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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公务员-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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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挑战照壁下面四十位的都少,更别说上面那位独一无二的花魁了,能在五万妓家中脱颖而出的是什么人物?这样的挑战跟找死有什么两样?远了不说,单说近三十年以来,平康坊历任花魁里谁不是自己摘地牌子?
至于挑花魁的牌子。那是笑话儿!
几十年没有的事就这样突然发生了。再把刚才的话反过来说,一般没人敢挑花魁的牌子。然而一旦真有人这么做了,那也就说明敢挑战地肯定就不一般。
花魁之位对于一个妓家来说真是太重要了。这不仅关乎到眼下日进斗金地收益,更寄托着她们年老色衰之后从良好坏的希望,这就由不得梁盼盼不慌神儿,而她慌神儿之后首先想到地自然就是二韦这最坚实的靠山。
随着吴双鱼一路驰奔平康坊芙蓉楼,走进独居一层地梁盼盼房间后,韦播开口就问:“是谁要挑牌子?”。
见靠山二韦兄弟到了,梁盼盼神情间轻松了不少,婉转清丽的嗓音道:“这要挑牌子的不是本坊中人,是从扬州快活楼到京的七织”。
“七织?”,听到这么个花名儿后,二韦兄弟对视一眼,一时都没说话。正在梁盼盼茫然不解时,就见韦突然之间哈哈大笑起来,“五哥,我们终究还是小瞧了这人,他不仅是要为七织扬名,看这番连环布置后的心思竟是要让七织一举登上花魁之位,好出奇的手段,好大的胃口和心思!”。
韦播闻言点了点头,七织他是见过的,虽然因为年轻的缘故在歌舞技艺上难免有不如梁盼盼的地方,但她的容貌,尤其是那一份天然的妖媚却是梁盼盼所不及的。本来占着地利及人和的因素,身为地头蛇的梁盼盼肯定能稳压远道北来的七织一头,但在经过这几天的事情之后……
如今满长安城都在议论着七织,花魁是什么?跟其他什么才子和书画国手的名头一样,花魁归根到底也就是个人气,综合评定下来七织本就不比梁盼盼要差,此番又挟如此满城热议纷纷的巨大声势前来挑战,其结果……
想到这里,看着轻扯着自己袖子的梁盼盼时,韦播突然冒出的想法却是:是谁用如此匪夷所思的方法让七织面都不露就能红遍京城,操手这一切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第一百八十八章 幻觉,肯定是幻觉,她怎么可能向我撒娇?
梁盼盼之所以急着派人请二韦兄弟来,是因为她对七织的挑牌子拿不准,身为北地烟花魁首,她虽然没去过扬州,但对占尽江南风流的七织也是早有耳闻的,许多客人在说到七织时对她那天生妖媚的痴迷实让梁盼盼印象深刻。'3Z中文。null3z中文'也正是如此,一向对自己容貌及歌舞技艺颇有自信的她在看到挑牌子的人竟然是七织时,难免有些慌了神儿。
不是猛龙不过江,更遑论要挑牌子的还是江南花魁?
请二韦兄弟来是帮着拿主意的,但是他们听了七织的花名儿后不仅没说话,神色也反倒古怪起来,生性柔弱的梁盼盼刚刚安定些的心在这种情况下自然的又紧张起来。
“五爷……”。
我见犹怜的梁盼盼楚楚可怜的开了腔,韦从猜想中的“那人”身上收回思绪朗声笑道:“既然五哥到了,这事儿小嫂子就不需担心”。
听到韦这小嫂子的称呼,梁盼盼脸上悄然起了一层红晕,这份子与生俱来的羞涩便又让她更添了几分韵味,但面色羞红的同时,她心底里也暗暗长吐出一口气来。这要是前几年,即便要挑牌子的是七织这样的对手,她也不会如此发慌。那时的她青春正盛,又自诩歌舞诸技毫不让人,怕得谁来?
但如今却是不成了,她这眼瞅着过年之后就到二十四岁了,这个年龄对于一个花魁来说实在是太大了些,梁盼盼如今没有别的想法,只想静静的等着韦播忙完手头这件重要的大差事之后,能如约为她赎身,虽然终究也不能嫁进韦府,但做一个相对自由的别宅妇,对于梁盼盼来说也算得是不坏的结局。
隐退在即,梁盼盼实已没有了争胜之心。她现在想的更多的就是安安稳稳的全身而退。在青楼生涯地最后一刻被人挑了牌子,情何以堪?况且她自己也知道保留这个花魁地名头对于约束着韦播实现诺言有着多重要的作用。
青楼沉浮已久,梁盼盼知道对于像韦播这样正红的发紫的豪门世家子弟而言,虚荣有时候远比情爱来的更可靠,他们这些人从不缺女人,但他们看重那些能给他们带来面子的女人,而花魁的名头就是梁盼盼身上最为灿然生辉地光环。
在这个时刻丢掉了这个名头。也许自己就丢掉了不久后赎为自由身的希望。
这才是梁盼盼患得患失的根源所在。
听韦称呼梁盼盼为小嫂子,笑笑的韦播伸手拍了拍牵着他衣袖的梁盼盼,“老七,这事儿你是个什么章程?”。
“不能比”,韦就势在屋中的坐榻上斜靠了下去,把自己摆弄舒服了之后,顺手又将正给他奉茶的梁盼盼贴身丫头揽进了怀里。手上边抚弄边笑着道:“我这倒不是说小嫂子就不如她,实在是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个为人作嫁,冒那么多风险自己却一点好处没有,这样地傻事咱不能干”。
梁盼盼那大眼睛的贴身侍女“呀”的一声惊呼后,便乖乖的伏在了韦怀中任他抚弄,韦播看到这个后,笑了笑也自挽着梁盼盼的杨柳细腰在胡凳上坐了下来,“嗯,老七你好生说说”。
“这就是明摆着的。像这种挑牌子的事儿,对于那七织来说有好处,成功了她就一飞冲天的坐上京城烟花的头把交易;对这芙蓉楼地老板黄麻子也有好处,挑战不成,他好歹能有一大笔钱收。但对小嫂子有什么好处?莫非还有双花魁的名头不成?至于那点子钱。跟风险比起来,实在是不值”。说着说着,韦的手已从小丫头的胸前钻了进去。引得一声嘤咛的细细呻吟,“若弟弟我所料不差地话,背后为七织操手那人就等着小嫂子答应,小嫂子只要一应下,明个儿那块儿布幕上稳把稳就能见着花魁之争四字,好嘛!还没比呢,就凭这四个字,七织已经把平康坊都踩下去,直接就跟小嫂子并肩而立了,一面要挑小嫂子地牌子,一面儿又借小嫂子的名头来给七织扬名,这背后操手地那厮心可真够毒性的。想来想去,他们都有好处,咱却什么都得不着,这不是为他人做嫁?这样地傻事咱不干,挑牌子!他想挑就挑不成?”。
“将军说的有理”,小鸟依人般坐在韦播怀里的梁盼盼点点头,“只是这样的事情妾身若不应下,传出去之后……”。
“为七织操手那厮也是这么想的”,韦手上加了把劲儿后嘿嘿笑道:“但老子还就不让他如愿”。
看着怀里一脸不解的梁盼盼,韦播伸手拍了拍她粉红白嫩的脸蛋儿,“放心吧,来的路上七弟已经着人探底去了,只要探出七织背后的底细,无论他是谁,总得给我兄弟几分面子”。
“五哥说的好,这就叫一力降十会”,从坐榻上翻身而起的韦一把抄起身子发酥的大眼睛丫鬟,“正事说完,五哥,小嫂子你们亲热亲热,弟弟我就不碍眼了”,说完,抱着丫鬟转入了隔壁的套间。
要说时间赶的也真是个巧,堪堪等韦松泛松泛的活动完筋骨,前时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长随回来了。
也不知真是累的,还是为了表现自己办差勤力,总之那长随说话时呼哧呼哧喘的甚是带劲儿,“小的先去了挂布幔的酒肆,门头上果然是用锁子锁着的。小的见状,转身马不停蹄的就去了京兆衙门……”。
长随刚说到这里,韦没好气的一脚就踹了过去,“嗦,老子管你去那儿,说,七织是谁给弄到京城里来的?”。
吃了一脚后,长随果然不敢再卖乖,老老实实道:“安国相王府有一位典军叫张,他的胞弟张亮也是在王府当差的,近日新起了一个园子,七织就是张亮从扬州快活楼弄来镇园子的”。
“安国相王府?”,听长随嘴里说出这个。二韦兄弟对视了一眼后。一反刚才的轻松随意,脸色开始郑重起来,“亲王府典军不过是五品官儿,不大不小的,不过倒是能在王爷面前说上话的。娘的,这事饶上相王府倒有些棘手了”。
韦播闻言点了点头,漫长安人都知道相王爷生性恬淡。二韦自然也知道。与此同时,二韦更知道这位安国相王爷虽然性子恬淡,但却着实不是个好得罪地。如今随着李氏王族里上一辈死得死,老地老,皇帝出身同时也是当今天子胞弟的相王爷就成了皇族里当之无愧的领袖人物,二韦兄弟能不在乎别人,实在不能不在乎他。更别说韦后及三叔也都一再交代过的。这段日子惹谁都不能惹两个人,这两个人里除了镇国太平公主外,另一个就是眼前的安国相王爷。
张氏兄弟虽然算不得什么,但他们毕竟都是相王府的人,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越是地位尊贵的人越是折不得面子,这个敏感时候……
梁盼盼久居京城,自然知道安国相王这四个字地份量,眼见二韦兄弟脸色凝重。心中一紧的她不曾说话,双眼一转之间已是盈盈欲泣。
花魁就是花魁,这一梨花带雨起来,看得人当真是我见犹怜,此时恰是韦播对梁盼盼正上心的时候。那儿看得了这个。“老七,派人下帖子召那个张亮过来见见就是。七织的事情未必就是相王的意思,张家兄弟打着安国王府的旗号居中弄事也大有可能;若真是出自相王爷的授意。就这么大个事儿,你我兄弟出面求个情,依相王爷素来不喜多事地性子,还能不准?”。
见韦播看向梁盼盼时满眼的溺爱,韦播心底无奈的摇了摇头,现如今朝廷大势如此,身为后族的韦家和皇族的李家虽然面儿上还过得去,但私底下到底怎么回事儿大家都心知肚明。韦播说的这个他早就想到了,只因不愿向安国相王低头所以才故意显得如此为难,本就是做好准备借着这个借口避过这件事去,谁料五哥却把话给挑明了。
韦播说完,韦猛然一拍脑袋哈哈笑道:“五哥就是五哥,虑事比弟弟我周全多了,就这么办,小嫂子,这回你该彻底放心了吧”。
哈哈笑说之后,不待韦播发话,韦已先自迭声吩咐着“杀才”的长随赶紧按着五爷说的去办。
雅正园,也即是李隆基授意开办的这么个地处已经整修完毕,静等着明天地正式开业。整个园子从装设布置到设定的营运制度几乎跟大雅至正园一模一样,甚至就连名字基本上都是直接翻版简化过来的。
按李隆基的意思,他根本就没指着这个园子赚钱,只要不亏本就成,他对这个园子更大的期望在于传播口碑和发现人才。唐朝是以诗赋作为衡量人才地取士标准,礼部地那一套大雅至正园也能做到。
七织与她在扬州快活楼时一样,享受的是不逊于花魁梁盼盼地单人独层待遇,此时,唐成就随意坐在七织房中厚厚的波斯地毯上,斜靠着矮几翻阅手中地诗册。
对于唐时的歌伎而言,诗册就类似于后世的歌词本,她们所唱的歌诗就是从这里面选出来的,唐成手中的这本诗册就是张亮花费偌大心思攒起来的,里面一水儿的都是长安城里有名头诗人的新诗,册页最前面的赫然就是贺知章及张春江。
“贺季真虽年逾五旬,依然能如此童真旷达,真是个奇人哪,不过他这诗未必就合你的嗓子;至于张春江,《春江花月夜》一出,再看他新作怎么都感觉着不如……”,随手翻,随口品评了几首后,唐成抬头看了看正在琢磨着挑牌子时该穿什么衣裳的七织道:“你是个什么主意?”。
“那些我都不用”,七织闻言后从眼前一排五彩斑斓的衣裙上收回目光,“我用这个里面的”,口中说着,她已自随身从扬州带来的百宝箱最底层中取出了一本薄薄的诗集。
唐成对这本薄薄的诗集再熟悉不过了,这根本就是他一首首亲自选出校订的。
见七织献宝似的捧着“他”的诗集,唐成感觉真是古怪的很,“是关关给你的?”。
“还是关关姐好,不像有些人那么没良心,当日在扬州时应下的事情都要耍赖”。
这些日子以来,两人相处的不错,这除了要归功于七织来的那个雪日两人谈的不错之外,更得益于这些日子以来的相互发现。
比如七织就发现唐成除了诗写的好,喜欢古怪的喝茶方法之外,对于构建园林乃至于经济营生都懂,更重要的是他那脑袋也不知道怎么长的,偏就能想出让人听来匪夷所思,但实行之后的效果却堪称惊爆的主意,布幔一出,轰动长安。由是,作为最大受益者的七织看向唐成的眼神儿里都有些崇拜了,尽管她掩饰的很好。与此同时,七织的另一个发现就是,这个唐成的脾气……也不像她在扬州时感觉的那么臭嘛!
唯有接触与沟通才是最好的了解方法,七织发现唐成的同时,唐成也在接触中看到了七织的另一面,比如,一涉及到歌舞表演时,从配乐乐器的选择到每一个舞步的安排,七织的专注已经不能简单的用认真来形容,那简直就是痴迷,乃至于痴狂。无论男人还是女人,认真做事的人总是最美的,由此,唐成也清楚地认识到他以前对七织的看法并不正确——她能有今天的声名,能被那么多人宠着捧着,并不仅仅是因为妖媚天成,更在于她的努力与专注。
正因为这段日子相处的不错,是以唐成此刻才能在七织的房中如此放松的席地而坐,饶是如此,他还是从七织这句略带抱怨的调笑话里听出了一点不同的味道,幻觉,肯定是幻觉,七织怎么可能向他撒娇?
不管是真实也好,幻觉也好,总之过去的很快,七织随即正色说道:“你手上那本我已经看过了,里边儿十首里面有九首都不如这个。自打关关姐托人把这本诗集带到扬州后,每逢楼中斗歌时,我就从里面选出一首,次次都是满堂彩的大受欢迎。所以呀,这本诗集已经成了我的宝器。这里边适合我的没唱完之前,那本我一首也不选”。
“你这妮子倒是有眼光”,心中嘟囔了一句后,唐成又瞅了瞅七织手中的诗集,懒洋洋道:“歌诗你是行家,随你吧!”。
“哼!在扬州的时候满城诗人谁不盼着我唱他的诗,也就是你……”,最看不得唐成这副懒洋洋样子的七织刚说到这里,就听门外一阵脚步声响,随后就见手拿着一张泥金熏香名刺的张亮走了进来,“唐成,看看,二韦兄弟下帖子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人生,真的是不能随便谈哪!〈求月票〉
张亮拿着韦的帖子进来,唐成撂了手中的诗册从地上站起来,接过泥金熏香的帖子仔细看了一遍后,嘿然笑道:“你老兄没说错,看上面约见的时间这么急,二韦兄弟还真是在乎梁盼盼的很”。'3Z中文。null3z中文'
“是啊,便车就道,看看帖子上这说辞儿,竟是一刻都等不得了!”,张亮闻言也是嘿然一笑,手掂着帖子问道:“那送帖子的长随是在外边立等的,我这就得走,唐成你看看,此去是怎么个章程?”。
“还能有什么章程?二韦如今可是红得发紫,这个面子不给也得给,要不然真把二韦逼急了捅到相王爷那里,三殿下都得跟着吃挂落儿”,论说起来,此时那不带靠背儿的硬邦邦胡凳还真就没有厚厚的波斯地毯坐着舒服,唐成嘴里说着,人已懒洋洋的又坐了下来,口中犹自没忘了向转身要走的张亮补充了一句道:“明之,你这一去可别忘了邀约二韦兄弟来参加明晚的开张仪典”。
张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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