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末班车-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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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分的开始
一

　　认识他们那年，我刚满十八岁，因父母正闹离婚，家里的气氛，让我喘不过气。好在学校离家很远，难得回家一次，但母亲的电话，让我也无法平静，只好每天下课待在图书馆或者待在网吧，打发时间。是他们陪我度过那段‘灰色’的时期。一个是我的同班同学杨霏霏；一个是网络中的“他”——柯以旭。友情和爱情也在那些日子里蔓延。

　　一周的时间过得真快啊。因为不想看到父母吵架，所以就在学校过周末。而霏霏也因我没回家，留了下来。那晚只有我们俩。从来没有在学校过周末，晚上怎么睡也睡不着，就只有靠玩手机游戏消磨时间。霏霏每晚都听收音机到一两点，而今天等她听完见我的床上还有微弱的光亮，她就悄悄走到我床前说：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呢？”

　　“睡不着，你呢？”

　　“本来是要睡的，可看见你这边有光线，就过来看看。”

　　“那你陪我聊聊。”

　　说着霏霏也钻进被窝，背靠着墙坐着。

　　“家里的事怎么样了？都解决了吗？”

　　“还能怎样，老样子，他们都还在冷战中。我妈倒是想挽回这个家，而我爸却想离开。”

　　“你爸也真是的，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搞什么外遇，要是我爸出这种事，我妈早都离了。哪像你妈，还想挽回。”

　　“我还不是对我妈说过，他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可是老妈还是相信他会改的。”

　　“嗨，觉得你老爸挺老实的，没想到也会做出这种事来，这世道真是变了。”

　　“可不是吗，以前总以为我爸永远都不会像电视剧里的男人那样，我家也不会像其他家庭一样，没想到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也发生在我家。”

　　“明天，咱们去登山吧，你也好散散心。”

　　那晚，天很冷，可我们一点也感觉不到。聊家常，聊理想，直到天亮。

　　我和他的第一次邂逅是在一个网络游戏中，那天，回家和爸爸吵架，心情不好，就玩游戏来打发时间，因为心情不好，就连玩游戏也连输几盘，就在要退出时，最后居然赢了。正在我庆幸时，却收到一个陌生人发来的消息：“你终于赢了~”还发了一连串笑的表情。发来消息的这个人，网名也挺有意思的。叫“旭王子”。于是，我也停止游戏和他聊起来：

　　“我赢了，你笑什么啊？”

　　“难道你还没看出吗？是我让你的，你才会赢的。要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幸运啊。”

　　“哦，是吗？我还是要谢谢你。那你又为什么要让我呢？”

　　“看你连输了好几盘，一定很伤心，所以想要你高兴高兴嘛。”

　　“你还挺会心疼人的嘛。”

　　“那是当然。这么晚，你怎么还不睡呢？”

　　“睡不着，玩游戏消磨时间。那你呢？也睡不着吗？”

　　“是啊，这几天好像失眠了。人老了吧。”

　　“老了？你应该属鼠吧，比我大两岁。我都还没嫌老，你还。。。。。。”

　　“你都十八了，我还不嫌老吗？人只要一过二十就会很快奔三的。”

　　“奔三？你应该还有好几年吧。”

　　“几年的时间，一眨眼就过了。女孩子应该早点睡，这样对皮肤才好，在美的女人，这个时候早已进入梦香了。”

　　“如果一个人有心事，她怎么能睡得香呢？”

　　“你有心事，说出来，看我能帮助你吗？”

　　“你？帮我？开什么国际玩笑呢。这事，你怎么可能帮得了我呢？”

　　“你们女生，无非就是什么失恋之类的事情吧。”

　　“我恋都还没恋，哪来什么失恋啊。所以说，你帮不了我。”

　　“这么大了，还没谈恋爱，在我们这，人家都谈了好几场了。”

　　“人家是人家，我是我，你管得着吗？”

　　“我是管不着。那只能说明你自身条件有问题。”

　　“是又怎么样，那你呢？我想你长得并不怎么样，还敢自称什么王子，我看应该叫什么怪物才对。”

　　“现在心情是不是好多了啊？”

　　“是啊，和你这么瞎掰，我的心情是好多了。”

　　“看，我还是有好的一面吧。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孩子。发一张我的照片，我并不是什么怪物。晚安。”

　　他长得胖胖的，戴着一副黑边眼镜，活像一只熊。他站在上海著名的东方明珠塔下，显得格外的帅气。那晚和他聊天，知道凌晨一点。不过和他聊天后确实睡得蛮香的。

　　二

　　塔罗牌预示：“面对家庭应放手，面对感情应冷静，往往事情就在一瞬间发生。”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仍在我家上演着。父母的吵骂，常常让邻里们不满，为了不想插手父母的事，我也不再过问。在学校里，也不去想那些令我烦忧的事情，只是安心地读书，也许是家庭的关系，我渴望在友情和爱情中得到温暖。

　　在班上，霏霏是唯一一个值得我让我谈心的朋友。一张娃娃脸的她，一副蓝色边框的眼镜，马尾头、蓝色衣服、蓝色的裤子、蓝色的背包。她常常一身素装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刚上大一那会，她是我们班里最酷的一个人。每天第一个到教室，下课第一个离开。谁也摸不透她在想什么。

　　记得第一次和她接触，是在校园的一个花园，当时他正在看美国作家密西尔的《飘》。她看的非常专注，连我在她身边坐下也不知道。还不时把精美的句子往笔记本里摘抄，要不是因为她信在我手里，真不忍心打扰她。那是我第一次和她聊天：

　　“霏霏，这是你的信，在图书馆找不到你，我想你一定会在这里。”

　　“谢谢。”她带着微笑对我说。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笑呢。

　　“你在看密西尔的《飘》吧。”

　　“是啊。你看过啊？”

　　“看过，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攻读完的。这部小说还被拍成电影，不过，它省略了许多精彩的细节。读小说就像看电影一样，每一个精彩的地方，就会像电影一样，浮现在脑海中。”

　　“看样子，我们还有着相同的爱好。我有时读小说，甚至忘了吃饭，有时我还会做笔记，把精美的句子，留在我的记忆里，看，这是我摘抄的句子。”

　　她把笔记本递给我，那是一本泛黄的小册子，每一页都摘抄的满满，本子的尾页有一首诗：

　　有人问我，为什么喜欢大海？

　　我告诉他，因为我喜欢蓝色。

　　有人问我，为什么喜欢海豚？

　　我告诉他，因为它们生活在大海中。

　　有人问我，为什么偏爱蓝色？

　　我告诉他，它代表沉着，给人已冷静。

　　蓝蓝的天空，蓝蓝的我。

　　这应该是她自己写的。和她聊天得之，她父母常年在深圳工作，从高中开始就一个人生活。音乐，小说，也成了她消遣的工具。她有着天才般的嗓子，听她唱歌，再多的烦恼也会抛向脑后。她写的小说，描写的栩栩如生。我也是在那个时候，对文学，对音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她不仅喜欢音乐，文学，就连体育也常常是她的强项。打乒乓球，打羽毛球，踢毽子，游泳。我也常常不是她的对手。那时我发誓：“要好好珍惜我们的友谊，她是我一辈子的朋友。”

　　在这座仅有几万人口的城市，但流传着这样一个古老的传说：‘从你在的地方一直往东走，沿着陡峭的石路走到山顶，在山上的一个小茶馆里，找到属于你姓的留言本，写上你想说的话，上天就一定会帮你实现。’世隔几十年，没人能够找到那家神秘的小茶楼。我和霏霏想去找找那神秘的茶楼，第二天骑着自行车往东走，去探寻那古老的传说。

　　“我们是不是疯了，这只是个传说而已。”我边骑边说道。

　　“传说不一定没有，如果没有就当散心吧。”

　　阳历的八月已过，九月随着一阵一阵凉风也悄悄来了。道路两旁的梧桐树，叶子已开始泛黄，只有那长在地上不起眼的小黄花，还开的茂盛。

　　“怎么连个路标也没看见呢？”我东张西望着。

　　“看！这里写着‘天堂路100号’”霏霏指着路标说。

　　我顺着霏霏手指的方向看去，在两棵树的中间，一个黄色的小标志牌，走进一看，下面还有一行小字：“离幸福山还有500公里。”

　　“咦，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这么一条路啊，也没听过这么怪的山名。”

　　“这世上奇怪的事情多了，怎么可能什么都让你知道啊。”霏霏拍拍我肩膀说。

　　“我好歹在这城市生活了十几年了。”

　　“有人在这座城市生活了一辈子，还不是有不知道的地方。走吧，还有几百公里的路。”霏霏说着又向前骑着。

　　我们在离幸福山不远的一个停车场停了下来。我四处看了看，这里四面环山，人烟稀少，基本连个人影也没有。

　　“幸福山，又叫迷雾山，一年四季，浓雾弥漫整个山峰，只有登上山顶才能看到光明。。。”霏霏看着石碑上的文字说着。

　　“但着又跟幸福山有什么关系吗？”

　　“这不是写着，登上山顶，会让人感到无比的幸福。而且还是个归隐的好去处。走吧。”霏霏说着拉着我向幸福山走去。

　　真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陡的石阶，这么难走的山路，幸好，每天早晨都要和霏霏一起跑步，不然，我中途就该断气。和石碑上说得一点也不假，浓雾笼罩了整座山，只能看见所在位置的一切。不过，奇怪的是，两旁的树和野花生长得蛮茂盛的。我们大概攀登了有一半的路程了，霏霏为了壮胆，一路上还哼着小曲。我可以确信的是，在这陡峭的石路上只有我们俩。就连彼此的心跳声也能听得到。

　　两个小时的山路，我们终于到达了顶峰，一片绿油油的草地，草丛中还开满了紫色的小野花。一条铺满鹅卵石的小路，一直通往一幢木制结构的房子。

　　“这里真是人间仙境啊！”我惊叹道。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美的地方。”霏霏也惊叹道。

　　“这不会就是传说中那个地方吧。”我看着满山的景色说道。

　　“我也刚好想到这个问题呢。要不咱们去看看那座房子吧。”霏霏说着拉着我向前走着。

　　这是一幢很特别的小木屋。屋外摘满了紫色的薰衣草。一只黑色的小猫咪懒洋洋蜷缩在花草丛中。最吸引我还是那挂在屋檐下那个‘晴天娃娃’蛮可爱的。走进屋里，正前方供奉着孔子的画像。两侧是几张用竹子做的桌子和几把椅子。木屋的主人是一位七八十岁的老奶奶。一头白发，却一点也不嫌老。我们在右侧的窗边坐下，品着老奶奶泡的薰衣草茶。心情顿时舒畅许多。

　　“奶奶，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小茶楼？”我好奇地问道。

　　“几十年了，从没有人来到这里。我以为我会在这里孤老而死。没想到在我有身之年还能再一次看到人。。。。。。而你们俩却是这几十年里，第一批游客啊！’老奶奶抱着那只小黑猫，坐在摇椅上说着。能来到这里说明你们有缘。这屋子里，有祖辈们留下来的留言本，把想说的话，写在上面，说不定上天就能实现。”

　　在奶奶的指引下，我们找到了那带着姓氏的留言本。每本的扉页都写着唐代诗人王维《桃源行》的诗句：“春来遍是桃花水，不辨仙源何处寻。”很奇怪的是，本子虽然是旧的，但里面的却是崭新的。

　　“奶奶，这里从来都没人留过言吗？”我又好奇地问。

　　“我的祖辈们，他们都是复姓，只有那些红色的留言本才有。”

　　我们在旁边的书架上找到红色的本子。每本的扉页也写着北宋文学家欧阳修《醉翁亭记》的句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复姓的留言本几乎每一本都有留言。甚至还有人在上面写些打油诗。我和霏霏为了不让对方知道写些什么，所以就约好四年后的今天再来还愿。

　　在茶楼一待就是一整天。傍晚的幸福山被日落时那最后的阳光照射下，显得格外美丽。我们坐在二楼的小阳台上，吃着老奶奶做的家常菜，欣赏这美景。那晚的月亮很圆，在舒适的客房里，我们睡得很香。

　　三

　　我和他又在游戏中相遇，一场又一场的游戏，我们玩到凌晨。

　　“今天心情又不好吗？”他发来消息说。

　　“你怎么这么问？”

　　“如果你心情好，就不会玩游戏玩得这么疯狂了。”

　　“心情不好和玩游戏有关吗？难道你是修心理学的。”

　　“不是，我是修会计的。我表哥是修心理学的，看过一些那方面的书籍。”

　　“不过，我一开始心情确实不好，但看见你来了，心情好多了。”

　　“你把我当开心果啊？”

　　“呵呵~真的很谢谢你陪我玩游戏，我很开心。”

　　“咱们做个朋友吧，我叫柯以旭，二十岁，双子座，修会计的。”

　　“我叫柳园子，十八岁，天秤座，修计算机应用的。”

　　“双子和天秤很配哦。那我们几很有缘，呵。”

　　“你知道还挺多嘛。”

　　“我什么书都爱看，看的杂。你呢？平时有什么消遣？”

　　“我也爱看书，不过是小说，还有就是听音乐，超喜欢听抒情歌曲，最爱的一首莫过于五月天的《知足》。你也喜欢听音乐吗？”

　　“《知足》也是我特别喜欢的歌。旋律很优美。不过，他们的歌都很好听。一个很棒的乐团。像我们这个年代。大多数人应该都是他们的Fans吧。”

　　“在港台那边，他们还算是个不错的团体，但在内地这边，我就很欣赏羽泉。”

　　“哦。他们歌也很不错，那时候也很爱听。不过现在改听五月天的歌了。人总不能听过时的吧，也该换换口味了吧。”

　　“听过时的怎么了，那只能说明它们都是经典，百听不厌。”

　　“那叫过时吧，土包子。”

　　“不想和你在这里扯，熊仔。”

　　“那是你不懂吧。熊仔，你是在叫我吗？”

　　“是啊，你上次不是发给我你的照片吗，我看你长得像一只熊，以后就叫你熊熊好了，比什么王子好听。”

　　“熊熊听可爱的。那我以后就叫你小园子好了，也蛮可爱的。”

　　“好啊。我眼镜都快睁不开了，我睡了。晚安。”

　　我打完最后一句话，就下线了。本来很想和他多聊一会儿的，但眼睛实在睁不开，一看表快三点了，那晚，我睡的很香，梦里，还梦见和他手牵手站在山上看日出。

　　那时候，他是我唯一一个可以亲诉的男生。只要在网络中看见他，不愉快的心情总会在第一时间消失。有时候，为了逗我开心，还讲笑话给我听。从那以后，一到周末，我就会守在电脑前，听着音乐，等候他。

　　“想我啦，今天聊些什么？”他发来消息说。

　　“没有人陪我，只有找你啊。”

　　本来表姐说带我去吃肯德基，为了我和他聊天，只能对老姐说有事。

　　“今天你想说些什么？”

　　“你找个话题吧，我今天想听你说。”

　　“想听什么，我有什么好说的。”

　　“我想听你的故事。”

　　“我的故事，好吧。我曾经交往过一个女孩，是我的同学，两年。有一天突然发短信告诉我说，我们分手吧，当时我连准备也没有，就这样被甩了。后来她告诉我，她爱上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