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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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静地，凝视他良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之后，夜沫依然摇了摇头，带着某种不容忽视的坚持，凌厉和曾经一度拒绝他时的淡漠，“韩希，这半年来你对我的好，对我的爱护都让我受宠若惊，你很好。”终于傲慢的笑容从韩希的脸上脱落而下，就好像没有漆好的墙，掉落之后只剩下一片斑驳的印记。
　　等同于拒绝的话，在此时此刻，在她的意识里他们已经有了这样密切的关系之后，还能如此冷静地说出这一番话，这打破了韩希向来的倨傲和自信
　　夜沫推开他，径自走出医院，拦了一辆出租车，韩希突然冲了上来，一把拉住她，他的脸色有些发白，吼道：‘就因为这个孩子是我的，所以那么难以接受吗？曾经失去乔力扬的孩子，明明不是你自己的错，你却自责了多久，又伤心失落了多久！”
　　他拉着她往医院走去，从心底袭来的痛，瞬时夺走了他的呼吸，夜沫，我再也不要一个人忍受这样的滋味。
　　“韩希，你带我去哪里。”这样的韩希不陌生，都是在她惹他之后，一双寒眸清寂的眸子，幽黑如无底的深渊。“你不是要拿掉这个孩子吗？我现在就带你去！”
　　夜沫的挣扎全部停止了，仿佛没有意识地跟着他再度走进医院，一些手续的流程比她想像的还要快，当护士叫到她的名字时，夜沫足足地愣了几秒，才脚步维难地朝手术室走去。听说现在流产的技术很高，不痛，而且很快就解决了。
　　夜沫躺在手术台上，眼前又出现了那盏白亮的灯，他抱着她奔跑在雨里，她抓住医生的手说：医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我的孩子……
　　那一天，睡梦中她梦到了一双手，她看清了他的脸，他是韩希。
　　医生开始戴手套，冰冷的仪器在盘子里发出叮当响，颤动的让人心悸而又害怕，夜沫紧紧地闭上了眼晴，医生冷漠地看她一眼，早就见贯了这样的事，一天她处理掉的孩子不下十个，于是只是淡淡道：“不要那么紧张，放松一点。”
　　“现在的女孩子呀，一点也不知道保护自己，既然不打算要孩子就要做好防护措失，这种手术做多了，子宫壁会越来越薄，很多不孕不育的人都是因为以前做多了引产，下次注意一点。”医生说着摇了摇头。
　　夜沫没有说话，手悄悄地按在了小腹上，对不起，宝宝。
　　她的手在隐隐地颤动。
　　就在医生准备好一切的时候，突然门被撞开了，夜沫看到他的那一刹，突然有如捧重负的感觉，是啊，她舍不得这个孩子，不管他是谁的。为了这个孩子，她也愿意改变。
　　已经失去过一次做人母的机会，所以这一次她不想再失去了，他把她搂在怀里，有晶莹的东西流下来，再一次的错过，她以为他的激动和失常是因为不忍失去自已的孩子。
　　“韩希，我跟你回去，我嫁给你。”夜沫清晰有力地说道，我决定生下这个孩子。”
　　“你确定你在说什么吗。”韩希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如阳光耀于湖面，波光点点，他的眸中慢慢溢出灿烂的流光。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说要嫁给他。是自愿的。
　　“我确定，你不是已经准备好房子了吗？我们结婚吧。”
　　他笑了，明知道她是因为孩子，他还是笑了，抱着她走出医院，就是不肯放手，没有婚宴，没有宾客，没有挑日子，只有那灿烂的阳光，他们在民政局登记注册。
　　阳光打在他们的脸上，眼底的笑容，似水流年。
　　这一天，他们的名字是按放在一起的，她是韩太太。他带着她去了好多卖婴儿用品的店。有电动车、洋娃娃、积木，有握在手里的铃铛和拨浪鼓。
　　两年以后，在她的婚宴上，韩希问她，夜沫，你后悔过吗？
　　那一刻她的脸上才是真正的幸福的笑容，她的眼里男人的影子是如此清晰，她笑了，一直笑着：“没有，即使你骗我，在我以为真的怀上了你的孩子，为了孩子我没有后悔过，因为想给孩子一个幸福的家，一个善良的爸爸。”
　　幸而那一天，她留下了孩子，不然恐怕真的要后悔一辈子。
　　那一天，她搬进来了他的家，新装修却被搁置了两三个月，原本就用来做新房的别墅。
　　如果幸福，那是两个人的事，她不想要辅张，所以对于公众和亲朋友好友，只是读了一份申明，韩希和夜沫结婚了，
　　因为知道她怀孕了，韩夫妇也就没有说什么，只说该请的宾客还是要请的，有些干瞰不能少，外间传言夜沫没有搬进韩家是因为韩夫人不肯接受她，现在她有了孩子，媒休一旦知道以后又会说她是奉子成婚，无奈为了这个孩子，只能简单地摇上几桌。
　　但是走进酒店的时候，夜沫才发现这哪是几桌啊，几十桌，几百桌都有，以弗家在商界的声望，认识交际的朋友这么多，怎么可能请了他不请他呢？好在他们都是有修养的人，在招待她这边的亲戚的时候也没有厚此薄彼。
　　韩希看到夜沫有些比神，他眉宇微挑，笑容可掬：“沫沫，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但是有些礼数是没办法省去的，交际断不了，有时候我也很无奈，像我父母的结婚周年日，实际上就是为了应酬。”
　　“我知道。”
　　席间觥筹交错，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恭贺的话，因为她怀孕的关系，韩希帮她挡下了所有的酒。
　　三克拉的钻戒，几十米长的红地毯，特地从国外请来的米奇真人秀，以爱心窜成字符的烟火，澳大利亚特殊品种的玫瑰花，粉色的气缘，个个身价干万的宾客，每个红包双大又厚，帅气有钱对她呵护备至的新郎，一切都满足了所有女人对于结婚的要求。
　　忽然夜沫的目光定住了，原本还抱一丝侥幸的心理，可是倾刻间所有的幻想破灭，裙摇上的钻石闪亮，那是代表着永恒的爱情。
　　呼吸停止。
　　今天的乔力扬穿了一件深色的西装，气度不凡，无论什么时候，在任何强大的对手中，他都能一派自如，今天他也是最显眼的一个。乔力扬出席韩希和夜沫的婚礼，无疑这将成为明天最大的新闻。
　　在她分神间，乔力扬已经走了过来，她听到韩希说：“如果你不想见他，我帮你挡。”
　　夜沫没有接话，怔怔地看着他走近，脚步不稳地站在他们的面前，好像是喝醉了：“夜沫，我祝福你，韩希，我把我的前妻交给你了！”说着，他仰干了手中的酒。
　　夜沫别开了视线，感觉着心在一片片地被凌迟，但是那道炙热的视线始终射在她的脸上，毫无遮掩地看着她。很多时候就是不肯服软，他其实根本不在乎她和谁发生了关系，生气过，却没出息地妥协了，他在乎的是她选择的是谁！
　　韩希揽住夜沫的腰际，笑容荡起，明晃地似乎闪光，“乔总的祝福我们收到了，以后我一定会照顾好沫沫。”
　　乔力扬的脸慢慢变得僵凝，但只是片刮，他又拿起一杯酒，我敬你！，始终他的目光里只有她一个人，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酒精在他的体内燃烧，似乎要燃尽一切可燃的东西。
　　“力扬。”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跑了上来，虽然同样是一张标致的东方脸，但是夜沫很清楚地确定这个女人是日本人。她紧紧地挽住力扬的手，眼睛怯怯的，她的目光很干净，看起来大概才二十二三岁左右，是一张年轻到让她心慌的脸，而这个女人的脸上分明写着依恋和仰慕的崇拜，这样的神情是多么的熟悉，因为同样的表情也曾经出现在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土，那是她的初恋。
　　“真子？”原本僵凝的表情，突然缓和了下来，乔力扬柔和地眉色关心地看向这名被唤做真子的女人，真子摇了摇头，“我想回去了。”
　　无意间瞟过夜沫的脸色，她狠狠地看向真子，争了半天，最后谁也没有得到他啊，似乎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有趣。
　　“等一下，我祝福好新人就走。”乔力扬蹙紧眉，再次看向夜沫，带着几分醉意的声音却格外的清晰，“我的祝福不够真诚？”
　　“这杯酒还是我来喝吧，沫沫的身体不适，不能喝酒。”韩希知道夜沫心里的想法，她不希望他知道她是为了孩子才嫁给韩希的。
　　乔力扬凝视他，眯起眼轻笑地说：“今天是你们结婚的日子，难道都不该破例一下吗？大家都那么开心，新娘子真的忍心这样扫大家的兴？”
　　“沫沫怀孕了，所以这杯酒只能我替她喝。”一字一字铮铮落地，韩希接过乔力扬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干脆利落，引得所有人一片叫好声。
　　唯有乔力扬的目光不复笑意，面颊抽噎了一下。她说，我和韩希同居了，如果你可以原谅，我就回到你的身边！
　　他的脸色有些发白，但只是一瞬，又恢复了常色，冷冷的，淡漠的，疼痛的。他拉住真子的手，温柔道：“我们走吧。”
　　他走了。
　　夜沫的目光紧随着他而离开，从他出现，她就再也移不开视线，然而笔挺的身躯在真子迈着小碎步紧紧跟上的极度不协调的情况下，依旧刚毅，风采万千。
　　木质的鞋子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力扬，如果再见，那么请永远不见。她不可以伤心，怀孕已经会让情绪不稳定，她不能影响肚子里的宝宝，夏末的夜晚，整个会场都打着中央空调，然而她依旧是一身大汗淋漓，好像奔跑在烈日底下，若不是韩希扶住，也许她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后面的节目因为要照顾她怀孕的身体，提前让她回去了，自然韩希也一同被赶上了车，用玫瑰花点缀着的加长林肯，在这个夜里有别样的妩媚。
　　他把她抱上了车，红色的裙子飞舞，漂亮的高跟鞋，一头栽进了他的吻里。
　　这是他们的新婚夜。
　　他们的房间倒是没有经过什么改变，他把她放在床上，然后挠了挠头：“有些紧张地说你先去洗澡吧。”
　　“嗯。”夜沫拿了睡衣进去，这是秦女士陪她一起买的，夜沫看着睡衣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决定换上，现在她已经是韩太太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嫁给韩希，以后他都是她的家人，是和他相互扶持的另一半。
　　刚洗好澡，滑嫩的肌肤，因为怀孕而变得更加丰满的身体，女人的完美曲线，若隐若现的圆润，夜沫紧张地两只手交握在一起，以前多少次的伤害，最终她还是嫁给他了。在矛盾挣扎半天之后，夜沫才打开了浴室的门，韩希只是淡淡地瞟了她一眼：“早点睡吧。”
　　夜沫坐在床上，听到浴窒里的水声，紧张到呼吸都不顺，这是她的新婚夜了，真正的新婚夜。是的，这一夜，她是属于他的，她是他合法的妻子，他是宝宝的爸爸……夜沫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重复。
　　听到里面洗得差不多的时候，才快速地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浴室里的韩希，在接连冲了二十多分钟的冷水涂之后，才伸手关了开关按钮，这样玲珑有致的身村，如果说没有感觉是不可能的，但是他的心里依然有自己的矛盾和挣扎。
　　浴室的玻璃门推开，他的目光微微收紧，心疼地看着床上的女人，此刻她应该很紧张吧，他又怎么忍心在这时候占有她。韩希的脚步沉了沉，把房门锁上，如果他现在离开肯定会伤害到她。
　　韩希只是掀开被子的一角，慢慢地钻了进去，闭上眼睛静静躺着。
　　“韩希。”夜沫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轻声叫道。眼睛看着天花板，虽然只是两个字，但是想说的话已经尽在其中。
　　韩希翻了一个身，吻了吻她的唇，用了极大的抵制力才强迫自己停下，沙哑道：“今天你累了一天了，早点睡吧？”
　　夜沫偏过头，迷蒙的眼神有着疑惑，红唇轻启的剜那，韩希再度吻上了她，原本只走想轻轻碰触的吻却在喘息加重的时候，不自觉地多了一份情欲的味道，怀孕导致她的身体特别敏感，他的身体迅速变得火烫，夜沫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她想要放松却怎么也放松不了。
　　彼此都感受到了时方的身体变化，韩希支起身体，看着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要想太多，我对你是有欲望的，我也很正常，只是你现在还没有准备好。”在她诧开地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拂了拂她的碎发，我不要这样不情愿的你，这让我很挫败。“夜沫，你只需要安心做一个准妈妈，我会等你，现在你已经是我的妻子，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韩太太。”
　　韩希对于这个称呼似乎非常满意，说完之后，又呢喃重复了几遍，“韩太太，韩太太。”
　　也许没有后来的事，她就真的爱上了韩希，不过预知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也无法知道。
　　那一夜，她是他的新娘。
　　夜沫的孕吐反应很厉害，大家都说反应厉害的是男孩子，才两个多月怎么看得出来。但是因为怀孕，她在家呆的时间更多，韩夫人是舍不得她让她的孙子有任何差池，所以后来知道这个孙子只是自己儿子摆得一个大乌龙的时候，那表情就像一个五色盘，生动多彩。
　　经常请假也无法完成工作，所以夜沫也就接受了他们的好意。
　　所谓母凭子贵，也许就是像她现在这样吧，每天Jona都会从韩家带来一些中药呀，补身体的，反正杂七杂八什么都有，让家丁送韩夫人不放心，唯有让她这个没有出嫁的女儿每天来回的跑。
　　以至于Jona每次看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向韩希提议了一次把家里的厨子暂时请到这边来，结果被韩希一句话就顶了回来，家里多了一个人会影响我们的二人世界，影响沫沫的情绪，如果我们的感情发生变故怎么办？
　　其实夜沫的身体并没有那么弱，但是她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善良的人，无法做到善良地帮助一个曾经陷害过她的人。
　　那是一个秋日的下午，夜沫做好产栓，又找不到事情做，于是想到……去接韩希一起下班，看了很多胎教的书，和父亲多培养感情对宝宝也很有作用。
　　小郑拿着伊藤公司的背景资料给韩希，“韩总，他是乔力扬的继父，听说两人的关系不是很好，但是近年一直听说伊藤相川想要笼络乔力扬的传闻，这次他投入多量资金到海内市场，应该和D…ream有很大的关系。”
　　“七夕渡假村进行的怎么样了？”韩希推了推手上的文案，问道。
　　“此项目已经进行到了一半，D…ream能支撑到现在绝对是一个意外，如果不是大小姐一直帮忙支撑着，也许早就倒了。”小郑如实报告。
　　韩希面色一顿，目光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如果毁掉这个工程我们会亏损多少？”
　　“最多一亿，少则二三千万。”
　　“联系一下律师，这个官司一定要赢，如果亏损成本超过五千万，自动把离职报告交上来。”韩希的目光阴鸷了许多，但是片刻就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只是微风下的细小波斓。
　　夜色渐起，秋天到了，夜幕总是降临得很快。
　　韩希关上电脑，不再多做耽搁。现在夜沫应该在家里等他，结婚后的韩希很少加班，只要想到家里有一个她在等待，他就会变得心情很好，总有一种满足感。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现在他也开心期待小家伙早点降临，给这个家添上多一份的欢乐。
　　突然韩希的脚步停住，他看到了接待客人的沙发上斜躺着熟悉的身影。夜沫穿了一件牛奶服似的孕妇装，红唇均匀地吐纳呼吸，唇角是一抹宁静的笑容。
　　“韩总。”绍秘书急忙走了过来，“太太两个小时之前过来的，她不让我打扰你。”
　　“怎么做事的？难道不知道给她盖毯子吗？明知道她怀孕了！”韩希低喝一声，沉怒地看着绍秘书，绍秘书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