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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是微笑的草-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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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的MP3反复播送着低迷的英伦摇滚,她过于专注以至于都没有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慢慢爬上自己裸露在外的大腿。
  丁布惊恐地转过头,却只看见一张猥琐的满是痘疤的脸无限放大在自己眼前。刚刚坐在对面的假装高中生的中年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坐到了自己的身边来。他将手伸进她的裙子里;丁布感到一阵恶心涌上来。她狠命地推开他;可是他仍旧不屈不挠地扑上来。
  她求救般的看向对面的老爷爷,对方却立刻闭上偷偷睁开的那一只眼睛。
  中年男人再一次狠命地抓住丁布的肩膀将她死命地抵在靠背上,当他把他恶心的脑袋朝她靠过来的时候,丁布终于忍耐不住吐了他一身。
  他满脸惊愕地看着丁布(那个样子极其逗笑),在短暂的一秒失神之后他抬起手,极其响亮地给了丁布一个耳光。
  一个长着大蒜鼻趴在车窗外看笑话的小个子超人,歪着嘴大笑出声。
  他动作凝滞的身体像一台电冰箱。
  丁布走出轻轨的时候去自动贩卖机买了一瓶矿泉水,她猛灌了一口后再偷偷吐到老太太翻过来摆在地上的尖帽子里。帽子着地的那尖尖的一端像一株狗尾巴草那样轻轻地晃了晃。那些到处席地而坐的脏老太太,其实都是女巫。你只要看一看她们骨碌碌转着的绿眼睛就知道。
  丁布很喜欢她们,总想着怎么能和她们打上交道。丁布喜欢一切有神秘感的女性,丁布知道她们是一朵朵姿态各异的娇艳龙舌兰,她们有一颗为了爱情甘愿将自己葬身火海的心。
  老太太早就注意到了她,可是却一直不转过头来。就在喘口气的间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另一个女孩子,她穿着浅红色的格子裙和灰色的丝带衬衫,她清秀的脸和纤细的小腿几乎和丁布一模一样。她觉得那是一个退色了的她。 。 想看书来

花是微笑的草(4)
老太太对退色的她说,你走过来的时候地球已经自转了好几圈了,你再走过来一次地球就停转了。
  那是不是说地球将在某一天毁灭,她肤浅地回应道。
  “不,这是我讲的笑话。”
  丁布突然觉得裙子底下冷飕飕的。
  “你被活埋在土里,没有人感觉得到你的鼻息。”
  退色的丁布满不在乎地点点头,便轻快地走开了。就像她毫无声息地走来,她像一个影子在阴影里消失不见。
  我坐在肮脏的台阶上,来来往往的人用奇怪的目光盯着我。我的小腿和台阶的高度契合。他们大概在想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还不回家去?
  我在等你回来。
  好几个星期,我都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一边就着快要熄灭的暮色翻哆啦A梦漫画册,一边等你回来。我有的时候会拿出数学作业来演算乘除法,暮色已经很淡了,我看不清楚大多数的数字和符号,便随意涂抹几笔蒙混过去。你看我现在完全无心向学,还有个隐秘的原因便是来自于这些无望的等待。
  我一直试图幻想自己是你。假使我是你的话,心里是否能装得下你所承受的不安与绝望。我会不会重蹈你的覆辙,做一些足以谋杀我的事。因为成绩不好,便把我的衣服扒光,拖到学校门口供别人参观。我的身体像一具尸体。
  那么久的时间,那么旧的回忆,都被灰烬覆盖了。
  我早已厌倦了,总是在生病的自己。
  麦荞在地铁站的出口等着丁布。他刚刚染过巧克力色的头发,搭配他甜蜜的笑容刚刚好。
  “要是我不叫你出来,你是打算把星期天放着发霉吗?”
  “我可是向植物园请了假才出来的啊。”丁布义正词严地强调。
  “那我补你打工费吧。”
  “补多少?”
  “给你两块钱,买一根冰棒吃。”
  “那我给你一脚,让你买膏药贴。”
  “这样可不好哦。”他来回晃着一根食指,“我还是喜欢束手无策的你。”
  丁布问他:“你会不会做缩句?”
  “我还是喜欢你?”
  丁布摇摇头:“是我喜欢你。”
  他们在冷淡但是暴烈的日头下走,还有一段路就要到了,空气有点冷,风里带着海的咸味。麦荞依旧不紧不慢地握着丁布的手,像是握着一朵栀子树的枝干。穿着花色比基尼的人群,三三两两地从丁布和麦荞中间穿过去。他们合起的手放下,合起,分开,再重新握到一起。
  海很近了,铅灰色的波澜一层层覆盖沙滩。天空很低,云像是要坠落到海里。这片海看起来一片死寂,没有草木生长,没有动物栖息。它有的只是话语。
  一句句可笑的,熟悉的,无意义的词汇从海里蹦出来。有的掉在沙滩上,有的随风吹到很远的地方,有的重新掉回海里。
  麦荞说:“我要给你找一句‘你是猪’。”
  “专门用来称呼你吗?”
  “你看你又不可爱了。”
  丁布做了个鬼脸,这样够可爱了吗?她决定给自己找一句“宇宙超级无敌可爱美少女”。估计这有点难度,因为一般脑子里不蹦这么长的专用名词。
  唔,它就是专用名词,专门用在我身上,丁布愉快地想。
  据说这片海里蹦出的词是有魔力的,不过几十年来也从没有人拿到“发大财”就真的成了大富翁了,也没有人拿到“青春永驻”就变成老妖精的。倒是有人拿到“痔疮”就生了满脸痘痘的……
  丁布看见麦荞弯下的腰露出一截像面条一样白白的肚子,在他身后的沙滩像是空的餐盘。丁布突然惊恐地环顾四周,她身后也没有人,的确一个人都没有。
  她发现她手上拿着的巨大的词是“荒芜”。她立刻把它丢到海里,可是走失的人群没有再回来,空阔的沙滩上只有她和麦荞,站在线的两端。
  她不顾一切地奔向麦荞,她没有感到一丝恐惧,她的眼睛像水晶一样闪闪发亮。
  她大声地叫“麦荞——”,他似乎没有听见。丁布重重地撞到他的背上,鼻子被他尖尖的蝴蝶骨顶得生疼。
  麦荞回过头来,按住丁布的肩膀。
  “怎么了?跑得这么急。”麦荞低下头温柔地问她。
  丁布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断断续续地说:“人……全部都……都……不见了。”
  “谁不见了?”麦荞疑惑地看着她,“不是都在吗?”他看着空旷的四周说。
  “哎?”丁布细细的眉毛皱在一起,“我刚才手上拿着‘荒芜’,人都不见了。”
  麦荞还没有回答,突然有一阵急速的架子鼓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丁布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请问你是丁布吗?”是男生,嗓音干净。
  “对。”
  “上次经过S城的时候没能来赴约,抱歉。”
  “你是谁?”
  “我是八月晓风。”
  “你说你是谁?”
  “我是八月晓风啊。”
  “我在‘低迷’的ID是什么?”
  “Rocky。”顿了一下,见丁布没有回答,他又说,“英伦摇滚版的斑竹,头像是一只点燃的烟,背景深红。有一个叫‘Rex’的马甲,总是用它去水区灌水,顺便和我刷版聊天。”
  丁布看着麦荞英俊的脸,看着他回望她的光亮的眼睛和搭在她肩上的温柔的手,以及他另一只手里握着的触目惊心的“欺骗”。
  “喂——还在吗?”
  “嗯。”
  “你现在在哪里?”
  “在海边。”
  “哎?你去了啊。S城的海很美啊,我去的那天天很蓝,沙滩是芒果色的,海水像果冻一样……”
  丁布不假思索地按断了电话,她抬起头对麦荞说:“我博客里的BGM是什么呢?”
  “没有注意呢。”
  “你有没有对我说谎呢?”
  “说什么谎?”
  “你是谁?”
  “我是麦荞。”
  “你认识八月晓风吗?”
  “不认识。”麦荞回答得干脆利落,“但是我认识你。你是丁布,我童年的玩伴,那个时候我叫司土。”
  丁布无法置信地睁大眼睛,她不敢相信站在她面前的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司土,她的眼泪就要冲上鼻尖了。她看着麦荞,他的神色还是那么温柔和悦。 电子书 分享网站

花是微笑的草(5)
她问他:“你为什么还能这么镇定呢?”
  “因为你期望我这样。”
  丁布快要哭了,麦荞看着她泪光闪烁的眼睛把她揽进了怀里。
  她在他怀里小声问他:“我还期望你什么呢?”
  “你期望我爱你。”
  丁布把脸靠在麦荞的肩上,透过他笔直的肩线她看见了“永远”落到了近处的海域。丁布推开麦荞,拼命地向“永远”刚刚掉落的地方跑去。
  “你是玩百米赛跑吗?”丁布听见司土在她身后大声喊。
  “别跑了,丁布,停下!”背后传来的此起彼伏的喊声似乎并不只有司土的,还有尖锐但是异常熟悉的女声混杂在里面。
  海水很冰,它们汹涌地扑上来,先是爬上丁布光着的脚,然后淹没了她的红色格子裙,再来是包裹在黑衬衫里的腰和背。丁布觉得她无法呼吸了,她的胸口很闷像是压了一头大象。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安全感荡然无存的时代。她坐在冰冷的台阶上等爸爸回来,可是过了很久很久,他还是没有来。她就着昏暗的暮色看哆啦A梦,看到大雄惹静怡生气了,然后她就靠着门框睡着了。
  “丁布!”
  光渐渐亮了起来,丁布感觉到有个身体拥着她,是香甜而又柔软的身体,胳膊很软,没什么力气。
  她慢慢睁开眼睛,周围的世界里明媚的光点将她还不能适应强光的眼睛装满。她疲软的身体还不能自如地坐起来,她想把自己撑起来,却被抱着她的人严厉呵斥了。
  “你是在做什么?”因为生气,女孩子把眼角吊得高高的,整张脸轮廓更加清晰了,“刚刚叫你别跑了,你就是不听。现在呛到水了,知道难过了吧?”
  “米糯!你怎么在这里?”
  “我带奶牛来看沙漠啊。要不是我来了,看谁救你。”
  “那你有没有看见一个高高帅帅的男生呢?”丁布勉强支起自己的身子,她看了看周围,到处都是穿着沙滩装的游客,可是却见不到司土的踪影。
  “是谁啊?”
  “司土。”
  “哦,看见了。”
  “在哪里?”
  “喏,在这里啊。”米糯从口袋里掏出一本湿透了的羊皮本子,上面餐厅的优惠券都脱落了。“你刚刚溺水的时候,手里死抓着这个本子,怎么也不肯松手。好啦,现在它还在,你的司土会永远在上面演着童话故事。别着急了!”
  丁布又好气又好笑:“我说的是人,是个很帅的男生,活生生的男生。”
  “那就没有了。”
  “有。”丁布挣扎着要坐起来,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
  “你耍我;是吧。”米糯的语气冷了下来,看表情好像真的在生气。“每一天都神神叨叨的,一会儿说什么八月晓风要来看你,一会儿又说麦荞约你去海滩,现在连司土都冒出来了。”定了定;米糯又说,“他究竟存在吗?”
  丁布不知所措地看着明亮的天空,她捂着嘴哭了起来。
  “你没事吧?”一个黑黑瘦瘦的男生走过来问丁布,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当地的救生员。
  丁布没有理睬他。在一旁的米糯还在和丁布怄气,也没有回话。
  “刚刚看你似乎呛水了,沙滩上太阳大,要不去休息室坐一会儿?那里有医生,可以给你稍微看一下。”他说话有淡淡的口音,似乎是本地人。
  “你问她。”米糯没好气地说。
  他转而看向丁布,丁布终于抬起眼睛朝他看去,是非常普通的男生。黑瘦黑瘦的,只是眼睛异常明亮,像是漆黑夜里的璀璨星辰。
  丁布点点头。然后转过头脸,看着米糯一字一顿地说:“他是真实存在的。”
  米糯不屑地“哼”了一声,可还是伸出手要把丁布扶起来。最后她撇撇嘴说:“算啦,看在你帮了奶牛的分上,就不跟你计较了。”
  男生看着两个女生你一言我一语地斗气,禁不住笑了出来。他笑起来也很明媚嘛,并不比司土差多少,丁布想。
  “那我来捧着奶牛吧。”伤病号丁布主动要求任务,当米糯把奶牛递给丁布的时候,她突然听见了细声细气的说话的声音。丁布把奶牛捧到耳朵旁边问:
  “你说什么呀?再说一遍吧。”
  奶牛操着它老态龙钟的口气,语重心长地告诉丁布:“他啊,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你。”
  “谁?”
  “他啊。”奶牛用它其中一根青色的刺指了指救生员。
  与此同时,救生员先生正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他带着照片的工作证挂到脖子上。
  米糯和丁布几乎是同时看到了,他的名字,叫——司土。
  叫这个名字的可真少。
  附:
  (八月晓风给丁布的第一张明信片)
  R小姐,我到S城了,可是下午就要走。你似乎没有上网,联系不到你。上次的约会就只能取消了。
  这张明信片是我从机场出来的时候买的,这些云朵和我在飞机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八月晓风
  (第二张)
  Rocky,我现在坐在开往云南的火车上,一边听着Radiohead的Creep。
  我总觉得我看过这些风景,那些曾经都历历在目。好像有很多年了,我一直一个人。来往于这些似曾相识的风景里。
  你知道吗?我上网的时候都会顺便开着你的博客,反复听着你BGM里的那首蔡健雅的《越来越不懂》,看着没有任何文字记录的空页面,我能察觉得到你的寂寞。
  我觉得你很靠近我,即使如此远离。
  我其实很恐惧活在这无法反抗的孤独里。
  八月晓风
  (第三张)
  ,我到大理了。
  这里的天空就像S城的海一样剔透。要是以后还有机会来到S城,我们一起去看海吧。
  八月晓风
  

被放逐的悲伤者(1)
现在的江小边坐在宽敞明亮的落地窗前的阳台上,大口大口地啃着一只苹果。这苹果看上去很好吃,但真的咬了一口以后,却发现一点也不甜,还有生涩的酸味。江小边嚼了几口,还是咽下肚子里去了。然后她发现苹果上有她牙印的地方还有一行粉红色的血迹——是牙龈出血了。于是江小边想到施南方,在某个地方的某段时期,他的牙龈也总是出血,吃苹果的时候,或者刷牙的时候。
  施。南。方。嗯,这个名字已经有多久没有出现在江小边的脑海里了呢?或许是一天,或许是一个星期,或许是一个月,也或许是一年吧。久到连江小边自己都记不清楚。
  如果,时光能够倒转,施南方再次执起江小边的手,对她说:那么,跟我一起去流浪吧。江小边还会不会拢拢额前的碎发就把手交给他呢?江小边一遍遍地问自己,答案却总是肯定。这是毋庸置疑的,就像江小边当时义无反顾地认为,施南方总会在那么一天停留在某个城市的某个地方,拉起她的手,带她走上红色地毯,为她戴上一枚戒指,不管它是钻石的铂金的还是金的银的铜的铁的塑料的有机玻璃的,江小边都会把嘴角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对施南方说:我愿意。
  我愿意。以前愿意。现在愿意。以后……以后还愿不愿意?江小边这样想着,顺手把苹果核丢到垃圾桶。
  如果所有都还保持在最初的状态,那么一切的一切,还是很美好的。
  但有的记忆就像缺失了一小块的拼图,再也找不回来了。江小边就是这样忘记自己是在哪里遇到的流浪歌手施南方,大概是在街边,大概是在地铁的通道处,大概是在市中心的文化广场。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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