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之殇:我们的青春凹凸不平-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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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会，一点都不会，你帮我做了吧。”
我几乎是恳求的口吻，我的状况不得不让我考虑得很多很多。
“你可以先做，不会的空下来给我，我教你。”
“你都帮我做了吧，求你了。”我硬是把手里的卷纸塞到了黎亚的怀里。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勇气。
“好吧，我明天给你。”黎亚把怀里皱了吧唧的卷纸抚平，放进了书包里。
“谢谢，谢谢。”
说完我就跑开了。妈妈的这批活时间很紧张呢。
虽然时间很紧迫，但是我还是停下来了一小会儿，回头问黎亚：“你觉得女生一米六五的身高很矮吗？”
“啊？”黎亚被这没头没脑的问题问得愣住了。
“没事，我就问问。”
我扭头就跑，身后传来黎亚的声音，“很好了，真的。”
“知道了。”我答道。
写完一整页的英文单词后我就跑到楼下去帮妈妈的忙了。
妈的缝纫机吱吱地响。
“你作业写完了？”
“是啊。”
“那你去睡觉吧，妈快弄完了。”
“没事的。”我在妈的身边坐下。
“你看哦。”妈把自己手上的裤子递到我手上，“妈在改这条裤子，这批活做完会有不少收入的。”
“不要太累了，适当接点活就行了。”我反复看着裤子说道。
“你先歇会儿，我来。”
我和妈换了位置。
“学校里还有同学欺负你吗？”妈谨慎地问我。
清醒的她很了解自己女儿的状况。我没朋友，还总是被人欺负。但是她忘了我已经长大了，学会了自我保护。
“没有，同学们早就不相互欺负了。”
“那样啊。”妈抚上我的头，“可怜的孩子，你说你是不是傻啊，你来到这世界上是为了什么啊，妈什么都不能给你，还总给你添麻烦。”
那我的爸爸呢？我真想问出口，可是不能问的，难得妈清醒，就不要刺激她了。
我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什么？我也想知道啊。很多难过的时候，我都想自己为什么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难道老天让我在这里出现就是为了戏弄我的吗？
清晨，整个街道都沉浸在一片安静里。
头顶的天线裸露在外面，雪白的鸽子缩在屋檐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小教堂的钟声不再响起了，自从我们搬走了以后，很久没听到唱诗班悠扬的歌声了。
我到学校的时候班上的同学已经来了一大部分了，我放下书包就往外走，我要去找黎亚取卷纸。
“非，你去哪里啊？一会儿英语老师要来考单词，你还不快背？”
英文课代表替我操心，还是让人感动啊。像我这种拥有那么少爱的人是很容易被感动的，只是朱林林的声音很让人气愤。
“人家什么都用你来操心啊？”
我就不搭理她，她自己觉得没意思自然就会闭嘴。　　
　　　　　　　　　　　　　　　　　　
　第八章　我就在你的背后（6）
　“疯子，跟她妈一个样儿。”
“她妈什么样啊？”好事的同学问。
“都闭嘴，再说话我就记名了。”班长大人发话了。
细细啊细细，为什么你总是那么的可爱？
“对不起。”
清晨的阳光从玻璃窗外投射进来，安静而又温柔地笼罩在黎亚身上，他乌黑如幕的漂亮眼眸不停地闪着歉意。
“浅浅，你不应该这么对自己不负责，那样会害了你的。”
声音很轻，一直飘啊飘到我的耳朵里，刺痛了我的耳膜。是我不想对自己负责的吗？我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想的，你就不能体谅我一下吗？
萦绕在我身体里的怨气让我涨红了脸，什么也说不出来。其实这也不怪他，他也是为了我好，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的苦衷只有我知道。
“老师会骂的。”
我故意转过头去看向窗外，不去看黎亚的表情。
“对不起。”
“没关系。”我用握着那两张空白卷纸的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一点关系都没用，反正全世界都欺负我，不差你一个。”
我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脑子乱了。
“什么意思？”
“说了你也不会懂的。谢谢你，我走了。”我用最快的速度转过身，不想让黎亚看见我的眼泪。
“谢我什么？”
“你的忠告啊。”
回到教室刚坐下来，物理课代表就来收卷纸，本来想不写姓名的，但又觉得那样做太不光明，再说老师也会查出来的，于是我就把那张只写了姓名的空白卷纸交了上去。
趁化学卷纸还没来收前我得赶紧写。结果刚找出笔，英语老师就来了，来考单词。
计划泡汤，还是听天由命吧。
下了早自习，下课十分钟根本做不完一张卷纸的，于是我走到了朱林林那里，准备借她的来抄。反正她知道我物理卷纸没答，肯定会让全世界知道的。既然那样，还不如早点让暴风雨来临，来得早走得也该早。
“化学卷纸做完没？”我问。
我真不忍心打扰正在跟自己脸上的小痘痘奋斗的朱林林，可我还是扫了她的兴。
“做完了？怎样？”朱林林放下镜子，斜着眼看我。
“借我！”
“借你做什么？”
“我要抄。”
“呵，呵呵呵，大家听到了吗？我们的落选班长要借我的卷纸来抄！”朱林林的声音足够媲美一只大喇叭了。
我一脸的无所谓，反正今天这脸是丢定了。
“你疯了吧？秦浅非。”细细从座位上跑过来大声呵斥我。
她真的生气了，她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叫我的全名——秦浅非。
对了，我的妈妈叫秦桑，你们还不知道吧？
我没再吱声，悻悻地回到了座位。我才不惹细细生气呢，是怕她捏死我。
暴风雨总是要持续一段时间才会到来的。物理课上，老师问我是不是要造反。怎么会呢？我没那么大的野心，我不过是忘了完成作业而已，有那么严重吗？
后来老师对我特宽容，她让滚我到操场上去把卷纸写完，我就滚出去了。
天空是清澈的蔚蓝。
我才没那么傻呢，操场上那么热，我去那儿做什么啊？影响思路。
本来想到我和细细的秘密花园去的，可是由于距离太远，只好作罢。
于是我就拿着卷纸和圆珠笔来到了喷泉旁边。
喷泉正在向半空中涌着灿烂透明的水花，水中美丽的天使正煽动着自己的翅膀。
我把卷纸在喷泉的边沿上摊开，蹲在那儿做了起来。
突然有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我的眼睛，我抬头去寻，才发现五楼的玻璃窗折射着强烈的太阳光。怪不得呢，恍惚中好像有一道白影闪过。那道白影被金色的阳光紧紧地围绕，看不清楚样子。　　
　　　　　　　　　　　　　　　　　　
　第八章　我就在你的背后（7）
　“你怎么在这里？”
熟悉？抑或陌生的声音。
听到声音，我的手在距离卷纸两厘米处停了下来。回头去看声音的主人，只见黎亚两道浓眉紧紧地拧在了一起，表情特别难看地问我。
“你怎么在这里做卷纸？”
我站了起来，“老师让我去操场上去做，我没去，就来这里了。”
“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还要谢谢你呢。”
我现在的心情是很平静的，最坏的结果就是被老师骂一顿罢了。其实我挺讨厌被老师骂的，老师让我出来做卷纸我还要谢谢她呢。
“你不上课吗？”我转动着手上的笔，风轻云淡地问道。
“上啊，语文，老师让我起来回答问题，我不经意向楼下看了一眼就看见了你，然后就没心思上课了，一心想下来看看你，就请了假，来看你。”
“天，这是什么理由啊？你赶紧回去上课，跟这儿呆着不是浪费了学习的时间了吗？多耽误学习啊。”你上你的课，我写我的卷纸，一点冲突都没有的事情，瞎掺和什么。
“你也知道啊！”黎亚突然发怒了，“知道会耽误学习还不好好学。”
“你不懂的。”我也怒了，别以为我暗恋你你就可以随便乱发脾气。“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有那么多事情要做的，哪有什么时间来做卷纸啊？”
“你一个学生有什么好忙的？”
“你不懂的。”这是事实啊。就算你想知道，我也不告诉你。
“你什么都不说，要我怎么懂啊？”
“都是和你没关系的事。”
蛐蛐，真的和你没关系的，你在着急什么呢？赶快离开吧。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说出“我喜欢你”之类的话来，那样多愚昧啊！我哪有时间和精力来谈恋爱啊？还有，你那么优秀的人，轮班也轮不到我喜欢你的。我放了你就是放过自己，心里有你就好。
我认为那样很美好。
“是呵。”黎亚冷笑了一下，“和我没关系，我走了。”
他是他真的走了。走之前都没看我一眼。
生气了吗？
我望着他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
我有种冲动，我想喊住他，大声说出我喜欢你，不管你喜不喜欢我，你都是我的蛐蛐。
“同学之间互相帮助总可以吧？”黎亚突然回过头，梦游似的大喊。倒是把我给喊清醒了。
我说：“我比你年纪小，你就该帮助我。”
“好啊。”
黎亚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被镶嵌了一圈灿烂夺目的光环。
王子？是的，他是我心目中的王子。
“不会的来找我，我会尽全力。”
“谢谢。”
远远的距离，我来了一个九十度的大鞠躬。
暴风雨是在各位老师的歇斯底里中结束的。我从喷泉边回教室，走在路上的时候我还乐呢，因为什么？因为黎亚啊。只要可以见到他，我就会很开心的，何况他还和我说了那么多的话。
我真搞不懂自己是没心还是没肺，全然忘了叶细细。还有，我竟然在这种时候还能笑出来。
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
爱情，好奢侈的东西啊。
结果我傻走着到老师办公室的门口的时候，被班主任和物理化学老师拦住了。
那一瞬间我真想从楼上跳下去。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班主任直接吼起来了。
“作业留得多吗？就算是多也不差这一张物理卷纸吧？”物理老师接上。
“就算多也不差化学卷纸一张吧？”化学老师接上。
“呦，这学生叫什么来着？学习不是挺好的吗？你们三个把人家揪来要做什么？”看热闹的老师接上。
“张老师，张老师呢？”办公室门口站着一个女孩，向里面探头探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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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我就在你的背后（8）
　“看热闹呢。”我说。
看热闹的那个老师有点不好意思，“叫那么小声我都没听见。”说完便走开了。
走开就对了，你在这儿只能添堵。
“老师们，对不起，这种事不会有下次了。”我说得诚恳。
“怎么着？你原本打算下次也这样做吗？”苛刻的班主任继续找麻烦。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算了，把其他作业补交叫上来。不许有下次了！就算有再大的事都不可以耽误学习！”
“我会的，老师。”
是啊，我是有很多事情要做，如果一点小事都能耽误到学习的话，我是不是太蠢了点儿？
第二天午休的时候，我把在前一天中午吃饭时巧遇了“小强”的细细带到了学校外面的拉面馆。就是冒充黎亚的那个荒唐男生吃拉面的那家店。老板娘依旧热情，如果她认出来我就是上次那个胡言乱语的女生，不知道会不会找人把我抬出去扔到河里？
“为什么要来这里？”细细打量着这个不大不小，却挤满了学生的店铺，“我怎么不知道你喜欢吃拉面？”
“不是喜欢，是没别的地方可去。”我拉着细细走到老板娘给我找好的位置坐下。“你不喜欢这里？”
“去吃牛肉面吧？”细细心不在焉地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街道，“听说黎亚常去那里，说不定会碰上。”
黎亚？你怎么这么了解他啊？为什么我不知道他喜欢吃牛肉面？你是怎样知道的？用跟踪的吗？还是你派了奸细留在他身边？
叶细细，你怎么可以这样！
“不，我不要去。”我坚决地说道。
我要阻止他们见面，不留任何空间给他们两个，单独在一起，还是和很多人在一起都不行！
“为什么？”细细有点急了，“你不去我自己去。”
“不行！你也不许去！”我比她还要急，大声叫住了欲走出拉面馆的细细。
“非，你怎么了？”细细停了下来，“我去和我的小虫子见面，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我结结巴巴，“没有……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去了如果他不在呢？你想啊，他那么安静的人，怎么会在这个时间段到那里去呢，就算要去也要等到人少的时候吧？所以现在去也是白去，不如等我们吃完了再去啊。”
我居然这么会编故事，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择手段吗？我真的坏了，心坏掉了。
“是哦。”细细居然还站在那儿仔细分析我的话，“你说的有道理，我们一会儿再去。”
“这就对了吗，快坐下。”
外婆，你看到这样的浅非还会喜欢她吗？
每次做了坏事，我都一遍一遍地原谅自己。
你呢？会原谅这样龌龊的浅非吗？
“我真的很喜欢他。”细细挑着碗里的香菜，突然很厌恶似的把里面所有的香菜都拨到了我的碗里。“好烦那！”
我低着头不说话，把香菜统统塞进嘴里，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我怕自己会说出连上帝都不肯原谅的话来。
闭嘴吧！我已经够坏了。
“我该怎么办？”细细放下筷子冲我叹气，“喂，你不要吃了，你听我说话好不好？”
“我在听。”我含糊不清地说，“我听着呢。”
“你说我该怎么办？”
“吃完了就去看你的小虫子，你还烦恼什么？”我快要埋在碗里的头终于抬了起来。
“不是这个。”细细一脸抓狂。
“那是哪个？”
“是到我给叶家辉他们答案的时候了，你说我要不要跟着我妈妈离开？我真的舍不得离开我的小虫子，留在这里就算得不到他，最起码还能看到他，可是离开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第八章　我就在你的背后（9）
　我被呛到了，咳嗽个不停。
又是你的小虫子，小虫子！
“我也舍不得你，我的非。”
啊，我的非，多亲切啊！过去的种种被剪辑成电影般出现在脑海里。怕我被人欺负的细细，为我和男孩子打架的细细，从来不会对我防备的细细，因为我而不和全班同学说话的细细，看到我生病恨不得生病的是自己的细细……成千上万个对我好得不得了的细细，而我对她又做了什么？为了一个男孩而抛弃友谊的自私的家伙。
我真不是东西！禽兽啊！
“不要走。”我坐直身子看着细细，“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可是我妈妈同样需要我啊。”
“你可以在放假的时候去看她啊，她也会来看你的，不是吗？”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想了几个星期，还是没想明白。这里有太多我放不下的东西。”
“那就不要走。”我发自内心的声音，“我想你的小虫子会喜欢你的。”
黎亚会喜欢你的，你是那么优秀。
“会吗？”
会的，我和你一起努力，他是你的。
我的那个计划是时候实施了。
傍晚。
蓝天上挂着毫无瑕疵的云朵，夕阳给校园里洒上了一层特殊的光。
早上我约了黎亚下午放学后到操场的单杠前见面。是黎亚先到的，他坐在单杠上等我。
我是故意迟到的，因为时间太早，操场上会有很多的人，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和黎亚在一起。一个学生会主席，一个妓女的女儿。怎么听都会觉得别扭。
黎亚见到我，立马从单杠上跳了下来，双手插在兜里看着我。
我走过去，“我的小七，就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拜托你抓的那只猫。”
“你找到啦？”黎亚自以为很聪明地抢答。
“不，”我摇了摇头，“是找不到了，它离开的时间太久了。”
“这样啊，不要伤心了。”
“没关系的。还有那次，要你帮我做战卷那次，我要在这里正式向你道歉，那次我的态度真的不好，对不起。”
“哪次？我都快忘了。没关系的，女孩子都有些小脾气嘛，我退一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