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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天 女变男3部+番外-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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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西厢记。
这一幕呢,就是古代人谈恋爱的场景了。
说起来,明若演起这出戏真是如鱼得水——记得演戏的时候,老师一直告诫自己要入戏入戏……说得简单点,也就是把自己当作戏里面的人。
对于这一点,明若向来得心应手。而以前每每都是自己一个人唱两个角色——老妈的逼迫。而今天,有启枫和自己演对手。一边把自己的小女儿心思发挥到极限,一边想着宝玉是如何的俊俏,怎么个玲珑心思,再看看眼前那位赏心悦目的“同事”,一位沉醉于幸福中的小女儿马上淋漓尽致地展现在众人面前:那贾宝玉只要微微靠近,那小黛玉的脸马上红了那么几分,这头也低了那么几分。
而明若一那么入戏,顺便把启枫也绞了进去——看着这个一直好事的小兄弟现在这副羞羞答答的样子,启枫在唱那句自己一向不擅长的“你就是那倾国倾城的貌儿……”的时候也比平时多了分调侃的味儿。
公子和小姐谈恋爱本身就有其独特的情味——不如一般世人的粗俗,又不似青楼女子般全无矜持。
而红楼梦的这出西厢记,含蓄中带了点风雅,平淡中带着一丝不上大雅的浪漫,本就是千古流传的的佳话,如今这么栩栩如生的演来,也无怪众人皆陶醉于其中。
“倒难得了,风尘中人居然能演出这种清韵味儿……”诚王抚扇叹道:“也算是不愧明玉明月的称号了。尤其是那个明月,还真是比我见过的女子还……咦,王弟,有何不妥?”
风冥之有些怔怔地抿了口茶……这种情况,倒是第一次……有意思……
“诸位大爷,时间已经不早了,下一幕还是用过餐在上吧?”掌柜的有些拘谨地问道。
“也好,上菜吧。”诚王用眼神征询了冥之的意思后随即说道。
而台下,只见明若兴冲冲地跑到启枫面前一把抱了个满怀,大呼:“成功了!成功了!”
“你看你这样子……有什么事能高兴成这个样子?”启枫无奈地看着像无尾熊般扑在自己身上的明若叹道,你刚才不还说累得要爬不起来了么?
“嘿嘿,人逢喜事精神爽嘛!”明若幸福地抱着启枫撒娇道:“想想我们以后就可以一直吃大餐不用付钱了我怎么能不高兴?”
“你啊……”启枫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几顿饭就能高兴成这样?”
“那当然,民生第一啦。”明若理直气壮道:“不过话说回来,启枫啊,你有没有看见那个传闻中的北将军还有那个诚王长什么样啊?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看见过传说中的王亲国戚,不知道他们是圆是扁。”
“他们就坐在第一排,你没看见么?”启枫有些诧异地问道,心情突然有些沉重:“你很关心么?”
“我连眼睛的余光都全分给你啦,哪有时间看别人啊……宝玉兄弟!”明若直言道:“不过我真的很好奇,听莫爷和其他人说,那个安王的母亲是天下第一美人呐。”
“没错,那两个人长得都很出色。”启枫的声音有些冷淡。
“那和启枫师傅比呐?”明若探究道。
“比我出色多了。”
“啊?!那糟了糟了糟了……”明若状似痛苦地闭上眼睛,心里暗道:那我岂不是更不能趁着演戏偷看他们了?自己对美男一向没抵抗力,万一看得忘了词就糟了。
看道明若如此情景,启枫有些心痛,却平静道:“若是你喜欢他们,其实很简单,只要戏演完的时候,收下他们仆人递上的玉佩就行了,你喜欢哪人,就收哪人的。我看……他们对你也有意思……”
“收玉佩?那是什么意思……?”明若纳闷道:“不是应该给我毛笔吗?”
“毛笔?”
“让我签名啊!”明若疑惑问道:“难道你们这里不是这样吗?”
“不用,对戏子,是不用卖身契的。只要他们不喜欢的时候,自然就会把你放了,不过依若儿的玲珑心,应该会得宠很长一段日子才是……”
“什么卖身?什么得宠?”被启枫这么一说,原本挺清楚的明若一下子觉得糊涂了。
不用,对戏子,是不用卖身契的。只要他们不喜欢的时候,自然就会把你放了,不过依若儿的玲珑心,应该会得宠很长一段日子才是……”
“什么卖身?什么得宠?”被启枫这么一说,原本挺清楚的明若一下子觉得糊涂了。
“罢了,戏快开始了,你去准备吧。”启枫话还没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明若怔怔地看着启枫的身影,一时半刻也想不出自己哪里出了岔子,惹他不高兴了:“真是的……话也不好好说。”
蹬了蹬足,明若扭头就走了。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启枫的脸色有些黯淡,是啊,这里的苦日子,又怎能与王爷府的锦衣玉食比呢?要做出选择,是很容易的吧……
第三幕葬花本就是明若的独角戏,在心里重复想着自己是如何丧夫,到了这里又是如何寄人篱下,孤苦无依……举手投足间自然多了份惆怅和落寄。别人都去吟诗,想着如何去讨老祖宗的欢心,唯有一个柔弱女子,既不懂阿谀,也不懂奉承,只可怜那些被寒风吹落的花瓣,不忍心看它们就这么枯萎,被人踩踏。人死了固然要落葬,那花谢了又有谁会想到?
女人太强干会让男人望而却步,太柔弱却又让人看不舒服。柔要柔的别有味道,弱要弱的恰到好处,被誉为金陵十二金钗之一的林黛玉,本身就是以一朵天见由怜的白莲,柔弱而无瑕……唱到情深之处,眼中几点晶莹,却含而不落,才几句,下面的人已经是跃跃欲试,恨不得冲上去搂入怀中好好疼爱一番。而台上的女子,却轻拨着花锄,一心埋着落花,半点眷顾都不分给台下,那圣洁的模样,更惹的人心痒。台下的启枫暗自心惊——戏子唱戏,三分台上,七分台下是素来的规矩。因为一般的相公,都是趁着唱戏来招生意的,若是台下满意,自然戏好了也就有了去处。而新人的第一台戏,更是会有很多人来捧场,就像青楼女子的开苞般,有身份地位的人大多喜欢尝鲜。
即便再守身如玉的戏子,也不敢唱戏的时候一点都不给台下人面子,更何况这次是安王和诚王包的场?而若儿……看着举着花瓣在那里唱的明若,虽然眼睛注视着台下,却是迷离地看着远方,看着那根本飘渺而不存在的地方。启枫知道明若是完全投入了戏中,但看台下人的反应,却足以暗叫不妙——若是今天没有安王和诚王在前面的话,肯定已经有人按奈不住上去抢人了——来看戏的人中,素来,真正想看戏的,最多只有一半吧?
自己怎么没有想到…………红楼梦出了感人,居然还能如此删情呢?!
恐怕这出戏一完,若儿……想到这里,漆黑的眼眸不禁渐渐地黯淡下来……
“这位明月姑娘果然不同一般的烟花女子……”看着跪在雪地中的林黛玉,诚王笑叹道。
“那明玉不是也说过,那女人是个流浪的乐师而非寻常花柳街的出身。不过……”风冥之嗑了一口茶:“真正什么出身,还不由他们随便说,又何必真要在意个究竟呢?”
“那王弟有没有兴趣?不如这个彩头,就有王兄做主……”
“罢了,待会把牌子送上去吧。”看着红帐落下,风冥之合眼吐了一句。
看着眼前的红帐终于完全落到了地上,明若总算是松了最后一口气。立刻跑回了后台……
“凤儿,先别走,待会还要谢幕。”莫爷一把拉下正往屋里赶的明若:“记住,待会若是有人给你玉牌,你自己想好了。不过若是安王给的,千万要收下。”
“为什么?”怎么又有人提到玉牌了,那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
“安王的面子可不是我们这些人拂得起的。”
“莫爷……”明若思量来思量去,最后还是有些迟疑地开口问道:“那玉牌到底代表什么?”
“你收了谁的牌子,今晚就跟谁走,若是侍侯的好,那说不定就可以留下当小主子。”
说这句话的人,却是走进的启枫。
“今晚和他走干什么?侍侯……难道你们要我和那些人睡觉?”明若感到自己的思维路线像是断了般,声音也分外结巴:“可是我又不是真的女人,我是男的啊!”
“男男交欢本身就是离国流星的风俗,即使你是男人,安王也未必会见怪。”
“启……枫啊,你到底弄清楚没有……现在不是他见怪不见怪的问题,而是我啊——你们怎么不问问我同意还是不同意!”
“没有弄清楚的人是你!”启枫有些悲哀地看着一脸莫名的明若,声音也比通常严厉了些:“我们是什么人,他们是什么人?!谁会管你愿不愿意,别人只会看王爷有没有这个兴致,事到如今,明若,你已无路可退。”
“启枫师傅……”
“你别说了,这是命,做戏子的命。”启枫甩开了明若想要拉自己的手:“我一开始就让你想清楚,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
“可是你们说可以避开的,莫爷也不是说过你从来没有侍侯过人吗?”明若大退了几步叫道:“难道你以前说的都是假的?你们说过可以避开的!”
“但以前,我们没有遇到过安王,若儿……有些事情既然来了,不是想躲就能躲的,就算今天没有碰到,也不代表今后不会碰到”启枫认真地看着明若,一字一句道:“若是安王要我这么做,我也不会拒绝。只因为两个字——不能!”
“枫儿,凤儿,上去谢幕!”后面传来了莫爷的催促声。
“若儿,上去罢,说不定没有安王的牌子呢?”看着明若快哭出来的样子,启枫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
“启枫师傅……”明若跟在后面拉了拉启枫的袖子,犹豫地抽泣道:“我们能不能不要当戏子了……?我不想当戏子了。”
“走吧。”
明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台上的,也不知道浑浑厄厄中自己是怎么去一个一个看别人承上来的牌子,直到翻完所有的牌子,直到确定里面没有安王的牌子。场内的牌子,基本所有的都送到了自己的面前,但只有一副,递去了启枫那里……
只有那一副,刻着“安”字。
看到启枫收下那块玉佩,看到安王向他点了点头后离开,看到启枫回到房间再也没有出来,看到……明若觉得今天的一切就好像一场梦。恍恍惚惚间,明若不知道自己的脚步是何时停在启枫房前的,想再踏进去,却少了那么一丝勇气,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外面,看着里面的人梳妆打扮……启枫以前一直都不爱打扮的,只喜欢穿着他喜欢的月白衣服,简单地把头发束在后面。
而现在,他却换上了五彩的长袍,那上面染着血红色的牡丹一直拖到了地上。那头漆黑的长发也没有像往常般束起,而是闲散地披在了肩上……这是自己认识的启枫师傅么?是被称为明玉公子的启枫么?明若看着他的样子,眼泪不知不觉就一滴一滴落到了地上,很奇怪,自己落到古代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都没有哭,被辉甩了的时候,他结婚的时候,也强忍着没有哭出来,但现在,眼泪就这么很自然地掉下来了,真的是很奇怪……很奇怪……
“既然过来了,又何必站在门外面?”启枫没有回头,只是很冷淡地说道。
“启枫师傅……”才说了这几个子,明若就发觉自己的喉咙再也发不出其他声音了,过了好久,才继续吐出了几个字:“会回来么?”
“不会了。”启枫顿了顿,才随意地说道。
“别这么说,说不定明天安王就让你回来了呢?”明若擦了擦眼泪,强作镇定地说道。
“从踏出此门的这一刻,原来的启枫就死了。这是一条不归路,踏出去就不可能再回头了。即使安王放我回来,也会有别的人再把我接走。若儿你……就当你的启枫师傅死了罢。”放下手中的梳子,启枫站了起来:“让开,我要走了。”
“启枫师傅,我不当戏子了,我再也不会唱戏了,我们去和安王说,让他放我们走好么?我们找一个没有那么多人的地方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好么?启枫……”
“若儿……”跨出门的时候,启枫笑了,却是毫无生气的笑容:“你的梦……还没有醒么?”
夕阳落下,最终,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西边的尽头。留下明若一人在长长的走廊中,久久伫立不动……
“莫爷,我要走了……”目送着启枫的轿子隐没在夜幕的另一头,明若沉声说道。
“也罢,这里的确不适合你。”莫爷凝视着一脸落寞的明若,长叹道:“有没有想过要去什么地方?”
“西陵国。”明若站在围栏旁注视着西边的天空:“那里……是启枫师傅的故乡。我想,一定会很美丽吧……”
“要走的话带上这些。”
“莫爷?”
“这些钱是你应得的报酬,其实若不是你,我和启枫可能早已得罪了王爷。若儿你……不必那么愧疚……好好为自己打算下吧,去私塾读书,也是条出路。”莫爷把一袋包好的银子塞到了明若手里:“以后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知道么孩子?”
“莫爷以后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启枫和你都不在了,我打算把这班子散了,然后回乡下租块地,就此终老,也算是个不错的果儿了。”
“我以后会去看您的。”明若侧过头,认真地说道。
“罢了。你有这份心,我还能说什么呢?”莫爷摇了摇头:“还是为自己打算打算吧。想要以后要做什么了,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现在既然还有选择,真的该好好打算打算。”
“放心,莫爷,我有打算的。”明若把银子放进自己的怀中,走进了房间:“天色晚了,若儿去睡了。”
合上了身后的房门,明若一下子软倒了下来,靠在门边抱头哭着,
哭吧,哭吧,今天,就把该流的泪水都流尽了,以后就再不要哭了……明若不断对自己说着
启枫……启枫……启枫……启枫……启枫啊
原来我真的是……
这么软弱……这么软弱……
赶完了今早的集市,张保生舒服地一边打着瞌睡一边赶着牛,终于把柴全卖掉了,又很幸运地以低价买到了些破的鸡蛋,总算忙了几天有点收获。突然,一个颠簸把车后的东西都震了一下,张保生很隐约地听到了阵呻吟。
“谁?”
“嘿嘿,搭个车嘛……”车后的麻袋掀起一个角,一个粘了不少灰的小脸蛋就这么探了出来:“大叔给个方便吧。”
“这位小兄弟你……”张保生见还是个小男孩,紧张的心稍微送了点。
“这位大叔,我本来是和哥哥去安临看奶奶的,可是哥哥半途生病死了,奶奶又不知下落。所以只能回西陵舅舅家了。”头上还盖着麻袋,明若装模作样的哽咽道:“请大叔行个方便,让我搭次便车吧。”
这位大叔可是自己精心挑选的,在集市看了那么多人,就觉得这个的心肠一定会很软:“听说这一带的岔路很多,我年纪又小,若是一个人走,真的很害怕……呜呜……”
“好了好了,小兄弟,你别哭啊……”张保生虽然已经年界40,却无妻无子,自然不知道怎么哄人,比画了半天,也每个结果:“我看这样吧,我先把你拉到我家住一宿,明天再送你到西岭,到那里,你租辆车再走一个星期就可以到西陵的边境了。”
“谢谢大叔,谢谢大叔了。”一边这么说,明若一边在心底暗叹:这么远?!!!
赶了一天的路,这才到了张保生所说的家。明若暗自咋舌——很简朴的小木屋啊!
若是在现代,一定会被当成一个景观。真的,全都是用木头做的呢!
“我是个粗人,小兄弟你不要见怪。”张保生有些不好意思地递上了碗稀粥:“穷乡僻壤的,也没有什么东西好招待的。”
“没关系。”明若宽慰地笑了笑,喝了一口,真的不好喝,但是还是很给面子地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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