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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臣-第7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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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种分税之法,林缚都是依据后世的经验而设定,也是趁新旧更替之际,强行推广下去。新税法实行下去,中枢岁入想要继续扩大,就只能在工矿等业及对外的商贸动脑筋了,林缚也是要以证保证中枢对实行新政有源源不断的动力。
林缚也是想等新政制有了一个大体的框架、叫大家都新政形成初步的共识之后,再另立新朝,甚至缓下北伐的步伐,就是希望在有外部威胁的情况,减少内部对新政的阻力。
坐马车走陆路,不比坐船舒坦,但能时时停下来关注地方农政,既然如此,也是很快离开庐州府,进入寿州境内。
林缚也早就接到传报,刘妙贞与宋佳已经先赶到寿州来见他。
林缚原计划是在三月之前就去徐州的,没想到要将新政理出一个头绪来,竟然又拖了两个月,看到刘妙贞、宋佳到寿州南境来接自己,也是心怀愧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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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巡政谈马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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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已是入夏天气,凤离军指挥使宁则臣、参谋军事宋时行、寿州知府孟畛与宋佳、刘妙贞到寿州南界的桑河铺来迎接林缚。'文字版更新最快到'
桑河铺本是早年淮西军在这里所设的一处军垒,是军铺、军堡,是用来防备淮东在庐州的驻军。
取得寿州之后,淮水以南的淮西部分就与庐州、东阳形成一体,桑河铺的驻军自然撤掉,改为从巢东往寿州所路经的一座驿所。
出居巢到桑河铺,已经入夜,林缚等人与从寿州赶来相迎的诸人,就临时在桑河铺下榻。
夜色渐深,宁则臣、宋时行、孟畛找着借口,拉着高宗庭、孙尚望、王成服以及护随的周普等将早早离去,不耽搁林缚与刘妙贞、宋佳二女相聚。
在淮东将卒的心目里,林缚早就取代了那个在皇城里当作摆饰的永兴帝。
林缚虽要事从节俭,但实际上因为林缚有可能会临时下榻,桑河铺临时进行过修缮,外围还增建了供扈骑入驻拱卫的驿堡。
对林缚的宿卫工作,已经是淮东的重中之重;在淮东的强势已经没有办法逆转的情况下,敌人突破底线,将希望寄托在行刺上,已经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虽日常宿卫还是由禁营骑军充当,周普为禁营骑军都指挥使,他对林缚的忠心自然不会有丝毫的动摇,但他擅长战场,而不擅长秘密领域的斗争。
在淮东诸人坚持下,国公府设立侍卫室,将周瞎子与四娘子冯佩佩调来,专司内卫与外勤,而不是将担子压在周普身上。
四娘子本是秦承祖的长子妻,受陈韩三所陷,秦承祖长子秦行文在突围时战死,四娘子守寡至今。当年苏门旧将与林缚相遇,四娘子就一直在苏湄身边贴身侍卫,苏湄嫁入林门之后,四娘子也是一直负责内宅守卫事务。
虽秦承祖不拘四娘子改嫁他人,但四娘子从幼习武,身强体健,相貌虽也是中人之上,但她的地位到后期已经是相当高了。普通男子不能配得上她的地位,她的心性也看不上普通的男子,而地位高的男子娇妻美妾到处能娶,何苦娶一头母老虎回家?
还是荆襄战事回江宁之后,周普一次喝醉酒犯诨,给众人哄骗着拉四娘子在席前比试武艺,给四娘子打趴在地。这事过后,林缚便与秦承祖强行作主,将四娘子许给周普,凑成一对老寡妇、老光棍的婚事——周普本是新婚燕尔,但他受不住别人拿这事取笑他,这次还是坚持带队护送林缚离开江宁巡政。
当然,禁营骑军归周普统领,真正的内卫工作,还是随行的周瞎子周斌负责。
这夜深人静之时,林缚将周普与四娘子的婚事缘由给宋佳、刘妙贞听,宋佳笑道:“别看们男人个顶个的耀武扬威,但真正上马比试,周普打不过四娘子,也打不过妙贞……”
“妙贞是马战无敌,但我赢她,何需要在马上?”林缚瞅向刘妙贞,“一比床战如何?”
“没个羞耻的!”宋佳脸皮子够厚,听着林缚这话,差点笑跌桌下去。刘妙贞本有大将风度,镇得住淮阳数万男儿,偏偏叫林缚这无赖的一句话得面红如染,脸埋在桌上,露出来的修长脖子却是红透的,娇艳无端。
宋佳也不敢瞎接林缚的茬,要是给林缚评一个“马战无力、床战无力”,指不定以后就是内宅里的笑柄,想着法儿岔开话题,问林缚:“这回在江宁怎么为立嫡事惹出这么大的风波来?”
宋佳一是无法正名,二是她在林缚身边这些年,也确实没法生养;有些事情,林缚跟君薰、柳月儿还有些隔阂,没有办法跟她们将立嫡的事情透,但更愿意跟宋佳——诸妻妾里,刘妙贞孤身镇守徐州,林缚也觉得亏欠她,要她与宋佳都坐榻上来,叫他能左拥右搂,好不快意,道:“立嫡只是一个引子;们也清楚,我现在要行什么新制、新政,便是下面有什么阻力,强按着头推行下去,也是可以的。但是,新制要行下去,还要扎根下去才行。人力时有穷,自古以来,皇帝多难长寿。我身子还壮着,大体还应有三五十年好活。相比较历史长河,三五十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行新制行不过两代人。我在,强按着头推行新制,下面人即使有反弹,也弹不起来。但我要是不在了,新制一旦出现反复,就会有大的动荡,甚至有可能掀起腥风血雨,这个则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大家都眼巴巴盼望着立新朝,新朝有那么好立吗?传统上,为什么重视立嫡立储之制?无他,立嫡立储涉及到权力传承之根本,在千百年的权力血腥之中形成立嫡立长之制,主要的目的是什么,是确保权力能够有序的传承下去——们都史,有史所载,从春秋算起,两千余年来,除了改朝换代,王国权柄血腥之争,有几次不是围绕立嫡、立储之事而行?无论是戚族、宗室,还是外臣,哪一个获得拥立之功,几乎就等同于掌握除君权之外的最高相权;而为其传承能够有序进行,除立储之外,为储君选师亦就变得异常重要。信儿、武儿、睿儿,都已经陆续到了书识字的年龄。实际上也是三番五次有人提及选师之事,这背后所蕴藏的什么,我也怎能一点不警惕?我怎么能不杀杀他们的气焰?当然,也怨不得那些吹风的人,无论是立信儿、立武儿、还是立睿儿,都会有人欢喜有人悲。我要是一厢情愿的不想们卷进这桩事里来,可不可能?而们一旦要卷进这桩事里来,这事情就会复杂、就会叫人头痛……”
林缚肯定是要废掉元越、另立新朝。传统兄弟姊妹为家产,还争得个头破血流,何况摆在大家面前的是新朝帝位!
柳月儿、苏氏姊妹以及孙文婉,平日都相处融洽,但涉及到自己儿子能不能争得帝位,母老虎的本性就会发挥出来;就算柳月儿、苏氏姊妹以及孙文婉能够平和相对,但是绝对摆脱不了背后的戚族以及更深层次的势力纠葛。
一次谗言也许不会叫人动摇,但千百次、整日在耳朵所吹风的都是谗言,叫人如何还能把持住心性?
宋佳、刘妙贞此时无子,故而能够超脱,但想一想自己若是有子,必然就没有办法这么超脱——特别是正室顾君薰无子,长子林信的母族势力又弱得可怜,能为子嗣争一个帝位,天下间到底有几个女子能把持得住?
其实选师的问题,在林信入学前就有人委婉的提过——选师实际是跟选嫡直接相关的。倘若林缚使曹子昂、高宗庭等重臣里的任何一个人指定给林信教授功课,实际上就是使他们以后的政治地位与林信绑在一起。
林缚也不能怨柳月儿不懂事,柳月儿性子本身就弱,而且为子选师也是传统,林缚当时没有许,而坚持办了公学,将林政君、林信都送入公学入,暂时杜绝他们为林信、林政君选师的念头。
随着离帝位越来越近,而立嫡又涉及到新朝帝位的传续,怎么可能不牵扯着内宅及相关戚族的心思?他们没有胆量到林缚跟前来指三道四,但林缚不能阻止有些人跑到内宅去吹风……
“闹这一出,我也是要先声夺人,”林缚轻叹道,“我可不想后宅以后不得安宁!们看看,我将立嫡之事交给公府会议之后,这几个月来就没有人在耳边再提选师的事情……”
“也就这点鬼主意吓唬人,”宋佳道,“折腾了半天,搞出一个公府会议来,公府会议能叫少些头痛吗?”
“太平天子好当,但天上不会总是太平。我自信有些能力治理国政,还能压得住一干将臣、能使天下由乱转治。但是,到后世遇上个天灾**,而我的子孙又是一个酒囊饭袋怎么办?”林缚道,“传统上,皇族通常利用外戚、侍臣或宗室制衡外臣,但外戚、侍臣及宗室弄权的后果,一点不比外臣弄权轻半分。遇上乱世,祸害更是剧烈百倍,天下堪亡——故而,我一不大立宗室、二不搞侍臣、二不立戚族去制衡外臣。不过,我也不想枢密院及军事参谋部以后会出现权臣、权帅砍我子孙的头颅,我怎么办?唯一的办法就是将相权分散出去,不使之集中在少数人的手里,这才有公府会议这一出!有公府会议去平衡各个方面的关系,权力斗争的破坏力就会少一些。那些个戚族、宗家、师臣,想为嫡传争、想为相位争、想为封爵,好吧,我就让他们都到公府会议里摊开来争好了,不需要藏在背后冷枪暗箭的杀来射去,叫人防不胜防!先让他们在公府会议这个圈圈里争个三五十年,争习惯了,看在这个圈圈里争,有着不把斗争扩大的好处,也就会安于这种处置模式。”
元越政事堂开议事之制,实际可以是公府会议的前身,但政事堂的议决之权仅仅局限于诸相之间。一旦诸相之间分出一个高下来(这也是元越中后期党争的一个根源所在),就使得权柄集于一人,就出现相权过度膨胀的局面。皇族这时候用外戚、宗室或宦臣去压制相权,从而又暴露出其他严重弊端——林缚实际是要将政事堂分拆成公府会议与枢密院。
接纳宗室、戚族及各方势力代表进入参议事的公府会议,专司议决以往所未有之新制、新政,而枢密院专司执行,就能很好的平衡各方位的关系。
也许新朝缔造之后,林缚也会使某人出领枢密院,实际担任朝相的职务,但由于只有执行之权,而无议决之权,权力就会给有效的限制住,不至于从根本上危害君权——当然,公府会议实际上也是相位的形势之一,天然不会喜欢过于强势的君主登基,林缚又将立嫡之制丢给公府会议,实际上也将极大减轻各家围绕立嫡、立储之事的明争暗斗。
“这办法好是好,怕是以后要害苦政君!”刘妙贞道。
刘妙贞沙场征战惯了,与顾君薰、柳月儿等女眷反而处不来,有时候林缚叫妻妾子女团聚,刘妙贞倒是跟政君相处得最是融洽。
林缚立女嫡本意是先声夺人,将各方面都镇住,然而再讨价还价,行了公府会议之制,但政君从此就给推到风口浪尖之上。政君她此时还,待她稍大一些,林氏及淮东一干重臣,必然盯政君的婚事,要叫她不能成为干扰帝统传承的一个因素,到底还是怕林缚再心血来潮……
林缚哈哈一笑,道:“谁我就不能立一个女王来?”
“,是打算立新朝之后再封外藩吗?”宋佳心思最活,从女帝与女王里立下听出区别来。
林缚点点头,道:“中原不裂土,必须保证统一及中枢集权,但海外之地以后中枢想直接控制很难,也许可以行封藩之制;政君,我的心肝一个,我怎么会舍得害了她?立嫡之事,我也是想给君薰她们一个警醒,这些打算就搁着没有跟她们细……们想想看,我要给们一个冷脸,过几天也就过去了;们姊妹间要是给个冷脸,心气的,怕是要记上一辈子。”
“合则就心气大,我们女子心眼?”宋佳不服的顶嘴道,但给林缚掐着腰身,吃痛又硬不起骨头来。
刘妙贞倒没有想过海外封王藩的事,但细想想,淮东不就依靠着将倭国、高丽的贸易大门强行打开而起家的吗?
如今在海东,济州及东州都督府已经直接归江宁管辖,算是中枢在海东的飞地;也是江宁对海东进行贸易渗透的桥头堡及基地。
而南洋则有着更广阔的土地,江宁要对南洋进行贸易渗透及扩张,仅仅派商船过去贸易是远远不够的。一旦江宁的贸易渗透及扩张对当地资源及财富的捋夺超过其能承受,必然会遭受强烈的抵制,那江宁就需要用武力去打开贸易之门,必然也将要像济州城那样,直接在南洋港口地区直接占领一块土地建城派驻军队及官员。
将来对海外领土的治理,林缚考虑采用总督府与藩王府相结合、总督由中枢派遣、海外藩王府世袭的方式。
林缚又叹了一口气,道:“立个女藩王出来,也许跨步有些大,不过在海外立个女国公、女伯侯出来,会府会议总不会真跟我争这个气!”
宋佳笑了起来,道:“也就是瞎搞的心;立嫡涉及到新朝传续,大家不会容乱来,此外,胡乱搞,谁人会挡?再,别人指不定巴望将女儿封藩于海外呢——封女于外,再纳乡族为婿,反而有利于海外立藩。”
“到容我乱搞,与妙贞一起留下来?”林缚腆脸问了一声。
“去,”宋佳没好气的白了林缚一眼,道,“先把这个床战无力的摆平再……”刘妙贞听得宋佳又这事,羞得连爬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当真是应了“马战无敌、床战无力”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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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巡政之口户
清晨,林缚醒来早,而刘妙贞拥被甜睡,有如春雨之后的海棠,林缚披衣走到廊檐前,看到宋佳在院角凭窗栏看着清晨的光景。''
林缚从后面搂住穿薄衫长裙的宋佳,手贴着她温热的腹上,那儿不见起伏,却着盈巧的肉感,身上透着清冽的香气,林缚将脸埋在她的脖子梗,贴着如瀑的秀发,贪婪的嗅着。
宋佳本依着窗栏看晨色,不防备林缚从后面贴过来,她回头看了一眼,倒也无语,而歪着螓首,贴上林缚的头,感受他炽热的腹紧压在自己丰满的臀上,扣住他生着厚茧的手,轻语道:“玉儿的事,还未曾好好谢……”
“哦,能算多大的事情……”林缚笑了笑,嘴里着话,手里却没有停下来,而是往宋佳半襟截口的褙子里伸手去,摸着那如玉脂一般嫩滑而弹指的肤肉。
荆襄会战之后,淮水以后还有三处残敌:
在荆襄会战过后,据幕埠山反抗的袁州军残部彻底绝望,叛卒杀陈子寿等叛将出降。
陈韩三还真是个不死的强,荆襄会战,他仅率千余残部从凤离败走逃入淮山南脉深处,后趁淮东接手信阳、寿州局面混乱之际,使其部分散往北突围。虽前后叫淮东抓捉五六百人,但还是叫陈韩三及数十亲信渡过淮水,于三月上旬逃往河中府,还得虏王叶济儿特旨嘉许,封为洛川伯,许其在洛水东岸招揽旧部、镇守伊川。
在奢文庄的遗函送往建安后,奢家在闽北的数千残部走出深山投降;虽约有六十余宗姓子弟给列为战犯流放南洋,但妇孺及普通将卒皆免其罪,迁往揭阳安置。
虽奢飞虎的遣孀宋玉及幼子是宋浮的庶女及外孙,但淮东与浙闽这些年来血战死亡十数万人,林缚最终决定让赵青山将宋玉母子秘密送到徐州,叫宋佳安排她们母子改名换姓之后乘船渡海去了济州。
从此之后,除了参谋部下设的特情司记录在案,就再没有旁人知道她们的罪民身份。倒不是林缚担心什么,奢家在东闽立族两百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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