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乐章-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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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在美国三藩市的一个中餐馆内，正值周末而且是晚餐最忙碌的时分，餐厅中已经是8、9分满员，冷盘，茶水，热菜，饮品令人忙不胜忙，刘毅不太娴熟地穿梭于餐厅中，又进来三位客人，他礼貌地引他们坐到6号桌，递上菜单和酒单，趁他们阅读选菜时，转身去给3号台上菜，转眼瞥见，7号桌客人面前还是空空如也，而他们点的第一个菜已经出来了，只是酒水还没调好，由于他们点的都是需要现调制的鸡尾酒，而且是四份不同的款式，按照上菜的顺序，不能先把热菜送上去，他赶紧去吧台催促，然后他拿了三套餐具，又回到6号台；一边给他们倒着冰水一边帮客人点菜，刚一下完单，吧台的四款鸡尾酒已经就绪，刘毅小心地送过去，前厅的外卖电话响了，老板娘已经在接听一部，刘毅只得快速地抓起正响的这部：“Good　evening，Fumeng　Restaurant。”（晚上好，福门餐厅。）

　　电话里传来客人订餐的订单，刘毅重复着：“A　lemon　Chicken；　Ma　Po　beancurd，Fried　shredded　pork　with　Sweet　and　sour　sauce　，tomato　soup　and　two　Chinese　carrot　pies，something　else？”（一个柠檬鸡，麻婆豆腐，鱼香肉丝，西红柿汤和两个中式样胡萝卜饼，还有其它的吗？）

　　……“Ok，　your　address　please！”（好的，你的地址？）

　　……　“Total　is　34　bucks！all　these　will　be　ready　in　1　hour。”（一共34元，所有这些会在1小时内就绪。）

　　……　“You　are　wele！”（不用谢！）

　　放下电话，刘毅把外卖单传给后厨，7号桌的热菜可以送了，已经出锅半天了，再不上口感就会越来越差，咦，奇怪，刚才还放在一旁的菜，怎么不见了踪影？他四处张望：“Kathy，wait！It’s　wrong！”　（Kathy，等一下，错了！）正看见Kathy托着一盆汤和他7号桌子的菜要走出后堂，刘毅声音不高，但足以让Kathy听到，她慌忙收住刚要迈出门的腿，转身，太急，太重，汤和菜本身在托盘中的份量就不均衡，液体的汤在前行的惯性中猛然改变了方向，不偏不倚地洒向了正从后面赶上来的刘毅，汤从他的裤腿一直灌进了鞋里，盆里只剩下一半了，“Sorry，oh，sorry，烫到没？”　Kathy是个瘦小的中国女孩，餐厅中的每个人最怕上错菜，在慌乱中她放下托盘，赶紧掏出布给刘毅擦拭。

　　“没关系，那份菜是我7号桌的。”刘毅从她手中拿过布擦去裤子上的鸡蛋残渣向她解释道，汤虽然很热但还不是滚烫，隔着裤子和袜子，不至于烫伤肌肤，刘毅只是感到一股火热传递到小腿和脚踝。

　　餐厅里只有他们俩个服务员，每人按号照顾着不同的桌子。

　　“是吗？”　Kathy马上低下头去看盘子边上的号码：“oh，sorry，我看成17号了。”　Kathy不好意思地解释。

　　“还好，你还没送出去，你再去补点汤吧。”刘毅没时间多说，端起7号的菜走向前堂，一走起来，裤子贴上小腿，湿答答的凉气传遍全身，他顾不了许多，那边还有好几桌人等他呢，此时的餐厅已经饱和，外面还有几个人在等位。

　　“Bill，　please！”（结帐！）2号桌的客人要结帐，刘毅快速地做了一个知晓的手势，然后习惯性地整个环视了一遍自己服务的桌子，1号台已经吃完热菜，还差甜品；3号台还有三道热菜没上，桌上盘中已空；　4号台用餐已经接近尾声，可能也快结帐了；5号台的热菜才上了一道，客人要冰块，现在还没顾上送；6号台的单已经下了一会，酒水应该已配齐；7号台刚上过菜，虽然有点凉，但还能支撑一段时间；8号台已经要了两遍辣椒酱，必须马上送；9号台的客人刚走，桌子还没来得及收拾……

　　来不及喘息地忙了两个多小时，餐厅的客人渐渐稀少，刘毅和Kathy也放慢了节拍，俩人这才有空再一次说话，Kathy歉疚地问刘毅：“怎么样？刚才烫得严重吗？”

　　“没事，你不提我都忘了，根本没顾得上看。”

　　“真不好意思，要不你先回去吧，换换衣服，现在也不忙了，我帮你照顾剩下的客人，小费还是你的。”

　　“不用，裤子都干了，不用换，一会就下班了，我今天是最后一天，还得和老板娘结帐，你去忙你的吧！”很多客人都是以信用卡结帐，小费也都包括在内，刘毅不得不等到餐厅打烊和老板娘结完帐，才能拿到他所有的酬金。

　　“真对不起，你如果需要帮助就叫我吧，那我先忙去了。”

　　刘毅回到公寓已经是11点钟，被汤浸湿的裤子早已吹干，盐份使它少许有些僵硬，而鞋里的袜子仅能靠体温去烘干，还残留有一份湿气，在餐厅里没有什么感觉，而走在街上，被风一灌就出奇的凉，整个脚都觉得冰冷，他几乎是一瘸一拐地走回去的。躺在床上成了他最大的享受，这几天累得他四肢酸痛，每晚都像散架般，真佩服别人竟能几年如一日地坚持，同时很庆幸这是他在餐厅工作的最后一天，他从来没有打过这种工，这次是帮一个中国同学的忙，一共才顶替了5天，可这更加大了他逃离它的决心。

第一章　　初试牛刀
二月末的时节已是初春，可多半日子还是阴冷潮湿，尤其在上海，然而今天却是个出奇的好天，阳光清亮，天蓝云淡，尽管空气中的凉气依然没有消退，但万物似乎已经有了春的萌动……

　　肖维和海川在学校门口的小卖部买东西，忽然一个俏丽的身影从肖维眼前飘过，一霎那，吸空了身边的嘈杂，停滞了脑中的思维，身不由己的条件反射使他走向门口，海川正在挑几种饼干，问道：“上校，要蔬菜苏打的还是牛奶夹心？”肖维顾不上理他，已经鬼使神差地移出小买部，站在校门口寻找着刚刚那既短暂又清晰的倩影，海川赶紧付完钱拿着所有的东西追出来，看他傻傻地站在那儿发呆，问道：“嘿，哥们儿？怎么了？看见狐仙了？”

　　肖维喃喃地说：“还真是个仙女，不像是咱们学校的，没见过。”

　　正是中午时分，董苓心情愉快地来到校园，她是计算机信息管理系的在读研究生，研究生部不在学校本部内，在靠市中心较近的小一些的园区，两边相距5公里。这是董苓研究生的最后一学期，对于她们来讲应该是最轻松的学期，因为工作去向基本已定，论文也不是什么难题，正是好好享受这宝贵的学生生涯时刻，而董苓并不想让时光在闲散中溜走，为了更快地适应工作，同时也为了感激导师黄冉济教授为她留校的大力举荐，她决定在本学期辅助黄导教学。

　　黄教授在经济界是有名的学者，不仅饱读“经书”，还以分析擅长，在80　年代中，他成为了信息化的先驱，成功地引入多种国外的经济分析模式，并推动着国内电算化的进程，继后在90年代他又把眼光投向了MRP　2　（物料需求计划第2代）概念，这使得他在经济界更是名噪一时，能成为他的研究生，无异于在经济界披上了一件黄马褂。董苓正是这其中的一员，而且还是得意门生。

　　今天董苓刻意地施　了淡妆，穿了一件黑色的高领衫，配上一条有莱卡的黑色长裤，外套搭在臂弯里，紫色加红色的围巾巧妙地成了点缀，长发在脑后盘起，唯一的一件饰品是一对别致的紫水晶耳坠，而这简单淡雅的装束却将她整个人衬托得格外修长，端庄。

　　下午是她执教的第一堂课，想到就要开启生命中重要的篇章，董苓除了紧张更多的是激动。好天气总是会给人带来好心情，她走在路上竟有身轻如燕的感觉，呵，久违的校园，阔别两年半了！看到四周熟悉的一草一木，重归故里一般，是啊，在这里的四年美好时光依然真真切切，连空气仿佛都散发着熟悉的味道。

　　正当董苓的思绪正要开启时，莫名地，她感受到有些不自在，隐约中来自八方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射过来，使得她无处躲藏，好在校园里中午人还不是很多，董苓本早已习惯了生人的注视和那些几乎想穿透她的追随目光，因为她的美是从她有记忆时就反反复复被人提及的，懂事后又被屡屡证实的，然而今天她真的有点不自在，一方面这是在学校里，注视她的大部分是学生，一些还有可能将成为她的学生；另一方面是自己刻意地化了妆，平常董苓习惯素面朝天，那虽不能掩盖住她的美丽，可董苓认为那是自然的，她也很自然，而施了妆粉后就多少有一些诱惑的成分，其实没人这么认为，只是她自己定了这样一个尺度。

　　今天非同寻常，她将为人师表，要表现得严肃、职业化，所以她选择了黑色；她的第一堂课，不仅系领导要来，黄教授要来，还有其他实习老师和几个黄教授邀请的经济界朋友也要来，要表现得郑重、专业化，所以她化了淡妆。

　　好在此时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而且教研楼离校门并不远，董苓快步走了进去，直接来到了黄冉济教授的办公室。由于她还没有毕业，不是正式的老师，她在学校没有办公室，黄教授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给董苓摆了一张桌子，并为她配了一把钥匙，让她这个助理兼门生提早地享受到了教授的待遇。

　　董苓进门时，办公室里空无一人，想必黄教授去吃午餐了，董苓正好用这段安静的时间好好调整一下自己，她先掏出随身带的小镜子，确认自己的妆容完好依旧，然后打开教案，上面别着一张写好的开场白，董苓默默地读了一遍，随后把它翻了过去，下面的一张纸清晰地列出了这堂课的要点，这些都是她精心准备的，这儿就是她熟悉的领域了，像是进入了闺房，每样东西她都可以随意拿取，摆放，如数家珍般自如，她沉浸在自己的小屋里，转眼一个小时就过去了，马上就要上课了，看来黄教授特意想留给自己一个独享的空间，不用等他了，她赶紧收拾好教案，娴熟地走向C718教室。

　　真不愧是黄教授的高徒，不经意中竟沿袭了黄教授的传统，董苓几乎是踩着铃声进的教室。5步，仅仅是从门口走到讲台的5步，在铃声的伴随下却如同开启了魔术宝盒，所有的嘈杂声骤然消失，所有的学生都惊呆了，是午餐后的倦意产生了幻觉？还是上天特意的安排？没想到这样的美女居然是我们的老师，或者说我们的老师中居然有这么漂亮的美女？每个人都有片刻无法用时间计算的空白，包括女生，然后又不自觉地，下意识地，被带动地有所反应，瞬间教室里竟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像黄教授这样的知名人士在出场时经常会受到如此礼遇，这是不足为奇的，而对董苓可非同一般，她被这突然的礼仪着实吓了一跳，在脑海中曾设想过无数需要应对的场景，比如自己声音低，压不住教室中的杂音；或自己讲话太平淡，学生们会分散精力；或下午有人会睡觉；或是有人会懒散地迟到；或是有人大摇大摆地从她面前逃课……可她就是从未曾想到过雷动的掌声，站在那儿有些不知所措，将开场白忘得一干二净，这下男生们更活跃了，在那片刻之后他们早就恢复了思维，有人吹了口哨，有人敲着桌子，还有人喊着：“老师自我介绍一下呀！”

　　这句话提醒了董苓，她快速地瞥了一眼第一页的开场白，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将目光均匀地洒向了教室，在她环顾四周的时候，平和又面带微笑，却故意降低了声音说：“大家下午好！我叫董苓，是咱们学校计算机信息管理系在读三年级研究生，从这学期开始我担任黄冉济黄教授的助理，给大家讲讲Ｃ语言这门课……”声音不高确很有穿透力，教室立刻恢复了安静，大家都竖起了耳朵，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漏掉半个关键的字。

　　简单的介绍和开场之后，教案被翻到了第一页，其实董苓有这一页就够了，事实也证明后面的页根本就没有翻开过，她只要看一眼要点就完全可以把相关的内容调到当前的记忆中来，为了让学生们对计算机产生兴趣，她穿插了计算机发展史，名人的故事，游戏模拟，各种工具展示以及师生互动，这在93年计算机还不是很普及的时代，已经是非常前位了，她知道这门课对于这些金融班的大三学生是选修课，大部分同学不是真对计算机语言有兴趣，而是为了高学分才几乎全班都选了这门课，他们大部分精力都在会计，金融，银行，货币学等学科上，对计算机几乎没有什么关注，根本不知道比尔盖茨的人绝不占少数，所以今天就像是上了一堂扫盲课，学生们还真是大开了眼界。

　　在结束了最后一段内容时，董苓总结地说道：“计算机是我们的朋友，它有着强劲的大脑，即忠实又执着，说它忠实是因为它一定会按照你的指令一丝不苟地执行，任劳任怨，不厌其烦；说它执着，是因为即使你给它一条错误的命令它也会认真地执行下去，哪怕是死循环，直到耗尽大脑的所有资源也在所不惜，所以在我们指责它之前，应该先问问我们自己，我有没有做错，这样是不是最好，而不是盲目地责怪我们的这位朋友，我希望它能够成为你的得力助手，你要好好地指挥它。大家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找我。”

　　董苓顿了一下，向大家展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又说道：“我非常感谢今天大家对我的热情欢迎，这将是我永生难忘的第一堂课，但有一件事我还需要你们帮忙，我可不可以希望以后在课堂上不再听到口哨声？我知道你们是友善的，可我从小就不喜欢这种声音，　再一次真诚地感谢大家！”　和着下课的铃声，董苓给大家鞠了一个躬，结束了她的课程，又是一片掌声响起，第一遍鼓掌可能是为她外表的美丽，而这一次是为她的精彩课程，她是当之无愧的，为了这短短的两个课时，她可是花了两周多的心血来组织编排，今天的学生也给她撑足了门面，两次热情的掌声，适当的提问，积极的互动，每一项都恰到好处，不仅使董苓充满了信心，连观摩的系领导，老师们也不得不在很多考评项上给出了满分。　。。

第二章　　海军上校（1）
肖维和海川走出了教室，海川由衷地感叹道：“嘿，真够靓的，哥们儿，你说呢？”　

　　“是呀，没想到，居然还是咱们的老师，中午我看到的应该就是她，别说，今天的课她讲得还不错。”肖维也有同感。

　　“是吗？怪不得你眼睛都直了呢？不过我也没顾得上细听，光看着还不够呢。”

　　“呵，没看出来呀，两种器官应该不影响呀，我看你互动时挺积极的呀。”肖维故意诧异地看了看海川。

　　“那是帮她个忙，英雄不得救美嘛，没发现后排有多少重量级的人物在吗？而且没听她说今天是她的第一堂课吗？这要是砸了，我们还见得着这么漂亮的老师吗？”

　　“嘿，你小子还想得挺远的，合着你不是真为帮她，倒是为成全咱们了。”

　　“都有，都有，一举两得嘛，多快好省。”海川得意地继续说：“知道什么是秀色可餐吗？今儿我可终于体会到了。”

　　“那你一会儿就别吃饭了，我一人去。”肖维笑着打趣道。

　　“什么人呢你，不说犒劳犒劳我，还这样。哎，你说她多大了？看着可没觉得她比咱们大多少。”

　　“人家不是介绍了吗，别看都是三年级，人家是研三，咱们是大三，整整差四年呢。”

　　“不像，不觉得呀，怎么可能呢？”海川摇着头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