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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富贵-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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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起来后。更是以车辆为主。北角门才是游客进出的地方。
从北角门也可以直接进入河洲,顺着护龙河堤岸走一会。便是新便桥,一条宽敞的水泥路直达码头与客栈、游乐场。但那会向南折。河洲又没有完全建设起来,西边还是荒芜的,因此多从北角门出来,顺着河北慢慢走到白玉桥,站在白玉桥上看顺店,现在封闭了,不进去消费,不让游客进去玩乐的,但可以站在桥上看。看那些客人打球,或者顺店的景色,或者游乐场的玩乐,然后走到南边看富贵客栈,再从南虹桥斜桥下来,若进游乐场则进去,不进去,再往西看那些小摊小贩,买一点东西从河洲回去。
因此导致河北诸店生意好得不行。
越赚钱地皮越贵。不知是谁也学宋九将河洲地皮实价计算了一下,那是一亩地两千多缗。
赵承宗出的价不低,二十多贯在购地,但这不是两年前。现在二十多贯哪里能购到地,产生了诸多矛盾。他也不是一个无赖衙内,然而人心无足意的。有人开价一亩地能达到一百多贯,两百多贯。赵承宗不会出面。而是管事出面,能哄则哄。不能哄则恐吓诈骗,衙内都是这个德性,包括宋九各个店铺挖来的人手,多是这种方式得来的,不过到了宋九手中,一律善待之,矛盾化解。
陆续地让他得到八百多亩地,也非是韩雄庆他们所想的那样,没出多少本钱,仅是这个地就花了不少钱帛。但性质不同,河洲投入大,河北投入小,前面投入后面就收效了。
对此赵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看得更长远,诸衙内在宋九手中不会发挥多少威力,但在儿子手中就能发挥威力。赵承宗赵承庆这对堂兄弟虽占据大头,但不象宋九那样占着优势契股,以后分红时必然还会产生诸多麻烦。并且也出了二十多缗钱一亩地的价格,从各方面来讲,能交待过去。他又是堂堂首相,大权虽在握,事情也多,更不便下来亲自察看。
于是问题出来。
赵承宗收到李家庄的地,本来是一片菜园子,地理位置极佳,二十多户人家,共六百多亩地,有的地位置不好,要不要无所谓,有的地位置很好,陆续收购。
但中间有八个钉子户,死活抱着一百贯一亩的价格不放,最后劝了很久,将价格下降到五十贯一亩。管事不是看中八户人家所有地,仅是其中的二十几亩。抬一抬钱也不是很多,然而前面一抬,后面余下的两百多亩李家庄的地价会全部抬起来。往后购地也困难了。哄骗不行,于是来硬的。
管事带着一群人找上门,其中领首的还是李家庄的里正,将他从家中揪出来,喝道:“你这老小子丧心病狂,居然勒索到宰相头上。”
里正便说道:“我们不卖可以吧。”
其他几户随声附和。我们说卖得贱,你们说卖得贵,说勒索,但我们有权不卖,不与你们争。然而这八户人家不卖,那么余下的地就无法打通。两相争执起来。
里正就是不低头。
对峙了许久,管事怒了,喝道:“打。”
一群人上去动手,李家庄百姓不服,于是还手,管事带的人手少,却是各家衙内家的家丁家将,有一半人久经沙场,如何是对手,许多村民打得七死八活。
管事打完,说道:“三天时间,若再不识相,就对你们不客气了。”
然后带人走了,看到他们凶焰,四户人家打退堂鼓,这与宰相斗能斗赢吗?但这个里正有些邪,偏不退让,让村民们将受伤的人抬到车上,载着他们来到开封府击鼓伸冤。
赵匡义接案后和稀泥,说道:“那来的五十贯一亩地,城中也没有这个地价。这样,本官会让他们负伤费,替你们医治,那些地你们还是协商着来。”
这个判决结果不是李里正所想得到的,几十个村民两眼茫茫,说道:“里正,不行哪,看来未必这个二大王与赵相公不和,他们官官相护。”
一个衙役出来撵他们走:“不要将开封府堵住。”
“我们不服。”
“不服也不行,开封府尹大还是宰相大,宰相大!若伸冤,你们去击闻登鼓让御史台的人过问吧,二大王只能如此判决。”俺们府尹大人也斗不过赵普,还是找御史吧。似乎说的是无奈话,可大家伙儿眼睛一亮,于是李里正带着乡村去击闻登鼓。
这是宋朝进步的地方,专设闻鼓院与登闻鼓检院,供百姓上诉冤情,监督官僚。也未必是大案子,甚至记载有一个百姓击鼓,官员慌忙出来,问什么冤情,这个百姓说俺家奴将我家一头母猪弄丢了。官员哭笑不得,这怎么查,无奈之下,给一缗钱,你别找家奴麻烦了,大家退让一步,此事算啦。这个百姓看到国家来掏腰包,也就不计较,高兴地回去。
但有一条,案子到了这里,也就是终审机构,必须要判决,不然百姓再无伸冤的地方。李里正敲了闻登鼓,官吏一听,不能做主,只好一层层上报,到了刘温叟哪里,他也为难了。说赵衙内他们做得对吧,肯定不对。但说村民们做得对吧,也不大对,那有郊外一块地价能达到一亩五十缗钱的?看着状诉,他两眼茫茫……(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用(上)
刘温叟只有一个女儿,还早逝了,他才是真正的无欲无求,不会害怕赵匡义,也不会害怕赵普,相反的,无论赵匡义与赵普都有点害怕他。于是将李里正与管事的找来,这案子没办法判,只好协商解决,让管事的赔偿医药费,不管怎么说,打伤了人,要替人家看病,又劝李里正心不要那么黑,他来做主,一亩地以三十五缗钱出售。实际说完,他自己也觉得荒谬,那来的这个地价?
管事说医药费用我们赔偿,但这个价不同意。李里正说我们也不同意,刘中丞,我们不卖行吗?
刘温叟道:“行。”
这非是别人制订的制度,正是赵普制订的制度,唐朝反对兼并,实际到后来正是因为兼并,导致天下大乱。强行禁止兼并是不可能的,于是对买卖田地默许。但有三个条件,第一个不得强买强卖,第二个佃农无地,不能担负土地的赋税,这必须由兼并的主客来承担。第三佃农有退佃的自由,以及人身权利,也就是齐民政策,让所有人能最大程度人人平等化。
大部分执行,可执行时出现了种种问题,例如巴蜀,全师雄起义,却害苦了巴蜀百姓,百姓一起跟着起义,官府不得不依靠土豪乡绅的力量镇压。这个代价就是默许了乡绅更多的权利,因此巴蜀有人身权利的佃农少,真正的是旁户,就是自由权很少的那种,甚至不及唐朝的部曲,与奴隶无二。至于夔峡地区更差。不要说汉奴,蛮奴同样也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各地官吏为了强行征税。提高政绩,拥有一块墓地也将佃农划为主户来征税。或者不顾朝廷政令,产去税存。佃农不但交租子,还要交两税,承负各种徭役。
于是另一种情况形成,那就是浮户,也叫流户,各种原因离开家乡,包括战乱,起义。入侵,或者灾害,时间久了,不在官府户籍上,他们不会承担任何税务,一些地主与大商人便雇佣他们。未必能讨到喜欢,因为他们不在户籍上,许多地主给的待遇低,也没有人身保障。针对这种情况。又做了规订,浮客入佃一年即可入籍。有了籍不管能不能征到税,至少能保障他们一定的权利。但不大管用,举宋一朝无数浮客并不在籍内。包括宋九家两个租客朱杨两家,连他们也搞不清楚自己籍贯在哪里,也未见有衙役上门来替他们登记。
另外一些权贵心态不正。严格来说赵普才开始制订的策略是齐人,佃农有一定的权利。但后来履次推翻,佃农打死了主户必须得死。主户打死了佃农,律分五等处理。
正因为各种情况不同,宋朝关于佃农的称喟很多,浮客、家客、分田客、牛客、小客、旁户、僮客、佣客、佃户、佃人、佃氓、佃丁、客丁、佃火、火佃、火客、地客、庄客、庄户、庄丁、庄夫、庄家、庄佃、租户、租客、种户、种家、田夫、田仆、庄仆、庄奴、耕仆、佃仆、仆佃、隶农、种田人、佃奴、奴佃等等。
有的称喟性质差不多,有的是天壤之别。有奴的称喟未必是奴隶,旁户的称喟似乎是亲戚,实际最惨。牛客最好,虽是客户,但手中有牛,它就是财产。佃氓与僮客则是主户最亲近的佃户,主家租子就是他们征收的。
夔峡地区的生蛮区不算,那些蛮奴们太惨了,都不能用呼喟来称呼他们。总的来说,宋朝在进步当中,甚至明清也未必比宋朝“齐人”,远处的不能管,但这是天子脚底下,必须齐人。
李里正说不卖,刘温叟只能判不卖。
但是管事不服,他是平民百姓,可身后站着二百多家衙内,因此反过来弹劾刘御史判罚不公,也是一条简单的理由,虽说不得强迫百姓卖地,可也要量情酌等,若不然官府征地,个个百姓以此来学习,全部刁难,竞出高价,官府地如何得征?
别的不说,就象这次安置灾民,去年宋九的办法,朝廷也学来了,将这些灾民组织起来,兴修道路,开挖水利,有很多不尽人意的地方,但算是一条解决灾民流浪的办法。
这些工程不算太大,可也占据了一些百姓用地,官府做了稍许补偿,安抚性质的,根本就谈不上公平。若以刘温叟的判决,官府岂不是做错了?
钱不算太多,也就两百多亩地,差价三十缗一亩,不过六千缗钱,但这个案子争议很大。公说公的理,并且这个理还是赵普自己制订的,婆说婆的理,无论什么制度,也非是城内,就是城内一亩地皮二十多缗钱也不薄了。李里正他们是贪得无厌。
关健抛开别有用心,如敌对赵普的,或者巴结赵普的,站在公平立场,双方似乎都有理。其实本是赵承宗这一方渐占上风的,不过刘温叟突然坚强起来。
他也在犯疑惑,于是下去查了查,这一查大堆问题出来。
包括以前诸管事得地的种种手段,打人不是第一遭了,不知道是几遭。还有用工的问题,也用了两河百姓,还安置了一些拆迁户,以及征用了一些浮客。后者便宜,前者赵承宗也想做做好事。
但这个心是有限的,正是这种心态导致许多问题产生。
开始就有问题,一些管事的虐待工人仆役,哪儿都有,赵承宗淡淡说了几句,也没有当成一回事。还有用工的工薪,河洲那边日薪不高,只有五十文,这边也是五十文。但两者心态不一样,即便雇到了人,也不象河洲那边认真勤劳,于是管事便呵责,甚至笞打。赵承宗看到宋九也不大好说的,你会笼络人心,俺不行,能说出口吗?
矛盾积累下来,宋九用人时终于大面积发作。宋九给的薪酬很高,并且有足够假期,两者情况又不一样,那边用人是挑了又挑,是相互回报,规矩也不少,当然百姓积极性也高,这是一个良性互动,虽薪酬高,凭借这些百姓勤快,也值了。
这边也想,可回报率不一样,它属于大众化店铺作坊,以量取胜,利润跟不上去,薪酬自然跟不上去。赵承宗与宋九交谈偶然也报怨过,宋九就解释了利润关系。赵承宗也不好深说,人家那怕给一百缗钱的薪酬,与他有什么关系?
然而这导致了工人仆役们怠工,管事便管得紧,甚至强迫与他们签订各种不平等的契约。至于笞打谩骂是经常的事。
御史台下来人查访,于是一起诉苦叫冤。
中间的种种关系,宋九早就料之十之**,但在这时代的人很难想明白,刘温叟亦是如此,反正他认为赵承宗虐待工人仆役,欺压百姓,将这些记录一起递给赵匡胤。不仅是地,陛下,你再看这些情况,老臣就不要说交不交税了,至今开封县未看到一文钱的税务。然后又递过一份账单,那是河洲与宋九产业的记录。宋朝的商税一般泛指正规商业交易,例如一匹布帛,甲方卖给乙方,交易生成,一缗钱交易交二十文钱往税,再运又要交三十文钱的往税。也不能算是太重,关健越往后路路剥削,过一县要交一县税务,过十县要交十县税务,这才导致重苛产生。实际真正交税的只是无权无势的中小商,于是整个国家不公平产生。
准确地说,不管什么交易生成,都要交商税,就是酒肆都不行,但这个不好统计也不好收,例如大姐的食肆,她自己都不知道多少钱,衙役如何征?
顺店却交了,利润太惊人,宋九不交,估计诸衙内也要交,看到其利润,诸衙内不是傻子,当真不怕别人眼红?于是严格按照百分之二的营业额交税。这一交是吓人的税务,才开张三个多月,包括城郭税在内,以及宋九的两个作坊,一共交纳了五万四千多缗税务。
刘温叟也震住了,本来看到游乐场种种,他有点看不惯,但看到税务账单后,什么话也不罗嗦,玩吧,只要别出人命,只要不弄出男女混浴,随你怎么玩。
“这么多啊。”赵匡胤喃喃道。
“是不少,但顺店里一切都贵,老臣听闻最高一顿饭,居然有人一顿就吃掉一千三百多缗钱,老臣不知道他们吃的是什么?”
“刘中丞,随朕来。”
“上哪儿?”
“来人,传赵相公,开封府尹,李相公,楚司使过来。”
“陛下意欲何?”
“朕就带你们吃这一千三百缗钱的豪宴。”
“陛下不可。”
“刘卿,不仅是吃饭,朕还有许多不明白,朕要吃这顿饭琢磨琢磨。”
“陛下,这是浪费。”
“唉,就当它没有吧,”赵匡胤挥舞着奏单说道。五万多缗钱,够他吃几十顿的。
“陛下,你去老臣不去,我怕这一顿吃下去,能数夜不得安眠。”
“刘卿,去了,朕会相信你有收获,而且朕想用一个人了。”
“谁。”
“宋九,不能再让他在外面飘荡。”
“是啊,老臣也以为能用,国家到处缺少治世之臣,却放任一个人才在外面飘荡,这才是浪费。”
“刘卿,可你想过没有,若是用,那些技术怎么办,那些学子怎么办?”
“这,这……”
“刘卿,朕与你打一个赌,”赵匡胤看着这个账单,想到了打赌,忽然来了精神,看来有事没事的,打一起赌也不错啊,又说道:“而且宋九必不愿意来朝堂,若是朕输了,你可不准吃一顿饭几夜不得安眠。”(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用(下)
六人怕扰民,上次记忆太深刻了,于是全部便装出行,但也带了十几个侍卫。不过没有带玉辂,又是骑马出行,很快就来到白玉桥,这时候正是秋税高峰时候,一直到冰封来临,都是汴水最繁忙的时间段。
正好一艘船载着货物往码头行驶,船上十几个人一起盯着白玉桥看,从开始就在看顺店,现在看白玉桥,看游乐场,另一边一艘空船出来,眼看就要撞上,空船上的人大声吆喝,才将这船的人惊醒,匆匆忙忙地扳舵。桥上的游客一起笑骂。
赵匡义也笑骂:“这也不好啊,船家容易分心。”
赵匡胤笑笑,不能怪船家,就是京城的人天天看,现在还不是感到惊奇?然后瞥了一眼游乐场,站在白玉桥上看得很清楚,越是那些刺激项目排队的人越多,一个个尖叫,一个个大笑。
刘温叟摇头:“皆不知道珍惜自己。”
“刘卿,不用说,就是朕也想上去,你不要紧张,朕只是说说。”赵匡胤说漏了嘴。
楚昭辅悄悄说道:“陛下,臣进去过一回。”
“哦,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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