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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楼玉宇-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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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晚秋调侃道:“心情开阔的我啊,上哪儿都觉得自己渺小,我可不想把自己变得更渺小,小到尘埃里去。”
琼华喷笑:“你肯定没去过,所以不知道这种感觉。”
“我可不去,”穆晚秋摆摆手,“哪有两个女孩子半夜去爬山的,我想想就渗得慌,你胆子也太大了!”
琼华道:“你不是告诉我乘现在做想做的事情吗?我觉得这个就是我想做的事,肯定能让我一生难忘!”
穆晚秋批评:“不行,太冒险了!”
琼华扁扁嘴,沉默下来。
铁门晃荡一声,穆晚秋听到她母亲的声音:“哎?找哪位?……是啊……你是……”
琼华和穆晚秋都奇怪,齐齐走出门去。
门口站着汪瑜鸣,手上抱了雪球。
“汪瑜鸣?”琼华和穆晚秋同时叫起来。
汪瑜鸣一看到穆晚秋,就是喜上眉梢,他手里的小狗像感受到主人的快乐似的,汪汪叫了两声。
琼华看了眼穆晚秋:“你们……什么时候的事?”
穆晚秋扯了扯琼华:“别瞎说。”对汪瑜鸣道,“你怎么认得我家?”
汪瑜鸣呃了几声;答非所问:“雪球腿好了,抱来给你看。你看?”说着举起手里的小狗。那小狗朝穆晚秋汪汪叫了两声,舔舔嘴。
琼华憋着笑撇了眼晚秋。
“进来吧。”穆晚秋把他让进厅堂,回头对她母亲道,“妈,我们家上次摘下来的茶叶,你放哪里了?”
还没等她母亲答话,只听哎哟一声,伴着身体撞墙的声音,闷闷的一声。
她母亲赶忙跑过去:“啊哟,要紧伐,要紧伐,我们家这个门很低的,别撞坏头喽!”
汪瑜鸣捂着头,眉头皱着,嘴巴却笑道:“不要紧不要紧,谁叫我长这么高。”他怀里的雪球跳到地上,仰着脖子朝他汪汪叫。
琼华扶着门,肩膀逗得厉害。
穆晚秋扶着汪瑜鸣也是笑:“我们家大厅门有点低,有次白大哥过来也差点撞到。”
汪瑜鸣不好意思道:“见笑,见笑。”
琼华道:“说得也是,晚秋,这门是得修修。”
穆晚秋笑道:“也不能天天撞上啊!”
琼华憋着笑道:“汪木头要是跑你家跑得勤了,不得天天撞上?”
穆晚秋瞪她:“胡说什么呢!”
琼华这才发觉踩到她心口上了,忙讨饶:“好嘛好嘛,我不说话了总行了吧。”
穆晚秋把汪瑜鸣扶进屋,见还没破皮,松了口气。
“我们家住得偏,你怎么找到的?”穆晚秋把茶水递给他,又让她妈绞毛巾过来。
“我问的,”汪瑜鸣道,“问问就找到了。”
穆晚秋看了雪球一眼,抱起它笑道:“确实好了。才几天功夫,小家伙恢复得挺快。”
汪瑜鸣道:“所以就抱来给你看看。”
一时间,穆晚秋不知道怎么接,沉默了半晌看向白琼华,见她扑棱着大眼睛盯着他俩,一脸要笑不笑的表情。
穆晚秋把雪球递给她:“你抱着,我去采一些葡萄过来。”
汪瑜鸣忙站起来:“不麻烦了!”
穆晚秋道:“不麻烦,就在小院里,你坐会儿,我一会儿就来。”
穆晚秋一走,白琼华就拉了椅子靠过去,碰了碰汪瑜鸣,轻道:“你是不是喜欢晚秋?”
没想到汪瑜鸣直言不讳:“嗯。”
琼华一扬眉毛,认真道:“家里的人知道吗?”
汪瑜鸣好笑:“我喜欢她,为什么要问我家里?”
琼华呃了一声,心想还不是那个石雷的原因。理了理思绪,她道:“你想知道她为什么和石雷分手吗?”
汪瑜鸣倒真想知道,看着琼华等她揭示答案。
琼华道:“石雷的家人不准他们在一起,他们当着众人的面羞辱她。”
汪瑜鸣皱了皱眉头:“他们为什么羞辱她?”
琼华恨道:“嫌贫爱富,可恶得很!”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汪瑜鸣冷不丁问。
琼华模棱两可:“谁?”
“你说的石雷。”
琼华从鼻子里面轻嗤了一声,不做过多评论:“你见到过他,觉得他怎么样?”
汪瑜鸣笑了:“软脚虾一只,不足为虑。”
琼华斜睨着他,想着这个人进门的时候还笨笨的,原来是个霸王样。
汪瑜鸣又道:“你觉得她喜欢我吗?”
琼华呃了一声,心想目前看来,晚秋对他好像压根就没感觉。主要是石雷那边伤她太深,还没恢复过来吧。
汪瑜鸣见她不说话只打量他,就笑道:“不要紧,我会让她喜欢上我的!”
琼华摆臭脸:“好自大,好臭屁呀!”
汪瑜鸣笑起来:“自大臭屁的不止我,我们五个人中,要论自大和臭屁,我只能排第二!”
琼华呵呵地笑:“谁呀?”心里已经想到一个人。
汪瑜鸣道:“你说呢?”
两人相视而笑。
正说着,穆晚秋端了葡萄走进来。
琼华把她拉到椅子上坐下:“人家老远来看你的,你摘葡萄干嘛,人家又不是没吃过。”
穆晚秋笑道:“家里现摘的才好吃呢!你不是喜欢吃的?”说着给她挑了枝大串。
琼华指着汪瑜鸣:“我说的是他!”
穆晚秋也给汪瑜鸣挑了一串:“你别看它长得小,甜着呢!”
汪瑜鸣笑得柔柔的,吃得不住点头:“明天我把那些家伙叫过来,让他们也尝尝这蓬莱果品。”
琼华奇道:“你们这几个人,暑假也腻在一起?”
汪瑜鸣笑道:“哦,就许你们俩腻在一起,不许我们腻在一起?”
琼华撇嘴:“你可别让他们都来,五只老鼠在一起,还不把晚秋家的葡萄架吃塌了!”
“五只老鼠?”汪瑜鸣哭笑不得,“谁赐的名号啊?”来回在俩人脸上看。
琼华和穆晚秋两个人也不解释,相视笑起来。
第十六章 楼玉堂重创受伤 白琼华包扎帮忙
第二天,汪瑜鸣果然又来了,带着它的狗,和楼玉堂。
穆妈妈热情地招呼他们进门,汪瑜鸣把买的东西放到她手里,讲了许多好听的话,把穆妈妈说得高兴得很。
楼玉堂只瞅着汪瑜鸣笑,这家伙,他打小就看出来了,有时候比他还坏。
“哎!这么快就买通丈母娘的心了?”楼玉堂调侃。
“闭上你的嘴吧!”汪瑜鸣瞟了眼走在前面的穆妈妈,赶忙封楼玉堂的嘴。这个混小子!捅娄子真是不看场合!
没走几步,听到里面女孩子的笑声,像铃铛似的,分外好听。
楼玉堂听得一句“我可没本事,我又不是靶子!”是白琼华的声音,纤细中带着娇柔,他心念一动,加快步子。
只听咚的一声,伴着一声凄惨哀号。
楼玉堂只觉一阵天昏地暗,眼前布满血红迷雾,好像打翻的颜料盒。他反射性用手捂住痛处,蜷起身子。酸痛中眼里漫出液体,液体浸透处,身上的每个细胞才慢慢叫嚣起来。
他不停吸气,“痛~~痛~~~痛~~痛~~痛~~~”
身边有人围过来,慌乱地给他检查伤势。那只死狗使劲地叫着,吵得他头嗡嗡的,庆幸他还知道自己在哪里,要不然按他的个性,非踹过去不可。
他咧着嘴,听凭穆晚秋他们手忙脚乱地给自己擦拭。他知道自己流血了,因为捂着脑袋的手粘乎乎的。
他从半眯着的眼中看见一个呆呆的身影。他费力地睁开眼睛去看,见到的是被吓傻的白琼华,呆愣愣看着他们手忙脚乱。
楼玉堂努力挤出笑容。
穆晚秋拿着棉花球过来:“坐下来,别低头,哎,别动!”
楼玉堂感觉两只鼻子被塞进了两团棉花球,这让他憋气,他只能张嘴呼吸。他没想到自己一头撞在门框上,同时又被花生袭击。弄得眼也肿了,头也大了,鼻血也流个不止,真是丑大了。
他这样昂着头,两个鼻孔塞着两团白色的棉花,嘴巴半开,像极了那种白肚朝天,濒临死亡的河鱼。
白琼华捂着嘴巴走到他身后,满脸歉意地望着他。
楼玉堂这么昂着头,正前方刚好是琼华微微放低的脸,她两手捂着嘴,眉头颦了又松,紧张地望着他的鼻子。
“我不要紧的,”楼玉堂被她这么盯着看,如坐针毡,他摆摆手,生硬一笑,“一会儿就好了。”
琼华啊呀了一声,更加紧张:“你的左眼也肿了……”
楼玉堂被她这么一叫,直想一头撞死。他是最在乎自己的脸的,如今这幅模样,还在白琼华面前,让他情何以堪哪!
“刚才是谁丢的花生啊!”楼玉堂抱怨。
琼华抱歉地举起手:“我不知道你刚好进来。”
楼玉堂指着她咬牙切齿:“我每次见你,都会受伤,我上辈子欠你的啊!”
琼华生气道:“是你自己不小心,还怪别人!”
“你要对我负责!”楼玉堂嚷。
琼华索性闭了嘴,不去理他。
楼玉堂气得没处发,指着汪瑜鸣道:“你还笑啊!”
汪瑜鸣道:“抱歉,你的样子太好笑了。”
引得白琼华和穆晚秋都笑起来。
穆晚秋道:“都是我家的门沿太低,昨天汪瑜鸣进来的时候就撞到了,没想到今天会轮到你!”
琼华道:“我早说让你修一修嘛!”
穆晚秋绞了冷毛巾递给她:“我去拿冰块,你把毛巾先给他敷上。”
“我也去!”琼华道,心想才不要跟他呆在一个屋里!
汪谕鸣道:“你们女孩子细心,你留下来照看他,我陪晚秋去取冰。”回头对穆晚秋道,“去哪里取?”
穆晚秋边走边道:“我们家没冰箱,得去隔壁家要……”
琼华望着仰躺在太师椅上的楼玉堂,血还在冒出来,而楼玉堂无能为力地不停吞咽鼻血,喉结随着他的吞咽艰难地滑动着,像个案发现场!
楼玉堂心里也哀叹,楼玉堂啊楼玉堂,你说你走了什么霉运,撞了门沿就算了,怎么还雪上加霜,被花生砸肿眼睛呢?叹了口气,你说你这幅翻白鱼肚的模样,就是让人抹了脖子也毫无抵抗之力啊。他心里这么想着,偷偷睁开眼睛去看白琼华。却看到白琼华一脸惶惶然不知所措的样子。
“你别怕。”楼玉堂鬼使神差地道,“一点也不痛。”其实痛死了!
白琼华吞了吞唾沫,终于走近来对他笑了笑:“你把眼睛闭上吧,我给你冷敷。”
楼玉堂乖乖又闭上眼睛。左眼处马上传来一种冰凉的触感,犹如滚烫的油锅里倒了一勺冰水进去。他嘶了一声,却也不敢睁眼。也是左眼肿得厉害了,他怕睁开来,两眼失了平衡,一副重创窝囊样,索性闭着任人宰割。
他这么闭着眼,听觉、嗅觉、触觉都敏锐了起来,她缴毛巾的声音,她又坐回到他身后,她拿着毛巾一点点擦着他的鼻子、下巴、脖颈上的血迹。一股清淡的甜味飘散在楼玉堂鼻尖,若有若无。她的鼻息喷在擦拭过的地方,凉凉的,痒痒的。
夏日的午后昏沉而漫长,阳光慢慢地移进屋子里,窗外的蝉鸣,止了又叫,不停重复的一个音调,好像永远就要这么重复下去。
琼华站起身拉上窗帘,穆晚秋他们还没来,也不知上哪儿拿冰块去了。探头看了眼楼玉堂,以为睡着了,正要走出去,一声叫唤,让她止了步子。
楼玉堂道:“你别走啊!”
琼华抿嘴看着他。
楼玉堂好像能想像出她的样子,?脸不情愿的表情。
“我的右眼也疼起来了,”楼玉堂用手盖住两眼,叹了声,“我好命苦啊!”
“不好意思嘛,”琼华撇撇嘴,坐了下来,“这次算我对不起你!”
楼玉堂又叹了一声,不再辩解。
“你也是,这样闯进来,像头驴子一样!”琼华道,一半埋怨,一半玩笑。
“我怎么说也是马吧!”楼玉堂拿拇指点着胸口,“还是匹骏马!”
“好臭屁呀!”白琼华笑起来。
楼玉堂也笑,半晌道:“你吓坏了没有?”
他这幅仰天半躺的重创样,确实挺吓人的。
“我被你吓死了!”琼华指着地上的血迹,“你看地上,就像个案发现场!”
楼玉堂呵呵笑起来,扯到眼角,嘶嘶地抽气。
白琼华靠近去看伤口:“别动它,你看又出血了。”
楼玉堂近距离去看她脸,只见粉粉的一片,耳垂上还有毛绒绒的绒毛。
“你属兔子的啊!”楼玉堂脱口而出。
“不是啊,我属狗的。”白琼华不经意答。
“哦……”楼玉堂边笑边拉着尾音,“原来属狗的,怪不得那天咬的伤还不退!”
白琼华一回味,抬手就打在他胳膊上:“你这人怎么不见好就收呢,偏来刺激人!”
楼玉堂边嘶嘶抽气,边讨饶:“是我嘴碎,我也属狗的,狗咬狗嘛,所以我们老吵架。”
白琼华被他说得喷笑出来。
楼玉堂听到那笑声,顿时像有人在心里挠痒痒,一时沉不住,费力地抬起脑袋去看白琼华。那一大一小的熊猫眼费力地撑开,合着鼻孔里两团庞大的棉花球,让他的样子滑稽之极,琼华已是再也憋不住,一只手点住他,笑得花枝摇曳。
穆晚秋他们刚好进来,看到这幅情景,倒愣了愣!
“笑什么这么开心?”穆晚秋把冰块裹到布袋里正要往楼玉堂脸上贴,汪瑜鸣一拦:“我来。”就接了过去。
琼华朝穆晚秋挤挤眼。
穆晚秋只当没见,问她:“笑什么呢!”
琼华道:“你问他,说得都不是人话,惹人喷笑。”
楼玉堂没听到,啊哟啊哟叫汪瑜鸣轻点。
这时穆妈妈才慌慌张张地带了医生过来。那医生是他们小村落里的土脚医生,五十来岁的模样,相当稳健。
赤脚医生毕竟不像大医院里的护士那么仔细认真,下手都没个轻重。琼华只见楼玉堂咬着牙,把眉毛拧得像一股绳。
那医生道:“忍下就没事了,我替你包紧点,这脑门上的和左眼上的一起连起来包,省棉花布。”
楼玉堂哀号:“再把左眼和右眼连起来包,人家以为我头盖骨没了呢!”
琼华道:“你省点话行不行,小心人把你的嘴也给包起来!”
楼玉堂这才老实闭嘴。
穆妈妈在旁边小声问:“医生,不用送医院吧!会不会撞伤了?”
医生道:“不用不用,才那么丁点的伤,送什么医院,年轻人活蹦乱跳的,养个两天就没事了!”他这里说着话,下手就不免没个底,只听嗷的一声,楼玉堂终于熬不住:“医生,我是病人啊,不是死人!很痛的!”
汪瑜鸣正想着要不要叫楼家的黄医生过来,就听琼华道:“我来!”
“你会包扎?”汪瑜鸣问。
楼玉堂哑着嗓子道:“赶快帮我,医生医生,你歇息歇息,在旁边指导指导就好。”
琼华嘿嘿地笑:“你不怕我辣手摧花?”
楼玉堂豪气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只听又是惊天一声嚎叫。
老远,村落里的狗也跟着嚎起来。
回到家里,正值楼震要出去,见着楼玉堂头上裹满白布,吓了一跳:“头怎么回事?不是又给我闯祸了吧!”
慕容风赶上来:“好不容易的暑假,也不知……啊哟,头怎么了?这眼睛又是怎么回事?”
楼玉堂拉下她的手,强笑:“跟几个人去爬山,不小心摔的。”
楼震看着儿子这样,也不走了。
慕容风扯着嗓子叫:“胖婶……胖婶,快去叫黄医生。”
楼玉堂四仰八叉地躺倒在沙发上,眼睛看着天花板,懒懒道:“没事儿……已经消过毒了,包得也挺好的,一点也不难受。”
“我看看。”慕容风去解绷带,揭开一看,头上伤口倒不大,只是擦破了点皮,眼睛也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只是稍微有点肿。她放下心来。
“你个让人操心的……到底怎么回事?伤成这样了你还给我嬉皮笑脸!”
楼玉堂好笑:“又不是快死了,这点小伤……”他还没说完,慕容风呸呸了几声,去打他:“臭小子,几天不回家,一回来就这副模样,你成心吓我们吗?啊!”
楼玉堂用手挡着,故意啊哟了一声:“打疼了!”
慕容风不看还好,一仔细看,手腕上还有个咬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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