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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来生再爱你-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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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她爱他,只爱他一个人。
  “我知道,我知道,江振。”清蓉抱着他,埋在他的胸膛里痛哭。
  “江振,我们回家吧,就现在,回家吧。”
  她要逃,她想逃,只能这样,她才能看管好自己的心,她天真的想。
  江振表情只一瞬间就恢复平静,他的眸光很冷,半响,他淡淡的开口,“清蓉,你忘了。”
  “他是我弟弟。”
  清蓉在他怀中停止哭泣,睁眼触及的黑暗,都比不上她内心越来越大的慌恐。
  “清蓉,我是你丈夫,是孩子们的爸爸,就算你想回到他的身边。”他抱紧她,“等我死了以后,你想怎样,我都不会管。”
  在他怀中的身体完全僵硬掉,清蓉缓慢的从他怀中抬头,看向他痛苦的眼眸。
  “江振。”清蓉盯着他一字一句开口,“你把我当成什么女人?”
  她推开他,拎起一旁收拾好的行李,背对着他开口,“我们回家。”
  
                  二十七
  “江振,你把我当成什么女人?”
  那天她冰冷的视线,连日来在他的脑海中不时浮现,连同她背对他的冷默背影。
  从女郎身上抽离身,江振□着身体走进浴室冲洗,十五分钟后,他在留下一些钱后,走出酒店大门。
  从地下停车场取出车,他先是停在路边抽了几根烟,然后才驱车回家。
  到家时,已是零晨三点多。
  有点微醉的他,先是上楼看了看孩子,见他们睡的很熟,他又摸黑回了自己的房间。
  头有些沉,迫使他只走到沙发边就再也走不了,像是失去一般,他软软的倒在沙发上。
  全身疲倦的半躺在沙发上,一双黑眸望着前方背对着他睡的清蓉。
  似乎听见开门声,浅眠的清蓉从睡梦中醒来。
  “江振?”
  唤他没反应,她起身走到他的面前。
  江振疲惫的半睁着眼看向她。
  “你睡在这里会着凉,我扶你到床上去。”直到靠近他,她才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你喝酒了?”她质问他。
  江振不想开口说话,在她的扶持下,走到床边坐下。
  清蓉替他将外套和鞋子脱掉,正要解他皮带时,江振阻止了她。
  “不用,我自己来。”
  清蓉收回手,站在他的面前。
  “你去帮我把睡袍拿来,顺便帮我倒杯水。”
  江振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眉头皱得死紧。
  清蓉不语,回身从衣橱里找出他的睡袍扔给他,然后下楼倒了一杯水给他。
  上楼时,江振已经换好衣服,单手接过她递过来的白开水,低头喝了一口,“有点甜。”
  “我放了一些蜂蜜。”见他一直揉太阳穴,清蓉脱掉鞋,跪坐在他身后的床上,手指在他的太阳穴上,微使力的揉着。
  “你不该喝酒的。”她的语气半责备。
  江振又喝了几口,一向讨厌任何带甜味的东西,只喝了半杯水,就再也喝不下去。
  将水杯放在床头,他捉住她的双手,微微使了力,让她半趴在他的肩上,脸颊与他的半边脸贴在一起。
  刚碰上他的脸庞,清蓉就觉得一股不同寻常的热,抽出一只手,她试了试他的额头,又试试自己的,明显他的偏高。
  “江振,你在发烧。”她惊呼,怪不得刚刚扶他时,只觉得他全身都是滚烫的。
  江振轻哼一声,他累得已经懒得开口说话。
  清蓉下床想拿退烧药,他却从正面紧紧的抱住她。
  整张脸贴在她的腰间。
  “清蓉,是不是只要不见到他,你的眼里就会只看我一人。”
  匍匐在她腰间的脸,透过睡衣是那么的滚烫,他的声音模模糊糊,像是睡着的模样。
  清蓉身体僵了下,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听见腰间传来轻微的齁声,她才动手轻轻推开他,小心的扶躺下他,她替他盖好棉被。
  一个人坐在床畔,就这样静静看着他的睡容。
  ***
  新年的第一天早晨,清蓉在一阵电话铃中醒来,她先看了一眼身旁的人,见他并未被吵醒,她才快速接起电话。
  “喂。”
  “新年快乐。”华婧的声音从那头开心的传来。
  “新年快乐,华婧。”清蓉笑了笑,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时针正指在清晨六点的位置,“你怎么起那么早?”困困的打了一个哥欠。
  记忆中,华婧从来没有这么早起来过。
  “昨夜打了一宿的牌,现在刚要回去睡觉。”那头传来一个大大的呵欠声,“所以先打个电话给你,清夜和清晨呢?”
  “他们还没醒。”
  江振动了一下,清蓉连忙压低声音,“你和谁一起过得年?”
  “和我们以前四中的同学,大家当初约好十年后的第一个新年要在一起过。”华婧示意走在身旁的江尚飞也给自己点根烟,早晨六点,天还未亮。
  路灯将两人的身影拖得老长,隐约有鞭炮声,不知是谁家起这么早。
  江尚飞替她点了一根,放在她的唇边。
  “恩恩恩,我会记得。”华婧吸了一口烟,“好的,我考虑看看……恩,新年快乐,拜。”
  挂断电话,华婧状似无意的问,“你什么时候回北京?”
  江尚飞想了一下,“三天后吧。”
  “三天后?”华婧扳扳手指算了下,“我和你一起去。”
  伸了一个懒腰,她不雅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不管身旁人的沉默,接着道:“往年这个时候,清蓉已经起床,开始准备和面包饺子了。”叹了一声气,“今年,谁来抱给我吃。”
  她发疯的大叫一声,还好路上并没行人。
  江尚飞瞟了她一眼。
  “对了,你真的在床上睡了六年?”华婧忽然发神经的走在他在前头,动手捏捏他的脸,倒着走。
  不像已经二十七的人,“难道沉睡真的可以令人永保青春?”摸摸自己的脸,华婧开始自言自语。
  江尚飞拍掉她的手,“你戒指哪去了?”
  “戒指?”华婧愣愣的看着自己空空的手指,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你妈留给你的金戒。”他提醒她。
  “那个啊。”华婧笑了笑转身,弹了一下烟灰,“送给了一个陌生人。”
  江尚飞没再问下去,依她偶尔神经的个性,他完全相信。
  深吸了一口早晨清冷的空气,华婧侧目看向江尚飞,眼里同时多了抹回忆的色彩,“江哥。”
  江尚飞应了声,眼神望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有没有发现,兜兜转转十余年,我们……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点。”
  华婧望向脚下的泥土,有没有的踢着脚边的石子,那一年他们初识时,都还是一群十五六岁,不懂岁月匆匆,人生百态的少男少女。
  天生喜欢叛逆的他们,经常在一起逃课打架,抽烟喝酒,一起欢笑,一起发疯,一起被校方处罚。
  那时候,他们没钱,宁愿饿一餐都要揍钱买烟,他们没有秘密,爱上谁都会义无反顾的让对方知道。
  如今长大了,经历了岁月的无数洗礼,大家都懂得了,有些事,深埋在心中,会是最好的结局。
  两人之间沉默持续着。
  “还记得那时,阿浩是属于我的,清蓉是属于你的。”只不过几年的时间,变迁却如此的大,放在当年的他们,又怎么会想到,命运会如此安排。
  江尚飞不语,一直静静听着她在说,回家的路不是很长,可偏偏他们走了很久,就像那一眼逝去的六年。
  对他来说,就像短短的梦一样,记忆还鲜明的停留在他们离别那天,睁开眼时,她却是已经是别人的妻子。
  这种痛苦,有几人能亲身体会。
  ***
  吃过早饭,江豪天带着清晨和清夜出去玩,清蓉留在家里照顾发高烧的江振。
  早上醒来,他的烧一直未退,没办法,她只好请来医生,为他挂点滴。
  为此,江振似乎不是太高兴。
  “江振,吃药了。”她摇了摇半睡着的他,见他睁眼,将药和水递到他的面前。
  “又吃药?”江振皱眉的看着她手中白色药丸。
  “已经中午了。”生病的江振很嗜睡,早上医生走后,他就开始睡,连她帮他拨掉针头,他都不知道。
  “是吗?我睡了这么久?”接过她手里的药,就着水,他一口吞下。
  “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用。”将空杯递给她,他依然觉得眼皮很重。
  “那个医生是不是给的是安眠药?”低咕一声,他又躺下闭上眼休息。
  隐约听到他在低咕什么,清蓉失笑的替他盖好被子,轻声退了出去。
  她刚出去没多久,江振的手机便响起,快睡着的江振不悦的睁开眼,望了手机好一会儿才接起。
  “什么事?”口气很不耐烦。
  “新年快乐,然后顺便帮我看看,我的护照是不是在你那里。”知道江振向来不喜欢人家废话,卓林开口就直奔主题。
  “什么护照?”江振皱眉。
  “就是上次被义父没收,后来被我偷出来藏在你房间那张办公桌抽屉里的护照。”卓林双腿盘在沙发上,边嗑瓜子边讲电话,态度非常清闲。
  “稍等。”江振二度不悦的下床走到化妆台前,结婚以后,那张大的办公桌被他移了出去,改成化妆台,记得清蓉当初在整理柜子时,的确有一本类似护照的本子。
  打开好几个抽屉都没有找到,他已经开始不耐烦,走出房间唤了几声清蓉,佣人说她刚出去。
  他只好重返房间开始找。
  “别急,你慢慢找,我不急。”他翻抽屉的轰轰声,卓林听得清清楚楚。
  江振一般很少发火,除非是他睡眠严重不足或着生病时。
  江振将手机挂断,放在一边,找到最后一个抽屉时,上面被上了锁,他想也没想的从化妆台的一个木盒里找出钥匙,之所以知道钥匙放在哪,也是无竟中有一次他看见她放过。
  打开抽屉里,里边放了很多东西,有他上次被没收的烟盒,他们的结婚证等等,他在一堆证的下面找到了卓林的护照。
  清蓉回来时,管家告诉她,江振在一个小时前找过她,她点头,匆匆上了楼。
  打开房门时,她抬眼正要唤他,微张的嘴,在看到他手里拿着的那个本子时,忽然顿住。
  那是,她的日记本。
  
  
                  二十八
  “江振。”清蓉抬起脚,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她紧张的轻唤着他。
  江振将日记合上,重新放回抽屉里锁好,平静无波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波动。
  他走她的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记得以后,把钥匙收好。”他执起她冰凉的手,将钥匙放在她的掌心,未在看她一眼,大步走出房门。
  “江振——”清蓉在楼梯口叫住他。
  他的脸上很苍白,她很担心他。
  “原来,这就是你会嫁给我的理由。”江振停下脚步,意味深长的低呐一句,“陆清蓉,这辈子我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
  清蓉僵硬在原地,看着他快速消失在楼梯口的身影。
  手中的钥匙被她紧紧握在掌心,盛满泪水的眼眶慢慢半合起,她紧捂住脸庞,低低开始哭泣。
  江振一路驱车开往卓林的住处,将她要的护照扔给她,他将沉重的身体重重的抛在沙发上。
  “借躺一会。”
  卓林眨眼,非常不适应他现在这副即将倒下去的无力模样。
  “你没事吧,江振。”怎么一个年过下来,个个都是这副死样子。
  躺在沙发上的人半天没反应,卓林担心的走上前蹲下来,“喂。”她推了他一下。
  “卓林,强行留住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人,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卓林推他的手停了下来,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显然让她一愣,意外的看向背对她躺在沙发上的江振,“是清蓉吗?”
  她大概猜到令他困扰的原因。
  江振不语,除了沉重的眼皮外,没由来的,他的心脏一阵抽痛。
  卓林看着他微微抽痛的身体,连忙坐在他的身旁,翻过他的身体,“江振,江振……”
  她轻拍他的脸,他的眼睛紧紧闭起,脸上冒出很多冷汗,嘴唇只一瞬间,发紫的可怕。
  卓林吓住了,不敢在动他,立刻打电话叫救护车。
  家里的气氛很不对劲,这是任何人都可以感觉到的,就连七岁的娃儿也知道。
  “清蓉,你随我到书房来一下。”
  用无晚饭,江豪天在离桌时,对清蓉开口。
  正在沉默吃饭的清蓉,抬头应了一声,放下吃到一半的饭,她随他进入一楼的书房。
  “坐吧。”江豪天在书桌前坐下时,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她也坐下。
  清蓉拘谨的在他面前坐下来,对于江豪天,她从心里是有点怕他的,一向鲜少笑的脸庞,总给人一种很严肃的感觉。
  如果仔细观察他和江振两人,会发现这两人某些表情真的很像。
  “你和江振结婚也有几个月了吧。”
  “快五个月了。”清蓉顺口答道。
  “记得很清楚。”江豪天点了一下头。
  清蓉不语,知道江豪天不会平白无故问这话。
  “五个月。”江豪天身体靠在椅背,转动椅子侧脸对着她。手指有意无意的敲打着桌面,像是很随意的开口,“一般这个时候,正是新婚夫妻最甜密的时候。”
  清蓉看着江豪天的侧脸,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像是知道她在想问什么,江豪天停下敲打的手指继续道:“当初江振告诉我,他要和你结婚时,我和江爷都不同意这门婚事。”
  清蓉微愣,这事她从没听江振提过。
  “不过,在很多年前,我曾答应过他,他的婚事由他自己作主,即使我和江爷反对。”从抽屉找出雪茄抽着,江豪天神情陷入半回忆中。
  “江振这孩子很倔,从不懂得向现实低头。”说这句话,江豪天有为人夫的骄傲。
  清蓉静静听着。
  “他刚出生没多久,就被查出唤有先天性心脏病,那段时间,对于刚失去妻子的我来说,是个很沉痛的打击。”江豪天猛吸了一口雪茄。
  “爸——”清蓉叫了他一声。
  “你应该知道,这孩子从来不在人前表现自己的软弱一面,他好强,就算医生多次劝说他住院观察,他也一直一意孤行不肯听从医生的安排。”江豪天顿了顿,“我以为他和你在一起,至少会为你,会改变一些。”
  “有些事情就算江振不明说,但作为他的父亲,儿子的心情好坏,我多少也能明白一些。”江豪天沉默了一会儿,“本来对于你们之间的问题,我并不想多问什么,但是,作为他的父亲,我不能看着我的儿子,拿他的生命来开玩笑。”
  “爸,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清蓉错愕,拿他的生命开玩笑,这是什么意思?
  江豪天起身走到窗口前,幽幽一叹,“江振他其实并没有换过心脏。”
  清蓉不懂的皱起眉头,“可是您上次在电话里对我说,江振他……”
  “那是骗你的。”江豪天打断她的话,“当年阿飞沉睡后,我们是打扫替他换心,但是他一直不肯,并且在没有通知任何人的情况,将阿飞送往英国。”
  清蓉半咬着唇。
  “一年前,我们好不容易找到另一位与他心脏匹配的患者,只可惜已经晚了。”
  “晚……了?”清蓉不懂。
  江豪天转身面对着她,“他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了换心这么庞大的手术。”
  清蓉从书房走出来,茫然的回到楼上自己的房间。
  坐在小客厅的沙发里,她只觉全身疲惫的双手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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