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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倾三国1-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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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不急不缓地上前,向着太阳的方向“笃笃”地走,我盘腿坐着,轻松惬意。
“白云飞,雀儿归,青烟袅袅成晚炊,游子行天涯,日暮寻归途,家乡知何处……”悠扬的歌声带着丝丝凉意,一路飘散于风中。
华英雄轻扬着马鞭,一路吟唱,竟是莫名的悦耳。
“什么歌?很好听的调子。”我好奇地扭头看他。
“离人曲。”他停了歌声,朗笑道,“有一种人,注定是要一辈子飘泊,四海为家,几多潇洒……”
“离人曲啊……”我微笑,“调子很哀伤呢。”
华英雄微微一愣,随即轻笑,又接着唱了起来,“明月夜,烛光暖,慈母丝丝手中线,月儿在远方……天涯思亲颜……”
“白云飞,雀儿归,青烟袅袅成晚炊,游子行天涯,日暮寻归途,家乡知何处,明月夜,烛光暖,慈母丝丝手中线,月儿在远方,天涯思亲颜……”
马车一路“笃笃”地走过,那悠扬的歌声也洒了一路。
“有人思念,是一种幸福,能够思念别人,也是一种幸福”,听着那哀思的曲调,微笑着,我轻轻开口,望着天边的夕阳,竟是有一些茫然。
譬如郭嘉,思念着那一个已然幸福的女子。
譬如曹操,思念着那一个他以为已经逝去的女子……
思念,是你的脑海中有思念之人的轮廓,有他的模样,他的声音,他的笑颜……
思念,是你可以回忆与他经历过的一切,一颦一笑,一滴眼泪,亦或者……只是一句话……
然后,可以随着岁月细细品味,慢慢回想……
而我,能够思念的的人,寥寥可数……
我很想思念我的母亲,可是,我记不清她的模样,想不起她的声音……
我很想思念我的父亲,可是……记忆,只剩一片模糊……
只有那个遥远时空中的,阿满……那个心智不全的男子,他有最明澈的眼睛,他跟我一样……是弃儿。
脑海中忽然浮现狗儿黑白分明的眼睛,我心里开始有些疼痛,那个孩子……不知如今又在何方……
整个许昌城该找的地方都找了,竟是没有半点消息。
他在怨我么?怨我弃他而去……即使,那是不得已。
“嗯。”华英雄点头应我,“或许”。
到相府时,天已经黑了。
下了马车,华英雄和我一同进了相府。
“奉孝说住在这里比较方便替相爷问诊。”耸了耸肩,他道。
我点头,正欲说些什么,却发现相府里竟已是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都是些身着重甲的侍卫。
发生什么事了?
下意识地,我冲进府中,四下寻找阿瞒。
“相爷……相爷被皇上召进宫了。”丁夫人的声音幽幽地在我身后响起,带了一丝莫名的颤意。
少帝之谋
阿瞒被皇上召进宫了?
我一下子怔住,那封血诏……
皇帝那是要取阿瞒的性命!
偌大的相府被团团围住,来来往往都是巡视的宫廷侍卫,整个相府陷入一片惶惶不安的氛围之中。
华英雄不知何时离开的,也不知他是怎么离开的,总之我想出去的时候,侍卫已经牢牢把住了每道门,谁也出不去。
夜的氛围笼罩了整个丞相府。
丁夫人跪在佛堂念了一宿的经文,尹夫人房内里的烛火也一宿未灭。
我坐在后花园,定定地望着月亮出神,膝上放着一本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书,一本纸书,一本简体书。
是那本放在斜挎包里被我一同带到这个时代来的《三国志》。
那本一直被我刻意遗忘在角落里的书,那本我一直不敢翻开的书……这本书于这个时代来讲,是一个禁忌。
它是一个剧本,而我周围所有一切活生生的人,便都只是那照着剧本演出的人偶……那样的想法,令我不寒而栗。
可是现在,所有一切都出了即定的轨道,曹操失忆了,他现在遇到危险……
缓缓伸手,我打开书,第一页便是“三国志卷一”,“魏书一”,“武帝纪第一”,一页页纸张在我指尖掠过,泛着油墨淡淡的清香,很熟悉的味道,却是许久不曾闻到了。
带了些许焦急的心情,我寻找这一段历史的存在。
指尖微微停顿,找到了!我摒住呼息,借着月色仔细看去。
“五年春正月,董承等谋泄,皆伏诛……”,我低低地念,随即傻住,没了?就这样?这一段历史就这样简单一笔带过了?
没了?
就这样没了?
我好不容易想通,好不容易翻开这本书,结果……就这样没有了?
“五年春正月,董承等谋泄,皆伏诛……”我缓缓合上书,皱眉,“皆伏诛……都死了……阿瞒应该没事吧……”
可是,现在阿瞒已经不是历史上那个大枭雄,他像一个心智不全的大孩子一般,我的穿越会不会引起恐怖的蝴蝶效应?会不会从而改变历史?
晚风徐来,园中许多不知名的花草随风摇曳,衬着月色,出奇的漂亮。我一人静静地坐着,表面平静无波,心里早已大浪涛天。阿瞒一个人在皇宫究竟会怎么样?如今的他心智不全,如何面对那一群对他虎视眈眈的豺狼?
驻守在城外的兵马是否已经听到风声?还有郭嘉……他有没有收到消息?华英雄会不会去找他?
每个问号都让我几欲抓狂。
“女人。”一个口气带了贬意的声音淡淡地在我身后响起。
我回头,看到一片碧波摇曳中,站着一个锦衣的少年。
月色下,他秀发高束,肌肤胜雪,眉目顾盼间皆是风情。
何宴?
“小美人?”开口,我看着他。
他磨了磨牙,双颊生晕,“现在你还有那个闲情逸致胡说八道?”
我扭头继续看月亮,脑中却是早已乱纷纷的一团,哪有表面表现得那么镇定。
“他……不会有事的。”皱了皱秀丽的眉,何宴忽然开口。
我愣了一下,这是在安慰我?
回头看他,我顺便抬手抚了抚他的头,微笑,“我知道。”
他咬唇,洁白的牙齿在红润润的唇上留下一排整齐的牙印,很是犹豫的模样。
“我有秘密通道。”半晌,他终于开口。
我愣了一下,“秘密通道?你是说……能够出相府?”
“嗯。”他点头。
“快带我去!”我忙站起身,将书收进挎包里,一手拉起他的手,另一手摸了一下包里的那把瑞士军刀,心里舒坦了一些。
一路穿过花园的小径,进入一处浓密的花丛。
我瞪大眼睛看着何宴弯腰从花丛中搬出一大块木头,原本填着木头的地方竟是一个仅可容一人通过的小洞。
二话没说,我弯腰便趴在地上,贴着那花丛爬了出去,何宴也随后跟了出来。
小心翼翼地将那木块用脚勾回原处,我刚回头,何宴已经抬手捂住了我的嘴。
“嘘!”他将食指放在唇间,轻轻摇头。
听到门外来来去去的脚步声,我转身又爬回了花园里。
“怎么办?你不出去?”何宴也跟了进来,皱眉道。
“你知不知道他们多长时间换一次班?”低压声音,我道。
何宴一头雾水。
“我问你,他们什么时候换一次人!”
“明天早上应该会换。”何宴道,“随即又皱眉,除了这里,整个相府再也没有第二个可以逃出去的地方了!”
“所以我们才更要保护好这条生路,不是现在,明天一早,到他们换班时间,我便再逃。”压低声音,我道。
何宴看了一眼,点头。
第二日,还未等我们逃出相府,皇上便下了诏。
诏曰:“汉室不幸,皇纲失统,先有黄巾犯上作乱,后有董卓欺天罔地,天降孟德,救黎民于水火,朕夙夜忧思,恐天下将危,今将重任寄于卿身,卿当与朕同食同行,共思救国良策,歼灭奸党,复兴社稷,特此诏之,勿负朕意。建安四年四月诏。”
听那传诏的侍者读得朗朗上口,我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封血书明明预示了皇帝的诛杀之心,却又为何突然一百二十度的大转弯?
半路遇伏
传诏之人宣完诏后便离开了相府,半刻也未停留。
丁夫人上前,却连半句话都没有问出来,那传诏的侍者便匆匆便离开了。
皇上如此大肆赞扬曹操的功德,并且刻意将阿瞒留在宫中,定是不会如何简单。皇上已经洞悉阿瞒失去记忆之事了么?阿瞒现在会不会有危险……
相府内人心惶惶,稍有一点风吹草动,众人便噤若寒蝉,丁夫人回到佛堂继续诵经念佛,尹夫人则坐在庭院里,喝茶吃点心。
相府外的守卫依然森严。
“女人,快到时辰了。”何宴盯着门外换岗的人,忽然轻声道。
初升的太阳微微泛着柔和的光,失去了夜的屏障,我不由得更加小心谨慎,四下张望了一下,我才点头,小心翼翼地接近那一处逃生之门。
花园的幽径沾染了些许的晨露,泛着丝丝凉意,拉着何宴,我弓着腰接近那一处浓密的花丛。
“谁?!”身后,蓦然一声大斥。
被发现了?猛地拉着何宴在花丛后蹲下身,我下意识地揪紧了何宴的手,僵直了身子不敢动弹,掌心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妾身在自家花园里走动走动,也不可么?”一个讥诮的声音淡淡地响起。
是尹夫人?
我愣了愣,看着挡地在我们面前的女子,一袭鲜艳夺目的长裙挡住了那守卫的视线。
“只有夫人一人?”那人狐疑地道。
尹夫人扬眉,“不然还有谁?莫非这位军爷暗指妾身不守妇道,趁着相爷进宫之时私会情郎?”软腻的声音带了三分的娇,七分的媚。
“在下不敢。”
“既然如此,军爷请吧,孤男寡女在这后花园,若被有心人传到相爷耳中,妾身浑身纵有千百张嘴,也说不清了呢”,娇笑着,尹夫人掩唇轻轻道。
那人一阵语塞,半晌才憋出一句,“告辞”,随即抱拳忙不迭地离开。
四周归于是一片沉寂。
尹夫人发现我们了?她……是来帮我们的?蹲在花丛中,我下意识地咬唇,没有动弹。
“还不走?”尹夫人没有转身,只是淡淡开口。
“谢谢”,我愣了一下,低低地说了句,随即转身推开花丛中的木头。
“帮我照顾宴儿。”背对着我,尹夫人仍是没有转身。
“好”,应了一句,我弯腰趴在地上,贴着那花丛爬了出去,何宴也随后跟了出来。
小心翼翼地将那木块用脚勾回原处,趁着守卫换班的空隙,我拉着何宴一路小跑,离开了丞相府。
“我们去哪儿?”一手下意识地握着我的手,何宴满头大汗地道。
我犹豫了一下,现在宫里的情况不得而知,“先去找郭嘉,顺便想办法通知驻扎在城外的夏侯兄弟。”
租了一辆马车,顺着那一日的记忆,一路赶到郭嘉的住处,却是连个人影都没有找着。
莫非……连郭嘉也遇到危险了?我一时竟有些没了主意。明明是那样瘦弱的人,却有那样能够让人依靠的力量,没有他在,我竟有些心慌。
“姑娘,现在去哪儿?”车夫问道。
“喂,你怎么了?”何宴大概是见我面色不佳,推了推我,道。
“没事”,我回头笑了一下,“我们出城吧。”
调转马车,一路飞奔出城。
“吁!”赶至半路,只听闻那马夫忽然大喝一声,马车剧烈地动了一下,骤然停了下来。
我从座位上一屁股跌坐在地。
“姑娘欲往何处去?”一个温吞吞的声音忽然在马车外响起。
我立刻头皮发麻,是刘备!
咬着唇,我僵直了身子,死死地盯着车帘。
车帘外,便是刘备吧。
……真是有备而来了。
他们怎么知道我会逃出相府?
“裴姑娘不准备出来一见么?”那声音再度响起,明明温吞得很,却仿佛冰刀霜剑一般令我兀自发寒。
何宴却是按捺不住,一把掀开车帘。
刘备策马横在马车之前,一身宽袖长袍,头戴漆纱笼冠,乍看之下并无出奇之处,可偏偏却有咄咄逼人的气势。
他身后,一左一右两员猛将,左侧张飞,右侧关羽,皆骑在马上,威风凛凛。
“嗨!好巧!”我跳下马车,笑容满面地扬手招呼,热情万分。
刘备看着我,微微扬眉。
一群乌鸦当头飞过……好冷。
“张大哥!”我笑容不改地掉头看向张飞,扬手招呼。
张飞黑着一张脸,不为所动。
“嘎嘎……”乌鸦再次飞过。
“裴姑娘认识我?”刘备淡淡开口,似笑非笑的。
“当然!大人您可是施舍过小乞儿,小乞儿岂敢忘却。”我咧嘴笑道,手心却已经是湿濡濡的一片。
“可是当初在相府之内,裴姑娘似乎不认识我呢。”刘备看着我,缓缓开口。
我知他是说上一回在相府内我刻意避开他之事。
“裴姑娘,曹丞相是你何人?”张飞不满地插嘴。
何人?是我何人?
“朋友。”微微犹豫一下,我咬牙道。
“当初他不是打了你六十大板吗?而且那种狡诈之徒,不交也罢”,张飞终于按捺不住那急性子,跳下马来,“裴姑娘,我是粗人,当前大事所趋,裴姑娘不要再作无谓的牺牲了。”
我眯了眯眼睛,咧嘴笑开,“说得也是,我凭什么要为那种家伙卖命,多谢张大哥提醒,我这就离开。”说完,我转身便走。
刚一转身,一柄寒光灿灿的大刀便横在我面前。
是关羽。
我侧身躲开,继续走。
那柄大刀再度横在我面前,“我的青龙偃月刀没有眼睛,裴姑娘小心。”
清清冷冷的声音,寒澈入骨。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他,咧嘴笑道,“怎么了?”
“很有意思的姑娘。”身后,刘备轻轻笑了起来,“如果你想见曹丞相,不必费那么多心思,我带你去见他。”
我怔住,缓缓转身,看向他。
阿瞒他……果然被禁锢了么?
伴君如虎
“好,我去。”我咧了咧嘴,笑得无所畏惧,反正也是逃不掉。无知者无畏,我向来信奉此言。
刘备看着我,微笑,“我很是好奇,裴姑娘与曹丞相有何关系?”
我耸了耸肩,“算是朋友。”
“裴姑娘乃是弱质女子,不插手此事为好。”刘备淡淡道,随即看向站在我身旁的何宴,“这位……莫不是曹丞相的公子?”
我下意识地将何宴拉到身后,“不是。”
何宴拉着我的手微微一紧,似是要冲出来,我硬生生地扯住了他。
“哦?”刘备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你到底带不带我去?”皱眉,我没好气地道,我是个急性子,最见不得如此温吞。
转身看时,怕殃及池鱼的马车夫早就撇得一干二净,驾着马车跑得远远的了。
“这位小公子与我同乘一骑吧。”张飞大咧咧地道。
何宴看我一眼,上前走到张飞身旁,踏着马蹬上马,坐在张飞身后。
“裴姑娘与我同乘一骑?”刘备看着我,淡笑。
我二话不讲,直直地走到关羽身旁,一把扯住他的衣袖,便要爬上马去。
关羽面色微寒,扬手便要甩我下马。
我死命地抱住他的手臂,半个身子都吊在了他身上。
“下去。”冷冷地,他看着我开口。
我嗤笑,“这副将当得真是不专业。”
他扬眉,难得有些疑惑,“什么?”
“我可是危险分子,当然得由你来带,难道你想陷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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