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菀-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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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们就不去看了！云菱，你说，我们能赢吗？”姚瑶紧张地问。

　　“我不知道，但是我希望江北能赢！”

　　“对了，告诉元唯，我会一直在旁边为他加油的！那，欣黎，我们还是回去吧！”

　　姚瑶与欣黎的身影消失在了阳光中，我知道一切才刚刚开始！

　　羽枫他们一个个从我身边走过，每个人的士气看起来都很高涨。元唯最后一个出来，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微笑，好似平静无澜的湖面。为了这场比赛，他尽付了一切，甚至会包括他的生命。拿生命作为赌注去换取一场比赛的胜利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会热切地感受到，那场比赛就是人生全部的意义！三年了，元唯一直梦想着与华阳的比赛，一直梦想着在赛场上与冽晨一较高低。不只是为了分出胜负，更重要的是要让我们的青春在这方舞台上尽情地绽放、绽放……

　　“比赛不要逞强，如果不舒服就一定要停下来。知道吗？”我轻声说道。

　　“知道！我会很小心的！”然后元唯抚了抚我的头发。我一转眼就看见羽枫正看向我们。我深吸了一口气，但是我决定不做解释，因为我无法解释。羽枫黯然地偏过头，他也没问什么，因为我们首先必须战胜华阳。我们三个人竟然不能都幸福！不能！

第三章
下半场一开始，华阳就发动了猛攻。特别是两翼，突破的速度非常地快，我们的防守队员根本就拦截不住。于是，我们只能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防守之中，被迫打起了防守反击。没有办法，我们还是落入了对手的设计。

　　而冽晨似乎也在渐渐发力，突然一个长传找到了冽晨，冽晨面对洛凡的防守丝毫不吃力，虚晃一枪，居然来了个人球分过，把洛凡留在原地错愕不已。冽晨护住皮球快速向前疾奔，这个球的位置并不好，可以进的角度已经被姜成堵死。可是冽晨并不死心，就在皮球快出底线的时候，他竟然选择了射门。这几乎是个零度角！

　　“冽晨也太张狂了吧！这个的角度也选择射门！”替补席上已吵成了一片。

　　“是啊，他以为他是巴斯滕啊！”

　　……

　　但是，皮球真的向着球门的方向奔去，而姜成卧倒时根本就没有碰到皮球。我的心猛地跳了起来。再看向球场，皮球擦着近门柱飞了出去。好险！只差一点！果然是艺高人胆大！

　　射丢了球的冽晨并没有显得有多少沮丧，反而笑了笑，丝毫不在意。这个球虽然没有进，但是犹如一种强大的压力已压向了江北。刚才，冽晨那么轻松地就趟过了洛凡！

　　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可怕的对手，即使不能进球，他也会不断向对手施加压力。

　　比赛快进行到60分钟，我才第一次看到了冽晨与元唯的对决。元唯司职前腰，而冽晨是前锋，照理说在球场上应该不会打照面。但是华阳似乎很注重两翼的进攻，连冽晨也开始回防了。

　　两个人就在中圈附近斗着脚法，这让我想起了当初元唯与羽枫的一对一斗牛。尽管足球是个集体项目，但是还是会有个人主义英雄的。

　　元唯脚下踩着球，冽晨就堵在他的面前。他们就好像两个绝世高手在比试，剑未动，气先动！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眼里，哪怕只是一个眼神。

　　元唯还在盯着冽晨，但是脚下已有了行动，右脚一推，准备趟过冽晨。但是，冽晨也并非池中之物，用脚拦下了皮球。就在大家以为冽晨已经截下了皮球的时候，元唯却将球轻轻一抡，皮球便飞离了地面。而冽晨伸脚硬生生地又把皮球按在了地上。

　　如此几个回合，看的我们目瞪口呆。而场上的其他球员也似乎默认了他们的表演，他们要看究竟谁会赢得这场对决。

　　元唯顺势将皮球一捅，率先结束了这次单挑。而皮球不偏不倚地滑向了羽枫。羽枫二话不说，带着皮球急速前进。这个传球的位置相当的好，羽枫从两个人缝中拿到皮球后居然只面对对方的守门员。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们居然有机会扩大比分。我太讶异了！

　　韩羽枫，那个曾经驰骋在职业球场上的球员，现在只要打进这个球，我们就有两球的领先优势了。我看见替补席上的每个人都握紧了拳头，眼睛直直地看着球场，就连一直乐呵呵的教练脸上也是少有的严肃。

　　只见，羽枫疾驰，而对方的守门员选择了出击。守门员卧倒，双手伸了出去，而皮球却高高地飞了出去，直奔向球门的方向。

　　我握紧的拳头早已是涔涔的汗水，心也怦怦地跳个不停。进吧！进吧！进球后让元唯下场休息吧！

　　华阳有球员回去追这个球，但是，我看见那个球员和皮球一起滚进了网窝。

　　天啊！我们真的以2：0领先了！

　　替补席上的闵俊高兴地拉着我直蹦，“云菱，快告诉我，这是真的，我们2：0领先了，领先华阳了！”

　　“是真的！”

　　而球场上江北的球员早已抱作了一团。为了这一天，我们失去了太多太多！……

　　就在这是时候，羽枫跑了过来，对我们大声说：“元唯抽筋了！”我的心却猛地一痛，莫不是……

　　然后就是工作人员，然后就是元唯被担架抬到了场外。我想都没想疾奔过去。

　　“唯，让教练把你换下来吧！”我急切地说。

　　“真的只是抽筋了，真的没事！”元唯的脸上依然挂着温和的笑容，只是满头都是豆大的汗珠。这场比赛太过艰辛。

　　我蹲在地上，看见医务人员在帮元唯揉搓着大腿。我小心翼翼地问：“上场比赛真的没问题吗？”

　　那个医务人员也给了我一个灿烂的微笑。“没问题！这么紧张男朋友啊？！”然后旁边的人都笑了。

　　“还是让闵俊上吧！”不能再冒险了，不值得，我们现在已经两球领先了。

　　“呵呵，云菱，这是我与冽晨的约定，我不能失约。再说这可能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我想尽情地享受属于我的时光，与输赢没有关系。”元唯的话语好像有一种魔力，我也不再坚持了。

　　“小伙子，真羡慕你，女朋友这么关心你啊！”然后又是一片笑意。

　　元唯淡笑不语。

　　我抬起头，看到拐角处姚瑶一抹淡黄色的背影。刚刚的那些话姚瑶全部都听见了吗？为什么事情会变得越来越复杂？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我走回替补席的时候看见元唯又重新回到了球场上。“教练，元唯想继续比赛！”

　　“好。知道了！”教练的目光投向了远方，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有一点我却知道，那就是——我们都要元唯活着，很好地活着！

　　正在做准备活动的闵俊也停止了动作，回到了替补席。没有一丝的不悦，随即便与其他人快乐地交谈了起来。这场曾经被我们视为头等重要的大战居然出乎意料的轻松。

　　但是，我们仍然不能掉以轻心，因为他们是华阳，只要有一根手指在悬崖上，他们也会翻身上来的。更何况比赛还有十多分钟才结束！

　　球场上，华阳的拼抢更加地积极，几乎只要我们带球进步中圈腹地，他们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把皮球截掉，使我们完全不能组织有效的进攻。现在正是比赛的胶着状态，有一方少有松懈，就会全盘崩溃。但是，我们不能把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两球的领先优势丧失掉，因为我们要继续向玫瑰菀前进。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我真的希望比赛就此结束，把胜利给我们吧！

　　如果我是元唯，我也会很欣喜能拥有像冽晨这样的对手，正因为有冽晨的存在，才让我们如此珍惜这场比赛。

　　比赛的最后时刻，冽晨与华阳都没有放弃，足球场上只要比赛一秒钟没有结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伤停估时冽晨单枪匹马直捣黄龙，接连摆脱了我们的几名后卫，又一次单独面对姜成。

　　前几场比赛鲜有上佳发挥的姜成此刻却一场的冷静，眼睛死死地盯着皮球，并没有被冽晨晃开。就在冽晨将皮球推向球网的时候，他奋力地扑向了来球。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一双大手的用处真的很多，或许只有一个指尖，皮球改变了方向，偏离了球门。我们长吁了一口气。

　　这个球太关键了，若是进了，谁知道会不会像99年的曼联一样来个惊天大逆转。而我们的心脏已经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了！

　　角球！

　　这个角球结束了比赛也应该就结束了吧！

　　只见华阳的角球直直地飞向禁区，又是冽晨，高高跃起，他的头蹭到了皮球。禁区里一片兵荒马乱。只见一个身着蓝色球衣的球员大脚抬起，皮球被踢出了禁区。是元唯的大脚解围！

　　然后，就是一声长哨！比赛结束了！

　　我们赢了！我们是分区赛的冠军了！我们是全国四强了！我们离玫瑰菀仅仅只有一步之遥了！

　　我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想都没有想，只是冲向球场，这一刻让我的快乐心情肆意地飞扬吧。

　　而球场上，江北的全体球员围成一排向在场的观众致意，然后一一与华阳的球员握手、互换球衣。

　　当我走向元唯的时候，看见冽晨笑笑地走了过来，伸出自己的右手，元唯也伸出去自己的右手，两只大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你是故意的，你并不想跟我单打独斗，你只是借此寻找更好的进攻机会，而我居然只想与你一争高低，而忘记了你们还有韩羽枫！”冽晨的左手轻拍着元唯的肩膀，“我输了，心服口服！”然后就是一阵很豪爽的大笑。

　　“我只是想赢，我只是想去玫瑰菀！”元唯却还是一样的云淡风轻。

　　“突然一下子觉得好失落，大学就要这样结束了！这一方舞台再也不会有我们的位置了，但是，我很庆幸，因为对手是你，我这些年的拼搏才有了最大的意义！”第一次看见冽晨如此的忧伤。

　　“我也一样！因为对手是你，所以我更想赢！”

　　说着，元唯与冽晨抱在了一起。夕阳下，他们的剪影被拉得很长很长……

　　然后走过来很多人，羽枫、洛凡、华阳的球员……大家都拥成了一团……而我的眼中早已泛出了泪花。

　　这场比赛没有失败者，我们的青春没有失败者！我想很多年以后，当我们都已垂垂老矣的时候，我们依旧会怀念今天的一切！这是我们最绚丽的舞台，我们曾经在这个舞台上最绚丽地绽放过……

第四章
自从那天元唯在我的面前毫无预示的倒下后，我就寸步不离地守着他，我想，现在该我来帮助他了。

　　“云菱，星期六来我家吧！”羽枫说。羽枫从来就是这样既野蛮又霸道，完全不给我说“不”的机会。

　　“对不起，我星期六有事。”自从搬回去之后，除了在训练中，我和羽枫几乎没有了交集。

　　羽枫没有再说话了，只是看着我，用那种很冷很冷的眼神。

　　可是我却像做错了事逃一样地离开了羽枫的视线，我不知道怎么做到既帮助元唯又不伤害到羽枫。如果非要伤害一个的话，那只能是羽枫了。

　　下午训练完了以后，元唯和姚瑶就一起走了。元唯说，他们的约定在十月就会结束，但是在此之前，他还是姚瑶的男朋友。

　　他们到环艺去看陈坤和赵薇主演的电影《画皮》，要不是今天是星期二所有的电影都只20元，我很可能冲动了就拿一把菜刀架在元唯的脖子上，干吗要进行这么高档的消费啊，害我的钱包大出血啊！不过，我还是很谢谢他们的，否则我永远都不会走进电影院看这一部我心仪了很久的电影的。

　　三个人的关系错综复杂，究竟谁才是这场爱情战争中的胜利者，好像三个人都失败了！“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我一点都不喜欢王生，他就是一个典型的中国古典知识分子的缩影，想金榜题名，想三妻四妾。那我呢？对元唯，或是对羽枫来说，我是不是也像王生一样的可恶。明明是羽枫的女朋友，却又要去关心元唯。我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但是我只能这般做了……

　　接着，元唯和姚瑶又到处逛了逛，然后元唯就送姚瑶回家了。我一个人就在瑟瑟的风中独自站了半个多小时。当元唯发现我的时候，我已经将外套的领子竖得老高老高的，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坎通纳的味道啊？九月的武汉出乎意外地下了几场大雨，似乎是一夜秋雨一夜秋，一转眼的功夫，武汉就从盛夏进入到了秋天。

　　“你站在这里多久了？”元唯问我。

　　“没有多久啊，十几分钟吧！”

　　“云菱，其实不需要这样的。我没事，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而且你这样跟着我，羽枫真的会误会的！”

　　“唯，我不想失去你！任何失去你的事情，我都会去阻止它的发生。以前，我的人生也遇到了很严重的危机，你都陪我挺过来了，现在，我不能放着你不管。我们的关系没有任何的改变，只是我们的生命中各自多了一个人！”

　　元唯上前，握着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前，然后将我拥入他的大衣里。“云菱，其实，我很害怕，害怕哪个时候我的心脏病突然就发作了，让你们看到我不堪的样子啊！或者永远就醒不来了！”

　　“唯，你一定要坚强，这段时间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静静地靠在元唯的胸口，“你不要看我长得这般矮小，可是，我的肩膀也很温暖啊，借你靠一下没有关系的！”说话时我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我是在安慰元唯还是在安慰我自己呢？！

　　“那我们回家吧！”元唯拉起我的手，一丝泪光在元唯的眼角稍纵即逝。也许，从我们的表现看，我们就像每一对很恩爱的小情侣，可是，我们彼此却很清楚，我们是朋友，是知己，是亲人，惟独不是情侣。我们两个人在社会这个大孤岛上互相取暖，互相支持！哪怕有一天我和羽枫，元唯和姚瑶会分手，但我和元唯却永远都不会分开！

　　在回家的路上——

　　元唯问我，“云菱，你说巴乔和他的妻子，萨特和波伏娃，究竟哪对比较幸福啊？”

　　“你怎么问这么不着边际的问题啊！”

　　“说嘛，这几天老师不是一直在讲萨特吗？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我觉得巴乔和他的妻子比较幸福，因为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成为波伏娃的，更何况她还有要遇见萨特，遇见一个才识、见地、性情有与自己契合的男子真的是难上加难啊！”

　　元唯并没有继续讲话了，他好像在思索着什么。或许他并不是真的想知道我的看法，他只是看见了眼里的忧伤，想让我想别的事情罢了。这样的元唯总是为我着想，我却不能为他做些什么。

　　第二天，当我和元唯刚到学校，姚瑶就冲进了我们的教室。

　　“云菱，你不是已经有了羽枫了吗？你干吗还来劈我一腿啊？”这样的情况我也是有预料的，只是当姚瑶真的质问我的时候，我居然是心虚的。

　　元唯赶紧拉住姚瑶，“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说，这里是教室，你尊重一下别人啊！”说着，元唯拉着姚瑶的手正准备向外走。

　　我抬眼就看到羽枫站在了门口。

　　姚瑶挣脱掉元唯的手，径直向羽枫走去。“昨天，唯送我回家后，我在窗户里看的一清二楚，云菱居然一直站在我家的楼下等着唯。唯下去后，他们俩——他们俩竟然还抱在一起！我当时真想跑下去，一人扇一巴掌，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