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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蔷薇之夏-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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焯孀约褐っ鳎蘼郯⒑烊绾沃っ鳎幽翘炱穑舻叮镀鹊确胬鳎右冬B的眼前消失．．．．．．
叶珺已听不见小五在说些什么了，她的头又沉重起来，她不敢再想，她需要忘却，将一切的一切全部忘却，叶珺对自己说．
但日记本中那个春天里的练笔之作，就在眼前．
终于，草地乏绿，小桃园里的桃树吐了蕾，流血的回忆结了疤，一路上，她是那样想的，只要不再触碰，血就不会再流．那个下午她去了邮局，排了半天队，取来了家中汇款．已经延误了很长时间，再不取就要退回了．
湖边校团委的公告栏说，为迎五四，特举办诗歌朗诵篝火晚会．落款是校团委和文学社，时间就在当晚．
是这个原因，回宿舍楼，经过邮箱时，她将它打开了．
阿坚的信跳入眼中，还用了加快，带回宿舍打开显然是不明智的．遗憾的是，加快的邮票贴满了信封粘合处，她手撕不动．信封是白色的，很簿，可以看见里面是张大卡片．
她走到宿舍的保卫处，向大娘要剪刀．
大娘找了一会剪刀看了看登记本，说，剪刀给借走了．她问，刀片有吗？大娘说，有，要找一找．打开抽屉找到刀片，刚放在桌旁，大娘却看到了一个男生闯门．（人大是男女生宿舍同楼，自然地，余荣以为Ｎ校也是，恰好，她的宿舍在五楼．）
大娘匆匆离开保卫室，女生头手齐伸，够刀片，她快够着了，大娘却回了门，急忙劝阻，＂姑娘，危险．＂转头就喊，＂有没有ＤＺ系的？＂
＂我就是ＤＺ系的＂
＂你是ＤＺ系的？你们系是不是有个叫叶的？门口有人找．够勇，敢闯门．＂
她不知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走出楼门走下台阶的，但可以确定，其中绝对没欣喜．她甚至不敢回答楼友们对她的招呼，一路低头．
余荣的双手背在身后，骑坐在单车上，微笑着望着她走近．
“怎么回事？你们周六没课？”很奇怪，到他跟前，她竟然有了亲切感．刚走的寒假，她利用共同出游之际，在熔洞中向他转答了好友对他的暗恋．
余荣双手依然背在身后，欲下单车，单车晃动起来，她急急地要求他伸手扶车，他却磨磨蹭蹭，伸出了一只手．楼前小店旁的一位男生喊了他两声，她听见了，他竟没听见．
“是我舍友，他去找他N校同学去了．．．．．．”
＂野蔷薇，快给我．＂她终于明白了他藏起另一只手的秘密，早不想听他的解释，只想争夺他手中的鲜花．他却把鲜花高高地举起．
他太高了，相对她矮小的身体，他高举的手臂就是珠穆拉玛峰，当然，她只需要给他一个拥抱，但这不是列车上，溶洞中，而对付他的办法她有的是，只要她生气，他就会来安慰她，再乘其不备．．．．．．果然，他中计了，只是，他的反应也太快了点吧．鲜花还没到手，迎面走来一位同系的师姐．
＂叶，这位是？＂
＂高中同学，人大的．．．．．．＂她住了口，他怎么来的？
＂人大的！没课？＂师姐满眼惊讶，＂骑车来的吧，这花．．．．．．？＂
她满脸羞红，不知如何回答．余荣开口了，＂我和同学踏青，路过来转转．＂
师姐满意地离开了，她才发觉，花杆上的花刺已扎进余荣的手，有了血丝，只是，她手中有信．将信交给他，接过蔷薇的一刻，她没有注意到余荣眼中的失望．缺水的花朵很易枯萎，急急跑回宿舍，注满水，带着针线，重回楼下，却见余荣借着窗前的灯色偷窥信．
白色的信封遮不住卡片里的图案，白光照射下，一个西服男孩手捧鲜花，对着一棵树跪下了，与树叶相连的是丘比特之箭串起的红心．
＂你不想打开看看吗？要不要我帮你．＂
＂本来想的，可撕不开，算了，你手不痛吗？我先帮你挑刺吧．别理信了，这个阿坚真是的，贴了那么多张邮票．＂
＂他是想你今天收到吧，我猜的，不信你打开看一看．＂
＂那是你猜的，依我看，他是想对我说他钱多而已．别说话，小心我针扎你手．＂
＂叶珺，还是打开看看吧，我可以肯定，阿坚不是你说的这想法，他只是想确保你能在今天收到，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有必要知道吗？余荣，对我来说，今天，明天，后天，都没有区别．我活着，爱着，快乐着，已经足够．．．．．．＂
与其说叶珺是本着劝慰的思想倾听小五的暗恋，不如说她是被小五这个幼儿园里发生的爱情故事折服．小五认识男孩不到五岁，男孩才６岁，６岁的小男孩给五岁的小五戴上了小红花，牵着她的手走进了合唱团的队伍，就令小五定下了终生．小男孩很快不见了，上了小学，小五就让母亲搬了家，上了小男孩上的小学，小男孩却转了学，小五拼命努力进了小男孩读的中学，小男孩却跳级进了高中，小五考上了同一所高中，小男孩却上了科大少年班．小五终于死心，中科大少年班，这可不是普通人能走进的．守着男孩幼儿园小学中学照片的小五上了Ｎ校，但时刻想了解的是中科大少年班的消息，她唯一的梦想是参加杨振宁先生资助留学生班的考试，只是，到了今年，这个资助已经取消．
梦想消逝，却意外地得知男孩休了学，回了Ｔ城，于是，小五出现在男孩的病床前．但男孩对她的出现感觉莫名其妙，他的脑海中没有小五的半点影子！
不管小五如何帮助男孩回忆，男孩也无法回忆那次的牵手，他给无数个小女生带过小红花，也牵过无数个小女生之手，男孩说．
想到在火车站检票处遇见乡村小学同学的情形，叶珺忍不住劝小五，＂十五年了，男孩早已不是那个你爱的男孩了．．．．．．＂
＂一百年，他还是我爱的那个男孩．＂
叶珺无言以对．她对朦胧初恋的执着，不到四年，伴随着列车上张师哥的一句傻瓜才会去爱李峰，她对李峰所有的心跳感觉消逝得无影无踪．
但爱情专家是不能无言以对的，她是小五的期望．
叶珺为小五出谋划策，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往事钻进了梦，梦醒后，却只留余荣的身影．她才发觉，她对余荣的思念从未停，但这种思念是淡淡的，一如Ｎ校的桂花香．
Ｎ校的桂花越开越灿烂，徘徊在桂树下的叶珺望着越来越弯的月亮，决定去趟京城，时间自然是周六的下午，这个小五守候在她深爱的男孩身边的间隙．
电话经过转接再转接，却是无人接听，排队等侯的人早已不耐，就这样谁也没通知，叶珺回到了北京．地铁，公交，楼道，窗前，到处是令人心跳的回忆．
这是个分外漫长的夜，凌晨两点，北京时间将告别夏令时．
＂余荣不在，他晚上要补课，你等等，我去找他．＂
目送他的舍友离去，叶珺才想起，她和余荣已经分手．
匆匆到来的余荣瘦了，昏暗的楼道灯光下，叶珺看到疑惑一闪而过，惊喜出现在他脸上．并没有给他拥抱，叶珺就让他将她放进了６楼，她不想余荣为她的到来缺课．
ＪＸ系的女生正在装扮，她们要去舞会．接待叶珺的是Ｓ城一中的小惠，Ｓ城文科高考状元．那年高考，成绩出来后，叶珺跟随着阿芸重返一中，是在那时，在一中老师们骄傲的介绍过程中，叶珺知道人大有个小惠．
如果叶珺知道这晚她还要听一个爱的倾诉，她一定不会踏进这个宿舍半步，但，在余荣伸出的手臂前，她对余荣提起了小惠，来到了这里．而小惠也希望她能参加人大的舞会，并热情地要为她化妆．
从出生到现在，叶珺从未在脸上涂抹过，不识画眉不识涂脂抹粉．得知叶珺没化过妆，更加激发了人大ＪＸ系女生的热情．北方人原本就爱浓妆，加上七手八脚，镜子到来之刻，叶珺见到一个陌生的面容顿时晕到．自然，这样她可以不用去舞会了，想到晚上１０点过后无水的可怖，叶珺急急去卸妆冲洗，直到一切完毕，才感觉人大的水真凉．
这是１９８８年９月１０日的北京．
直到这时，叶珺才有机会欣赏人大的女生宿舍．遗憾的是这个文科女生宿舍，与她所在的理科女生宿舍无大差别，缺乏少女的浪漫和温情，还少了份理科女生的工整简洁．也许，这里的个个都是状元女吧，叶珺想．到了小惠所在的上铺，拿了本书，叶珺开始阅读，但再次遗憾的是书也枯燥乏味．毕竟是别人的天地不好翻动，叶珺想．正待入睡，有人回来了，但小惠未回．
＂小惠？找余荣去了，现在一天不见余荣，小惠是睡不着的．我们先睡吧．＂
叶珺无法入眠，现在她后悔来北京，来人大．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这，她没有任何理由来这．她和余荣已经分手，而每一次分手都是她提出的．叶珺想象着余荣和小惠花前月下，找到了余荣不让她在宿舍等他的答案．是的，从头到尾都是她主动，从头到尾都是她一厢情愿．她不得不承认，美其名曰认校门，其实是想来京找他；美其名说转答，也是因为她想见他；就是唯一的一次余荣去师专找她，也是她主动投怀送抱．叶珺感觉自己来京就是自讨没趣，自找苦吃，这让她特别难受．原来她难受的不是余荣和小惠在一起，而是难受她的自尊心．她心里庆幸，一切都来得及，没有人知道她和余荣有过过去，除了他们自己．
人的思想一旦走向歧途，必然会钻进峡谷．悔恨交加的叶珺找到了所有支持自己思想的记忆，忘却了＂可说的是科学，不可说的是生活＂．生活是不可说不可想的，同样的故事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感触理解，关键是读故事人的心态思想．窗外并没有月亮，叶珺所见却是月色朦胧；楼前是梧桐的树影，她却能闻到暗香涌动；眼前是雪白的天花，她却浮现出一双依偎的身影．她丝毫没有觉察到，是那一颗对余荣患得患失的心困扰着她，令她忘却了那最初的心动，最温暖的怀抱，最甜蜜的亲吻，最深情的誓言．
她忘了，但他还记得，＂我叫叶珺，不是叶军，珺是第四声，玉的一种．．．．．．＂
熄灯之后，小惠回来了，匆匆冲洗后上了床．床太小，不能并枕．上床后小惠便问叶珺有没有入睡．很快，她向叶珺倾诉起她的爱情．
叶珺的心在煎熬，一个并不熟悉的女生竟然向她倾诉对余荣的爱恋，而令人无法设想的是，叶珺听完之后的感觉，这个女孩远比她更爱余荣，最重要的是，她和余荣已经分手了．叶珺投降了，她不明白为何余荣要将她带到小惠的身边，他完全可以拒绝，结论只有一个，是向她炫耀和示威．这让叶珺恨不得立刻起身离开．
小惠是在老乡迎新会上认识余荣的，听说是二中的，很惊异，（这年高考，Ｓ地区传言很盛，Ｓ市二中全军覆没，不单丢了文理状元，还无一人踏入北大清华，是因为余荣叶珺等都没改志愿．）全军覆没的二中竟然还有人能进人大？小惠不由地多看了余荣两眼，这两眼令她对英俊挺拔的余荣无法忘怀．在小惠的要求下，她们宿舍和余荣的宿舍开始了友好宿舍的联谊活动，一起骑车穿越北京城里的大街小巷，正当她向目标的单车后座接近时，余荣却向她转述了舍友对她的倾慕，为能继续接近余荣，小惠一直一边应付着一边观察着余荣．
因为爱一个人而不得不应付另一个人，这种痛苦小惠也能承受！叶珺惊叹．
小惠笑笑，这根本谈不上痛苦，痛苦的是当她得知余荣有女友，余荣的舍友告诉她余荣骑车百里去Ｔ城给女友过生日去了，所以，当叶珺否定时，她很开心．小惠知道谢珺，但她不以为然，她相信余荣和谢珺绝对没可能，原因很简单，谢珺比余荣大一岁，还早毕业两年．
当然，她也比余荣大，这个问题也困扰她．但越来越多的男孩追求她时，小惠却越来越喜欢余荣，何况，余荣待她一直就像朋友，并没刻意疏远她．
余荣不会跳舞，她可以教他；余荣不愿洗衣服，她可以帮他；余荣下课晚，她会买上两个饭盒．．．．．．总而言之，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她什么都可以为余荣做．
＂爱的那么痛苦，值得吗？＂
＂没有爱过的人才会这么说，爱就是给予和付出．＂小惠继续：
两年了，她一直不知道余荣有没有在意过她，每当寒暑假就是她最痛苦的时候．在人大，她可以天天看到他，她可以让他慢慢习惯离不开她，而在那时，她就不能了．
机会终于到来，在火车站送大哥去深圳之刻，她看见了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在检票口处发呆．这次的偶遇让她得已陪伴在他身边，她终于知道了他的家庭所在地，当然，她会去找他要求他和她同车北上．．．．．．
＂这样的爱情会幸福吗？＂叶珺替小惠不值，＂爱应该是相互的．＂
＂爱是相互的，但没有爱会是对等的，对不会付出的人而言，她只会找个爱自己远胜过她爱的人，她只知道占有和伤害，她是幸福的，但那个爱她的人会幸福吗？＂
叶珺无言以对，同窗近六载，她什么都没为余荣做过，前四年，她甚至不知道他就是余荣，知道后，在他面前，她只会摆班长谱，批评指责外加讥讽捉弄，同车上学，她只知道趴在他怀中哭，埋进他怀中睡，将他的肩作为枕，以他的膝为座，初吻被夺后，她所做的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余荣为她奔波忙碌，忍饥挨饿，载月披日，甚至去工地做苦工．她不得不承认，小惠说得一点都没错，她是幸福的，但余荣幸福吗？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自私自利？她又有什么权利对余荣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小惠依然在诉说，叶珺只是奇怪，为什么她的舍友们可以在倾述声中睡得那么香甜？
一早，余荣上楼了，是来接叶珺吃早餐的．小惠也起了，说她请早餐，叶珺不便回绝，三人一起去食堂用早餐．走着走着叶珺后悔起来，她无法忍受这种三人行的局面．在挺拔的余荣和贤淑的小惠身后，叶珺感觉自己就是个第三者．还没消灭完早餐，叶珺便提出她想去见见余富．
研究生的宿舍比起大学生的宿舍好多了，房间虽然小，但只住三人，还有独立的书架和衣柜．余富见到叶珺很高兴，叶珺说她想和富哥单独在这呆一会，把余荣赶走了．
仿佛是命中注定，叶珺问起了千里送玫瑰的故事结局．余富说，男孩还在读书，女生回了Ｓ城，其余的不很清楚，听说快分手了．
余荣依时而来，叶珺说想回Ｔ城了，行李在余荣的宿舍，叶珺跟随余荣回到了他宿舍．
宿舍里没人，刚关上门欲拥抱，门外响起小惠的声音．叶珺崩溃了．
午饭的时候，余荣把小惠拉到一旁，偷偷地说了些什么．很快，小惠回到了座位旁，和叶珺打了声招呼，叶珺点了点头，小惠留下一个笑脸消失了．
余荣提议去天坛公园，说上次过门没入．公园里人很多，叶珺心思重重，只看了个天坛就说她必须走了．
还是回人大，还是碰到小惠．还是坐公交，还是坐地铁．终于叶珺开口了，但开口说的不是她自己．也不知怎的，她竟狠狠地批评起余荣对小惠的不珍惜，向余荣转述起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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