是同色，黑亮的头发梳成马尾直直地垂下，腰间挂着轻剑，脚步优雅，气度从容，稳稳地站在林君对面，隔着几十步的距离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沉稳的气势和强大的气场。而他身边的藏剑弟子则众星拱月地站在他的身后，在这样一片金色中，叶英也依旧很耀眼。
　　后来很多人说叶英就是藏剑的招牌，抱着剑往那儿一站就是藏剑的风骨。林君回想起这天的情景，对这样的说法嗤之以鼻，他想，叶英在这个时候就已经是藏剑的招牌了，那刚柔并济的风骨只有西湖水才能洗濯出来。
　　林君扶着剑，冲他微微一笑，根本没有来找茬的自觉。不过这一次先开口的是叶英：“林君……不，应该说，楚灵均将军，别来无恙。”
　　林君没有丝毫的惊讶，他摊摊手：“别来无恙啊，大公子。”他当初说出假名的时候就没觉得能再同他有什么交集，现在想来还真是没能拗得过老天。
　　楚灵均，神策右营四名将军之一，曾同突厥作战，有骁勇之名，奈何现今让人有种“卿本佳人，奈何从贼”的感觉。叶英漠然地看着他：“不知何事竟劳楚将军大驾，有失远迎。”
　　林君，不，应该说楚灵均泰然自若地说：“上次在下代表军中定了些武器，不知道大公子对此可有什么还要交代的？”
　　叶英面色不动：“藏剑山庄已遣弟子北上，将军只管接收便可。”
　　“哦。”
　　楚灵均这声短短的“哦”字竟能拐三四个弯儿，他的部下听了都忍不住垂下头，从肩头的颤抖可有看出憋笑憋得很辛苦。楚灵均不以为忤，反而耸了耸肩：“在下接连赶路有些乏了，今日便不叨扰，告辞。”利落地转身，领着自己的人走了，而一直都一言不发的红衣教圣女也带领教众跟在了后头。楚灵均一边想着这人挺识趣，一边踏上了船，顺便交待了部下一点事，等船驶入湖心他再转身，叶英等人的身影还很清晰，他们仍是立在那里，注视着他们这群不速之客的远去。楚灵均挑起嘴角笑了笑，矮身进小篷子里坐下。不过多时，船身一晃，又走过来一个人。
　　楚灵均似乎在发呆，感觉到光被挡了些，抬了眼皮瞥了一眼便挪开目光：“不知圣女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圣女坐到了他的对面，嘴角那抹笑没有褪去，只听她轻轻开口道：“久闻将军大名，今日观将军行事，果真名不虚传。”
　　“哦？”楚灵均忍不住笑了，“我以为那并不是什么好名声。”
　　“在我看来，无论用什么手段，外人看来如何剑走偏锋，只要有效便可。”
　　“这么说来，我还要将圣女大人引为知己了？”这回话里面的讥诮可就明显了。
　　圣女学着江南女子掩口轻笑：“不敢当。”
　　楚灵均的确有些累了，不怎么想同她周旋：“圣女不用跟在下客套，有话直说无妨。”
　　“那便说说……这次的行动如何？”
　　楚灵均又看了她一眼，再次垂下眼：“刚才看圣女如此沉得住气，在下还以为圣女同在下一样不急。”
　　“呵，将军不若听听看再下结论？”
　　楚灵均想了想，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有点儿戏谑地看着她。圣女回他一笑，絮絮说开。
　　看到神策将军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叶英这才示意众人回转庄内。跟着叶英的弟子们都有些纳闷儿，这算什么？不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吗，有谁能这么一番叙旧然后仇人就走了的？或许这是……高手过招前的互相试探？于是他们心底都默默地思索着明天到底会是如何的情景。
　　叶英同楚灵均打了会儿哑谜，此刻心底颇有些不宁。他知道那人的意思，和那日东海一别一样——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叶英也和弟子们一样不知道明日会是个怎样的情景，楚灵均是个危险的人物，他能在对突厥的战争中打出名声，那么是武功便不用多说，而他年纪轻轻能坐到神策右营将军的位置，单凭这个就不简单，那得多么深沉的心思和谋略，以及，手段。
　　走进屋，叶晖忙上前来：“如何？”
　　叶英走到厅中站定，对主座上的叶孟秋还有一群高阶弟子道：“楚灵均不好对付。”他竟没想到林君就是楚灵均，“上次他来，大概已经熟悉了庄内的地形，若是他不把地图交给红衣教的人还好，怕就怕红衣教的人得了地图，他们的手段不是我们防得住的。”
　　叶晖抽抽嘴角，晃了两晃险些栽倒，他那时就不该有一点大意！而今还真是追悔莫及。
　　“不过山庄三面环水，他们要进来也只能从剑冢。”叶英接着说。
　　叶孟秋放下手中的茶杯：“剑冢由芳致一行守卫，不该出问题。”叶芳致郑重地点头。
　　叶英摇摇头：“从剑冢突入还是小事，问题是他们若是走大门会用什么手段。”
　　叶晖吐出一个字：“毒？”
　　叶孟秋叹了口气：“世间之毒千万种，我们又何能知道他们用的什么毒。即便知道，又怎么能在短短的时间内配出解药？”
　　厅内众人都互相看了看，默然不语。
　　“无论如何，人要防住，剑要守住，我藏剑山庄岂是能随便欺负的？”叶孟秋庄主的气势尽显，此刻的豪气把众人有些低垂的士气给调了起来。“英儿去埋剑谷，晖儿去安排调度人手，门口摆出‘惊鸿掠影’，炜儿去守关。芳致、芳潇、芳云分别带队安排剑冢其余各处守卫，外庄尽量不要留太多人……”
　　整个庄子飞速运转起来，一起面对藏剑建庄以来最为严重的危机。
　　四十六
　　第二天是个不错的天气，阳光暖融融的，映得西湖的景致秀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