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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歌飘过的花季-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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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工地工棚里，几十个农民工挤在饭桶前盛饭，盛菜，包工头黄进笑咪咪的站在一旁。
民工甲发现新大陆般地：“格老子，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黄老板舍的给我们吃红烧肉了嘛！”民工乙敲着饭盒：“饭里的沙子好像也少了噻！”黄进转动着中指上硕大的金戒指，故作姿态地：“乡亲们一天做十几个小时，这么辛苦，我黄某于心不忍哪，黄某尽管也不富裕，但给大家打打牙祭的钱还是拿的出的，来，来，都敞开肚子吃，管够！”农民工一听此言都把饭盒装的满满的，五、六人成堆狼吞虎咽起来。
幺叔没吃几口，看着黄进情绪不错，小心翼翼地：“黄老板，我们的工钱又拖了快半年了，您看？”
黄进用牙签呲着牙花：“工钱啊？放心，都给大家存着呢！乡亲们，我黄某今天来想请大家帮帮忙，再加加班赶赶工期，大老板催的紧啊！”
民工乙打着饱嗝：“黄老板，我们从早做到晚，人都要累散架了，还加啥子班诺？”
黄进做了个揖：“乡亲们，拜托各位多辛苦一点，加班费少不了大家的！”独自蹲在角落里吃饭的林飞虹，扔下饭盒，站了起来，冷冷地说：“黄老板，你真拿我们当傻子啊？你说过的话有几次兑现的？”
黄进的脸沉了下来：“虹娃子，你啥子意思嘛？”林飞虹顶真道：“啥子意思？问你讨血汗钱！工钱一拖就是半年，这两个月，连伙费都克扣了！还好意思谈加班费！”黄进斜了林飞虹一眼：“林飞虹，你这是存心要和我过不去啊？”幺叔拉拉林飞虹的衣角：“虹娃子，少说几句吧？咱们就是干活受苦的命啊！”林飞虹倔强地梗着脖子：“幺叔，凭啥子我们干活吃苦不说，连自己的报酬都拿不到，还要受人欺负呢？今天这个工钱我是要定了！”
工棚里顿时安静下来，农民工都围了过来。
黄进见农民工都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又转了转手上的金戒指：“林飞虹，实话
告诉你，要钱没有，就是有，也不给你！臭小子，还想在我面前耍威风，早呢！”
林飞虹恼火了，眼睛瞪了起来，黄进有点心虚，害怕事态扩大：“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去干活吧！”
黄进扭头朝工棚外走去，林飞虹一步抢到门口，挡住了他的去处：“黄进，你还是人吗？大家都是一个山沟里出来的，谁家不是穷的叮当响？就指望这点血汗钱活命，你的良心喂狗啦？”
黄进一把拨开林飞虹的手：“想要钱找大老板去，我管不着！”
林飞虹拽住黄进的衣服：“想溜啊，没门！”
黄进回手给了林飞虹一拳：“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还敢挡我的路！”
林飞虹眼睛通红，血往上涌：“是活的不耐烦了，都是让你逼的！”他操起一把椅子砸向黄进，黄进被砸倒在地，血顿时从脸上流了下来，昏了过去。 。 想看书来
第三节
凤凰市公安局看守所位于凤凰山的山脚下，一条僻静的马路，两扇厚重的铁门之上架着铁丝网，门外两边灰色的砖墙用圆圈圈起了大大的“肃静”两字。马路上的行人很少，一辆出租车从远处驶来，在距大门老远的地方停住了，林飞燕从车上下来，手里提着个大提包，脚步沉重地走到看守所大门口哨位前。
林飞燕掏出证件给哨兵：“我是‘红星艺术学院’的，来探视。”站岗的武警战士看了一下证件，指指右边：“请到接待室登记。”
看守所的接待室分内外两间，外间是探望登记处，里间摆了一张长桌子，把房间一分为二，林飞燕站在前半部，紧张地看着通向院子的门。
一位警察夹着卷宗走过来，对林飞燕说：“林飞燕，你弟弟是过失伤人，案情要等被害人伤势稳定后才能确定。”林飞燕焦急地问：“被害人的情况怎么样了？”“受得外伤倒不要紧，但是脑震荡是肯定的了，需要观察一段时间。一会儿，你好好劝劝你弟弟，要从法律角度提高认识，当然农民工讨薪的确已经是社会问题了！”警察表示同情。
后半部通向院子的门打开了，林飞虹跟着一个武警走了进来。
林飞燕见林飞虹头发、胡子老长，满脸憔悴，不由地惊叫：“飞虹！”林飞虹无助地看看林飞燕：“姐姐！”姐弟俩隔着桌子相对而泣。
林飞燕用手捶着弟弟：“飞虹，你怎么这么傻啊，你让我怎么跟爹妈交代啊！”
小剧场里，《英雄儿女》剧组正在排练，慕容秋、孟江南、田妞等女生手拿歌谱，都坐在舞台的合唱平台上。
叶天音拿着歌谱站在前面，做着演唱提示，一阵柔美的女声荡漾开来……
白头山上金达莱开呀满山开，
粉红的花瓣像呀像云彩，
我采来一束送给心爱的人，
把那春光装满你的情怀
金达莱啊金达莱，
悄悄的长，静静的开
金达莱啊金达莱，
枝枝叶叶叶都是爱……
歌曲的旋律采用6∕8拍，既带着朝鲜民族的音乐特点，又有流行音乐的元素，令人感到耳目一新。
女生唱完之后，台下的男生热烈鼓掌。
“叶教授，这叫什么歌啊，真好听！”自以为见多识广的唐耐克好奇的问。
“《战地金达莱》，是最后一幕送志愿军回国时朝鲜姑娘演唱的。”曹大川代答。
“叶教授，偏心啊！给女孩子写这么好听的歌，我们男生您就不管了啊？”丁小丁不无忌妒地说。
“呵呵，都有，都有。我给你们写了男声四重唱《大同江上》，是采用美声唱法和通俗唱法相结合的形式，正在请罗教授提意见，明天就可以给你们了。”
唐耐克惊喜地说：“叶教授，您真接受我们的建议了啊？”
叶天音故意板着脸：“你以为当教授的就不怕‘下课’啊？不过，这回咱们在音乐剧的唱腔设计上进行了大胆的创新，对你们的演唱要求也就更高了。”
众学员点点头，孟江南带头表态：“叶教授，您放心，我们会努力的！”
“好，下面咱们还是练第三幕《英雄赞歌》，大家准备。”
曹大川下令继续排练，田妞提示他林飞燕还没到，曹大川皱皱眉：“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三点肯定回来吗？”正说着，林飞燕匆匆忙忙的走进来：“队长，我回来了。”曹大川点头：“好，准备上场。飞燕，现在排练进入了关键时刻，《英雄赞歌》是整部剧的魂，就看你了！”
林飞燕脸色疲惫，她点点头走到舞台上。
舞台上，战地坑道前用松枝搭成的门楼，上面铺着伪装网。志愿军某部的文工团员来到王成生前的部队慰问，大家排成了合唱队形，王远方和林飞燕站在最前面。
随着曹大川的手势，王远方在女生哼唱的《英雄赞歌》旋律中开始朗诵：
“我们的王成，是毛泽东的战士，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是特殊材料制成的人。他的豪迈气概从哪里来？因为他对朝鲜人民无限的爱，对侵略者切齿的恨。在中国人民志愿军里，有千千万万个王成，这就是我们伟大祖国的骄傲和光荣！”
王远方一腔豪情喷薄而出。
台下，音乐剧的顾问钟华教授带着老校友洪伟在认真观看。
林飞燕开始演唱主题歌：
风烟滚滚唱英雄，
四面青山侧耳听，侧耳听。
晴天响雷敲金鼓，
大海扬波作和声。
人民战士驱虎豹，
舍生亡死保和平。
为什么战旗美如画？
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她。
为什么大地春常在？
英雄的生命开鲜花……
林飞燕唱得很认真，但她显然很紧张，声音有些单薄。
叶天音示意曹大川停下来，曹大川拿起小喇叭：“停！这个地方我们要重点排，
大家休息一下，飞燕，你过来。”
林飞燕走到几个老师旁边，拿着毛巾擦了擦汗。
叶天音递给林飞燕一瓶矿泉水：“飞燕，你的音准，音色都没有问题，就是激
情不够，整体感觉太平了。”
林飞燕有些无奈地说：“叶教授，我总是找不到感觉。”
钟华关切地问：“飞燕，《英雄儿女》的电影你看过吗？”
“看过两遍，我感到差距太大了，越唱越紧张。”
“越紧张，越唱不好，《英雄赞歌》要求音域宽广，你可能平时练美声发音少。来，我教你一个扩展音域的独门绝活。”洪伟安慰林飞燕。
空荡荡的宿舍里，只有林飞燕一人，她把脸盆放在桌上，整个脸都埋在脸盆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田妞和陈佳妮说笑着推开房门，见林飞燕的样子感到很搞笑。
“飞燕，你怎么跟脸盆较上劲了？这练得是哪门工夫啊？”田妞开着玩笑。
林飞燕没说话，手摆了摆，田妞和陈佳妮就坐在她对面看着，过了几分钟，林飞燕抬起头来，满脸憋得通红。
陈佳妮同情地说：“飞燕姐，这种土办法你也信啊？”
林飞燕喘了口气，定了定神：“你们不知道，这是洪伟师兄传授给我扩展音域的独门绝活，通过脸盆的环绕，能让自己不由自主地气沉丹田，放大声量。”
“话是这么说，不过飞燕，我觉得你不是基本功的问题，可别病急乱投医啊！”
田妞半信半疑。
凤凰市老年大学操场，一群穿着红色运动衫，白色运动裤的老太太，人人手持木兰扇正随着音乐练习舞蹈，一位满头银发，精神抖擞的老人，一招一式很到位，尤其引人注目。
钟华快步走了过来，远远就跟老人打着招呼：“印哲，印哲！”
老人见是钟华立刻走过来，开心地说：“老姐姐！你怎么来了！”
两位老人拥抱在一起。
钟华高兴地说：“专门找你来了！刚去过你家，跑了个空。”张印哲嗔怪地说：“那你不会提前打个电话，我好专门恭候啊！”钟华认错：“是我的问题。谁能想到，你一个老病号，能跑到那么远的地方来呢？”张印哲开心地说：“生命在于运动嘛再说到老年大学，还能学点东西。老姐姐，这么急着找我有要紧的事情吗？”钟华点点头：“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是为‘红星’的小孩子，求师来了。”张印哲拉着钟华的手：“求师不敢当。走，我们到那边的小花园坐着说。”
音乐系正在召开教学改革会，方明远提出了新的改革设想：“我想通过音乐剧《英雄儿女》的创作，推进“红星音乐坛”教学模式，实现从琴房向舞台的跃进。”
杜政委喝了一口水：“好！我们系教学改革搞了那么多年，完全有条件更进一步了……”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打断了杜政委的讲话，方明远走过去接电话：“我是音乐系主任方明远，您是……什么？看守所……”
方明远回头看看杜政委，杜政委树起中指，请周围的人安静下来。
方明远说：“我们是有个学员叫林飞燕，他弟弟怎么了？……哦……哦……我们研究一下……”
静谧的夜晚，透过窗户的月色在地面移动，从陈佳妮的床上移到孟江南的床上。
田妞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睛却挣得大大的，她的思绪汹涌：“我的病看样子会很花钱的，是住院治呢？还是抗下去啊？爸、妈知道要急死了……”
同样在床上辗转反则的林飞燕悄悄下了床，坐在桌前写起了日记。
田妞注意地看着林飞燕。
第四节
林飞燕在灯下匆匆草就：……弟弟出了那么大的事我该怎么办？找律师还是找领导？现在排练这么紧张，我的演唱还没过关，怎么好再提其他要求呢？可是弟弟和我骨肉相连，我不能不管，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林飞燕的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田妞看着好强的林飞燕如此伤心，很是同情，心想：“唉！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飞燕大概又遇到难事了吧？”
唐耐克拖着罗澳洲的行李箱，肖子枫背着一个大包，罗澳洲和曹大川说着话，后面跟着林飞燕，孟江南等人，从招待所出来走到一辆汽车跟前。
曹大川握着罗澳洲的手：“罗教授，谢谢你对我们工作的支持和帮助。”罗澳洲笑着说：“曹队长，你客气了，来‘红星’我也是受益匪浅啊！”肖子枫把包放在车上：“罗教授，真舍不得你走，我们的剧还没有排好呢！”罗澳洲也有些恋恋不舍：“我也一样。可是学校招我，必须服从啊，等《英雄儿女》排好，一定要通知我，我肯定来祝贺。”
罗澳洲和送别的人一一道别，他握着林飞燕的手：“飞燕，你的基础很好，一定要对自己有信心！
汽车发动了，大家挥手再见。
天上若有若无地飘着雨丝，正是下午自修时间，来图书馆的学生挺多的，林飞燕在服务台忙碌着，她把手里拿的《中国美术大观》的书名输入电脑。把书递给借书的女孩：“拿去看吧，请按时归还。”女孩接过书：“好的，谢谢你。”
女孩离开了服务台，林飞燕坐了下来，拿出抽屉里的《法律常识》看了起来。
方明远和杜政委径直走到林飞燕的面前，入神的林飞燕居然没有发现。杜政委轻轻地招呼了一声：“小林。”林飞燕猛一惊，抬头见是系领导，不由地把书藏到了身后：“主任，政委，你们怎么来了？”方明远半开玩笑地说：“怎么？只许你们进步啊？飞燕，你看什么书这么入神啊？”
林飞燕迟疑地把书递给了方明远。
方明远看看书名和杜政委交换了一下眼神，杜政委故作轻松地说：“小林，你现在有空吗？我和主任找你聊聊。”林飞燕说：“好的，我去和主管打个招呼。”
方明远和杜政委坐在图书馆外长廊石凳的一头，林飞燕坐在他们的对面。
“……受害者的伤情不重，公安局建议取保候审，学院已经批准系的报告为你弟弟担保。”杜政委介绍情况。
“谢谢主任，政委的关心。”
“飞燕，谢就不必了，不过你弟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能瞒着我们呢？”方明远埋怨林飞燕。林飞燕低着头，绞着手，轻声说：“我……我不想给领导添麻烦。”
“好了，老方，就别给小林增加压力了。听说主题歌已经很让她上火了，咱们不是来减负的嘛！”杜政委笑着说。
“老杜，她林飞燕不把心里的疙瘩解开，能唱得好吗？对问题我是绝不迁就的！”方明远执意要说。
林飞燕自我检讨：“主任，政委，是我的错，我没把这件事和工作联系起来，影响了排练的情绪。”方明远表示满意：“这就对喽！飞燕，你记住啊，你是‘红星’的一员，我们大家都是你的亲人。”林飞燕眼圈发红，点了点头。
杜政委连忙转移话题：“小林，明天你就和文干事一起去公安局办手续吧，一定要把你弟弟安顿好再回来。”
林飞燕站起来，敬了个礼：“谢谢主任，政委，谢谢！”
凤凰市看守所厚重的铁门推开了，林飞燕带着林飞虹走了出来，文干事跟在后面。
林飞虹抬头看看天，眯着眼：“姐姐，外面的太阳真好。”
林飞燕一双语关地：“是的，只有外面的太阳才是最好的！”
文干事走到不远处一辆军用吉普车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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