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无色-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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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再拥抱我一下，好么？”

　　　　已经不知道是七杀还是冲田最后的请求了。两人就那么紧紧的拥抱着彼此，仿佛是即将迎来世界的末日一般。然后————

　　　　深红撕裂了冲田总司的胸膛，喷薄的滚烫液体染红了七杀的胸前，灼伤了她的心————

　　　　少年的瞳孔紧缩了一下，那里稍稍带了些诧异，下一秒，他却又笑了出来————

　　　　“。。。谢谢，你。。。仁慈，七。。。杀。。。。。。”

　　　　那一刻对七杀来说，她的世界只剩下灰白色。还有一种扎眼的红色，晕染了她金色的瞳孔，仿佛是在她金色的眸子在流血一般。剧烈的头痛另七杀十分想作呕。。。冲田死的毫无痛苦，他甚至是在微笑的。。。因为倒映在他脑海的少女，一如既往的露出了往日的微笑。然后，他可以安心的入眠了。。。

　　　　“看，到了现在，我不又是一个人了吗？骗子。。。”

　　　　那个少年，终是逝去了。。。

　　　　七杀眼里，只有莫大的悲伤与心死。她哭不出来，此刻她多想流泪让自己得到宣泄。然而不行，她的泪早已流干了。酷拉皮卡死的时候，她没有哭。阿步死的时候，她依旧没有哭。在杀死冲田后，七杀依旧没有泪水可以为他流下。她已经铁石心肠到这个地步，因此即便面对这样的痛苦，她竟也只能独自品尝。如同一把迟钝的刀在凌迟自己的心。。。

　　　　冲田的身体逐渐倒下，七杀甚至没敢用视线的余角看这个少年最后一眼。更不能清理他的尸体————这是新选组的大家的心愿，至少冲田总司，这个铭刻在历史上的天才剑士，他的骨灰也要回到新选组。。。因此，在书写好给土方的信后，七杀带着冲田的血走到了平日饲养宠物的地方

　　　　“走吧，才藏。”

　　　　那只猪似乎是知道自己的主人已经没救了，或许很久以前，在见到七杀的时候，它动物的直觉就告诉它了。。。

　　　　七杀就那么目光呆滞的抱着才藏，她的耳边仿佛还有着名为冲田总司的少年的笑声，仿佛还听到他一边边的呼喊自己的名字：七杀，七杀。这个她深恶痛绝的名字。。。而少年他纯真的笑容似乎仍在自己眼前，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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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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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岚鸾雪”

　　　　被叫到名字的少女坐在刷满白色油漆的窗边失魂的望着窗外。听到别人的呼唤，她才不情愿的拉回理智，缓缓转过头，眼神冰冷的打量着那名呼喊自己的护士。对望片刻后，她屈服了，张开嘴让护士检查。这是每天必行的检查，只是因为七杀不太喜欢被打搅，所以她会先怒视对方，之后任凭各类器材在自己的咽喉徘徊

　　　　“还是无法说话吗？太可惜了”

　　　　护士的脸庞上多出牵起一丝无奈的笑容，七杀轻皱了下眉头，扯了扯嘴角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最后，她平静的将视线投递至窗外，不再移动。

　　　　护士等了许久，似乎还在期待她能张口或者露出笑容。但她看到对方的眼神后仍选择了叹气，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孩子的眼神逐渐冰冷，对任何人都如同看蝼蚁一般。安静而孤傲，陌生的仿佛是个成人。。。不再多想的护士迅速推着器材快步走出了病房，可以的话，她一刻也不想多待。

　　　　听见关门声后，少女似乎比她更累的叹气，之后用自己才听到的声音道

　　　　“不是不想说。。。而是没有开口的必要与意义。。。”

　　　　不是抱怨，而是纠正。垂头，七杀习惯性的用食指勾画着胸口卡片上的文字，不厌其烦的念出这个名字：五十岚鸾雪

　　　　这是七杀为了提醒自己，自己早已不是那个尸沉大海放弃人生的笨蛋了。。。

　　　　在完成了把才藏带回的命令后，七杀无光的双眼便另D伯爵担忧起来。果然，在放开才藏后，七杀说出了她内心堆积已久的话

　　　　“D伯爵。。。我好累。。。”

　　　　在完成这次任务之后，七杀终于说出了这样的话。那双失魂落魄的眼里写满了别人赋予的悲戚，然而她这个年纪的少女却应该沐浴在阳光下，远离死亡和悲伤才对。冲田总司赢了，他成功的在七杀心口烙印下不可磨灭的痕迹了。。。

　　　　“我想休息。。。拜托了，D伯爵，让我。。。去一个安定的时空，让我去一个安静的世界。。。。。。我想，我大概需要休息。。。”

　　　　七杀很想努力笑出来，可是她做不到，她忘记该笑了。。。发生了太多的事，每一件都在挑战她理智的极限。现在的七杀就像一台瘫痪的电脑，她需要时间休息和打整。

　　　　D伯爵轻叹了一口，心想也差不多是时候了。毕竟这样一次次的去其他时空，缔结新的羁绊，之后又斩断。无论是任何人恐怕两三次之后就厌倦了吧？可七杀却做在做到第六次的时候才说厌倦，某种意义上已经算是很强悍了

　　　　“如果你愿意。。。我倒是可以安排”

　　　　“真的。。。可以么？”这次的话题，多少能另七杀振作一些了

　　　　“毕竟你的努力已经可以弥补你失去的部分了。如果你真的想，我可以立刻让你依附在别人身上过一段安静的日子。。。”

　　　　“不能做我自己么？”

　　　　“虽然不该对你说教，但这次也做的有些过火了哟。强行改变别人的命运也就算了，竟然连历史都改变了。。。也难怪‘那位大人’会愤怒到惩罚你的地步。。。这具身体恐怕就这样坐着也十分辛苦吧？所以。。。如果你非要抵达另一个世界的话，只能把你塞入别人的身体里。这是唯一的方法。。。”

　　　　仿佛是在说一件自己也觉得麻烦的事，D伯爵的脸上丝毫没有掩饰那股厌烦感。

　　　　“那么，马上就可以么？”

　　　　见七杀一脸期待，D伯爵也只能苦笑：“最近不爱惜自己生命的孩子很多呢。不久前又遇到一个。。。就是五十岚来着。有兴趣的话，马上就可以让你去了”

　　　　因此现在，居住在名为五十岚鸾雪体内的灵魂，是七杀的。虽然不能做自己很遗憾，但不管怎么说，七杀总算是得到了她想要的宁静

　　　　七杀以为自己大概会在医院过一辈子。一辈子不说话、不出门、不打斗、不杀戮。放弃做五十岚鸾雪，放弃自己的一切，虽然不死，却与死没有差别。她需要大把大把的时间，让自己从染血的凶手这个身份中醒来。

　　　　但是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很久，多日后出现的一个人，让七杀她自己亲手击破了自己束缚的牢笼。

　　　　护士一如既往的推送着医疗器材进入，这次，她的身后过了一个颤颤巍巍的孩子。七杀转过头，打量着这个熟悉的陌生人。那张略显下凹的脸上写满了病态的苍白，如墨的双瞳闪动着泪液带来的光辉。淡粉色的双唇说明了他多么的虚弱。

　　　　七杀本该没有感觉的，可是在见到那孩子的刹那还是产生了动摇。

　　　　“这孩子是你的弟弟。。。”

　　　　护士小姐似乎看到了七杀诧异的表情，之后像是理解一样擅自解释起来

　　　　“。。。因为对你的治疗无益，所以这件事现在才告诉你。你的父母在一个星期前。。。过世了。是车祸。”

　　　　对于别人的事，七杀总可以显得十分冷漠，因此她仍冰冷着面庞，仿佛在说：关我什么事一般。可她仍然要听下去

　　　　“按照法律你将在18岁时将继承他们的遗产，但是警方在调查时发现你还有一个智障的弟弟。。。因为先天的问题所以你的双亲将他送给了孤儿院。作为补偿，你父母每年都会向医院投入资金。但是现在他们两位赞助人已死，所以警方带他来，问你的意思。。。可怜的姐弟俩，姐姐几日前被人推下海导致失声，现在又把弱智的弟弟独自留在人世。。。”

　　　　感性的护士忍不住捂住口舌，泪光不断闪烁。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擅自的评价多么失礼，不再多言。

　　　　“你们姐弟慢慢聊吧，或许对你的病有帮助”

　　　　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两个相互对望的人，七杀依旧持续着冰冷的目光。而那少年则因为没有别人的屏蔽，对于七杀直白的视线感到十分害羞，甚至因为她的眼神有些可怕而不敢擅自出现在七杀面前。

　　　　在他接受这个房间只有对方与自己后，选择了默默地走向七杀。在他站定后不久，自然的牵起七杀苍白的芊手，苦笑道

　　　　“你是。。。我的姐姐。。。么？”

　　　　七杀点头，算是做答。她正仔细打量着这个号称是自己弟弟的人。这孩子给她的第一印象是即单纯又漂亮。现在正是这个孩子雌雄莫辨的年纪，但乌溜的眼底深处，似乎又蕴含了某种不符合十几岁的孩子的情绪。。。

　　　　“那么，姐姐是叫什么名字呢？”

　　　　七杀没说话，仍淡然的看着这个男孩在自己面前自言自语。或许是失去了赞助商，眼前的男孩打扮非常单薄，而且过于宽大的衣服另赤鹭时常能看到各式各样的淤青与泛红的肌肤。。。见少女不理会自己，男孩仍快乐的自言自语道

　　　　“我在孤儿院的时候，他们都叫我小贱货。姐姐叫什么名字？”

　　　　分明是少年的面庞，却用着稚嫩的音频叙述事实的真相，脸上仍挂着懵懂的甜美笑容。刹那间，七杀听到源于内心牢笼崩塌的声音、仿佛多少个日夜前，她被不懂事的孩子所攻击一般。然而这个孩子还不明白，那个称呼的意味。。。

　　　　或许他永远都不知道会更加快乐。但七杀却明白了他身上那些淤青的由来。如若脱下他的衣衫，恐怕身上的情况将更加恐怖也不一定吧？然而能保护这个秘密直到永远的人，似乎就只有自己了。。。那样短暂的瞬间，似乎有什么情绪涌入了七杀空洞的内心，占据了她的所有思维，将这个被人掏空的躯壳再度填满。

　　　　她起身走向男孩，然后用力拥抱那个孩子，誓要与她分享自己冰冷的体温。

　　　　“大姐姐？你怎么了？？”

　　　　惶恐的少年想挣脱、想逃离，却又眷恋着人与人接触时那种奇异的温暖。七杀拼命的摇着头，努力的在少年的颈间作出表示。现在，她似乎有了一种心情。有理由，也必须站起来的**。如果过去她挥剑杀戮只是为了自己，那么现在，她或许可以为了保护眼前这个孩子而挥剑。。。

　　　　“五十岚鸾雪我，会。。。保护你”

　　　　七杀以她特有的声调去叙述这一事实，那声音如同祷告给上帝最纯洁的语言。无需信誓旦旦的发誓，因为这注定已是事实。那孩子咯咯的笑了，但眼泪却大滴大滴的落下来

　　　　“好奇怪，我明明很开心，但眼泪却掉下来了呢”

　　　　七杀抬手，以手背轻擦去男孩傻傻的泪花，再拂开遮挡他面庞的秀发，露出他的额头。然后落下轻轻一吻

　　　　“你不是小贱货。你是我弟弟：五十岚良。走吧。。。我们回家”

　　　　那一刻，七杀似乎是在微笑着的。

　　　　然而对五十岚良来说，尽管握自己的手与自己同等冰凉，但却是象征了比火焰更温暖的燃烧。七杀在心中立下不朽的墓志铭，只要自己的灵魂还存于此世，她就会点燃灵魂去保护这个孩子。。。保护那些迟来的快乐、那仅剩的纯真。。。

　　　　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需要自己的力量的！像是自我安慰，而七杀，也只能带着这样的想法走出冲田总司给的魔咒。。。

　　　　“五十岚鸾雪？！！你可以自己走出来了？！”

　　　　门口不经意路过的护士惊讶的看着这对姐弟，表情另七杀非常满意

　　　　“是的，感谢关心”

　　　　于是那护士的表情就更惊讶了，她从来没听过五十岚鸾雪的声音，那声音流畅的如同歌咏一般震慑了她的心魄

　　　　“如果可以的话，请带我去院长办公室。我想我可以出院并照顾我的弟弟了”

　　　　那时的七杀仍没有察觉，自己和这个弟弟，都依旧是D伯爵笼子中的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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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生活的各种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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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法律，孩子在未满18岁时是无法继承双亲遗产的。8　9文学网而五十岚鸾雪的所有权都将归于她的亲戚也就是其他监护人的名下。

　　　　七杀并不想把事情弄的太复杂，也没有兴趣调查自己现在这个身份的全部，更不打算背诵家谱。因此她拒绝了所有来自五十岚家“善意”的援助，独自带着弟弟在距离学校很近的廉价出租房内住了下来。

　　　　六块榻榻米就能铺满的小小房间对七杀和良来说已经足够。没有被褥以外任何多余的家具，所有洗漱用品都要等会去买。如果只是七杀一个人这房间便以足够，只是带着一个智力多少有点问题的弟弟，必定会有些不便。况且七杀也无法将这孩子独自放在家中。好在隔壁的阿姨对两人都还算客气，在了解他们姐弟的悲惨遭遇后，她表示很乐意帮助七杀照顾弟弟。

　　　　尽管如此，七杀依旧必须承认，仅凭两个孩子妄图在一个陌生的世界活下去，是怎样狂妄的想法。而其中一个还是拖油瓶，一个尚未成长甚至永远都可能这样的孩子。

　　　　一想到这样的现实，七杀原本沸腾的热血似乎就逐渐冷却了。也不得不背弃自己的原则，接受别人施与的好意。因为她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平白无故的慈善家。

　　　　进入他们两人的家后，良像是很累了一样，也不铺开被子便在被褥上沉沉睡去。确认那孩子睡的安稳后，七杀替他盖好了被子，悄悄起身离开了房间。现在，七杀需要一份工作，一份能支付房租、养活两人的工作。不，或许一份根本不够！而且据说日本的国中生是不允许在学习期间打工的。

　　　　虽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但七杀确实已经没有去过学校，以前学习的部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用。一切都要重新起步，不仅是自己的人生，还有一个男孩的人生也将自己手中重新开始。这样的想法另七杀不得不重新振作！

　　　　不过现在的七杀完全不同担心这个问题。因为七杀所扮演的五十岚鸾雪，不久前因为跳崖的传闻而暂时休学，虽然对外宣称是她自己跳下去的，但照看五十岚的女护士却不经意的说出‘被人推下’这种话，看样子似乎就不是意外那么简单了。

　　　　为了安全着想，七杀决定尽快从五十岚目前所在的学校转出。看样子不久之后还要去收拾她的行礼。在路上溜达的七杀很快就接到了不少来自店铺的传单，似乎是在召集人手的样子。她就抱着那些试卷去了各个打工招聘处进行了面试，但都因为七杀毫无经验，因此受到了不少拒绝。

　　　　七杀看着自己手头不多的钱币，突然忍不住嘲笑自己真是闲到没事做。其实自己完全可以不顾那小鬼继续在医院疗养到十八岁。这样的话明显要轻松的多了。但这样的想法很快在七杀进入家门后被掩埋

　　　　那孩子像被困的野兽一般蹲坐在墙角，四处散落着殷红色的血块，与他身上的淤痕一起静固。七杀看着那双流泪空洞的眼睛，仿佛自己才是罪人一般。五十岚良在见到七杀回归后，挂满了泪水的脸上立刻堆积起笑容

　　　　“姐姐，我找你好久，我醒来后找不到，你哪里都不在，就和那个叔叔还有阿姨。。。。。。我好怕。。。”

　　　　这番笑着的话，另七杀原本冰冷的胸腔里的翻腾起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