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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是微笑的草-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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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和猫一起流浪吧(1)
就是这样一个阳光可以穿透所有的叶脉和罅隙直射入眼睑的午后,以郑叶茗的角度看过去,一切都是金色的,她于是想起谁说过的一句满含隐喻的话:这个世界是银子的。郑叶茗心想,这个世界明明是金子的。
抱着这样明亮的心情,郑叶茗走路的时候两手都甩得很高,几乎要把那个装盒饭的塑料袋子弄破,汤汁溅得到处乱飞,半径五米之内无人敢靠近,只有身后不远处尾随着几只慵懒的野猫,迎着阳光,瞳人变成枣核的形状。
由于女生们的爱心泛滥,学校里野猫的数量正在呈直线上升的趋势增长。校园里随处可见大野猫,小野猫,公野猫,还有拖家带口的母野猫,领着一群小猫崽沿着花坛边匆匆走过去。这些猫很少认生,它们在马路中间晒太阳的时候就算有人从身边走过去,它们也不会正眼瞧一下,除非谁踩到了它们的尾巴。还有的厚脸皮的猫在饥饿状态下就腆着脸蹭过来,用脑袋摩挲摩挲路人的裤脚,得到几块肉或者香肠。郑叶茗的咪一咪二咪三就是这么三只厚脸皮的猫。
那天郑叶茗下了课以后在学校门口买了两串羊肉串,边走边吃,路过花坛的时候就被突然蹿出的三只猫吓得手一抖,吃了一半的肉串掉在地上,郑叶茗还没来得及心疼,三只猫就已经蹲在她脚边一边舔嘴一边觊觎她手里的另一串羊肉了,全都“喵喵”地开始蹭郑叶茗的裤脚。郑叶茗好脾气地把剩下的也给了它们,三只猫吃饱喝足后扬长而去。郑叶茗心想这几个小东西还真是没良心。
后来的几天,三只猫像打了埋伏一样,总是在郑叶茗眼前适时地现身,就像三流肥皂剧里面男主角总是及时出现在女主角视线当中一样。郑叶茗很无奈地把自己的零食都扔给它们,想着我招你们惹你们了,我欠你们什么了啊。后来郑叶茗习惯性地每天带晚饭给它们吃,还给它们按大小编了号:咪一咪二咪三。三只厚脸皮的猫恬不知耻地每天安心享受郑叶茗的盒饭。
然而有这么一天,当郑叶茗甩着盒饭走到花坛边上的时候,突然看到有一个人蹲在那里正在掰咪二的嘴巴。咪二“喵呜喵呜”地惨叫不已。郑叶茗吓得呆立在原地,她想起某高校里面的虐猫事件,还有网上登载过的变态虐猫图,顿时觉得毛骨悚然。顾不上那么多,郑叶茗脱下肩上的书包,一个箭步冲上去就照准了那个人的头上抡。满满当当的书包砸到那人头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啊!”男生倒在地上,低声呻吟了一下,咪二趁机从他手里逃脱,钻到草丛里消失了。
郑叶茗用眼睛斜睨男生,转身要走。结果手腕却被死死攥住了,郑叶茗惊得脊背发凉,吓出了一身冷汗:“你……你想干什么!”
男生一脸愠色:“为什么打我?!”
郑叶茗心想完了完了,这个人要发飙了,死定了。索性心一横,连珠炮一样对着满脸黑线的男生大声说道:“你这个人怎么那么狠啊!一只小猫饿了找你要东西吃而已啊!你可以不给它呀!为什么要掰它的嘴巴虐待它啊,你是不是变态啊?趁现在还有救,赶紧悬崖勒马到心理诊所去看看吧,以后再这么发展下去迟早会出事情的……”
男生太阳穴的青筋开始暴起,冲郑叶茗吼道:“我拜托你看看清楚好不好!我刚才是在救那只猫!它之前吞了根骨头,卡到喉咙里了!再晚一会儿它就会死的!”男生右手捏着一块细长的骨头,就像电影电视剧里面蒙冤受辱的正面人物拿到了什么至关重要的证明自己无罪的东西,镜头在这个时候一定要给个特写,以洗刷主人公的冤屈。
郑叶茗窘得耳根子都发了烫,两只脚不停地在地上画圈圈,支支吾吾理不直气不壮地说:“呃……对……对不起啊……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男生很大度地甩甩手:“算了算了,不跟你小丫头一般见识。”之后他拍了拍身上的土,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郑叶茗的视线里。
郑叶茗心情沮丧地打开盒饭,招呼咪一咪二咪三,可三只猫竟然反常地没有出来。郑叶茗把盒饭留在原地,刚转身走了两步,几只陌生的野猫就凑到盒饭前面开始大快朵颐。郑叶茗感到一种莫可名状的失落。
在经过一上午英文老头的摧残后,郑叶茗揉一揉惺忪的睡眼,又悄悄抹了一把嘴角,还好没有口水流出来。于是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到食堂打包了一份饭,混混沌沌地往女生寝室走,眼皮像被谁死命地往下拉,腿也灌满了铅似的抬也抬不起来。早知道前一天晚上就不该通宵看小说,早上又挣扎着爬起来背英语课上要听写的单词。
在郑叶茗穿越篮球场的时候,一只篮球在空中划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就向着郑叶茗的方向飞过去。郑叶茗像一块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样,直挺挺地和篮球一起应声坠地。一群男生跑着围拢了过来。
“靠,不会那么脆弱吧!还没砸到就晕了!”
“唉,怎么办啊?!”
“刚是谁把球打出去的?”
“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
“好像是……”
“许谦和吧……”
额头上贴着创可贴的男生从众人之中站了出来,背起郑叶茗往校医务室方向一路小跑,后面的男生们面面相觑,暧昧地笑笑,作鸟兽散。这个时候郑叶茗手里依然紧紧地抓着装盒饭的塑料袋,菜汁沿男生的小腿一路滴洒下来,又惹来了一群野猫。
“她没事,就是缺少睡眠而已,多躺一躺就没事了。”校医扶了扶金丝框眼镜,对男生说。男生松了一口气,找医生要了两张面纸,擦了擦腿上的汤汁,他刚刚才把郑叶茗已经打翻的盒饭扔掉。于是他又匆匆赶到食堂重新打了一份饭。
我们和猫一起流浪吧(2)
当男生带着饭回到医务室的时候,郑叶茗已经醒过来。她坐在床边一脸茫然。
“喏,你的饭。这下,我们扯平了。”男生把饭递给郑叶茗,顺便摸了摸额头上的创可贴。
郑叶茗认出那个创可贴的位置刚好是两天前她的书包重重砸过的那个位置。郑叶茗揉揉太阳穴,说:“这报应来得真快。”
两个人同时笑出了声。
“你叫什么名字?”
“郑叶茗。”
“我叫许谦和。”男生笑的时候露出五颗好看的牙齿,郑叶茗想他一定每天晚上刷完牙以后就不再吃零食了。
好像生活中凭空地被捏造出来一个人一样,郑叶茗的视界里于是就多出了这么个许谦和,走到哪里似乎都能碰到:上课的途中,食堂打饭的窗口前,学校附近的小超市,就连郑叶茗到图书馆,刚抽出来一本书,就看到了书架后边那张熟悉的脸在和她说“嗨”。不知为什么,这让郑叶茗感到无所适从,尴尬不已。每次都是手忙脚乱地要么不小心摔掉水壶,要么踩开了鞋带险些跌倒,甚至有一次因为急匆匆地吞下一串关东煮而烫伤了喉咙,泪眼婆娑地望着许谦和,让他以为她在哭,慌忙掏出了口袋里的手帕递给郑叶茗擦眼泪。郑叶茗接过来折得方方正正的手帕,心想这是一个多么精致的少年。
就算是电影电视剧里面的客串人物,出镜率也不该这么高吧,整个人的生活由于一个人的突然出现,就开始失真起来。郑叶茗无意识中用勺子把米饭搅得乱七八糟。
薛明莉一边往脸上喷面部保湿喷雾一边抿着嘴含糊不清地问郑叶茗小妞你是不是谈恋爱啦。郑叶茗胡乱抹了一把嘴,不住地摇头否定。她想这怎么可能呢,我天天见他,可一想起他,就忘记了他的样子……郑叶茗又摇摇头,想甩掉自己漫无边际的臆想。她把盒饭套好塑料袋,准备到小花坛边上去喂喂咪一咪二咪三。
最近咪一好像越来越胖,天气变凉,猫们铆足了劲儿地吃。郑叶茗每天带给咪一咪二咪三的饭似乎已经不够了。她内疚地望着咪一意犹未尽的脸,说:“真的只有这些了,不然够你们吃,不够我吃了。”说是这么说,但郑叶茗仍然常常自己饿着肚子喂猫。
一片树叶落在郑叶茗跟前,她捡起来夹在书里。
在这样的季节里,深秋,郑叶茗已经未雨绸缪地套上了薄毛衣。但学校里仍随处可见只穿了丝袜和短裙的女孩,她们似乎永远是不怕冷的,郑叶茗每次一看到她们,就忍不住替她们发起抖来。难道她们不怕得关节炎吗?郑叶茗想,这个时候她的手指尖冰凉,只好不停地用手掌摩擦。
郑叶茗穿着厚厚的外套,出门之前已经被薛明莉损了一通了说她穿得像个太空人。在通向自修室的路上,郑叶茗看到了一个裹得和她一样严实的人,他似乎更加夸张一些:连帽子都遮住了大半颗头。从远处看,就像一只正在移动的牛肉贡丸。郑叶茗咧开嘴笑了笑,她有意走到那个人的前面,假装不经意地回了头,却看到了一张同样惊诧的脸。
唉,你也来自习的吗。
是啊。郑叶茗拉了拉领口的拉链,瓮声瓮气地回答。
好冷啊。
是啊。
两个貌似贡丸的人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继续着毫无营养毫无意义的对话。至于到底讲了些什么,郑叶茗自己都忘记了,那天带到自修室的书,郑叶茗每一段字的阅读都费了很大的劲,用了很长时间,从头看到尾,又重新看一遍,来来去去看到了什么东西,也全都忘记了。只是记得夹在书中的那枚树叶已经干掉了,叶脉清晰连着褐色的汁液一起印在语文书的第五十七页。
郑叶茗这一天由于到自修室去看书忘记了时间,直到晚上十点自修室要关门了,她才想起自己没有吃晚饭,还有咪一咪二咪三,它们是不是还饿着肚子。郑叶茗这样想着,就赶紧跑到最近的便利店买来两根香肠,到通往寝室的路上的小花坛边上寻找三只饥肠辘辘的肥猫。咪一咪二咪三慵懒地趴在冬青树的阴影里,昏暗的路灯余光打在它们身上。似乎等待很长时间了吧,它们看到气喘吁吁的郑叶茗,嗔怪地叫起来。
郑叶茗帮着三只猫挠挠脖子,它们享受地蜷缩在她的脚边轻轻打呼,之后突然警觉地转动自己的耳朵,郑叶茗转头看到薛明莉两只胳膊挂着许谦和,两个人的影子依偎在一起,然后被路灯拉得很长。郑叶茗觉得有一股冷风扑面而来,从领口一直灌到心口。她紧了紧领口的衣服,把自己裹得像一只把头埋在沙土里面的鸵鸟,屁股露在外面。
“喂,”薛明莉在背后叫她,“叶子!”
郑叶茗假装没有听到,快速向寝室走去。
“我之前叫你你怎么不答理我啊。”晚郑叶茗一步回到寝室的薛明莉撇着嘴巴问她。
“啊?你叫我了吗?我耳朵里塞着耳塞听歌呢,没听到你叫我啊。”郑叶茗说谎的时候总喜欢绞动自己的手指。
“哦,这样啊。”
“嗯。”
日子还是以太阳照常从东方升起西方落下的方式行进着,并没有半点偏离了轨道。郑叶茗还是未雨绸缪地穿着厚厚的衣服,把自己打扮成贡丸的样子去自修室,每天买食物喂三只没心肝的猫咪,然后她就发现咪一肚子膨胀得都要快耷拉到地上了,圆滚滚的像个球,似乎……是怀孕了呢。
于是郑叶茗吃得更少了,把有营养的东西都给了咪一,她看着咪一低着头专心地咬一块骨头,心里面就会觉得快慰无比。因为常常吃不饱肚子,所以郑叶茗只能穿更多的衣服保暖了。薛明莉就笑,叶子啊你真是越来越像太空人了,然后她把眼线液沿着睫毛根部小心翼翼地刷过去,又用睫毛夹把睫毛夹弯,涂了两层睫毛膏。郑叶茗在薛明莉的小镜子里面看到自己臃肿的身躯,想着薛明莉为什么就能这么精致。
咪一的失踪似乎毫无预兆,只剩下咪二咪三,恬不知耻地每天多吃了一份饭。郑叶茗提心吊胆地认为这个学校会不会是真的有虐猫人士的存在。晚上做梦的时候她梦到咪一被破膛剖腹,小猫们死在血污里,咪一的尸体就像被遗弃的空的塑料袋,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郑叶茗醒来的时候满头都是汗,然后她侧过身,蜷缩起身体,抱紧了自己,用被子掩住脸,眼泪一颗一颗从左眼涌到右眼,然后扑簌扑簌地都砸在枕巾上。
由于长时间的熬夜和情绪低落,郑叶茗终于还是支撑不住,发了高烧。她请假回了家。郑叶茗心想,不管怎么样,学校里还是有很多爱心泛滥的女孩子去喂那两只厚脸皮的咪二咪三吧。
果然还是回家的伙食好,尽管郑叶茗正是发烧的时候,体内旺盛的食欲虽然被销蚀了一大半,可是郑叶茗看到满桌子的鸡鸭鱼肉时,还是忍不住投身饕餮,完了还习惯性地想要把骨头和肉带给三只猫。
郑叶茗捏着一根鱼刺,突然想起了另一只贡丸,许谦和。郑叶茗依然忘不掉一个男生的背影,努力地抓住紧张的猫,想要把卡在它喉咙里的骨头拿出来,却被失控的猫咪抓得满手是血,还要被一个莫名其妙出现搞不清楚状况的女生,狠狠地用背包砸在头上。不知道他现在和薛明莉是不是牵着手一起压马路,是不是在她旁边低低地耳语,讲几个笑话逗她笑,薛明莉笑起来嘴角边挂着两个小梨涡,那么好看。
一周之后重新回到学校,似乎学校里的猫咪变多了,在郑叶茗提着从家里带来的肉出现在小花坛的时候,她看到蹲在那里喂猫的许谦和。咪一也重新出现,它的肚子瘪了,只是不知道它把小猫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好久不见。”许谦和拍拍手心里食物的残渣。
“嗯。”郑叶茗蹲在地上替三只猫挠痒痒。
许谦和学着她的样子,三只猫呼呼地喘气,两个人的手在猫咪柔顺的皮毛间不经意地碰到,两个人都红透了脸颊,像碰到了烫的东西,立刻把自己的手缩回到袖子里面。夕阳从树叶的罅隙间打到男生棱角分明的侧脸,还有女生忽闪的睫毛上。
学校的梧桐树叶再次长出绿色的时候,咪一带着三只小猫在墙壁边上小心翼翼地练习磨爪子。咪二咪三在不远处的树荫里闭上眼睛,耳朵不停地转动着。
薛明莉挽着许谦和的胳膊,嘴角浮起两只小梨涡,她说:“哥,你什么时候才能鼓起勇气跟叶子表白啊?”
许谦和笑笑,看了看不远处正在望着猫咪们的郑叶茗,说:“等到毕业吧,那天我们和猫一起去流浪。”
此去经年(1)
我们之间的事,就如同冬日凌晨清冷窗玻璃上结起的一层薄薄的冰花,虽然完整,虽然美和精致,却始终改变不了宿命的结局。凌晨已过,日光一出,它即刻就会消融,留下一玻璃面的斑驳痕迹,像极了离人泪。而我们终究会分离。
我说,生,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吗?在广州火车站,凌晨一点。火车站依旧拥挤、肮脏、喧闹,像一个废置了的巨大的铁铸容器。我处在一大堆困倦无望的面容之中,看到你小跑着进候车室的门,然后四下张望。我从座位上起身,卸下肩上的包,对着你挥手,以及明朗地笑。
我说,生,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打电话给你,在电话里对你说,我现在在广州火车站,想来看看你,你会不会来接我,无论何时?QQ上生的回复是,也许会,也许不会。
生接到我的电话时他已躺在床上,听着英语准备入睡。我知道这是他一向的习惯,就如同后来我们之间的相处,也似乎成了他的一个习惯。起初生只是不信,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当我严肃地告诉他我并没有开玩笑,我现在人真的是在火车站时,他明显急了,在电话里说,你这孩子,太不听话了,都敢逃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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