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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同人)[剑三]剑应如是-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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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定地凝望着她，就这么静默了一夜……
“大公子？”平日里的这个点儿叶英应该喝早茶了，然而罗浮仙罕见没有发现他，到他房间一看，竟然还睡着。
叶英的睫毛颤动一下，眼球动了动，缓缓地睁开了眼。那双眼睛一如既往地很漂亮，带着些朦胧，里面浮着疑惑，看起来很可爱。罗浮仙很少用到这个词来形容叶英，她忍不住笑：“大公子快些起身吧，早餐已经备好了。”
叶英“嗯”了一声，听着门咔嗒关上的声音，抬手捂住了额。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原来一切都是梦，竟是自己在梦里梦到自己醒了，然后同紫枢对望了一晚……
作者有话要说：
☆、我心奉剑
三十六
叶英太忙了，以至于根本没有时间去想这个奇怪的梦，以及去探求他梦到紫枢的原因。相对的，林君很闲，他没有去神策的江南营，而是一直留在藏剑山庄里。但是说他是留着每日跟进铸剑情况的话，他又从来没过问这事，看起来就是来公费旅游的——由藏剑弟子带着走遍了整个山庄之后他就每日拎着酒去泛舟西湖，去吴山，去孤山，去雷峰塔，几乎走遍了周边所有的风景，再后便去杭州城里逍遥。
叶晖一直对他保持着警惕，但是看他也没有什么鬼鬼祟祟的动作，终究是慢慢放松了戒心，只是每日听听弟子回报他去了哪里，干了什么，听得也不如以前上心。从前他每回都挑细节，能反问得弟子们一身冷汗。而现在弟子们见他也不太关心了，回报得也不如最开始那么详细。
这么一耗不知不觉就到了十二月，两个月的时间只出了三把剑，效率不可谓不低。然而这也正应了那句话，慢工出细活。林君掂量着交到他手上的剑，笑得很耐人寻味。这些都是一等一的上品，他甚至觉得不交给剑客反而交给一群将军可惜了。
十二月的西湖上刮着冷飕飕的风，虽然时时有太阳照着，然而还是冷得很。眼看年节将近，洛阳那边也在催林君回返了。林君挑了个不错的日子，留下话说剩下的几把剑不忙，什么时候交货都可以，然后就带着三把宝剑、一堆普通兵器以及随从策马北上。
送走了客人，藏剑山庄也开始准备过春节了，只是叶英、叶芳致和叶炜三人仍然在剑庐。
火光映红了叶英的面容，他看着手中初具雏形的剑，觉得有些奇怪。他觉得这块陨铁里面……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大哥，怎么了？”叶炜看到他大哥对着炉子也能发呆，忍不住凑过来提醒。
叶英神色有些凝重：“三弟，你来看看这陨铁可否有不对劲？”
叶炜眨巴眨巴眼，目光落到旷石上。他觉得再看下去他都能把它看穿了，然而还是没发现他家大哥说的不对劲的地方。
“要说不对劲，只能是它太适合铸剑了。”他诚实地答道。
那边等着再敲一轮的叶芳致不经意听到他的话，噗地一笑：“这是什么不对劲！瞎说。”
叶英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看向叶芳致：“芳致，你也来看看。”
叶芳致走过去，也同叶炜一样盯着看了半天，最后还将雏形拿到手中掂了掂：“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材料，旷世奇材。”
叶炜没来得及吐槽他的成语运用水平，看着叶英居然微微皱起的眉头，不由得疑惑。同叶芳致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白了各自的心思：大公子/大哥到底怎么了？
叶英自己也不知道有什么不对，可是心底盘旋着一个声音在持续不断地告诉他，不要继续铸了，这是陷阱。随着工序的进展，这个声音越来越明显。强烈的极其不祥的直觉让他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放弃铸这把剑，然而理智告诉他没有什么问题，用顶级材料做顶级的剑，是每个铸剑师的梦想。他很烦恼，如果这时候紫枢在就好了……
叶芳致小心地问：“大公子，要不要休息一阵子再来？”
叶炜附和着点头：“嗯，马上过年了，娘也派人说让我们先把这些放一放，年过了再说。”
叶英抬手揉了揉眉心，他不确定要不要遵从直觉，他也觉得他需要些思考的时间，必须先冷静一阵子，也正好去问问父亲的意见。长出一口气，他点头：“好。”
每年的春节藏剑都会搞得尤其隆重，毕竟这也的确是最重要的节日。两月没出剑庐，山庄里已经被弟子们装饰一新了。红艳艳的窗花绽放在每扇窗户上，廊下挂着“气死风”，一点亮就发出极明亮的光。五步一盏，彻夜长明，把山庄照得像白昼。四处都是嘻嘻哈哈的弟子，见了面作个揖，说两句好听话，辈分相仿的就互赠礼物，小辈的遇上老辈的就扑上去要红包，尽管他们手里都抱着年货，还有叶夫人派发的红包。叶芳致已经被迫送出了身上最后一块佩玉，就差被扒衣服。
楼外楼外面是堆得高高的柴堆，打算点篝火。周围一圈儿还有成捆的烟花，财大气粗的藏剑山庄买的当然是最新的，据说能在空中炸出漂亮的形状。天泽楼外面是高耸的灯笼架，挂了足足七层灯笼，也不知道年年都搞这个的他们哪儿来的这些心思。一切都和往年差不多，只是今年没有下雪。
叶英一路沿着曲折回廊来到天泽楼里，叶夫人抱着刚出生的叶凡在正厅里指挥，仆役们忙碌地穿梭着。叶夫人颇有指点江山意味地一挥衣袖，不小心扇到了一旁偷吃点心的叶蒙，小家伙捂着脑袋一看，发现门口的大哥和三哥，欢欢喜喜地跑过去：“哥哥！”叶英冲他点了点头，而叶炜则伸手把小家伙的脑袋狠狠蹂躏了几下，最后把他背到了背上。
叶夫人抱着吃指头的叶凡来到两人面前，叶炜看了看新出生的小弟，嘟囔了一句好丑，背上的叶蒙用很正经的语气说：“等弟弟长开了就好看了。”
叶炜觉得自己发现了新大陆：“你这么个小不点儿也知道什么叫长开了？”
叶蒙在后头勒他的脖子：“我不是小不点儿！我都有弟弟了。”
叶炜龇牙咧嘴地说：“你弟弟是小小不点儿。”
叶夫人很无奈地看着闹腾的两兄弟，最终决定还是不要搭理他们俩了。掏出的红包塞到叶英手上：“今年的压岁钱。”
叶英掂着手中颇有分量的银子，面无表情道：“娘，我今年已经及冠了。”
叶炜和叶蒙一大一小看叶英都拿到钱了，也赶紧围着叶夫人吵着要压岁钱。叶夫人应付两人的同时听到叶英的话，回头嗔了他一句：“你及冠了就不是我儿子啦？娘亲要给孩子钱，谁能指摘我不成？……诶诶，你们俩，两个财迷！看看你们大哥！”
叶炜嘿嘿一笑：“娘，您曾经要我们把二哥当榜样~”
一度钻进钱眼里一手遮账本儿的叶晖路过，很疑惑地看了他们一眼。叶夫人挥挥手示意他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这便空了只手出来揪着叶炜的耳朵拧了两圈儿，她怎么能预料到他儿子会长歪？！在叶炜的哀求声中叶夫人终于停了手，嘱咐他看好叶蒙，就抱着小叶凡转身忙自己的了。此刻的叶孟秋仍拿着一壶茶，很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看书，没理会母子几人。
叶英看着眼前的场景，弯起嘴角笑。一想，既然好不容易得来这样悠闲温馨的时间，自己就不要在这会儿提出这么煞风景的问题了，果然还是等过了年再考虑烦心事吧。
热闹的年夜饭吃过，几乎所有人都聚到了楼外楼前。一把点燃高耸的篝火，明黄的火焰直冲云霄，随后，烟火接二连三地飞上天，绽开了各种各样的姿态。
“哇，小兔子！”
“今年是兔年了嘛。”
“真应景啊。”
“难道因为兔子吃草不吃花所以喷出来的全是草吗？！”
“哈哈哈哈……”
“嗷嗷，我大藏剑的标志！”
“还有正阳剑！”
今晚很热闹，正所谓“除夕更阑人不睡，厌禳钝滞迎新岁”。叶英、叶晖和叶炜三个人一人抱了壶酒坐到了屋顶上，视野十分开阔。脑袋上是绽开的烟花，把三人的脸映成各种各样的颜色。
叶炜抱着酒壶说：“明年我要让匠人把我们一家的像都做出来，一溜儿炸开在空中，多威风！”
叶晖哈哈一笑：“好啊，就这么办。”
叶英微笑：“别胡闹。”
“哪里胡闹了，我可是很认真的。真的，二哥你说我的想法是不是很好？”
叶晖醉醺醺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得很，以后每年都这么干，咱们就年年都坐在这儿看！”
叶炜小鸡似的点头：“就是就是，每年都要，哈哈……”他大笑两声，一激动，结果不小心绊了脚，啪叽一下倒在了叶晖身上。
“……”叶晖无奈地看着酒罐子顺溜地顺着屋檐滚了下去，又看了看一脸尴尬的叶炜，险些没风度一翻白眼，“你到底几岁了？！不知道这么很危险吗？”
叶炜忙不迭地坐好：“我的浮萍万里没人追得上……”
没有叶英发话，叶炜没能逃过叶晖给他的一个爆栗。想想在天下英雄面前都不露半分惧色的“无双剑”居然被自家根本打不过他的二哥敲脑袋，叶炜有一瞬觉得挺没面子。
闹腾完了，两人才一左一右地坐回叶英身边。叶炜的酒瓶子已经滚到屋子下面了，叶英便把自己的瓶子给了他。叶炜大概是先前喝多了，被冷风一吹，酒意萌发，兴头高得有点儿过。他举起瓶子高声地喊：“逍遥此生君子意，一壶温酒向长空！”
楼下的弟子大概也听到了叶炜的话，纷纷高喊起来：“逍遥此生君子意，一壶温酒向长空！——”有的弟子激动地拔出剑开始舞，于是底下的情景就变成了集体剑阵。
长虹贯日影直深，破雾穿云斜透林。
九溪烟笼十八涧，云水无心两迷离。
棹歌何处泛扁舟，秋凉望断平湖月。
瑞云深处碧玲珑，吴山斜出锦屏风。
每招每式都藏着西子湖畔的灵山秀水，叶英觉得眼前好像铺开了他每日观望的画卷，这是他爱的地方，他愿意付出一生守护的东西。
千载孤山信不孤，岂必鹤归识丁令。
那一刻油然而生出一种豪情，能够这样恣意而随性地活着，看着万千繁华，看着最重要的藏剑蒸蒸日上，也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已是生而壮丽。若能死重千钧，人生便也不算一场大梦了。
他微笑起来，看着绽放的烟花，感觉整个世界都已经摆到了面前。只不过世界总是在变化中的，怎么变化，没人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除夕更阑人不睡，厌禳钝滞迎新岁：范成大《卖痴呆词》
旷世奇才：这个成语实际出自（明）屠隆《彩毫记·祖饯都门》：“李公旷世奇才，正宜匡扶社稷。”，看了半天觉得这个好适合李承恩……文里又是乱入又是改字，大家别弄错了。
还有一句话出自《依山观澜》的念白啊，可以点开文案里的音频听一听凤三美美的声音
这次更的不多，因为我实在觉得这一节和下一节的内容很不搭，极度不搭，所以就单独放啦。等我几天之后再死回来把下一节和下下一节写完！
觉得越来越喜欢小黄鸡了嘤嘤，这完全是脑补过头的节奏啊！藏剑这几个人都挺苦的，资料里那个语焉不详的“藏剑外敌来袭”之后就没有安稳过，所以至少在离家出走的离家出走，生病的生病，闭关的闭关之前，好好地享受下美好的生活吧嘤嘤。（话说你告诉我外敌是谁啊！！）
☆、病来如山
三十七
叶英挑了个时间将他的疑虑说给了叶孟秋，庄主大人亲自去剑庐一看，似乎是看出了些端倪的模样。
“爹，这真的有问题吗？”叶晖好奇之下跟着来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这块上品的陨铁会被自己大哥判断为有问题，而自己的父亲也看着这把初具雏形的剑面露严肃。
叶孟秋掂量了两下，摇了摇头：“说没问题也不尽然，要说有问题，又当真找不出来。”他的感想和叶英是一样的，只有直觉在叫嚣着不对劲。
叶晖、叶炜都有些迷糊，倒是叶芳致说：“师父的意思是，问题还没有出现，但是的确是有问题的？”
被“问题”洗脑的几人都快搞不清这两个字怎么写了。
叶孟秋放下剑，叹了口气：“罢了，先铸着看吧。毕竟这是人家带来的材料，我们也不好做什么。”
叶英问：“这样真的好吗？”没出问题还好，万一真的出事了要怎么办？
叶炜想了想，插嘴道：“我们还有些好料，要不换了？”
叶晖撇嘴：“胡闹！”也不知道是说这种暗度陈仓的行为胡闹还是拿自家好东西换别人的次品是胡闹。
叶孟秋沉吟一番，最后还是改了决定：“先传话给神策那边把情况说一说，近些日子就不要开炉了，看了回信过了大年再做计较。”
叶英的眉头微微蹙起：“这事本就有些对牛弹琴的味道。以神策军的一贯作风，根本不会说个‘不’字，反倒认为是我们在故作推脱。”
“我们是在做生意，本分还是要尽到。”叶孟秋说完就不打算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摆摆手示意大家都跟着走，一行人便出了剑庐。
半月之后，剑炉重燃，神策那边的回复果然是他们的材料是上等好料，不会有问题，要藏剑的人不要耍花样。叶英看完，将绢帛丢进焚化炉里，连嗤笑都不屑，重新开始铸剑。让人没想到的是，这把剑一铸便是整整一年。
铸好的那一天，一声响彻云霄的巨响传遍了整个藏剑山庄。小黄鸡们梗起脖子一听，发现是剑庐那边传来的——哦，大公子终于把剑铸好了？不约而同地，众人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庄里一堆鱼跃的鱼，啊不，施展玉泉鱼跃的鸡仔急匆匆地往剑庐赶。
这年冬天依旧没有下雪，又一次落空了想欣赏断桥残雪的游人们的愿望，只有凄冷的风在吹着。不同于北方那似乎一刮就能把人耳朵给刮掉的风，南方的风软绵绵的，里头夹杂着湿气，孜孜不倦地往衣角缝隙里钻，怎么裹都没办法杜绝，让人无奈得很。
弟子们顶着通红的鼻头和快被风逼出的眼泪，吐着白气聚集到了剑庐外的小广场上。众人只能远远地看到他们风华无双的大公子站在剑庐门口，风度翩翩，姿若谪仙，凛然而立，发梢都没乱，和一众擤鼻涕擦眼泪地气十足的弟子不可同日而语。
然而最吸引藏剑弟子们目光的并非一年都没见两次的大公子，而是他手里提着的那把无鞘之剑。一看就是宝剑——它周身泛着流水般冷冽的光，仅仅是风吹过，便听得见悠长的龙吟。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叹，果真是顶级的材料铸出的绝世宝剑，都纷纷猜测这把剑能在兵器谱上排到第几位。
叶蒙上课上得烦了，看到窗外不断飞掠过的金色身影，好奇心猛涨，也不顾夫子在背后叫唤，气一提，脚一点，一跃而起，使着不太纯熟的浮萍万里身法跟在师兄师姐们屁股后头就跑到这边看热闹。他从人群的最外层挤到了最里头，再跑到他大哥身边。这会儿叶蒙还没有开始学习品剑，耳濡目染之下倒也能勉强知道哪些剑好，哪些剑不好，但也仅仅是个勉强，还看不透这剑到底妙到了何等地步，于是注意力便放到了叶英身上。他看了半晌，发觉大哥怎么从出来开始就一动不动不知道看哪儿？虽然三哥一直说大哥很喜欢发呆，可是现在发呆也不合常理吧？
他犹犹豫豫地扯扯叶英的衣袖：“大哥，把剑给我看看好不好？”
叶英毫无反应，他双目放空，失了焦距，对叶蒙的话充耳不闻。
没有被搭理，叶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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