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歌飘过的花季-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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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员们议论纷纷，俞璐带头叫苦：“队长，我们马上要考《大学语文》了，这下还有复习时间吗？

　　丁小丁做晕倒状：“队长，下礼拜世界杯足球赛呀！您高抬贵手发点仁慈吧！”

　　孟江南凑到林飞燕跟前，不满地说：“飞燕，你得找方主任谈谈，300人鱼龙混杂，会砸了我们‘绿迷彩’的牌子！”　

　　肖子枫、慕容秋也跟着点点头。

　　周末下午，红星小剧场里挤满了学员，今天是第一次排练，已经站成了六排的合唱队形，但大多数人还是按各自的班级聚在一起，曹大川满头大汗的调度着。

　　“绿迷彩”组合六人站在最前面领唱。

　　曹大川来回看了看：“第三排文学系的女同学，你们和前面戏剧系的换一换，挡住脸了。”谢元元故意起哄：“曹队长，咱们又不是音乐系的美女，这脸还是不露的好啊！”众学员哄笑。

　　曹大川也只能跟着着哈哈：“谁敢说不是美女？我就收拾他！王远方，你们几个站到最后一排唱高音部！好，暂时就这样了，时间紧，我们先练习老歌，主要是找找感觉，注意男女声分部。”

　　小剧场响起《十八岁》的音乐。

　　几百号人乍集合到一起，唱得很不着调，舞蹈系的米花、米朵声音又细又高，显得很刺耳，第二段男女声分部，也有许多人唱错了声部。

　　担任指挥的曹大川急得双手乱舞：“注意男女声分部！再来一遍！”

　　排练场面很混乱，“绿迷彩”组合的几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了。

　　从门口进来几个人，孟江南和唐耐克向他们招招手示意。

　　两个年轻的军人坐下看排练，听着熟悉的歌曲，竟不由自主跟着唱了起来。

　　学生打扮的年轻人则东看西看感到很新鲜。

　　学生甲佩服地：“还是人家军校行，星期天还能来那么多的人。”

　　学生乙评点道：“气势不小！不过演唱水平不敢恭维啊，连层次都没有。”

　　站在第一排中间的田妞和欧阳浩吵了起来。

　　田妞瞪着眼：“欧阳浩，有你这么唱歌的吗？来回拐什么弯啊？”

　　欧阳浩的脸有点挂不住了，强辩道：“谁拐弯了？再说我拐弯碍你什么事啊？”

　　“怎么不挨我的事呢？你一唱（学唱）‘大学校徽’，搞得我也找不到北了，跟着乱拐！”

　　众学员再次哄笑，米花、米朵笑的快直不起腰了。　。　想看书来

第四节
校园林荫道上，孟江南和两个年轻的军人走在一起。

　　“江南，你的同学真有意思！”

　　“她就是颗开心果！你们怎么有空到凤凰来啊？”

　　“出差。领导让我们顺道来看看你，大家都挺想你的。上次在电视上看见你们‘绿迷彩’得了全国大奖，怎么？平时就练这类歌曲啊？”

　　孟江南急忙解释：“哪能呢？还是艺术歌曲为主，最近开始学音乐剧了……”

　　唐耐克带着那几个学生模样的人在校园里转。

　　“耐克，你们学院环境不错啊，比咱们音乐附中强的多了！不过唱歌怎么搞人海战术啊？”同学评点着。

　　唐耐克抱怨道“就是，把艺术院校的氛围都破坏了。好了，不说这些，你们难得来，我请你们吃‘小绵羊’去！”

　　宿舍里的女生都在准备就寝了，慕容秋、陈佳妮收起了日记本，陈佳妮已经用上了粉红色的密码日记本，她对着慕容秋扬了扬本子，两人会意地笑了笑。

　　田妞盘腿坐在床上练瑜珈，孟江南对着镜子仔细涂晚霜。

　　乖巧的刘巧拿着块抹布，一边整理桌椅一边擦着灰尘。

　　林飞燕从外面走进来：“刘巧，别忙了，快去睡觉吧，活都让你干了，其他人不成懒汉啦！”

　　陈佳妮躺在床上说：“刘巧姐，昨天我半夜醒来，看你好像还没睡着，是不是想家了啊？”

　　刘巧解释道：“有你们这些好姐妹想什么家啊？我就是觉少。”

　　熄灯号响了，林飞燕走到门口关了灯：“大家快睡吧，明天还要排练呢！”

　　田妞长出了一口气：“明天我还要和欧阳浩那小子斗一斗，看是谁厉害！睡了！咱们苏州见！”

　　众女孩一阵笑，都睡了。

　　男生宿舍里，扎西德朗*着上身，露出黝黑、强壮的肌肉和几个男生热烈的交谈着。

　　丁小丁佩服地：“扎西，你真的一年四季都洗冷水澡啊？”

　　扎西德朗无所谓地：“那有什么？我们那里的人都这样，不过雪山流下来的水比这儿的要凉的多了！”

　　“扎西，我对西藏可是神往已久，香巴拉不老的传说，绝无仅有的世界极地风光，我一定要去一趟，到时候你要为我当向导哟！”肖子枫说。

　　“没问题啊！到我们西藏你可以尽情领略布达拉宫、大昭寺的不灭香火，珠穆朗玛峰的雄奇，雅鲁藏布江的奔腾，还有那木措草原的苍茫景致，太美了！”

　　几个男生都露出向往的神情。

　　唐耐克拉了开关：“熄灯了，扎西咱们躺下说，我听队长说你从小生活在藏戏班子里，藏族音乐、歌舞很有特点吧？”

　　没等扎西德朗还没来及回答，丁小丁抢着说话：“耐克，你有病啊，宿舍谈这些干啥？扎西，给我们讲讲怎么和西藏姑娘谈对象？”

　　“小丁子你够色的啊！扎西呆得日子长呢，急什么？慢慢聊嘛，还是先谈民俗，我听说藏乡人以吃糌粑为主，对吗？”

　　“对，还是远方实在。酥油、茶叶、糌粑、牛羊肉，是我们藏族饮食的‘四宝’，绝大部分藏族人都以糌粑为主食，糌粑就是用青稞做成的炒面，吃的时候拌上浓茶、酥油、用大拇指扣住碗沿，其余四指不停地转动，捏成小团吃……”

　　说起家乡，扎西德朗的话就止不住了。

　　月光如水，透过窗户照进女生宿舍，宿舍里回响着田妞、陈佳妮一粗一细鼾声。刘巧躺在床上，大睁着眼，嘴里不停打着哈欠，寻思：“两天没敢睡死，今天怕

　　是熬不住了，困，真困啊……”

　　刘巧渐渐睡熟打起了呼噜，呼噜越来越响，把慕容秋吵醒了，她来回翻了几个身，没有作声，林飞燕也醒了，她侧起身听了听又睡下了，用枕巾盖住了自己的脸。

　　忽然孟江南说话了，抱怨道：“胖丫，练得那门瑜珈功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孟江南下床拉开了灯，屋子里的人都醒了，大家站在刘巧床前，看着她熟睡的样子，田妞把伸出的手又缩回，抬头看看林飞燕。

　　林飞燕小声说：“刘巧熬了两天才睡个好觉，我们忍忍吧！”

　　慕容秋善解人意地附和着：“就是。刘巧对我们大家多好啊，别让她太尴尬了。”

　　陈佳妮也醒了，从抽屉里拿出一包脱脂棉分给大家：“姐姐们，用棉花塞住耳朵，咱们接着睡。”

　　几个人悄悄回到自己床上，屋里刘巧依然鼾声如雷。

　　第二天，肖子枫带着丁小丁、扎西德朗走进学院小卖部。

　　肖子枫说：“张阿姨，请给我们拿十箱方便面，十箱可乐。”

　　张阿姨很好奇，边算帐边问：“小肖，要这么多东西，是不是又要搞歌手大赛了？”

　　丁小丁抢着说：“不——是。比赛自有领导操心，我们是为看球备干粮呢！”

　　张阿姨恍然大悟：“世界杯对不对？我儿子这几天也老嚷着要熬夜呢！”　

　　肖子枫：“这就对喽，张阿姨不落伍嘛比我们的叶教授强！”

　　几个人都笑了。

　　林荫道上，肖子枫、丁小丁、扎西德朗每人抱着好几箱方便面和可口可乐。

　　“小丁，你累不累？要不再给我一箱吧？”扎西德朗扛了两个箱子，还很轻松。

　　“这点活小意思！我说肖哥，世界杯大部分是后半夜转播，咱们要不再买点咖啡啊？”丁小丁提议。

　　“靠咖啡提神还能算超级球迷吗？要的就是夜猫子的感觉！懂吗？”

　　肖子枫摆出老大哥的姿态教训小师弟。

第五节
食堂在开晚饭，唐耐克和欧阳浩还有几个男生在一起猜球。

　　唐耐克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饭，含糊地说：“肥罗和巴西打道回府了，要说意大利VS德国，我看好意大利队，意大利在世界杯、欧洲杯比赛从来不怵德国队！”

　　欧阳浩用勺子敲了敲托盘；“我看不见得吧？德国队现在是主场，意大利队可有逢东道主队必败的软肋！”

　　林飞燕拿着一叠歌谱走了过来，递给几个男生：“这是方主任、贺主任联合创作的参赛歌曲《送你一枚小弹壳》，大家回去先自己练习，过两天合练。”

　　欧阳浩接过来往旁边一放：“知道了。我说唐老鸭，德国队在多特蒙德球场71年不败！你知道吗？要不敢叫德国战车啊！”

　　林飞燕看他心不在焉，连忙提醒道：“欧阳，别误了合练啊！”

　　林飞燕走到食堂另一角，田妞、孟江南和好几个女生也谈兴正浓。

　　田妞兴奋地说：“《大长今》知道不？韩国电视剧，老好看！凤凰电视台今晚就开要开播了，每晚连放三集！”

　　俞璐插话：“真的？我听说《大长今》在港台地区和东南亚火的很，那个李英爱特温柔，还有男主角闵大人都迷死人了！”

　　孟江南撇撇嘴：“俞璐，你就知道谈情说爱，都看上韩国男人了！我可听说《大长今》里的宫廷御膳特别精美，服饰也漂亮，倒很值得一看。”

　　陈佳妮不无担心地问：“电视剧都是晚上黄金时间播，我们要排练怎么办呢？”

　　田妞把筷子一搁：“咳，多大的事啊？我们来个两边轮班，两不误！”

　　林飞燕走在女生宿舍的楼道里，从好几个房间都传出《大长今》悠扬、深情的主题音乐来。她推开宿舍门，看到几个人都在聚精会神地看电视，连慕容秋也破例在看。

　　林飞燕：“你们几个晚上都没练新歌啊？”

　　田妞眼睛盯着屏幕，竖起手指：“嘘，关键时候！”

　　电视上正在放小长今孤身流落山区，被人误认为是偷酒的小偷，只好留下来做工抵帐。后来被带进宫里做小宫女，长今被令路欺负，晚上不能进屋睡觉……

　　慕容秋悄悄拉了拉林飞燕：“飞燕，这个大长今就是韩国的阿信，从小吃苦又有志气，很像你的性格！”林飞燕就势坐下：“真的？慕容，你不是不爱看电视剧的吗？”慕容秋小声说：“《大长今》不一样，是根据真实历史改编的，情节复杂，人物丰富，有韩国版《红楼梦》之誉。”

　　男生宿舍墙上的钟指向4：55分了，屋里还没有一个人睡觉，欧阳浩也来了，几个人都穿着背心、裤衩，围着电视机看世界杯比赛。

　　唐耐克着急地喊：“往前攻啊！……带球啊！皮耶罗怎么那么慢啊……”

　　欧阳浩嘲笑道：“还嫌慢啊？意大利队已经11次越位了，想再快就守着球门别走了！”

　　扎西手往屏幕一指，一时语塞：“……快看……”

　　意大利队在角球中制造了机会，皮尔洛传入禁区，格罗索在门前11米一脚绝妙的左脚弧线球，球绕过守门员莱曼的指尖钻进网底。

　　“好球！”宿舍里的人一起大叫起来。

　　一分钟后，德国队全线压上，身后留出了空档，意大利队的吉拉迪诺巧妙传球，皮耶罗突入禁区，距门7米处右脚推射死角得手，用漂亮的进球锁定了胜局。

　　唐耐克高呼：“2比0！　意大利万岁！”他和丁小丁碰了碰易拉罐，因折腾的声音很大，隔壁宿舍的人敲墙抗议了。

　　肖子枫往床上一躺：“嘘！你们声音小点，这个小电视看得真是太不过瘾了！”

　　丁小丁喝了一大口可乐，用手抹抹嘴：“肖哥，我有办法保证搞定！”　

　　音乐教室里，叶天音坐在钢琴前上音乐理论课。她边弹奏钢琴边演唱勃拉姆斯的《月光》。

　　唱完一个片断，叶天音停了下来：“今天介绍美声唱法的共鸣方法，我们已经知道，美声唱法从声音来说，是真假声按音高比例的需要混合着用的，如果从共鸣来说，就是把歌唱所能用的共鸣腔体都调动起来。”

　　教室里很安静，唐耐克、丁小丁等男生人虽然端坐着，眼神有些迷离。

　　田妞躲在林飞燕的背后，头一冲一冲地打着瞌睡。

　　叶天音摘下眼镜，习惯性地问：“慕容秋，请回答共鸣腔体分几种？美声唱法侧重那一种共鸣方式？”

　　正在看《大长今》画报的慕容秋，慌忙站起来：“共鸣腔体分口腔共鸣；头腔共鸣；胸腔共鸣，美声唱法侧重……侧重整体混合共鸣的应用。”

　　叶天音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美声唱法强调声音共鸣主要在口咽腔，要从自然音区练起，一般不超过八度，大家跟我唱，啊—啊—啊—啊—”

　　丁小丁张着嘴听不到声。

　　田妞猛地一惊：“紧急集合啦？”

　　教室里一片哄笑，叶天音一头恼火：“田妞，要睡回宿舍去睡！”

　　迷迷糊糊的田妞站起来，往外走：“是，叶教授。”

　　田妞被林飞燕拉住了，教室里又是一阵更大的笑声。

　　孟江南夹了个包袱从女生宿舍楼里出来，往校园外走，宿舍楼里飘出《大长今》悠扬、深情的主题曲“希望”的旋律。

　　看天空飘的云海哟，

　　看生命回家路路程漫漫。

　　看明天的岁月越走越远，

　　远方的回忆的你的微笑……

　　孟江南不禁跟着轻轻吟唱。

　　《迷彩坊》不大的铺子里也回荡着《大长今》的主题曲。

　　马富贵翻着手里的杂志，正忙着给米花、米朵设计服装。

　　“你们几个小孩子真能赶潮流啊，《大长今》才播了几天啊，就要穿什么‘长今服’，我哪有现成的呢？”

　　米花嘻嬉笑着：“大叔，要是满大街都是了，那穿着还有什么意思啊？您就按电视上的比划着做呗！”

　　马富贵摇摇头：“让我老马改做时装，这《迷彩坊》的牌子要砸在你们几个小丫头手里喽！”

　　孟江南推门进来：“马大叔，忙着呢？”

　　“哟，江南来了，你们这些丫头要不几个月不照面，要不就凑到一起来，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

　　米花、米朵打招呼：“江南姐姐，你也来做衣服啊？”

　　“是啊，马大叔，我想做一套‘长今服’，过几天电视台搞有奖收视晚会用，您看行吗？”孟江南对马富贵历来客气。

　　马富贵乐了：“又来个做‘长今服’的！看来我这《迷彩坊》要改《长今坊》了！江南，衣服大叔可以帮你设计，不就是飘带长裙吗？不过我没合适的面料啊？”

　　孟江南：“面料我带来了，是我爸爸托人在韩国买的。”

　　孟江南打开随身带来的包袱，一段缤纷，鲜艳的七色绸缎呈现在面前。

　　马富贵和米花、米朵眼前一亮，

　　米朵惊呼：“真漂亮耶！”

第六节
夜幕降临，造型各异的路灯闪闪烁烁，马路上车流不断，曹大川骑着自行车从远处过来，他使劲蹬着车子，还不时地看看手表。

　　曹大川匆匆推开家门，妻子玉芬不在家，只有儿子小刚一个人躺在床上。他走近儿子，见他的小脸红红肿肿的，十分惊异。

　　曹大川关切地：“小刚，你的脸怎么肿成这个样子了？”

　　小刚有气无力地回答：“爸爸，你怎么才回来啊？我都病了好几天了，医生说是腮腺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