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衾何以堪-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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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无焉怔在原地,然后眼见苏念衾听着中年男人的声音,嘴角含笑,一步一步走来走到她身边。
  然后,他和她,擦身而过。
  
  一时间,桑无焉有些失神,连手脚都开始微微颤抖。
  
  太突然了,她居然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遇见他。不见的这几年,他已经不再是以前她所熟悉的苏念衾了,而变得更加高不可攀。
  那个时候,他是代课老师,她是实习老师。
  如今,他是财阀的继承人,而她还是个普通的学生。
  分手以后,她很少再主动在人前提他的名字,强迫自己渐渐淡忘他。可是,每次在报纸上在杂志上看到他的名字、他的消息、他的图片都忍不住剪下来,夹在日记里,悄悄珍藏。
  前几回去相亲之前她都在想,要是这一个合适的话,就嫁人吧,过去的就让它永远过去好了。
  桑无焉一直以为自己真的已经做到了,可是直到刚才看到他突然出现在那里,噙着淡雅的笑意缓缓走来。那根本就不是她认知中的苏念衾。曾经一度,那些表情都是她所有的。这么一想,初恋中的甜蜜心酸苦涩浪漫如数涌上桑无焉的心头,百般滋味难辨。
  他看不见她,所以他毫无觉察地和她擦肩而过。
  那一瞬间,她觉得时间似乎都凝固了。他从她身边走过,距离如此至今,桑无焉几乎听见两个人之间衣服的摩擦声。
  他没有发现她,连停顿都没有。
  
  桑无焉笑了下,像是自嘲。
  
  “桑小姐,你没事吧?”早在位子上等她坐下的男人,见她脸色惨白,便关切地问。
  “没事情,我正好有点头痛。”
  因为是白天,咖啡厅里人不多,放着舒缓的钢琴曲。有几位客人在攀谈,都是压低了嗓门。
  她和对方说话的声音一点也不算大,但是依然引得不远处苏念衾的身形一滞。
  桑无焉有些惊讶,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他竟然还能对自己的声音那么敏感。
  “桑小姐?”男人还不识时务地大声喊她的姓。
  桑小姐?苏念衾抬眉。他转过身,缓缓走回来,站在桑无焉他们的桌子前。
  “桑小姐?”这回是苏念衾在问,“这个姓可不多见。”
  相亲的男人出于礼节,站起来,“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鄙姓苏,是这位桑小姐以前在A城的旧识。当然……”苏念衾说,“若是桑小姐贵人多忘事的话,怕不太记得了。”他似笑非笑,讥讽连连。
  桑无焉脸色发白。
  “初次见面。”男人客气地与他握手。
  旁边的秘书,小声提醒他,“苏先生……”然后引着他的手和男人握住。
  桑无焉发现,过了三年他与人的交际已经大有改观,至少还知道不管心情好坏都是要与人握手的。
  和普通盲人的习惯不一样,苏念衾几乎不戴墨镜,因为那东西会阻碍他的唯一光感。所以直到此刻那个男人才觉察到苏念衾的眼睛有毛病。
  “我和桑小姐是他乡遇故知,难得一见。但是不知道这位先生是?”苏念衾笑盈盈地问。
  “桑小姐和我……”男人说。
  “他是我男朋友!”桑无焉急忙抢白。
  苏念衾微微一眯眼睛,换做以前那是他生气之前的标志性表情,如今却是淡淡地问:“那么请桑小姐代劳,介绍一下你的男友。”
  “他姓……”桑无焉卡住,看了看那个人。出门相亲之前桑妈妈还专门跟她上了一课,包括这男人的身家背景,包括如何装淑女,包括如何不露声色地打探对方家底。她走在路上还在心里默念了两遍,却不想到突然遇见苏念衾之后,所有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姓吴,吴迂。”男人笑着替桑无焉补充。
  桑无焉窘迫,苏念衾还是那么奸诈,一句话就能让她就露底了。
  
  后来苏念衾回了自己座位,谈起自己的正事。
  和桑无焉相亲的男人一直在寻找话题,桑无焉时不时地应一句,其实完全就没听。
  她如坐针毡,最后终于恨不得拿着手袋立刻就地遁走。正当起了这个念头,却见那秘书走来,含笑着对桑无焉对面的吴迂说:“吴先生,我老板想借您的女朋友说几句话,不知妥不妥当?”十分客气。
  吴迂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瓜葛,只得说:“当然当然。”向另外一张桌子走去。
  秘书对他的善解人意感激地笑了笑,然后走回去。
  苏念衾已经和那位中年人谈完事情,送走客人后,得到秘书的回复,起身走过来。
  
  桑无焉坐立不安地看着他一边解了西服上的扣子,一边坐下,然后就这么面对面,沉默了半天。
  其他人一离开,苏念衾的便隐去笑容,冷酷地抿着唇。让桑无焉觉得那样的唇角很性感。咳咳,性感?现在可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提醒自己。
  桑无焉觉得这样越沉默下去自己越不利,于是故作轻松地说:“好久不见啊,苏念衾。”
  苏念衾脸色阴霾,不回话。
  她觉得大概这句话不太对,于是又说:“几年不见,你变精神了,看起来不错。”
  这句听起来更糟。
  苏念衾这个时候竟然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一只在盒子上点了点,夹在嘴里又熟练地拿出一个打火机点上。他深吸了一口,吐出一阵青烟。
  若说以前的他还带着些任性的孩子气话,那么当下这个苏念衾已经是个完全成熟的男人了,至少外边看起来是这样。
  桑无焉透过烟雾看到苏念衾脸上的阴霾加深。
  “你来出差还是来旅游?”
  废话,有旅游还带秘书的么?一句比一句傻,于是她干脆闭嘴。
  
  他指头夹着烟蒂在烟灰缸上自然地弹了弹,将打火机放在桌子上。
  “桑无焉,”苏念衾冰冷地说,“你放心,我不是来找你的。而且没有你,我可以活得更好。”说完这句话,苏念衾将烟蒂掐在烟缸里迅速起身离开。
  后面的秘书见状追过去,“苏先生……”
  留下一脸诧异的桑无焉。这么多年了,他见着她,要告诉她的居然就是这么两句话。
  我不是来找你的。
  没有你,我可以活得更好。
  
  走到外面呼吸到湿冷的空气后,苏念衾才缓缓松开自己绷紧的神经。他苏念衾也会懦弱到甚至不敢在这个女人面前再多停留一刻、再多说一句话。
  
  她回到住处,立刻接到桑妈妈的电话。
  “无焉啊。怎么样?这个人品相貌都不错吧。”
  桑无焉这才发现,她把那个姓吴的给忘在咖啡厅了。
  
  已近深秋,新学期也到了一半,南方的城市也刮起飕飕凉风。她和李露露一同接了个儿童自闭症的个案。是儿童研究中心接收的一个叫小杰的孩子。
  在两岁以前,小杰因为对声音不敏感,而且语言发育很迟钝,于是被父母误以为是失聪或者是弱智。后来当桑无焉见第一次见到小杰的时候,他的父母正偷偷商榷着是不是要扔了这他。
  “他不是傻子。”
  “不可能。”他那双不负责任的父母坚决否认。
  “他不但不是个傻子而且说不定还有另外的天赋。”
  “桑老师,”做父母的好象有点明白,“不会说话不会笑连基本动作都迟钝的孩子,不是傻子是什么。而且我们都是外来的乡下人,没有什么钱付你的治疗费。”
  桑无焉气结。
  于是在和监护人签定协议的情况下,桑无焉将小杰带到了研究中心,并且担负了他治疗的所有费用。
  意思是说,她几乎收养了这个小孩,只是没有法律上的保护。
  
  程茵说:“这孩子的家长都不是傻子,你才是。”
  
  刚刚开始,小杰的病情很糟糕。几乎不会发音,只能鹦鹉学舌地重复几个单字。治疗的太迟,差点让他的听觉神经萎缩。丧失同龄小孩的自理能力,粗暴地拒绝任何想与他亲近的人,遇到事情一出轨道就会发疯一样尖叫。
  幸好,那里的治疗老师很有耐性。
  一年后的今天,小杰开始学会安静地用积木堆红房子。虽然那房子的样式从未改变过。
  
  李露露一面看小杰最近的医疗记录,一面问:“上午你去相亲的结果怎样?”
  “别提了。”
  “教养不够?”
  “好象还不错。”
  “不够帅?”
  “我连他长什么样都没注意看。”
  李露露吹了一下口哨。
  “这可不是你桑无焉的风格。前几次,你不是嫌对方长得矮,就是眼睛小。这回怎么会连对方长相都没看清楚?”
  “我看见他了。”
  “谁?”
  “苏念衾。”桑无焉说。
  “我说呢,苏少爷一出,谁与争锋。”
  李露露以前在本科毕业那天见过苏念衾,在她俩后来的两年研究生生活中,她又旁敲侧击地获得了很多桑无焉的爱情故事细节。
  “不是有报道说上个月苏老爷子已经将名下所有股份全部过户给了他,现下苏少爷可是货真价实的顶级钻石王老五了。你不如争取下,来个旧情复燃?”
  “旧情都没有怎么会复燃?”桑无焉自嘲,“而且好象他视我如瘟疫,非常厌恶。”
  是的,怎么会不厌恶呢?他曾经对她说过,如果她先离开,就会恨她一生。可是明明是他自己有问题,怎么还怪到她头上。
                  9——3
  苏念衾紧锁眉宇,手里一直端着个烟灰缸。她居然骗她说那个男人是她的男朋友,睁着眼睛说瞎话,她以为他是三岁小孩么。
  心神一恍惚烟烧到头,烫着他的手指,身体一惊,立即掐灭。才停了半秒钟就又想抽,一摸盒子才发现已经没有了。
  苏念衾打开酒店的窗户,和秋风一起扑面而入的还有从下面传来车流喧嚣。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凉风。然后将手里的烟盒揉成团朝窗外仍出去。心中突然微怒:苏念衾,你不要再妄想什么。你这样还算是个男人么?三年前,她就是甩了你,一点迟疑也没有,甚至说出一辈子别出现在她眼前的话。
  
  “苏先生?”
  秘书小秦叫他。
  “不开灯吗?”
  “你需要的话就开吧。”苏念衾收敛住心神,才回过头来。
  “开着灯的话,让人觉得温和一点。”小秦替他泡了一杯热茶,然后让酒店服务生将所有易碎物品和多余摆设全部收走,接着她在书房的桌子上将带来的语音扫描仪还有盲文打字机,一起按照他的使用习惯摆好。
  “与TORO公司合作的事情很顺利,拟订的协议我也放在您书桌上了,但是明天早上您需要去一趟。”
  “恩。”苏念衾右手撑在沙发扶手上支着下巴,这是他惯用的开小差时的动作,心不在焉地听秘书说话。
  “还有我们在这里的分公司希望您能去探望一下员工。”
  “恩。” 
  “余小姐来过电话,希望您空下来以后给她回个电话。”
  “恩。” 他根本没听。
  小秦明白她白费了很多唇舌,但是老板就是老板。
  “苏先生?”小秦微笑。
  “恩?说完了?”苏念衾回魂。
  “暂时就这些。苏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你把明天我们要签的协议给我放在桌上,早上要在TORO与他们的股东见面。我巡视分公司的事情,你安排下时间。”苏念衾说。
  看来他刚才是一点也没听进去,小秦想。
  但是脸上仍然好表情,“好的。我明白。”刚上任的时候余小璐就对她说过,做苏先生的秘书会盲文会做事都是次要的,关键是好脾气和有耐性。
  “总台电话多少?”
  “101。您需要什么东西吗?”
  “要瓶酒。”
  “余小姐吩咐过,医生说您的眼睛……”
  苏念衾有点不耐烦地抬手。
  小秦立刻禁声,她是秘书不是他的太太所以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她离开的时候,苏念衾突然问:“我的收音机带了么?”
  小秦说:“当时您说不用,就没带。不过,您要听电台的话我手机里有这个功能。”
  “不用了。”苏念衾又立刻拒绝。
  今天的老板非常奇怪,小秦想,虽然以往就不太正常。
  
  苏念衾将小秦留下的资料读到半夜。他以前从未想过自己会从商,所以对很多专业用语很不了解,小秦为他恶补了很多,却仍显吃力。所以下的工夫比其他人多了许多。
  幸好以前一个人为他想过办法。
  “看书费力的话,让人读出来不就好了,然后遇到你需要记忆的地方就记下来。”他仍然记得桑无焉笑着说的每一句话。她是他遇到的最爱哭,也最爱笑笑的女孩。
  虽然看不见,但是笑由心生,他听的到。
  他的心有点难受,所以叫餐厅送酒上来。
  “苏先生,需要配菜吗?”对方善意地问。
  “不必。”他冷然拒绝。
  
  他酒龄不长,对味道并不在行,所以也不挑剔。在他眼中喝下去能忘记桑无焉的便是好酒。
  可惜,至今尚未找到。
  
  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见桑无焉站在树下。
  那是什么树呢?
  他在梦中皱了皱眉。
  满植A城的一种树,他不知道是什么模样,只记得它的味道。余微澜说是冬青。而过了很多年桑无焉告诉他,这不是冬青是女贞。当时,她将泛着香味的像米粒大小的花朵摘下来放在他的掌中,还有那片普通的叶子,引着他的指尖去触摸。
  那是她第二次用手握住他。
  第一回是跟他在烫伤处抹芦荟汁的时候。她个子小,双手并不是标准的纤细修长,但是摸起来却格外柔软舒适,暖暖的。
  他摸过她的脸无数次,以至于可以在心中准确地描绘出每一个部分的轮廓。
  但是,无论怎么做,都无法组合成她的样子,笑的样子,哭的样子,噘着嘴对他撒娇的样子。
  所以,她就这么一次又一次地站在他梦中的女贞树下,撑着伞,背对着他,却一次也没有回过头。
  
  她对他说,一辈子都不要见面。他本来以为无论自己心如何痛楚,他的自尊也足让他将这句话坚持到来生。
  可是,他却忍不住违背了这个誓言,突然想来看看她,看看她好不好。
  
  早上小秦来叫苏念衾。敲了门没有人应,她只能用房卡打开。
  苏念衾和衣睡在床上,屋子里充斥的烟味与酒味几乎让人窒息。他的睡姿势像婴儿一般地卷缩着,手中握着随身携带的MP3,耳塞还留在耳朵里就这样过了一夜。
  小秦见惯不惊,并不大惊小怪。她看了看表,才七点,还可以让他多睡半个小时。于是开窗户,又拿走床上的空瓶子,那个时候她听见苏念衾嘴里喃喃唤着一个叫“无焉”两个字。不知道是无烟或是无燕,听了很多次都没有搞清楚。
  小秦抬了抬眉,在客厅里一边看行程安排一边等他。
  七点半,苏念衾自觉地准时醒来,像是在体内上了闹钟一样。他在浴室洗了澡,下身裹着浴巾自己回衣帽间取衣服。每一件衣服都做了一个点字的标签,是关于衣服的颜色款式等。
  
  二十分钟后,苏念衾又变成了白天的苏念衾:胡子刮的很干净,衣服很整洁,身上没有任何异常的味道,面部表情很平静。
  
  “念衾——”在TORO刚开完会,便有人叫他。
  “是彭小姐。”其实小秦不用提醒苏念衾也知道是她。
  彭丹琪,TORO东家的侄女。
  世上能用这种语气来高声叫苏念衾的人,恐怕也只得这个女子。
  苏念衾略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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