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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味情弦-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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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伶羽微笑着打招呼：“你好。”
“啊哈哈，你好，你们慢慢聊哈。”江芷欣说完就要溜，被江妈妈一把抓住。
“关于小南请了三天病假的事，我想要和你沟通一下，跟我来你的房间。小羽呀，我就不招呼你了，把这当自己家就行。”说着，她拉着女儿的手臂，半拖进旁边不远的一个房间中。
7
“可以进来吗？”方伶羽虽然在询问，可人却已经直接走进了房间中。因为她看出江曜南现在好像还正在震惊中，恐怕一时半会找不回吓跑的魂魄，所以她就只好自己随意了。
并不是第一次来到男生的房间，以前她曾经去过任苍斐的家，也因为工作关系去过学生会几个干事的家。不过江曜南的房间还是让她小小的惊奇了一下。
很大但并不是一间很整齐的房间。有几本书被四处散放着，地上还有几个被揉成一团的纸团。幸好不会有乱丢的脏衣服，也不会有怪怪的味道，比想象中的好多了，还以为他的房间会和他的人一样懒懒散散的呢。
房间的采光很好，有扇巨大的落地窗可以清晰看到外面花园中的景色。吹进来的风中有桂花的香气，应该在不远处种着桂树，这点让方伶更加的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还没醒过来吗？”方伶羽闲适地坐在落地窗前的藤椅上，见他只是在呆呆的望着她而没有出声，忍不住笑他。
“你怎么来了……”江曜南的脸色依然苍白。他最想问的其实是她究竟听到了什么？
方伶羽打开书包，从里面掏出几本笔记放到桌上：“你请了病假三天，还以为你生了什么大病，看你现在的样子应该没事，我就放心啦。笔记我拿来了，你抄一下，我一会还要带走，所以动作请快。”
江曜南看了一眼桌上摊放的笔记，又将视线放到了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方伶羽的身上。“你没什么想要问我的吗？”他忍不住问道。因为他知道她一定听到了什么。为什么还能这么冷静，好像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方伶羽微笑着反问：“你想要我问你什么吗？”
是！她当然有很多话要问！可是她又问不出口。即使现在她的脸上仍然是一派闲适，可是心里早就像煮沸的开水一样翻腾不已。
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听到有那么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的存在，尤其刚才更是证实了学生会里女生们的话是真实的。有一个人，一个女生对他来说很重要，至少曾经是。她到底是什么人？和他又是怎样的关系？究竟为什么会分开？一个个的问题早就让她快要失去理智了，真想抓着他的衣领逼他将所有的事情全都说出来。即使想死了去了解，可她还是问不出口，因为她天生敏锐的直觉告诉她，一但知道了那些事，她就有可能失去他。所以，她保持沉默，就当什么事都不存在，只要他现在的心在她身上就可以了，即使自己的心被割伤。
江曜南走到她身边，半跪在她的面前，握着她的手仰望她看似平静无波的笑脸。
“对不起。”他将头埋进她的掌中，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此时悲伤的眼神。他以为自己可以忘掉，可现在才明白他只是在逃避而已，那个人依然在他心底的最深处，并随时侵袭他早就破碎不堪的心。这让他觉得自己背叛她，背叛了她的感情，也背叛了她的信任。自从和她在一起后，他很快乐，也以为自己可以恢复到以前的模样，可是一但心底深处的东西被搅了上来，痛苦依然随着记忆的苏醒而弥漫全身。
“为什么要道歉？”方伶羽柔声地问道。捧起他的头，和他一样跪坐在地毯上，强迫他看着她的眼睛。“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吗？收了别人的情书了是不是？”她笑。但却因他眸中的黯淡神色而笑得很勉强。他一定有很不想启齿的过去，那是让他痛苦的根源，所以他那双原本神采熠熠的琥珀色眸子才会变得像现在这样没有半点光芒。
江曜南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将她紧紧抱住，大力的，以几乎想把她揉进身体里的力气抱紧她。
方伶羽默默地把手放在他的背上，感觉掌下他的身体正微微颤抖着。她知道他此时正沉浸在悲伤的过往中，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看着他被伤感的情愫所吞噬。这种无力感让她觉得厌恶，这样的江曜南更让她觉得心痛，觉得他好像正在慢慢远离她。
“喂，喂，便宜占够了没？我这件衣服还没穿几次，别把鼻涕眼泪什么的往上面擦哈。”她小声地抱怨着，轻推开他。
如果他现在正站在悲伤往事的峭壁前，那么就由她把他给拉回来吧。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他现在是她的所有物了，她不会看着他沉浸在悲哀中不能自拔，更不能看着他被伤害，即使是他自己也不行。
江曜南听到她忽然冒出来的话，什么伤感的心情也顿时飞往九霄云外了。他伸手去捏她的脸颊，望向她的眼神轻柔得仿佛月光的爱抚。
“能被我占占便宜那可是别人想求都求不来的，快感谢我的恩宠吧。”
“是是，真是谢主龙恩。”见他终于回复成原来的样子，方伶羽暗自松了口气，站起身的同时也将他拉起来推到书桌前的椅上坐下：“快把笔记抄完，我还要回家呢。”
“魔鬼啊，这么多要我今天怎么抄得完。”江曜南大呼小叫地抗议，可还是老实地拿出笔记来抄写。
方伶羽理也不理他的抱怨，看到书桌上有个标明剧本的厚本子，好奇之下随手拿起来翻看。记得刚来时他和他姐正在讨论着什么，应该就是这个吧？
“这是什么？”难道有人要他去演戏？以他的相貌来说应该也不是不可能的。
“哦，你就别再提起那个了。”江曜南呻吟一声，头大地捧着脑袋：“都是我姐，她拿我以前写的歌卖给了他们公司，正好公司的头和这个电视剧的导演很熟悉，无意间听到了我的歌曲，就让我来给电视剧写主题歌和插曲。”而且还指明要他去唱，他要是会去唱才怪呢，他可没有当歌手愿望，写歌也只是消遣兴趣兼赚零用钱的方式而已。
“很厉害嘛。”方伶羽赞了一声。早就知道他很有作曲写歌的才能，只是没想到他已经厉害到有人请他去给电视剧配曲了。“不过你姐姐是做什么的呢？”刚才注意力一直放在他的身上，只记得他姐姐有一个很好听的声音，根本就没仔细看模样。
“她是混乐坛，写了几首还不错的歌，所以现在也算小有成绩吧。”
方伶羽惊奇地“哦”了一声：“都写了什么呢？”原来他姐姐这么厉害的。
江曜南随口说了几首歌曲的名字。方伶羽发现竟然都是相当流行的歌曲，难怪他会这么厉害，应该是受了姐姐的影响吧？
“真好，我也想有个哥哥或姐姐。”从小就独自一人的她，一直以来都很羡慕有兄弟姐妹的人，可惜这辈子是没可能了。
江曜南笑嘻嘻地看着她：“我的姐姐不就是你的姐姐，想要的话随时可以拿走。不过要先和你说好，她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方伶羽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刚才还一副忧郁的模样，现在又变身成为江大恶魔了，总是不忘在嘴皮上占她便宜。
“快点抄，太晚的话就没有回家的公车了。”她伸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以作为对他贫嘴的惩罚。
江曜南也不再说话，努力抄写着笔记。
一时间，房间中静了下来。只有奋笔书写的“沙沙”声，以及翻动书页的响动回荡在空气中。
望着他的背影，方伶羽的心一阵酸涩，放下手中闲来无事翻看的剧本，悄声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仍可以看到楼下不远处正盛开着一树金桂，粗壮的树枝和学校里最大的那棵也不相上下，难怪鼻间不时充盈着淡淡的桂花清香。
推开虚掩的玻璃窗，走上阳台，方伶羽闭上双眼，感受脸颊边轻拂而过的晚风。夕阳正挣扎着用最后一分力气来抵御夜幕的来临，可是无论它再怎么努力，最终大地仍终将被黑暗所覆盖。而她也正是这么一副情形，他深埋在内心的那段故事正像这侵袭而来的夜幕般将她的心湮没。
不想让以前的记忆再去伤害他，也不想让他再被往事所束缚，她只能将那越来越多冒出来的疑问埋藏在心底。别人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办呢？她不知道，也从未设想过这样的情况。或许以前就是下意识地想要远离这种情形，才会一直在拒绝感情的到来吧？
他刚才的样子让她好心疼，在他将她抱紧在怀中的时候，她并没有感觉到距离的拉近，反而觉得他离自己好远。或许有一天，他会整理好心情，将以前的往事说给她听，可是在那之前，她宁愿自己品尝伤心的痛苦也不希望他再露出刚才那种让她心碎的表情。
直到感觉脸颊一片冰凉，她才知道自己竟然流下了眼泪，泪滴无声息地从她紧闭的眼角滑下，她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异样的声音，因为她不想让他看到她在哭。
已经多少年了呢，无论遇到任何的难处，她从来都没有哭过，她相信自己是无论什么样的艰难险阻就能闯过去的，可现在却因为他而流泪。不是因为他对自己的隐瞒，而是他那种痛苦的表情。
张开眼，泪眼朦胧中看到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但她没有动，更没有擦去脸上的泪滴，任由徐徐的晚风带去她因无力而懦弱的痕迹。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打碎了一室的寂静，也让陷入沉思的方伶羽回过神来。她拍了拍早就被风吹干泪水的脸颊，觉得没什么异样后，才走回房间中。
敲门的是江妈妈，她正端了茶点走进来。
“小羽，今天晚上就在这里吃吧？时间已经不早了。”
“不用客气了，我和我妈妈说过要回家吃的，下次有时间我再来打扰好了。”方伶羽含笑婉拒，因为实在不放心妈妈一个人在家里。
“那就说定了哦。”江妈妈拉着她的手，再三要求保证。
方伶羽点点头：“我记得了。”
这时，一直埋头抄写笔记的江曜南大叫着，伸个懒腰：“终于写完了，我还以为我会死掉。”
“因为月考就要到了，所以这些天的量比较多。”方伶羽走过去查看了一下他的笔记，觉得都记清楚了才将自己的装进包里：“明天开始去上学吧，没有坚实的基础是写不出好东西的。”
“小羽你放心，我刚才已经训过他姐姐了。保证明天开始小南会正常上学的。”回答她的是江妈妈，她郑重地保证着。
方伶羽笑笑：“那就好了。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家了。”来这的目的已经完成，她没有再呆下去的理由了，而且如果他再露出那种伤感的表情，真怕自己会在他面前哭出来。她需要一晚的时间来修补一下心上的创伤，不会让他看出她所隐藏的痛楚。
江曜南也看到时间已经不早了，站起身帮她推开门：“我送你。”
和江妈妈告别后，方伶羽随他走了出去。
8
走在去公车站的路上，江曜南和方伶羽并肩而行，还有一只硕大的雪橇犬在两人周围撒欢乱转。
“它叫什么？”方伶羽的眼神追着长了一张狼脸的大狗，难怪现在这么多人喜欢这种狗，只它那双冰兰色的清澈眸子就已经牢牢抓住她的心了。刚才路过它的小屋时看到里面储存了大量破碎的书本，还有一副看起来应该曾经是眼镜的东西，看来一直以来把他害得惨兮兮的罪魁祸首就是它了。
江曜南摸着宝贝狗的脑袋，笑着答她：“叫大头。我起的，不错吧？”语气中颇有些得意。
“哈？”方伶羽差点摔倒：“这么神气的狗你却给它起这种名字……”他是认真的吗？……
“不好吗？大头。”江曜南和狗玩起了追逐游戏，大笑的同时叫道：“它很喜欢哦。”
方伶羽没有说话，只是摇着头，怜悯地望着那只狗。
不过看他现在欢笑的样子，刚才的哀伤好似一场虚幻。但她知道，他只是将悲伤压了下去，要想真正地消除掉，就只能靠她和他一起来努力。不论需要她做什么，她都会尽一切的力量来帮助他，怕只怕他仍无法向她敞开心扉。虽然回想起来会有些懊恼，可她从来不曾后悔答应做他女朋友的事。他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不停带给她种种惊奇。但要怎么做才能让他真正快乐起来呢？
抬头仰望，只见满天繁星在上面眨呀眨的，让方伶羽不由一阵沮丧，连它们都在嘲笑她吗？
“在发什么呆？”江曜南牵着大头走过来，看她直盯着天上看，忍不住去捏她嫩嫩的脸颊。
“星星为什么要眨眼睛呢？”方伶羽喃喃地轻声问道。
江曜南表情古怪地瞪着她：“不就是因为空气的折射吗？小学就应该知道的吧？”
“……”方伶羽无语地看他一眼：“真是没有浪漫因子。”无论电视、电影还是小说里，一男一女在看星星的时候总会说出一些比较感性的话吧？唉，人果然不能要求太多的。
“什么？”江曜南没听清她说的话，把耳朵凑到她面前。
“没什么！到车站了，你回去吧。”方伶羽轻叹了一口气，径直走向站台，不理会一脸莫名其妙的迟钝男子。
月考过后，终于可以清闲一下的学子们盼来了十月的七天黄金假期。本想趁着放假享受一下懒觉滋味的方伶羽却一大早就被人叫出了家门。
“哪有人约会像你这样总板着个脸的。来，吃一口。”江曜南边笑着边把手中拿的特大号冰淇淋蛋筒放到方伶羽的嘴边。
方伶羽一脸厌恶地把他的手推开：“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说也没兴趣和他来个间接接吻。
“谁规定只有小孩子才能吃冰淇淋的？”江曜南故意咬了一大口，还不忘露出陶醉的表情。
方伶羽懒得说他，因为他现在的动作和小孩子没有什么区别。
本以为放假可以睡个懒觉，所以昨晚温书到很晚，没想到那家伙一大早就跑到她家门外，还把门敲得像打鼓一样，难道他不知道扰人清梦是件很罪过的事吗？偏是看他那副无辜的笑脸就一点责怪的话都说不出口。看来她一辈子都无法逃脱他美色的陷阱了……
“今天要做些什么呢？一整天的时间可以好好玩玩了。”江曜南掰着手指头问道，“游乐园、电影院、公园，你想去哪？还是一次玩个够呢？”校庆时的奖金还没用完，正好今天可以玩个尽兴。
“随便你吧，就当我日行一善来陪你了。”她百无聊赖地把视线放在四处，习惯性地观察着来往路人的神情，以推测他们的想法。对她来说这种推理游戏比去那些无聊的地方有趣得多了。
“日行一善？”江曜南瞪圆了大眼，“小姐，你知不知道想和我约会的人可以排到美国去了，还不赶快感谢老天对你的厚爱！”他伸手去捏她的小脸，实在是爱上了那滑嫩的手感。
方伶羽若无其事地退开一步，躲过他的魔爪：“如果江大少你可以放小女子回家修养生息的话，我就真的会感谢您的厚爱了。”
江曜南捏了个空，只能又好气又好笑地抓起她的手，不让她离他太远：“想都别想，今天你是我的了。”说着拉起她就往前走。
方伶羽任由他带领着，在他看不到的时候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只要可以跟在他的身边，看到他欢畅的笑，那就可以了。永远不想再看到悲伤的神情浮现在他现在的笑脸上。
深蓝的第五章 真相
从电影院出来，江曜南和方伶羽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精神状态。
“那恐龙真是太帅了！一尾巴扫过去房子立刻到一片。”江曜南兴奋地握着拳头挥舞，依然沉浸在刚才的剧情中。
而方伶羽则打了个哈欠，一副精神萎靡的模样。基本上她是一直在打瞌睡，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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