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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是微笑的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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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走进来,一边在粉笔盒里挑粉笔,一边淡淡地说了一句,安志明同学转学了。如此的轻描淡写,心不在焉,教室里没有人在意,如同一颗小石子扔进池塘,波澜不惊的,一下子就没了声响。当然,除了夏慕,她几乎惊得不能说话,不能思考。这一切简直太突然了,比安志明的来还要突然。夏慕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忍不住发出声音,她只能低下头去,长长的头发垂在书面上,一直遮住眼睛,看不见神情。
这是在一个春天将要开始的时候,距离安志明的出现,还不到一年。冬天里的寒流还没有完全退去,风有点冷,夏慕一个人推着单车慢慢地走着,表情平淡。不过夏慕好得比她想象的要快很多,似乎没过多久,她就不怎么想得起安志明的样子,而那双好看的深邃的眼睛,曾几何时,她以为,不管用多大的力气也没办法放弃。
故事的结尾,也异常的出乎意料。也不记得是过去多久的某一天,校门口的传达室里,出现了夏慕的一封信,是安志明寄来的,很简单的一封信:
夏慕:
你好。我想了很久,该不该给你写一封信,似乎显得很多余。不过,我还是想说,谢谢你,非常感谢在你们学校,你对我的关心和帮助,以后,我一定会认真学习英语,好好背课文的,放心吧,课代表。
之前你问过我,为什么转学到你们学校,我没有说。其实我是一个所谓的问题学生,在原来的学校打架闹事,实在是待不下去才转到你们学校来。不过这次我转学走不是因为又打架了,这次真的是我家搬家了,爸爸换工作到别的城市,我也得跟着去。所以夏慕,当你在山上问我那个问题的时候,我对你撒了谎,那不是我的答案,夏慕,我和你的距离太遥远,我没资格说出别的回答。
夏慕,你是个好姑娘,希望你能够永远幸福。
安志明于冬末
夏慕以为她会哭的,可是她没有,她只是对着自己,微笑了起来。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过去了,也许她要的,只是一个结果。至于结果本身,是好是坏,全无所谓。那么现在,她得到了,那就可以了吧,更何况,她还拥有那样的一个,被风吹过的夏天。
而且,最重要的,夏慕相信,也许有那么一天,当她走进教室,会看见安志明站在讲台前,羞涩地对大家微笑,他说,大家好,我叫安志明。脸红到耳根,目光清澈深邃,亮闪闪,真好看。
与你相错,还是月光王天宁(1)
我用拳头征服一切。没什么能束缚我。老师算什么,学校算什么。校霸,懂吗?那是我的别名!
我把书生抵到墙角,逼视着他白皙的脸,扯着他的衣领,高声叫嚣。
我知道。他微撇嘴,轻轻说。我看到他脸上闪烁的笑容,感到太阳穴突突跳动。他的笑,是对我最大的嘲弄。从没有人,笑对我的拳头和它们所带来的疼痛,我发现苍白的书生的确超凡脱俗,至少他的思想水平常人达不到。
我老粤好久没揍人。我咬牙切齿地说,用余光瞥见围拢的人纷纷退却。哼,全是胆小鬼。我眼前这个人呢?脸色竟依然平静。我本想说句狠话,把他镇住,然后让他怯弱地向我求饶。但他的平静比笑着嘲弄还让我恼火,我多年建立起来的威信即将在他不动声色中崩溃瓦解。冲动和理智只相隔一微米,我高举拳头,用尽力气向他的肚子挥去,然后听到“砰”的一声闷响。
书生的脸更加苍白,连嘴唇都没了血色,五官痛苦地扭曲在一起。我心中是发泄后澎湃的快意,他再有能耐也只是一介书生,再脱俗也经不住击打。我想起闷在心里的耻辱——他说我老妈的坏话。我知道他看不起我,但生养我的老妈决不能任他侮辱。
我希望书生吼叫着扑向我,然后再打他个天旋地转。教他知道我老粤铁拳的称号是怎么来的。但这一拳似乎掏空了书生的全部气力,他顺着墙壁一点一点向下滑,最后缩成一团瘫坐在地上,脸上完全没了血色,像僵尸一样。
身后几个女生尖叫起来,“打人了!打人了!”似乎还有人高呼死人了,有人跑去报告老师,桌椅相撞,脚步齐踏,教室里乱成一团。
怎么可能,只是一拳。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书生这么脆弱,像失去水分和养料的枯树。我懵了,看着死去一样的书生,听到嘈杂尖厉的高呼——闪开,闪开,老师来了。我知道闯了有史以来最大的祸。我完了。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
这是哪儿?我怎么啦,我记得老粤打了我,然后……忘了,想不起来。这儿,全是白的。医院!四周是寂然的黑暗,从窗口投下惨白的月光,已是夜晚啦。床尾坐了人,头深埋在臂弯里。水,我从干燥的喉咙中挤出这个字,我见那人动了动,而后惊喜地叫:“呀,你醒啦!”
声音好熟悉……老粤!不不,别打我了,我不是故意骂你妈的。我几乎尖叫起来。我笑不出来了,经过那一拳后再笑不出来了,我的骄傲被那一拳击得粉碎。老粤,我对不起你,放过我吧,我现在是病人。我呻吟着说。
老粤打开了灯。在橙黄的灯光下,我看到他苦涩的笑容和藏在他眼眶里的血丝。
原谅我,好吗?他诚恳地说。递给我一杯热水。
嗯?我惊奇极了。老粤,暴风一样的老粤何时这么低声下气过。我应尊重你的家人,以后再不会发生这事了,我保证。我说。
咳,别提这事了,看你昏过去后我吓坏了,你身子骨太弱了,还是我背你来医院的呢。
我沉默了,我思索着老粤的突然转变。突然明白今天的事责任应在我,说实话,以前我看不上他,说了老粤和他妈几句坏话,不知被谁传到老粤耳朵里。他打我,我不怪他,一点儿不怪他,我身上的傲气确实该压一压。可我想不通,只一拳,我怎么就昏过去了?
老粤,我爸妈……
我知道,出差了,没关系,我向学校请假了,这几天我来照顾你。
好老粤,我益发觉得对不起他,感动得想哭。我为什么昏过去,嗯,查出原因了吗?我低声问他。
贫血,多吃些阳性的食品就没事了。老粤肯定地说,可我看到他的眼神闪烁着,目光躲躲闪闪。不,老粤这么仗义,会瞒我什么呢?
老粤,至今让我捉摸不透,看来以前我只注重学习,忽略、遗失了太多太多。起风了,树影摇曳,清白的月光也摇摇晃晃。老粤和月光一样清白啊。
该不该告诉他?我暗暗思忖。书生当然不是贫血,他有……白血病啊。这三个字让我不寒而栗,难怪他那么苍白,难怪他那么脆弱,我的良心一辈子不得安宁了,竟对绝症病人下狠手。万幸学校未给我记过,否则我真的完了。但这跟生命比算什么呢。书生应该幸福,他优良的成绩一定会让他的仕途一帆风顺,可现在呢,他单薄得像月光。我不敢想象他做化疗时剃光头发的样子,因为我总觉得他的病是我一拳打出的。书生,原谅我的鲁莽好吗?
现在我坐在教室中,有耐心的老师传授知识,有阳光一样的同学陪伴左右,这是莫大的幸福、幸运啊,说不定哪天书生就无法享受这美好的生活了。
下课铃响,校园里顿时沸腾,教室里几个小矮个尖叫着追逐、逃窜。真不成熟,我枕着双臂想,以前,我早就跳上讲台一声吼了。但现在,我没气力,身心俱疲,昨夜与书生促膝长谈耗费了我太多精力。我了解了他的悲观厌世,惊异于优秀的人也有无望的生活,无形中我们的距离拉近了,两个世界的隔阂似乎消失了。
书生面无表情地说他长大后就去外地,过独立自主的生活。
为什么?我问。我想不通,听说他家条件挺好的。
我爸妈的婚姻只是因为我勉强维持着,你不会了解担负两个人的世界的感觉,太累了。书生皱着眉头说,因此我羡慕你,羡慕你不用努力学习就能得到爸妈奢侈的爱。由羡生嫉,所以我说了你的坏话。你说我是不是有些心理变态?他故作轻松地说。
我看到书生的眼眶似乎在那一刻溢满泪水,他转过身,面对冷清的月光,留给我孤独消瘦的背影。
老粤!我被一声高呼从回忆中唤出。是麻雀,一个多嘴的女孩。
干吗?我不耐烦地应答。老班请你“喝下午茶”(挨训)。她尖声招呼,引得不少同学怪怪地看我,似乎昨天的“暴力事件”还没完。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与你相错,还是月光王天宁(2)
我心里也纳闷儿,批评也批评了,道歉也道歉了,该做的都做了。难道老师会揪着小辫子不放?
我走进教师办公室就后悔了,书生的老妈就在里面,那个浓妆艳抹,珠光宝气,但脸上的皱纹无论施多少粉黛都遮不住的女人,我在家长会上见过一次,印象深刻,长久铭记。
阿姨,昨天的事我很抱歉。未等她开口,我抢着说。
孩子,没事,同学间哪能没点小矛盾呢,牙齿和舌头还打架呢。她说这话时我觉得她特别美。书生妈接着说,昨天我们两口子一接到消息就赶回来了,想不到我儿子竟得了这种病,真是……孩子,谢谢你昨晚陪他。你没告诉他实情吧,孩子?
她一口一个孩子叫得我心里潮乎乎的。没有,这种事有讲究,我明白。我轻轻说。
那就好,那就好。她搓搓手,有点难堪地说,麻烦你日后常去陪陪他,这孩子,性格孤僻,从小没多少朋友。她轻轻摇我的肩,恳求说。我感受到这个女人的无奈。
我会的,您放心。
她微微笑了笑,轻叹了口气。
你来了。我笑着招呼老粤,把床单铺平,让老粤坐得舒服些。
我来,我来。他一边说,一边扶我坐好。我说你真把我当病人了,只是贫血的小病,过两天就出院了。
你……老粤犹犹豫豫,把话哽在喉头。怎么?我又看到他躲闪的目光,有什么不对吗?
你爸妈呢?他咽了一口唾沫,环视四周,声音颤抖地问。
我听得出老粤果断地转移了话题。他们,他们出去了,商量离婚后的财产分配问题。我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老粤的脸色忽然一沉。他想什么呢?
该来的总会来的。我压着嗓子说。老粤叹息着赞同了一声。
这两天班里发生什么事儿了?我拉老粤坐在床沿上,换了一个轻松的话题,老粤好容易来一次,我想看他笑。
平平淡淡,老班天天发火,麻雀天天发疯,课本还那么难。哦,你肯定不觉得难。他随随便便地说。
你,还打架吗?我小心翼翼地问他。不打啦,再也不打啦。老粤有些不好意思。我已跟那帮人断了关系,学习你,好好攻读课本,也过独立自主的生活。
他笑着说,但我看得出笑容的勉强和藏在他眼后的忧愁。老粤,你哀伤什么哪?
生活的不幸教给我们太多太多,但生活又不是能轻易征服的。从书生身上明白这点后,我就允诺自己,决不辜负生命,决不屈服于生活。我的奋斗道路悠远漫长,课本,知识,将代替拳头成为我的武器,那个目不识丁的所谓校霸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书生住院近一个月了,他越来越瘦弱,颧骨高高突出,越来越单薄,苍白得像冰冷的月光。我探望他的次数比以前少了,我知道这时他最需要爱,但我不敢面对他,不敢看他那双能看透人灵魂的双眼,害怕他沙哑着嗓子问我他到底得了什么病?到底得了什么病!
今天我再去看他,他虚弱得说话都艰难,他说老粤你打我吧,打我吧,打一拳我就好了,他扯着我的手放在他胸口上。我拼命把他按在床上,我说你要好好休息,你没什么大病,大家都在等你上学呢。我佯装平静,心里的悲伤却翻江倒海。我不知道书生爸妈怎么把他瞒到现在,但这样肯定对他的病不利。
上学?都等着我?书生静下来,重复这几个字,身体深陷床中,茫然地不知自己的未来是晴朗还是阴天。他渴望友情,我给他的远远不够,但如果班里同学来看他很可能泄露实情,书生爸妈把什么都考虑周全了,为什么不顾及他的感受呢?他们无疑是爱书生的,不然不会低眉顺眼地在他无助时恳求我的帮助,但他们又在书生最艰难时商量离婚后财产分配的事。大人的事,真搞不懂。这就是我将来要走入的可知而又未知的世界吗?
老粤。书生叫我,虚脱了一样。
嗯?怎么?
帮我个忙,把我的MP3拿来,这里夜晚太孤独,冷清得只有月光。
好的。我理解书生,知道人脆弱时苍白得只有言语,虚弱得只剩思想。
每天看到初升的太阳我都无比心酸,又迎来新的一天?还剩多少天?他们以为能瞒住我,但我与生俱来的敏感使我洞察一切,我知道我得了白血病,知道我到了晚期,知道我已无药可救。我不在乎,反正我从小得不到爱,我走了,我、老妈、老爸都解脱了。皆大欢喜!只是我舍不下老粤,我唯一的朋友。
今天他要来看我,带给我MP3,病房里太孤寂,几个病友总是要死要活。我看不起他们,都是大人了,还不成熟。死亡算什么?只是去赴另一个更美妙的世界的宴会罢了。一切只需坦然。
入夜,老粤来了,披挂满身的星光月辉,把期盼已久的东西放进我手里,我已说不出话了,握了握他的手,然后颤抖着打开MP3,把耳机塞进耳朵里。
老粤,我的朋友,在最孤单、无助的时候你牵住了我的手。你的未来,你的世界,一定会流光溢彩,因为你与众不同的心理,会让你远离世俗。我想你不会彻底成为物欲横流的成人世界的一员,好好保管你的爱心,做个单纯的人好吗?
我笑着,老粤也笑着。我看到他的眼睛闪闪发亮。
书生?睡着了吧。他把耳机塞进耳朵里就微微闭上了眼睛。别搅了他的好梦!我把耳机轻轻摘下来,动听的歌曲,是苏芮的《一样的月光》——
什么时候儿时玩伴都离我远去
什么时候身旁的人已不再熟悉
人潮的拥挤拉开了我们的距离
沉寂的大地在静静的夜晚默默地哭泣
谁能告诉我是我们改变了世界
还是世界改变了我和你
一样的月光
一样的照着新店溪
一样的冬天
一样的下着冰冷的雨
一样的尘埃
一样的在风中堆积
一样的笑容
一样的泪水
一样的日子
一样的我和你……
我没注意今夜的月光如此美丽,如水似雾。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我希望书生好起来,他的座位还空着,老师同学们还等他上学呢。起风了,树影摇曳,清白的月光也摇摇晃晃。书生比月光还清爽啊。
看看睡着的书生,他微笑着流出了眼泪。
花是微笑的草(1)
大太阳,天蓝蓝。无子西瓜,泥土清香。古旧木地板,溪水清凉凉。
丁布戴着爸爸的大墨镜遮住黑眼圈。整夜未眠只是为了捉住草丛中子虚乌有的萤火虫。头发刚刚剪短,发端软软地触到薄薄的锁骨上。耳洞藏了起来,只是在垂直落下的光线里会有水晶耳钉晃痛眼睛。那个时候丁布只有十二三岁;穿亚麻的短裙,眉眼细细长长,睫毛的阴影覆在下眼睑上,像一扇永不拉拢的百叶窗。丁布把从戴花头巾的老太太那里买来的栀子花挂在胸口的衬衣口袋上,凑近她会闻到一股甜甜的香味。她喜欢微笑,左边脸上有半颗浅浅的酒窝。
好像是很久远以前的夏日,司土回忆起来那段日子仿佛带着一层毛茸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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