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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歌飘过的花季-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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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成翻着材料：“大川，很久没搞紧急集合了，要不……今晚？”
曹大川想了想：“好，要搞就今晚搞，看看到底能乱成什么样子？”
张家成起身：“我去跟方主任汇报一下。”
熄灯号响了，学员宿舍楼各宿舍的灯陆续熄灭。
女生宿舍里，有人已经入睡，还打起了呼噜。
林飞燕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定定地望着窗外月色中摇曳的银杏树影。
突然，窗外传来曹大川的声音：“音乐系02级学员队，打背包，楼下集合！”随即便是一阵刺耳的紧急集合哨声。
林飞燕“腾”地起身，千真万确地听到曹大川在楼下吹的紧急集合哨声。她挨个儿敲打着床铺：起了，起了！紧急集合了！
女生们都埋怨着摸黑穿衣服。田妞睡得迷迷糊糊地，出门撞了墙；孟江南一出门就跑错了方向。
男生宿舍的情况也不妙。
肖子枫直接从上铺跳下床一把拽起下铺的唐耐克：“耐克，快！起床！”
唐耐克转过身：“别闹，这刚刚睡下，起什么床！”
肖子枫对着他的耳朵大喊：“紧急集合了！”
学员宿舍楼前，楼下两个班的男生比女生到的早，有的穿军装、戴帽子，有的扎武装带，穿鞋子，刚才还睡眼惺忪的学员，一下被外面的冷空气冲醒了。
曹大川开始检查，发现陈佳妮只穿了一只袜子，唐耐克不知错戴了谁的帽子，显然太小了，顶在头上很滑稽。
月很圆很圆，也很明亮。
曹大川生气地在做点评：“今天的紧急集合，全队用了5分钟，比上一次是足足多了一分半钟！就这样还有人军容不整！最近以来，我们队的作风有些松散，上课不认真听讲，课后不做作业，作息不按时，甚至不假外出都大有人在！今天我就不在这里指名到姓地批评了。我希望大家认真处理好歌手比赛和学习的关系，你们应该懂得，要想成为一个好歌手，首先就必须是个好学员、好兵！肖子枫，带队绕操场跑五圈！”
肖子枫下达口令后带队跑远。
张家成捡起地上的一盒MD，上书“‘永远的江南’、孟江南”。他递给了曹大川。曹大川望着MD，望着远去的队伍摇了摇头：“歌手赛还没开始就乱成这样，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第二章 第一节
学院的选拔赛气氛热烈，洋相百出，唱片公司星探闻讯赶来，要想成为“红星的凤凰”，必须经三关闯五将，林飞燕、孟江南和肖子枫在闯关的过程中，各自有着不同的心事，想下海的田妞上了岸，而慕容秋却被强拉下了水。
清晨，解放军红星学院的花园里，传来一个男高音演唱的《北京颂歌》，深情且清亮。唱歌的正是音乐系主任方明远。
急匆匆赶来的曹大川不禁放慢了脚步，静静聆听。待一曲唱罢，曹大川才走过去说：“主任，《北京颂歌》您唱了这么多年，音色依然不逊当年。”
方明远爽朗地：“论嗓音，大川你的条件可比我强多了！”
曹大川被说中了心事，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方明远：“怎么，这么早找我有事？”
曹大川竭力掩饰自己情绪地：“主任，昨晚学员队临时抽查，暴露了不少问题，队里最近人心有些涣散，歌手赛对教学秩序、学员生活影响不小，我想，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
曹大川看了看正在练习呼吸的方明远，欲言又止。
“接着说啊！”方明远扭头道。
“我是怕……再这样下去，歌手赛一搞就是好几个月，还不知会捅什么篓子？要不还是……挑一、两个学员去比赛吧？这样队里的工作压力会小些。”
方明远看着周围的小松树，不置可否地笑笑：“大川，这些小松树是你带着学员种的吧？才一年多就长这么高了。”
“今年风调雨顺，日照充足，树苗就长得快。”话音出口，曹大川便若有所悟：“主任，您的意思是……”
方明远把话转到正题：“大川，你不必为自己没能到系里搞自己的专业而耿耿于怀，在我眼里，你还是棵小树苗，还是有很多机会的。你再看这帮学员们，不更是这小树苗吗？必须创造条件地让他们多经历社会实践的风雨，他们才能早日成才。你知道，我们‘红星’的特色就在于不仅能培养专业拔尖的业务人才，更重要的是能为部队输送他们需要的文艺骨干，我们是姓‘军’的！再说，比赛的通知早已发下去了，要是出尔反尔，学员们又会怎么看我们？”
曹大川思索着：“主任，我还真没考虑那么多。”
方明远拍了拍曹大川的肩膀：“打起精神来，你的业务只要你自己的不放弃，就一定不会被埋没。当然了，对于学员队存在的问题也必须重视，下一步的工作，你看这样好不好……”
两人边走边谈，渐行渐远。
“红星”剧场是一座有着百年历史的建筑，红顶白墙的特征凸显着浓郁的法式建筑风格。春意渐浓，剧场外立面已经攀满了绿色的藤蔓。
剧场舞台的正前方悬挂着湖蓝色的横幅，上面写着：“全国校园歌手大奖赛之红星艺术学院选拔赛”。
以方明远为首的专家、教授都在前排就座。罗澳洲作为特邀评委也在席中。作为特邀评委的音乐系退休教授钟华也来了。她是一位满头华发，气质优雅的老太太，身着银灰色风衣，系苏格兰方格丝巾。她的身边坐着的是一位年轻女性，过肩的长发在脑后随意挽了一个鬏，修长的身材配上橙色的休闲服，显得精神十足。她就是上届全国校园歌手大赛的金奖得主牟蓝。此刻，牟蓝正和久违的老师们左右寒暄着。
剧场内坐满了各个系的学员，有的是来给参赛的同学助威、加油的，有的纯粹是来看热闹的。现场的气氛十分热烈。
一阵铃声响过，舞台上出现了着白色军礼服的林飞燕。
林飞燕笑容可掬地：“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全国校园歌手大奖赛&；#8226；红星艺术学院选拔赛’现在开始！”
台下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林飞燕：“……今天的比赛将分为现场演唱和综合素质答题两个部分。下面首先请1号选手田妞上场，2号选手丁小丁准备。”
田妞穿着马富贵不知从哪里给她借来的明显偏瘦的维族服装，显得有点滑稽。田妞故意带着明显的东北口音道：“各位老师、各位同学，我叫田妞，是音乐系
02级的学员。有人管我叫田里的柴禾妞，您看有我这体形的柴禾妞吗？我可是
正宗鞍钢工人的后代！”说这，她夸张地做了个钢铁工人的典型造型。
台下一片哄笑。
牟蓝笑着对一旁的叶天音耳语：“叶老师，这个女孩很有喜剧细胞啊！”
叶天音微皱了一下眉：“她啊，从来就没个正形，来参加比赛还闹！”
田妞继续顾自在台上拉人气：“各位老师，同学，我今天演唱的曲目是《吐鲁番的葡萄熟了》，葡萄只有熟了才能酿造美酒，美酒越陈越香，所以嘛，唱歌肯定也是越老越好听！大家说对吗？”
台下助阵的唐耐克、陈佳妮等人呼应：“对！说得对！”
牟蓝忍住笑说：“叶老师，她这是在拉印象分呢！”
叶天音不以为然地：“有什么用？说得好不如唱得好，关键还得看唱功。”
音乐起，田妞投入地开唱：“克里木参军去到边哨，临行时种下了一棵葡萄……”
“迷彩坊”服饰中心，身材修长、面容姣好的老板娘思嘉正在接待两位基层演出队的顾客。
“二位放心吧，绝对出彩！我们富贵设计的演出服，肯定与众不同。”思嘉打起了包票。
年轻的女军人松了口气：“有思嘉老师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要不是冲着马老师的名气，我们也用不着坐一天一夜火车赶来啊！”
思嘉闻言连忙给他们递水：“谢谢！谢谢！二位请喝水，稍坐片刻，他马上回来。”
一辆皮卡汽车疾驶到“迷彩坊”门口停住，马富贵急匆匆下车进了屋。
“老婆，路上塞了半小时车，比赛肯定开始了！”
“富贵，别走，这二位是外地来的，专门请你设计演出服。”思嘉拉住马富贵。
男军人站起身：“马老师，我们是军医大的，准备参加全国校园歌手大赛，特地慕名赶来定做行头。”
“二位对不住，我今天有急事，咱们下午好不好？”马富贵连连抱拳，说着就要边往走。
思嘉笑着摇摇头，叹了口气，不无歉意地说：“真是没办法，为了小老乡的比赛，连生意都不做了。”
女军人很善解人意：“马老师真是热心人那，没关系，我们下午再来好了。”
“红星”剧场里，田妞的演唱还没结束。马富贵气喘吁吁、满头是汗的挤到唐耐克身边。
陈佳妮回头看看：“马叔，你总算来了！”
马富贵抹了把汗：“临时有事，实在脱不开身，就来迟了。”
唐耐克安慰地：“不迟、不迟，马叔，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您来得正是时候！”
前排的钟华对左侧的方明远低语：“小姑娘音色还不错的，就是技巧差一些。”
方明远介绍道：“她的演唱比较本色，但是典型的女中音，条件难得，就是文化基础弱了点。”
“女中音本来就少，她的先天条件的确不错！文化基础可以补课嘛！”钟华关注地看着，爱才之心溢于言表。
戴着厚厚近视眼镜的文学系学员孔祥文和身材矮胖的谢元元也在观众席里小声议论着。
“到底是音乐系科班出来的，唱歌就是好听！”孔祥文扶扶眼镜很是欣赏地说。
“光唱歌好听有啥用？还得有好的综合素质才能取胜呢！”谢元元一副看风景的模样。
田妞边转边唱：
吐鲁番的葡萄熟了，
阿拉尔罕的心儿醉了
阿拉尔罕的心儿醉了，
心儿醉了……
“好！”田妞的歌声刚落，台下马富贵带着音乐系的学员们便鼓起了掌。
“好！再来一个！”唐耐克起哄道。
坐在前排的曹大川回过头来，狠狠瞪了唐耐克一眼，唐耐克低头做了个鬼脸，不再造次。
舞台上的林飞燕在请选手抽综合素质题。
田妞从一摞信封中挑来挑去，拿了个10号，递给林飞燕，她双手作揖调侃地：“但愿十全十美吧！”
林飞燕打开信封看着：“1号选手的第一道综合素质题是‘花灯、秧歌、采茶舞、二人转中，哪两个是北方歌舞，哪两个是南方歌舞？’”
田妞胳膊一扬：“耶！好福气啊，抽到咱的强项了！”
田妞扭起了秧歌，唱着二人转：“俺们东北人哪，就是爱扭大秧歌，爱唱二人转。剩下两个不用猜，都是南方的。”
“回答正确！一号选手，你抽的第二道题综合素质题是‘谁是第一个统一中国的帝王？’请回答。”林飞燕接着问道。
舞台上的田妞顿时懵了，嘴里念叨着：“‘自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到如今。’第一个是黄帝？还是炎帝呢？……得了，炎黄子孙嘛，我就选炎帝吧！”
观众席上，钟华惋惜地摇摇了头。
谢元元撇了唐耐克等人一眼，得意地说：“瞧瞧，露怯了吧？连秦始皇都答不上来，要说比综合素质还得属咱们文学系的强！”
唐耐克抬起了杠：“谢元元，你本事大，上台吼一嗓子啊？说你胖，你还真拿自己当韩红呢！”
谢元元不示弱地：“拿自己强项跟人比算什么能耐……”
孔祥文连忙制止住要发火的谢元元，打圆场地：“算了，算了，大家各有所长嘛！”
第二章 第二节
音乐响起，第二个出场的丁小丁已经在演唱了，整首歌尽是RUPPLE，没有一句完整的唱句，与其说是演唱，不如说是在展示他的现代舞表演。
在北京，走在长安街上
在北京，很多漂亮的姑娘
在北京，烧香去雍和宫
在北京，逛着您家的胡同……
西直门买手机，动物园儿买衣服
京西客站，真会使人迷路
从积水潭到鼓楼，安定门往东
三元桥买旧电器五环快要通……
叶天音不满地在评分表上划了个叉：“哼哼唧唧的，跟念经差不多！”
牟蓝介绍地：“叶老师，这首歌叫《在北京》，介于说唱之间，在年轻人中间还挺受欢迎的。”
牟蓝右侧的罗澳洲接话：“是啊，RUPPLE在国外很盛行，没想到在军队艺术学院的学员也这么喜欢。”
丁小丁穿着一件大号花衬衫在舞台上蹦来蹿去，台下的学员们都笑出了声。好些人不时地观察着方明远的表情。方明远也绷不住地笑着。
舞台上，林飞燕带着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小姑娘走上舞台。
“5号选手是来自舞蹈系的姐妹花，请你们作个自我介绍吧！”
“我是姐姐米花，她是妹妹米朵，我们共同的名字叫‘花骨朵组合’。”
米朵急切地说出事先备好的词：“我只比米花小5分钟，她就摆姐姐的架子，平时老吃亏了。”
米花略显沉稳地接着道：“要说唱歌，我们和音乐系的师哥、师姐们没法比，但我们就是想参与。我们参赛的歌曲是《猪之歌》。”
音乐起，米花、米朵开始唱：
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
感冒时的你还挂着鼻涕牛牛，
猪，你有着黑漆漆的眼，
望呀望呀望也看不到边……
米花和米朵连蹦带跳，充满童趣的表演，让台下的观众叫好声不断。
唐耐克兴奋地：“这两个花骨朵真是初生牛犊啥都不怕，网络歌曲都拿来赛了！”
坐在后排的慕容秋本来一直很漠然地看着比赛，但“花骨朵” 姐妹稚气十足的表演也让她忍俊不禁。
肖子枫回头看看慕容秋在笑，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有什么？人家不是讲了嘛，想唱就唱嘛！马叔，你说呢？”
马富贵附和地：“挺可爱的姊妹花。百花齐放，百花齐放！”
前排的叶天音不满地凑近方明远：“主任，你看这……”
方明远不动声色地摆摆手，示意叶天音接着看。
观众席最后一排不起眼的位置坐着两个装束随意的男人，一个着黑色风衣，理小平头，手持SONY…828数码相机。另一个长发披肩，穿马甲，不大的眼睛却炯炯有神，正往笔记本上记着什么，他们是蓝星唱片公司的星探赵一平和秦海龙。
台上的林飞燕又请选手抽综合素质题。
米花挑了个8号，递给米朵。米朵又交给米花，故作郑重地：“你是姐姐，妈妈说凡事要让姐姐先挑。”
林飞燕看着题面：“5号选手的第一道综合素质题是名词接句，上句是‘一日不见……’请选手回答下一句。”
米花在思索，米朵急着抢答：“姐姐，一日不见，接下来不就是‘我想你’吗？”
台下一片笑声。
周末，凤凰市劳务市场人头攒动，每个摊位前都挤满了一张张热切的脸。
30岁出头，衣着朴实的沈玉芬正在门口焦急的张望，她是曹大川的妻子。
沈玉芬的工友黄三娥拿着两张表走过来。
黄三娥：“玉芬，曹大哥怎么还没来呢？我把表都领好了，咱们的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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