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飞鱼跃-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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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是魔王

　　曾经的“槿华晨梦”，如今的废墟遗迹，来往的行人本就不多，再加上央离施展的结界，可以让沐晨独自一人在原先“逸尘”旁静静地回忆。
　　整幢建筑因其独特且坚固的房屋设计，所以即使经历了那样的灾难，仍然屹立不倒，只是那通体漆黑的躯体诉说着那个悲伤夜晚的故事。在跟随央离回魔族的路上，刚恢复记忆的沐晨要求来此悼念，当再次亲眼看到“逸尘”，往日和父母一起的欢乐立刻浮现在了脑海中，当双手抚上了“逸尘”的墙面，仿佛感受到了纯元炉火的温度，当日的绝望在眼前重现，现在沐晨知道那天为什么一踏进这里就会头痛欲裂，那是脑袋在代替心脏，承受它已经经受不住的疼痛，因为五年前，她的心就如同这般被撕裂。
　　“爸爸妈妈，我怎么可以把你们忘记。都是因为我，才害得你们遭受这些本不该你们承受的罪责。还有源夕，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命，换你们依然安好，你们当初为什么不把我也带走？”说着，沐晨突然停止了哭泣，一直死寂的双眼仿佛有了一丝光芒。她慢慢地向“逸尘”的遗址中走去，寻着记忆，找到了楼梯，脚步越来越快，直奔城堡的顶楼，最高的窗户，曾经在这里，渊和槿华陪着小小的沐晨看星星，讲睡前故事，沐晨的嘴角自恢复记忆以来，第一次扬了起来，她闭上了眼睛，童年的景象再现，沐晨一脸安详，只身跌出了窗外……
　　“如果你就这么死了，那么魔王、王后还有源夕的命，就会变得毫无价值！”伴随着严厉的声音，一个坚实的怀抱紧紧地抱住了沐晨，“你不是觉得欠了他们？那么就好好地活下去，你已经没有死的资格了。”
　　沐晨惊愕地睁开了双眼，第一次看到怒不可遏的啸月，他的话，连同他的表情让沉溺在自怨自艾情绪中的沐晨瞬间醒悟了过来。
　　“晓……”
　　“你想起来了？”
　　“一点点。”看到啸月手背上擦出的血痕，沐晨手心凝聚起七彩光芒，瞬间治愈了他手上的伤口。待光芒消失后，两个人都因喜悦而呆呆地伫立在原地，不知说什么好了。
　　“曦，你在哪里？”央离的声音由远及近，脚步声正在上楼。
　　“看好你的主人。”啸月对晚到一步的纸鸢说道，然后对沐晨充满不舍却又坚定地说道，“等我！”说完，啸月在央离出现之前，再次踏入了空气中的涟漪。
　　即使打消了寻死的念头，但是自责一点也不会少，我还能为爸爸妈妈、源夕做些什么呢？在回去魔族的路上，沐晨就在思考这样问题。
　　“我们回到魔族，就要集结所有的力量，一起去对抗神族，让那么多年来作威作福的神们知道我们也不是随便可以被欺负的。”
　　“什么？”沐晨还在出神状态。
　　“我们回去后，就和长老们一起商量如何向神族复仇的计划。”
　　“复仇？”
　　“难道你不准备为你的父母还有源夕报仇了？他们都是神族害死的，不是吗？”
　　“可是……”沐晨似乎觉得哪里不太对。
　　见沐晨依然犹豫的表情，央离一个云手，在空气中施展了　“镜花水月”，慢慢地在沐晨的面前浮现出了画面——
　　“这就是天道，神要你死，你不得不死。”那是五年前议会再阴谋商量处决魔王时，会长的声音，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沐晨不敢相信他们居然会有那么险恶的居心。
　　一转眼，另一个场景，那是身负重伤的啸月和冰彦，被两个神族强硬地控制住，另一个神族在虐杀源夕的过程。
　　“源夕！不要，快住手！”明知道看到的已经是幻想，但是沐晨仍然挥动着双臂想要去阻止一切的发生，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沐晨只能瞪着逐渐被愤怒染红的双眼，看着眼前的景象。
　　接下来一个接一个的画面，都在不停地控诉着神族对魔族的罪行：对魔族单方面的屠杀；对弱者的街头欺凌；以及对社会舆论编造的谎言……
　　“你难道不恨夺走他们生命的神族吗？”
　　恨？沐晨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情绪，但是当听到“恨”这个字的时候，心里那种无法言语的情感仿佛终于被人认出来般豁然开朗起来。
　　“是的，我恨他们。”沐晨回答。
　　“好，那么我们一起去向神族复仇，让他们为自己所做的错事付出代价。”
　　是的，我恨他们，我要让神族为自己做错的事情付出代价，沐晨在心里暗暗地下定决心，这就是她现在能够为爸爸妈妈还有源夕做的事情——向神族讨回公道。
　　魔王的归来给整个魔界带来了一丝新的希望，一直蛰伏的魔界长老将军们，就等着魔王归来的这一天，好向神界一雪前耻，所以早在央离通知他们的时候，就已经将自己原来的部下集结起来，等候新魔王的调遣。
　　五年前事件的原委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清楚，所以魔界中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理解新魔王突然消失五年的行为，虽然表面上他们依然听命于魔王，但是实际上这群人只是碍于长老和将军们的威严，服从他们所信服的权威而已。更何况，此次是由妖王亲自将魔王接回来，而且妖王也承诺会帮助魔王一起对抗神族，这五年来，魔族深受妖族的照顾，同时妖王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所以魔族的人愿意听从魔王的指挥，更多的是卖妖王的面子，而将一些问题和情绪都掩藏在了群情激奋、团结抗敌的表象下。
　　魔王初出茅庐，在妖王的出谋划策下，带领着魔族的人民，攻打了神族的几个重要的办事处，不出所料地都获得了胜利，神族莫名受辱，自然没多久，沐晨的名字就出现在了全国通缉的名单上了。
　　“对于这份调查资料，副会长，请问你有什么解释吗？”秘书长将厚厚的一叠文件递交给了对面毫无表情变化的袛天手里。
　　这是一份关于沐晨的调查报告，洲清已经将她的前世今生都推断得差不多了。洲清会派人去调查沐晨早在袛天的预料之内，但是如此迅速，调查得如此彻底却出乎意料。袛天翻开资料时，眸色一转，但很快又恢复如常，静静地等待着对手出招。
　　等不到对手预期中的反应，让洲清有些无措：“要不是看在当初和你父亲的情分上，我早就在议会里公开这份调查的内容了，而不是今天单独找你来谈话的了。”
　　“你今天想跟我谈什么？”袛天说话间不透露一丝情绪。
　　“既然你那么直接，我也就开门见山了。”洲清观察袛天无果，“沐晨已经是全国通缉要犯，而从资料来看，你和这位通缉犯关系匪浅啊……所以我希望你在下个月的总统选举上可以自动弃权。”
　　天帝转世后，需要历经三十三年的专心修炼才能圆满，圆满的不仅是自身的功力，还有建立必要的人脉以及在神族中树立自己的威信，一个无法让族人信服的天帝并不是神界所需要的。所以在这段修炼期间，神界的一切事物都会全权交由辅佐神仙管理，也就是议会执政时期，而当总统候选人满三十三岁时，就将举行总统大选，检验天帝修炼的成果。而下个月正好是袛天这一世三十三岁的生日。
　　“如果我不放弃，你就公开这份资料是吗？”袛天嗤之以鼻，“不好意思，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没什么时间和你继续浪费。至于这份资料，随你怎么处理，恕我失陪了。”
　　说话间，袛天已经离开了座位步出了门外。
　　“岂有此理！”洲清拍案而起。
　　“副会长实在是太不识抬举了，会长接下来我们怎么办？”秘书长询问。
　　“找些人将这份资料散布出去，做得干净一点。”洲清忿恨地看着袛天离开的方向。
　　“会长放心，绝对不会让人查到消息源头的。”
　　“还有沐晨的犯罪记录还不够……”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秘书长应道。
　　“我倒要看看，到时候还有谁会选你当总统。”
　　“安羽，替我去保护沐晨，随时向我回报她的情况。”回到自己办公室的袛天，脸上只写着“着急”两字。
　　“副会长，发生什么了？”看到如此慌乱的袛天，安羽不禁担心。袛天将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安羽。
　　“洲清他们已经发出了全国通缉令，要缉拿沐晨，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去帮我保护好她，别让议会的人抓到她，赶快！”
　　“好，我现在就去，有任何消息都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不用担心。你现在千万不能自乱阵脚，沐晨还等着你想办法帮她，不是吗？”从远古时期，安羽就知道如何安慰袛天。
　　“是的，我不能乱，我要想办法让她不再受别人的威胁。”袛天情绪平稳了许多，“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赶紧去沐晨那里吧。”
　　看着袛天镇定地开始制定对策，安羽默默地转身离开：
　　“如果，会长今天用沐晨的安全跟你谈判，你是否会放弃总统选举呢？”
　　这个问题让袛天的动作静止了下来，他确实没有把握还能像今天这样坚定地参加竞选。但是即使是沐晨的安全，也无法让他背弃自己的使命，他不仅仅是袛天，更是被父亲托付了整个神界的天帝，他必须对神族的子民们负责。
　　如果洲清他们今天真的威胁到沐晨的安全，那么他一定会比现在痛苦百倍，因为袛天知道自己的选择依然不会变，作为天帝，他没得选，即使轮回转世他依然无法守护自己最心爱的人，袛天握紧拳头，狠狠地砸向了书桌。
　　“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地做什么？”纸鸢永远能够第一时间找到冰彦的影子。
　　“谁鬼鬼祟祟啦！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冰彦白了纸鸢一眼。
　　“我吐不出，你吐个看看。”纸鸢不急不慢地回到，“啸月没来吗？”
　　“他还在修炼御魂术，所以派我来保护沐晨。”
　　“他看到了通缉令了？”
　　“今天才看见的，所以让我转告沐晨，有什么事情要马上摇铃，召唤他来帮忙。”
　　“知道了，我会转告沐晨的，你可以回去了。”纸鸢说着就准备转身离开了。
　　“你这人怎么说走就走啊，我要问的话还没有问完呢。”冰彦着急道。
　　“你还要问什么？”
　　“这里是央离的房子？”
　　“是的。”
　　“央离那家伙和沐晨住在一起？”
　　“准确地说，这是妖王众多房产中的一处，主人现在被通缉，不能一直住在同一个地方，所以妖王会不定期帮主人转移住处，并且住在附近保护主人的安全。”
　　“这还差不多。”
　　“问完了吗？我要回去主人身边守护，跟你聊得够久了。”纸鸢又转过了身。
　　“唉！那个……”冰彦吞吞吐吐。
　　“哪个？”纸鸢有些不耐烦。
　　“如果遇到危险，记得给我个信号，我就躲在附近。神族很变态，你一个人应付不了的。”曾经被神族打伤的地方忽然隐隐作痛起来。
　　“放心，如果我死也会拉你做垫背的。”纸鸢依然背对冰彦，但是嘴角却露出了笑容，三步并作两步走进了房子。
　　“纸鸢，你去哪里了？”屋里正在跟央离商量着的沐晨，见到了刚刚进门的纸鸢。
　　“就是在屋子周围巡视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可疑人物。”猫不算人，而且跟沐晨也很熟，不能算可疑人物。纸鸢心底这么注释着。
　　“我和央离正在讨论如何应付神族近期的攻势，你怎么看？”
　　自从来到魔族，每次有什么重要的决策时，沐晨总要听听纸鸢的见解，并不是她没有主见，而是过去的十八年生活得太过安逸，缺少了许多必要的经验，而纸鸢是她现在身边最相信的人了。
　　“主人你刚回魔族风头正劲，神族会挑你做主要对手也无可厚非，但是我觉得他们的目的并只是打压魔王这么简单。”
　　“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沐晨问。
　　“激化我们内部的矛盾，从而打击魔王的威信，最终分化魔族的力量。”纸鸢言简意赅地说道。
　　一直安静地坐在一边的央离眼神中写满了对纸鸢的赞赏，其实刚才他就在向沐晨分析现在的形势，神族大肆进攻，已经造成了大范围的伤亡，直接导致魔族和妖族群众对领导层的不信任，加之魔王刚刚回归，威信尚未建立，民心仍未归顺，势必加深妖族与魔族的互相怨怼，魔族对魔王的责难，让刚刚有起色的魔族再次陷入一蹶不振的境地。
　　“我绝对不可以让神族的阴谋得逞。”沐晨紧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我一定还有什么能做的事情？”
　　纸鸢擅于分析形势，执行任务，但是对于制定对策却束手无策，清澈的双眼望向一直未发一言的央离身上。
　　“确实还有一件！”央离噙着胜券在握的笑容道，“只有你可以办到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妖魔集结，施展神力

　　第二天，央离一大早就开车来到沐晨居住的楼下，载着沐晨和纸鸢来到了一条比较破落的街道，街道两边的招牌大多残旧不堪，摇摇欲坠，路边上停靠着的大多数都是自行车、三轮车，很少看到四个轮子的车子，偶尔有几辆也都是破破烂烂的样子。
　　人们似乎很少看到央离如此崭新的跑车，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眼光，人群也慢慢聚集了过来。如同车外的人们一样，沐晨也在打量着车外的一切。纸鸢依然高度戒备着，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妖王，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们马上就知道了。”说着央离将车子停靠在了一个较宽敞的建筑物门口，根据现有的外观来判断，这里原本应该是一个货仓之类的地方。央离将车子停稳，就绅士地将沐晨扶下了车，“这条是六十六街，这里以前是魔族的粮仓，但是五年前，神族一夜间毁了所有的一切，生活在这里的魔族，在这五年里不断受到神族的欺压，在里面已经聚集了从各地赶来的魔族们，他们正等着他们的魔王出现，你是否愿意跟我一起走进去？”
　　沐晨望着央离的双眼，火红的眼睛仿佛有一团火焰正在不停地跳动着，连带着，让自己的心也跟着加快了速度，虽然还没有完全弄明白现在的局面，但是去见自己的族人，对沐晨来说是义不容辞的事情，没有丝毫犹豫，沐晨就点头答应了。
　　当踏入粮仓，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沐晨不禁踉跄，现在在她面前的魔族，都是魔界最普通的百姓们，密密麻麻地挤满了整个仓库，他们没有长老将军们个个坚定的意志，所以眼神诚惶诚恐；他们没有殷实的家产，所以个个都面黄肌瘦，骨瘦如材，衣服整洁却破旧。这就是魔族人民现在生活的状态吗？
　　在沐晨还在恍惚间，已经被央离牵引到了场地中搭建的简易高台上，花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将无线麦克风递给了央离，随即央离洪亮的声音响彻这个仓库：
　　“神族让我们失去了原来宁静美好的家园，将我们的尊严踩在了脚下，现在我们的魔王回来了，她将带领大家一同对抗神族的肆意欺凌，带领我们找回失去的安乐生活。”
　　说着就将一直跟在身后的沐晨拉到了身边，众人的视线之中。满满一室的人，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大家静静地用眼神在交流着，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人开口了：
　　“妖王，这个小姑娘就是你说为我们找回的新魔王？”　
　　五年来魔族一直受到各个种族的欺压，一直期待新的魔王的到来，妖王曾经就向大家承诺会将新魔王找回来，这让整个魔界都开始兴奋起来，但是今天见到的却是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孩，这让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