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烁其词-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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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给我们每人发了一个大包，陈友佳教导我们说，只要拿出我们百分之三十的能力就一定可以完成公司所有的工作，并且十分优秀和突出。还告诉我们长得如此帅气，更能战无不胜，原话至今记忆犹新：“全市有162家网吧，大部分的收银员是女人，你们是男人，又长得这么帅，搞定这些女人，就搞定了半边天，就等于解决所有的难题。”我们此时二十多岁，长相并不难看，内心相当自恋，听了此话后感觉十分在理，后来公司新来了一个长相猥琐的家伙，私下里我们知道他也听到如此训话后，我们便不当回事了。有时候他还拿出史玉柱做幌子，安慰那些在事情遭受挫折的员工：“不要怕，不要难过，你要记住，你是巨人公司的员工，你在为史玉柱打工，说话、做事，一定要抬头挺胸，你完全有资格瞧不起任何网吧老板。”

　　我们虚伪的叫他陈总，这个称呼令他更加快活。混熟后，陈总变成为取笑的噱头，但陈友佳并不自知，因为这个称号，他也学起电视里的老总时常给我们训话，每个星期有六天班，每个早晨有一次例会，开始是十分钟的训话，而后改为经济半小时，时而兴起，曾有超过一个小时的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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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用第一个月的工资给高谦买了条裙子，为了更加*一点，我还送过黑色丝袜和短裤。又在学校附近租了间房子，至此开始进入大学生的同居时代，为了这，我们倒也可以说上快活，但我始终觉得付出代价极大。

　　我还不算有钱，打过日子就是有一分钱，就先过一天。白天到公司上两三个小时的班，倘若经理不训话，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就能解决所有问题。每天晚上则都在房子里洗澡，偶尔接待突然来临的高谦，其实算不上偶尔，此人自从和我找到偏僻之处，便时时与我缠绵。并不觉得生活有多么难过。我觉得这样挺好，和学校里没什么区别。

　　我完全失去了与熟人们的联系，当然不包括我的同事兼兄弟。在外人看来，我已经消失了。而在我看来，他们都在阳光下活动，我随时可以去找他们，但是我主动从大地蒸发，并且让高谦替我保密。我不需要他们。其实他们也不需要我，否则每晚在自习室定然能够看见我。

　　我过得很舒服。有时我会想起这些人，或者从高谦口中得到他们的消息，但这和我的生活毫无关系，有也总是产生烦恼。你认识的人越多，烦恼不也就越多吗？　

　　高谦几乎考虑到了我一切需求。她知道我每天晚上都要坐在床上抽烟，就给我买了烟。照她的话说，是让我专心实践居巢而淫的东方式梦想。她甚至给我买了红酒，但她说红酒是给她自己美容用的，事实上红酒经常被我们睡觉前喝个精光，然后乘着醉意在床上翻云覆雨。你也许要问为什么高谦那么有钱呢？因为我的工资卡全在她的手中，那里有我每个月的生活费和工资。我告诉家里我在兼职，当然是骗他们说我在家教，所有的大学兼职在家长眼里都是玩物丧志，只有家教看上去令人安慰。家里便扣下我的大部分生活费，月初我会看见里面只有200元，可是月中有不一样，倘若一个月没有捅任何篓子，陈总就会在工资上报表里给予嘉奖，那时候经常是一个月一千多一点，至于多少，我也弄不清楚，反正每月都不一样，谁去问呢？只有少给了，我们才会急；多给了，还要问，岂非惹人讨厌？

　　我给自己办了张信用卡，在填写资料的时候，我烦得要死，觉得这像是给女人验明处女正身一样。在身为非处女高谦的劝慰下，我才耐心的填完，据说一年刷完六次卡后就可免去年费。高谦用这张信用卡经常浏览淘宝易趣一类购物网站，看上去省了年费，其实花费的更多。

　　此后高谦利用这些钱为我们的小家购置了许多物件，并乐此不疲的寻找打折活动，我从此时看出平时勤俭节约的高谦面对手上多出的钱财，也控制不住女人天性的购物欲望。我发工资的时候这个秋天我们买了许多用不上的衣服，唯一适用的就是波司登打折时候买的两件羽绒服，我的价钱是199元，高谦的价钱是288元，为此高谦还征求了我的意见，我虽觉心疼，但财政大权不在我手，柴米油盐之事又从不操心，大度的挥手同意，高谦便觉得我是相当的爱她。事实上，每个月的月底我们都会陷入拮据的窘境中。时常想节制一次，但是到了街上，别把先前的什么想法都放在脑后，事后又要一番自责、内疚。几次这种情况发生后，我们便也不再相约过节制的生活，但只要无事，我坚决不陪她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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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房子就在学校的外面，这个叫做月亮岛的地方原本是个村庄，呆在这个小岛上了两年的学，我竟然完全不知道此地的构造，熟悉了月亮村的环境，我才清楚这里情况有多么复杂。这村里住着本地农民、修车工、小商贩、学生、流氓、小偷、警察……倒也可谓形形色色、无所不包、应有尽有。因为毗邻大学，也就被大学生们祸害成了一个城市不算城市，村庄不算村庄的怪物。在这里租房的有两种人，租门面做学生生意，租房子为同居创造条件，我在这里认识很多人，他们和我一样为了同一个目的从学校寝室搬出来，聚集到这个鱼龙混杂的村子，想把这里变成*的巢穴。

　　找房子是一件需要耐心的工作。要看房子和学校的远近，交通是否便利。要看房子的大小、价位如何，用电是否免费，是否可以提供火炉以便做饭，冬天是否有暖气等等。冷水都是不要钱的，有的还可以免费供应开水。我虽没有管那么多，也没有仗着财大气粗，房子还是找便宜的住，我找的是套二居室，唯有一写字台和一床，居然还是双人床，在房间里最突出和显眼的就是那张大床了。可能我就是因为看上了那张大床才决定下来的，看房子的当时我还坐上去在上面折腾了一会，看看是否结实和经久耐用，以便禁得住我以后的剧烈床上运动。

　　月亮岛唯有一条通往外部的路，就是云露桥，假如没桥，月亮岛整个就在河的中央，桥在西南，我们租住的房子在东北，推开窗，入目的是整个淠河，对岸郁郁葱葱，排列着整齐的树木，在夜晚倒影于水面，怡然自得，立窗而坐，场面开阔，让人心里不由得舒坦。因为在岛的最后面，离学校和桥都有一番距离，房租倒也便宜，料想高谦看见这间房，心里定然欢喜，便未经此人同意，把房子定下。

　　高谦到来后，先是坐在我的自行车上对地理交通有一大把的抱怨，当看见后窗的风景后，化怒为喜，听说房价，更是激动的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当时我也很激动，把手插进她的上衣，被她用手甩开。

　　搬家的时候，朱翔过来帮忙，看到此类风景，颇为激动，兔子更是一个劲地埋怨朱翔一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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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段时间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饱暖思*，高谦已经习惯了我不去上课的行为，我们系上午没有什么课，下午的课我也是将就着逃，夜晚了便毫不停息，我不知道我身体里何来的力量，永不疲惫，我的双手抚摸着她的长发，荡起双桨。我想丢下我自己，我想溶化在她的身体里。

　　每个早上，我从她的身边滚开，四肢无力，周身软绵绵的，脑袋更是对太阳的厌烦和不安，我双眼紧闭的时刻再次陷入梦境的空虚，我能感觉到星期三早上有前两节课的高谦在被窝里伸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掀开被窝，一股冷气窜进。我的脑袋是那样迟钝，我的身体是如此敏感。

　　高谦总是比我早起，无论我是否上班，我一定会在高谦“喳喳”的刷牙声中爬起，我上班比上课还要勤快，工作和学习一样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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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我也会想，我真的太无聊了。我已经离开学校几个星期了，可是还是没有觉察到任何后果，虽然我告诉自己不在乎。

　　不在乎和不理会是两回事，我时常思考存在的问题，因为我离开了这么久，没有人意识到我不再存在么？这样我开始怀疑*的那一套框框架架，觉得存在本身就是一件可笑的事情，除了自己，谁能意识到自己存在呢？

　　陷入这样一个问题的思考还有一个原因，据说同一届数理系的一位哥们，家人忽然找到学校，学校竟不知道此人，问及同学，据说已有一年未见。这种存在就让人觉的很糟糕。我觉得自己的情况也很糟糕，但说出来一定不会有人相信。假如我有一晚没有陪伴高谦，她就会很生气，会打电话给我，并警告我不许在外面胡来。比起那个同学来，我的情况还不算太糟糕。于是我决定就这样过下去吧。这种感觉很叵测，并非正常的感觉，而是看到别人痛苦后的欢乐。

　　其实工作上又有什么让人能够提起兴趣的事情呢？你看看吧，我的生活就是一天和一天同样的重复，每天跑八家网吧，每家贴上十张海报，检查客服端是否存在，先前要求是获取本市无论是去还是周边乡镇的网吧情况，比如：地址、电话、IP。但你第一次干完后，会有多长时间不用再重复啊，所以我们每天都去网吧和收银员打哈哈，倘若是漂亮的姑娘，我们便多聊一会，遇见丑的，打声招呼转身离开。这是一件比起学校上课更加无聊的事，幸好，还有钱赚。这是唯一的动力。

　　期末考试，我从学习委员处要了很多材料，对于考试，我已经不再像个刚来月经的姑娘，看见流血，以为自己就要壮烈牺牲，对于此，我们颇有经验，知道计算生理周期，知道用适合自己牌子的卫生巾，还知道月经以后什么时间是安全期。也就是说，考试仍然顺利通过，出来的时候，同班的胡瑜哭丧着脸，每回考试总有些人像刚来潮的小姑娘一样晕血，不懂如何处理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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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暑假我是和高谦一起过完的，那个夏天高谦没有回家，还带了两份家教，一个下午的，另一个还是下午的，合计每天工作四个小时，价钱是每个小时十五块钱，星期二不带课。估算下来，此人工资较我并不算高，这让我心里找到些许平衡。

　　“我这可是算和你同居，你不许像以前那样欺负我。”

　　“行，这点风度我有，你把自己都放我着了，我能不对你好么？”

　　“那就好，咱说说这个月怎么过？”

　　“胡混啊，爱怎样怎样呗”

　　“怎样混啊？”

　　“我哪儿知道呀！钱不是都在你身上么？”

　　“那我就告诉你——生活费平摊，房子呢，我住你的，房租你给，上床呢，我免费陪你，吃饭呢，我想了一下，整体上卫生水平还行，所以呢，明天你要陪我上街买点东西。

　　“还陪你逛街？”

　　“咱家锅碗都齐的，总要买点油盐酱醋吧。”

　　“那也随你意，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我的要求是，每个星期你要陪我逛街，随便给我买件漂亮衣服，你觉得我值多少就买多少钱的，我有钱的时候也给你买，要是吵架了呢，你让着我，再有啊，你的*活动全部停了，要是有什么欲望，你就找我，不许你找其他人，我这样一个美女陪在你身边，你要在外面勾搭女孩子，我多没有面子。还有，亮子你们吃饭干嘛的必须带上我，我就知道你身边都是一群*狂。行不行啊？”

　　“没意见，以后你就是我老大，这样可以吧？”

　　我关了灯，黑暗中，我听到她在一个人“吃吃”傻笑，笑了一会儿，轻声问我：“哎，你觉得我有没有正室范儿？”

　　“有，我要不是你初恋，我都以为你是哪家的已婚妇女。”

　　“滚蛋，我告诉你，你是我的初恋，认识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初吻、初拥、初夜是不是我的，我都不知道，我可是全给你了，你要对我负责任。”

　　“行，我对你负责任，你先把灯关了成不？””

　　“噢，对了，今天晚上需不需要*服务？不需要的话，媳妇可要睡了。”

　　“你睡了，我对谁负责任啊？凭什么我负责任，你也要对我负责任。”

　　“那你来吧，臭不要脸的，又要蹂躏我。”她假装娇滴滴地说，顺势探身啐了我一口。

　　“呸！臭不要脸的！你敢吐我，我就让你知道午夜奸魔的厉害，到时候，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救你。”

　　“你不吹牛会死人，就你，切，银样蜡枪头。”

　　我得说，女人安营扎寨的本领真是一流儿，她们对于一个地方的概念超过任何男人，我的地方从任何一个方面来说，都较所有的男孩子强，这源于我姐对生活的苛刻，使我养成习惯。而两天以后我就发现，这个地方随着她的不懈努力，慢慢的，这个地方点点滴滴显露出生活的自然，甚至不是我存在过的地方，我们的卧室不再凌乱，床上的枕头整齐、床单整洁，衣柜区域明显，衣服整整齐齐，该叠的，该挂的，上上下下分开；厨房里碗碟锅勺该在什么地方在什么地方，洗衣服的时候衣服不能在洗衣粉水里长时间浸泡，不同面料衣服不能同时洗。甚至于通过性生活，她把我的作息时间调整得与她同步，与她同睡同起，面对此情此景我甚至于糊里糊涂地去做一些独自一人时根本不会去做的事情。比方说刷碗、洗衣、扫地，把衣服放到衣柜。

　　再加上我从朱翔那里借来的电脑，生活立即从油盐酱醋上升到精神层面。

　　这种生活在我此刻的回忆中是甜蜜的，记忆的深处还在散发着油烟的香味与高谦身体周围的清香，间或还有蜜桃、花生，昏暗的灯光在我眼前穿梭，那些最遥远的温馨飘落在空气中，记忆里仅有的点点滴滴已经足以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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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开初的半个月，有时候她家教结束，我便把网吧工作刚结束，我们便一起逛商场，说到这一点，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凡是商场总有密密麻麻的人头，这是穷人的地方，没有钱的人去不了高级会所，去不了豪华酒店，这地儿没有脾气，没有傲气，想来就来了，有时候我们看中商店里的一套漂亮衣服，她会拉着我去逛其他商店，把所有此类的衣服是给我看。高谦的身材自然是不消说，试什么都差不到那去。她在得到观者一致的赞赏之后，把衣服除下，交回店员的手里说，太贵了，太花钱了。一定要看见打折活动才不放手。然而，她的眼睛还会流连在衣服上，那眼神会流露出千般的不舍。在这种情形下，是男人的都会说，穿得这么好怎么不要呢？高谦如果是对付一般的男人根来用不着这么费神，她要对付的人是我，可是她又知道我是穷人，千万种办法即使有，也施展不出。

　　在每一次试衣服的时候我都会在旁边默然不语，等待高谦掐我一下，这是一种暗号，意思就是舍不得，我便说“这衣服怎么老觉得别扭啊？”或者说“这衣服配不上你。”

　　这话说得店员比较伤心，因为她们想卖衣服，她们会花言巧语的蛊惑，这种事情让我觉得十分丢人，不在于别人会拿什么眼光看我，没有钱给女朋友买衣服就是一个重要问题。

　　对于逛商场，买些生活用品，我倒是欣然向往。

　　同所有男人不同的是，我不讨厌逛街，或者说不讨厌和高谦在一起逛街，我只是感觉羞耻，没有什么原因，只是作为一个不能负责的男人，我不能给她买喜欢的衣服，仅此而已。

　　我喜欢和高谦在一起，我不喜欢任何没有熟人的地方，我喜欢听高谦说话，即使是我不爱听的话，即使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