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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臣-第5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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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讯而来的衙役与胥吏,看着眼前这般凄凉,好些人扭头就走。
除府军外,入夜前,张玉伯也就召集来三五十人。就这点人手,不要控制江宁城的形势了,就是城里六十余处粥场都管不过来,也幸林缚没有立即抽手,但也只给张玉伯三天的缓冲时间。
江宁府衙之前所辖管的物资,在战前给搬空一部分,战时给劫走一部分,搬不走的也在战后给纵火烧毁——张玉伯手里能用的,还是守皇城时积余下来的少量物资,由林缚下令转拨给江宁府衙使用,也就数千两银子、数千石米粮以及少量宫廷日常使用的物什……
张玉伯昼夜坐在衙堂之上,衙役每趟回来禀告一次,米价就要往上跳一跳。
赵舒翰午夜时来府衙,见张玉伯枯坐堂前,脸容枯峻,吓了一跳,道:“玉伯,可莫要学古人一夜愁白头!”
张玉伯苦笑道:“还有心情开我的玩笑,政事堂那边歇下来了?”
“我也就对国制典章熟悉一些,给诸公留在政事堂,有什么不解之处,随时解答一二,倒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非要耗在宫里,”赵舒翰道,“大三更里,皇城里也是深寒入骨,想着今日新官赴任,没可能歇下来,就想来找饮酒去——看来这念头是泡汤了。”
正着话,藩季良提着食盒、酒壶进来,道:“皇上不差饿兵,束手堂前坐,腹里空空滋味可欠好受……”虽之前接触不多,但困守皇城三五日倒使众人的关系密切起来。
藩季良能为陈西言信任,用为幕僚,也是饱学之士,与张玉伯、赵舒翰相处倒也相得。这次张玉伯权知江宁府,藩季良出任江宁右司寇,从此之后又是同僚。却是赵舒翰暂时没有正式的派遣,暂时留在政事堂那边听侯派遣。
眼下也顾不得太多,直接以公案为桌,赵舒翰帮着藩季良将壶碟盅碗搬到公案上。张玉伯也是哭笑不得,虽在公案上饮酒太有失体统,但衙署里想要找张饮酒的桌子也困难,只是叮咛堂外的老吏,不要放人进来看到他们这里的“丑态”。
“诸县及池州、徽州的官员确定下来没有?”藩季良问赵舒翰。
“池州及徽州那边暂时实施军管,崇城军指挥使周同及岳江州兼领徽州、池州,”赵舒翰道,“不过,青阳、弋江、南陵要从池州割出来,新置军镇,以为江宁的西屏……”
“青阳、弋江、南陵割出来,那池州府在秋浦河以西不就只剩下两县了?”张玉伯讶然的问道,“岳江州那边能同意?”
“林相还没有回来,不是岳江州的请罪折子在入夜前就递进万寿宫了,”赵舒翰道,“这些事都不算机密,不过海陵王欲机密行事,好在彭城公执相反意见,许士绅议其事。岳江州的请罪折子逆到万寿宫,那池州的问题就不大了。这样也好,这残山剩水残破如此,也经不起折腾了。”
张玉伯微微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岳冷秋在池州会这么快就在太后跟永兴帝之间做出选择,问道:“那这么,刘直就要立马去庐州迎驾了吧?”
“天明就走,”赵舒翰道,“去庐州迎驾要讲究一个时机,岳江州都亮相了,董原在寿州又连结缄默,刘直去庐州迎驾的时机就成熟了……林相在战前去池州见岳江州,却是好棋。”
“岳江州素来都是识时务之俊杰,”藩季良叹道,“不过事事也都在淮东的控制之下。”
“事情要能尽快平和平静下来,民众也能少遭些罪……”赵舒翰道。
“少遭罪?”张玉伯苦叹一声,酒入喉也苦涩,“江宁城里百万民,家有存粮者,十之一二,市售糙米,入夜前已涨到一百六十钱一升,炭五十钱一斤。衙堂里好不容易聚集了三五十衙役,午后就只是将近千具饿殍之尸清理出城,没其他事可干,怎么能叫少遭罪?”
“战乱之际粮商囤货积奇,可按国法立斩以儆效尤,”赵舒翰道,“这时候,玉伯可不克不及手软!”
藩季良苦笑道:“手里握有粮食的粮商是哪些人,舒翰再细想想……”
赵舒翰道:“我固然晓得,城外二十四镇悉数被毁,城内外的粮商在战时能逃过性命的,就殊为不容易,手里其实没有几多存粮,损失不重的,只剩下那些战前听从淮东告诫的、及时撤走的东阳乡党……河口镇是四大米市之一,在叛军来江宁之前,就基本疏散完毕了。”
实情也确实如此,这几天来还有能力输运米粮进入江宁的,几乎就是东阳乡党控制的米行。在战前,东阳乡党就通过船舶,将河口镇数十万石的米食运往北岸或狱岛疏散,避免在战时遭受大的损失,战事一结束,也只有东阳乡党以及北岸古棠县的粮商手里还继续控制着大量的米粮。
虽然这些米粮,还无法填满江宁的粮食缺口,但也能解燃眉之急。
“是,如今控制江宁米市,几乎都是东阳乡党,我能砍谁的脑袋去?”张玉伯苦笑道。
也由不得张玉伯不苦笑,在东阳乡党里,实力最大的粮商是林家、陈家、顾家,都是顾悟尘、林缚以及陈/元亮等人在江宁打下的根柢——他能去砍谁的脑袋?
“玉伯怨意太深,我想玉伯似乎未能领会彭城公的深意?”赵舒翰道,“林梦得任淮东军司长史有些年头,这次不封官就要赏爵,起官资可不比玉伯浅。在彭城公举荐玉伯之前,谁不认为该是林梦得出任江宁府尹?”
藩季良也是伶俐绝顶之人,经赵舒翰一提醒,讶然问道:“彭城公不便利直接压制东阳乡党,所以压着不让林梦得出任江宁府尹,而是要用张大人为刀!”
“要是彭城公用意果真如此,我倒不介意当一把利刃!”张玉伯道。
“这个倒欠好直接问,即即是直接问,彭城公也不成能理会,”赵舒翰思虑道,“斩立决或许过于严苛,无妨先抄没几家米行,看看陈园那边的反应……”
张玉伯蹙起眉头,俄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我不做这个恶人,谁来做?”对藩季良道,“季良,去点一营人马来,我们就先从藏津桥抄起!”
“直接抄顾天桥!”藩季良吓了一跳。
顾天桥是最早随顾悟尘、林缚进江宁的人,也是顾悟尘的远堂侄子,为人忠厚,与林缚的关系也是甚密。顾天桥早年就替林缚打理茶铺子,后期林顾决裂,顾天桥也没有卷入其中,不涉足仕途,在江宁自立经商,受两边照顾,如今在江宁城里也是举足轻重的大商贾。
顾天桥在战前早早的听从淮东的告诫,逃到古棠县去,也意识到收复江宁后,粮食会紧缺,早早就在古棠县收购粮食,战后在藏津桥新开的米行,几乎都是顾天桥名下的铺子。再忠厚的人,经商牟利来,都是贪婪的。
张玉伯杀鸡骇猴,直接拿顾天桥开刀——这要是猜错林缚的意图,怕是明早他的官帽就要飞走。
林缚入夜后就早早歇下,给左兰唤起来,闻着馨芳的香气,睁眼看窗外漆黑一片,问道:“又有什么事情?”
“林长史在外面要见大人。”左兰道。
“让他进来。”林缚披衣坐在床边,让左兰去请林梦得进内室话。
这边除女侍,没有女眷,他与林梦得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见林梦得只有一人进来,没有其他人在,问道:“有什么紧要的事情,非要吵醒我的清秋大梦?”
“不是我要吵醒主公,而是张玉伯连夜带人将顾天桥扣去了,他婆娘拖儿带女,一大群人天不亮就在我宅子里撒波打滚,闹得我没法安生……”
“张玉伯下手倒快,顾天桥犯什么事给扣了?”林缚问道。
“张玉伯以市易之制要抄顾家在藏津桥的米行,顾天桥闻讯带着人赶过去,刚到那里,就给张玉伯抓起来,扣了一顶‘拥私武以干法’的帽子,要严惩之……”林梦得道。
“那打起来没有?”林缚问道。
“暂时谁都没有这个胆量。”林梦得道。
“既然没有打起来,那随便找个处所歇下吧,天气又这么冷,等明亮再!”林缚打了个哈欠道。
“要是张玉伯连夜将人砍了,那可要出大问题的!”林梦得道,“要不是我去跑一趟?”
“张玉伯扣帽子一套一套的,也不成能乱法斩人……”林缚道,这话音没落,左兰又进来禀报林续禄进来求见。
林缚摊手苦笑,问林梦得道:“现在还有心去干江宁府尹的派遣?”
林梦得缩了缩头,摇头道:“真是吃力不讨好的派遣,送上门来也不干……”
林缚挥手让左兰将林续禄请进来,问道:“不会也是为顾天桥而来吧?”
林续禄看林梦得也在这里,尴尬的一笑,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张玉伯一声招呼不打,就直接将人带走,帽子又扣这么重,我也不克不及装作不知。万一改天我要给他捉走,怎么办?”话虽然软,但心里对张玉伯还是满腹怨意。
“也是,这些事都头疼得很,”林缚抓着袍襟站起来,招呼林梦得、林续禄到案前,指着铺在案上一页纸,道,“这上面所写,都是江宁今天四城米价,每个时辰都往上跳一跳。实话,我看得也忧愁。张玉伯要不是给逼到绝路,也不会拿顾天桥开刀,他不直接拿老三开刀,就已经很给我们面子了。们来看,这个事情要怎么解决才合适……”
左兰端来茶水,林缚就站在那边,让左兰伺候将袍衫穿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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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借刀
林续禄虽然也能顾及大局为重,对江宁城所面临的烂摊子,也有深刻的了解,但顾天桥给张玉伯一言不合就抓了过去,也叫人心里愤怒。
起江宁城里的粮商,顾天桥还排不到第一号,他林续禄以及淮东在幕后直接控制的集云社才是第一流的粮商。不过在淮东戎马进入江宁之后,集云社的人手集中起来,主要负责军需补给的供应,目前没有插手江宁战后的米市。
林续禄见林缚将问题拉到江宁米价上去,沉吟着道:“张玉伯想杀粮价,本意天良上却是不坏,但就怕他越过线。万一他天不亮,拿顾天桥祭铡刀,那头就两边大了……”
林缚蹙着眉头,道:“也对,那老三到张玉伯那里跑一趟,叫张玉伯手下留情……”
林梦得没有吭声,他刚才也担忧顾天桥会给张玉伯砍了,但林缚张玉伯不会乱法砍人,叫他莫要担忧,这时候却又怂恿林续禄过去,这心思蔫坏。
林续禄不知其故,听林缚这么,便视得令箭,告辞就去府衙找张玉伯理论去。
林续禄走后,林梦得担忧的道:“要是张玉伯在续禄面前态度软下来,也不是好事……”
“患得患失那么多做什么,现在有老三出头,想必宅子里会清静一些,不要在这里再打搅我清修了……”林缚连驱带赶的要将林梦得赶将出去。
林梦得没有体例,出了院子,想想也难安心,但林缚的意思很明确,这事暂时不让他露面,看着回去也睡不成,转头去找高宗庭——用张玉伯出任江宁府尹,高宗庭跟宋浮是第一个支持,林梦得跟宋浮不熟悉,心想这事上能看明白的,也就高宗庭了。
“奇了怪呢,林长史跟三爷一样的话,怕顾掌柜给张大伯斩了,爷的回话却是不合。”左兰过来帮林缚宽衣,伺候他再睡下。
左兰、左雁姐妹俩到跟前伺候时,才十四五岁的丫头,如今也长得亭亭玉立,在宋佳的调教下,也越发的明艳妩媚。亏得左雁跟近乡氏给宋佳带进宫里去伺候,留下肃静严厉知礼的左兰在林缚身边伺候,否则永夜漫漫,留在身边更是诱惑跟煎熬。
寒夜里,屋里烧得炭盆,倒也温暖如春,左兰穿得单调,该满的处所满,该细的处所细,身子还透着淡淡的馨香,林缚心里琢磨着事,听她这么,笑道:“再细想想,哪有不合?”
左兰偏着头苦思,寻刻抛却的摇头道:“不明白……”
“那我问,我今日要该满意洋洋呢,还是要如覆薄冰?”
“江宁城内外都是淮东的戎马,江宁城里,王公侯伯,甚至连太后都要看淮东的脸色,照着事理来,大人也是喜气洋洋,”左兰问道,“但内忧外患仍然,故而不克不及放松警惕……”
“呵呵,”林缚笑了起来,道,“知易行艰,不放松警惕,但下面人都认为得了胜捷,该是要纵容一番,我这边压得紧,下面就会埋怨御下太苛刻。有时候要维持内部的凝聚力跟进取心,外部的压力是需要的。张玉伯那边,我一是怕他不给我惹麻烦,二是怕他给惹大麻烦——这年头做大人,没那么容易!”
“也是哦,”左兰娇声道,“我看大人整日皱着眉头,想着可真是不容易,要不是大人躺下,闭着眼睛,左兰给揉揉着脑袋……”
林缚抬头看了左兰一眼,妮子却是会若无其事的勾人,也不晓得是不是跟宋佳学的。林缚想着宋佳的话,左氏姐妹跟近乡氏是异族女,总不克不及安心的赐婚给下面的将官,只能留在内宅用为女吏,道:“那好咧!”伸手去,装作无意碰着她鼓囊囊的胸上。
左兰身子下意识的一缩,继而怔在那里,瞅向林缚的眼眸子跟水化似的,林缚跟宋佳的房事,都是由左氏姐妹在旁伺候,男女之事早就熟知,已是熟透的蜜、桃,就只差一尝。
高宗庭在江宁城里还没有自立门户,家都还在崇州,在陈园占了一处独院而居。
林梦得拐弯抹角寻来,见庭院里挑着灯,也欠亨禀,直接往里闯,走到廊檐下,才看到高宗庭坐在灯前握卷而,隔窗笑问道:“这么冷的天,窗户不闭而夜,高先生真是好兴致……”
“总担忧思虑不周,打开门窗,人能清醒一些。”高宗庭将书卷放下,打开门进林梦得进屋来,这边的消息惊得随侍从外厢房起身来探看,高宗庭道,“林大人过来,我亲自沏茶,们继续睡去……”
取暖的火炉上烧得热水,将将要沸腾,有白汽往外冒。
“梦得兄天不亮就赶来陈园,不会是有闲情逸致找我来谈书卷的吧?”高宗庭问道。
“张玉伯扣下顾天桥,宗庭认真不知?”林梦得问道。
“子夜才闹出来的事,我固然就可诈称不知,”高宗庭开着玩笑,又问道,“大人那边怎么?”
“大人让续禄去张玉伯那边求情,不过将我拦了下来。”林梦得道。
高宗庭蹙起眉头,道:“大人也为难!刚进城那两天,这满城都在该是林梦适当任江宁府尹……”
“我当不当这个江宁府尹真没关系,这时候更是庆亏没有自个儿爬到火架上去受火燎!”林梦得苦笑道,“要分官赏爵,眼下还远不是时候,但不是谁都有足够的耐心。”
林梦得是明白人,离天明也有段时间,高宗庭便跟他细细道:“军司所控制的物资,首先要包管军需,无法直接调大批米粮进江宁城救市;除需要的救济粮,江宁城百余万口人的吃食,主要还是要依靠粮商去解决……”
“……江宁四大米市,也就以东阳乡党为主导的河口镇在战时保存了实力,没有遭受大的损失。如аP今控制江宁米市的,几乎也都为东阳乡党——一来东阳乡党没有遭受大的损失,手里握有大量的储粮以及从民间收购余粮的足量银钱;二来江宁附近各府县,也就北岸的东阳府这些年来受战事的影响最,民间余粮相对充沛,这也是他人不克不及插手……”
“这些年来,淮东能兴起来,跟东阳乡党在幕后支持确实不成分隔,宁鲁之争时,顾兵部也翻脸而走,但大大都东阳乡党还是选择站在淮东这一边,青州战败后,往事恩仇成烟云,东阳系则更不分彼此。淮东获今日之胜捷,东阳一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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