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具的幸福生活-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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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晴儿心头涌上一阵狂喜，尔泰找到了自己的幸福，箫剑打消自己所以疑虑，那么“寡居”的她，也有资格和箫剑追求自己的爱情、自己的幸福了？
　　“既然大家都要去缅甸，我豁出去了！请你带我一起走！我承认，没有你的日子，对我而言，每一天都是苦刑，我不要再过那种日子……我承认，没有你，我简直活不下去！”晴儿坦白说道，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箫剑喜极地呼出一口气来，他虔诚地说：“是！我们好好的计划……这次的行动，不止要救尔康，救紫薇，还要救你，救我，说不定还要救永琪和小燕子！”
　　晴儿深深点头，两个人再度紧拥着，企图在下一次拥抱前索性抱个够，他们都知道，下一次的拥抱会是在阳光底下！

　　国不可一日无君

　　
　　
　　小燕子和永琪正在房间里打点行装，房门忽然“碰”地撞开了，知画跌跌撞撞地扑进来。
　　似乎顾不得宫女在后，也顾不得形象面子，知画眼里是无尽的悲惨，痛喊出声：“永琪，姐姐！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你们是要离开吗？是我错了什么吗？不是我要同房的！不是我要怀孕的！小燕子姐姐你还不能原谅我吗？请你们不要走！你们走了，我怎么办？不要遗弃我，我……我……请你，求你，我求求你们了……”说着说着，她竟挺着大肚子跪在地上，对两人磕下头去。
　　知画假装不知道他们离开是为了解救尔康尔泰，而是被三个人的世界挤得不得不出走，挽留也好，保全贝勒府的颜面也好，这是她最后一次努力了。
　　小燕子怔忡着，她从未见过这样凄惶无助的知画，在这一瞬间她忘记了和知画所有的战争，抛开了所有的嫉妒，对知画生出无限的同情。
　　永琪一把拉起知画，吩咐侍女们退下，然后无限怜悯地看着知画，说：“知画，我们只见的是是非非，现在都不要说了！你嫁给我，本来就是一个悲剧，是你的失策，是我的遗憾！我走了以后，我想，皇阿玛和老佛爷都会善待你！”
　　“何况，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皇家骨肉！是你的护身符，是你的希望，我把这个沉沉重担交给你了！好好把这个孩子带大！至于你，你才十八，犯不着为我守身，我们大清有这样的例子，丈夫死了，妻子可以改嫁给宗亲，当初顺治爷的董鄂妃就是这样！说不定你会遇到一个比我更适合你的人！”
　　知画用一对着急而热切的眸子看着他，越听越急，她一边拼命摇头，一边眼泪滚滚落下。
　　表情是假的，眼泪却是真的，顺治和董鄂妃？谁不知道那是顺治帝强娶弟媳，生生逼死自己弟弟的？别说贞节观念极重的汉族，连满族人自己都瞧不起董鄂氏！凭什么把她跟那个不知廉耻女人相提并论？你以为自己是顺治皇帝吗？你还差得远了！
　　她声嘶力竭地喊：“不要这样说，我是念《女诫》、《列女传》长大的！自从嫁到景阳宫，我这一生经注定是你的人！我知道，你被迫和我圆房，心里不痛快，你和小燕子姐姐一定恨死我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的错！你和姐姐不要因为我离开！我不敢求你们原谅，只求你们发发慈悲，如果你一去不回，我，我和孩子要怎么办？”
　　永琪悲哀地凝视着她的眼睛，缓缓地说：“对不起！你的心，我了解，你的感情，我也了解！你对小燕子的所作所为，我不了解，但是，现在也不用去追究了！”他顿了顿，语重心长，“这个皇宫，到处充满战争，人与人之间，钩心斗角，一个比一个厉害。你如果处处争强好胜，注定要遍体鳞伤！来日方长，你自求多福吧！我已经下定决心，不能改变。这次离别，我们今生，大概也不会再见了！”
　　知画低低着头，争强好胜注定遍体鳞伤？我看你的小燕子不必我弱吧！
　　永琪看着低垂脑袋的知画，为她感到悲哀，只是一年前，海宁陈家的四小姐，可以一边优美地跳舞，一边画出梅兰竹菊……刚进宫的知画，她做的小点心，她说的吉祥话，她的满满才情，征服了太后和乾隆的欢心……两人曾经一起研究诗词，知画那手小楷，写下“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她曾经做过多少努力，是喜欢他，还是为了地位权势呢？如今，这些也不重要了，不管她喜欢的是什么，她都注定失去了！
　　永琪凝视她，说：“你像一条彩色的爬墙虎，多彩多姿，应变能力是第一流的！如果有人砍断你的尾巴，你会再长出一条新的来！我就是你的断尾，刚刚断掉的时候很痛，但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相信你会得到重生，继续活得多彩多姿！”
　　他说完了，潇洒地抽身而去。知画跌倒在地，难过得说不出话。
　　出发那夜，永琪兴冲冲地来找小燕子汇合，却发现小燕子躺在床上，昏睡不醒。
　　“这，这是怎么回事！”永琪大惊。
　　知画站在门边，幽幽地说：“是我做的！”
　　“你为什么这样做！”永琪手指微微颤抖，指着知画，“你太残忍！太恶毒！不要以为你弄晕了小燕子，我就会留下！我告诉你，你永远得不到我！”
　　这人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吧！知画皱着眉头，若不是有个皇子身份，谁看得上他？男子汉大丈夫，没主见没担当，还不如小燕子仗义呢！
　　知画想着这些，脸上却露出悲切的表情，用极其痛苦的嗓音说：“我没指望你理解我的苦心！可能小燕子姐姐知道要和你一起走，太高兴太兴奋了！吵吵嚷嚷得半个贝勒府都听到了！为了不泄露你们的计划，我给她服了蒙汗药！我一片好意，你却不能理解我！”
　　永琪听了知画的辩解，一下子体会到她的心意，但是话已出口，他拉不下来面子服软——不是每个女人都是小燕子，可以让五阿哥忘记自己的身份地位，忘记自己的尊严骄傲！
　　这时，见五阿哥两口子半天没出来的箫剑也进门来看，听了知画的对话，他深以为然，于是出来打圆场：“好了，陈姑娘也是好心，小燕子喳喳呼呼确实容易露馅，既然昏过去了，也就安静了。永琪，你快扛着她，我们该出发了！”
　　知画冷眼看着五阿哥如此轻易就被使唤，心底更是不屑，她已经得到她想要的身份和权力，这个男人还是快些离开吧！省得为自己和孩子带来更大的麻烦！
　　所以在小燕子差点泄露救人计划时，知画毅然决然地用计给她吃了迷药。
　　不过她没善良到使用没有副作用的蒙汗药，而是江南青楼里用的顶级秘药，——陈家送嫁妆时特意带过来的，哪个高门大户里没点腌臜龌龊事儿？小燕子服下的剂量，足够她昏迷三四天，副作用是这辈子生不出半个孩子了，算是报复五阿哥和小燕子对自己孩子的薄情寡义了。
　　你我她三人，天各一方，此后殊途！
　　福伦夫妻以为晴儿会留在京里，前去缅甸的只有紫薇一人，为她准备了许多银票和衣服食物，连连表示会照顾好东儿。
　　而晴儿和箫剑决定暂时对大家保密两人的恋情，等到了缅甸，确认尔泰已经变心，再告诉大家这件事，让大家慢慢接受两人的“爱情故事”。但是，晴儿终究不忍心伤害老佛爷的感情，把所有的真相，尔康尔泰的现状，她和箫剑的“发乎情止乎礼”，全部写进信里，要宫女们在自己离开后转交给老佛爷。
　　于是，一行人欺瞒了诸位长辈，带着侍卫，乘着马车，趁着茫茫夜色，向西南去了！
　　第二天下午，在京郊与夏盈盈私会的乾隆，正努力耕耘。听到心腹太监在门外急急来报，几个不省心的孩子已经出了京城！正巧下｜身一紧，高｜潮来临，他情绪激动，心跳骤然加速，血压忽地升高，全身发热，肌肉紧绷，精神恍惚——昏过去了！
　　夏盈盈见到此情此景，以为乾隆死了，生怕自己会被太后处死，不敢声张，从后门悄无声息地溜回他塔拉家了，待门外的太监觉得不对劲破门而入时，乾隆已经昏死半个时辰了。
　　在太医的拼命抢救下，乾隆回过气儿来，免于如此丢人的死法，但后遗症是中风偏瘫，口角歪斜、语言不利，他下半生要在龙床上度过了。
　　太后先得知脑残出京去缅甸救人的消息，再读了晴儿的信，最后听说皇帝差点“马上风”，气得浑身哆嗦。幸好她老人家身体强健，镇定心神后第一件事是把看不顺眼十几年的令妃打入冷宫，接着封锁皇帝生病的消息，又召集宗室商量禅位之事——乾隆倒是想继续做皇帝，但是哪朝哪代有个下不来床、意识不清、说话不楚的皇帝？
　　乾隆坐定太上皇了，但是下任皇帝的人选迟迟不能决定，立嫡？立长？还是立贤？
　　太后想立十四岁的十二阿哥，但是皇后一废，永璂算不得嫡子，何况那孩子被皇后养得过分纯真，如何抵御得了手握重权的成年哥哥们？
　　目前的长子永璋，是乾隆亲口剥夺皇位继承权的皇子，虽然大家心知肚明那是乾隆的气话，这时拿出来却是一道硬伤了。
　　似乎大家刻意忘记唯一满女所出的五阿哥了。
　　正在宗亲们和太后争执不下的时候，废后乌拉那拉氏生命垂危，临死前见了纯贵妃一面，把永璂托付给她，不要永璂重蹈自己的覆辙。太后见状不再多言，带着嬷嬷们回到慈宁宫，一心为乾隆念佛祈祷。
　　继皇后以皇贵妃之礼下葬，太后回宫关门不出，再没人替十二阿哥角逐皇位，当然他自己也没那个野心；四阿哥已经出继，带着几个弟弟装瞎子、聋子、哑巴；纯贵妃把持内宫，两个儿子在外，又有和嘉公主的婆家富察氏和章佳氏乌雅氏几位军中大员的支持，最终皇位落在六阿哥永瑢头上。
　　乾隆三十一年八月，举行登基大典，爱新觉罗？永瑢受高宗内禅位，即皇帝位于太和殿，第二年纪年天启。
　　乾隆是被抬着参加仪式的，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过他的想法已经不重要了。
　　太后升级为太皇太后，纯贵妃做了太后，索绰罗氏即为皇后。永璋晋循亲王，永珹晋履亲王，永璇晋仪郡王。
　　永瑆和永璂年幼，尚未娶嫡妻，没有封爵，仍然住在宫里守孝。
　　五阿哥及侧福晋还珠郡主，因继皇后离世伤心欲绝，郁郁而死，前者追封为荣恪郡王，后者以嫡福晋之礼下葬；怀着遗腹子的侧室陈氏晋嫡福晋，全面主持郡王府事务。
　　孽债
　　
　　
　　永琪和箫剑，带着小燕子、紫薇、晴儿上了路，快马加鞭，马车飞驰，日以继夜地赶路。
　　出了京城，箫剑和晴儿仿佛解放了的笼中鸟，眼神和语言越发缠绵，小燕子和五阿哥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紫薇眼睛看不见，反而是配给永琪的侍卫们最先发现两人的不对劲儿的。侍卫们只把这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互相不怀好意地YY一番，趁几位主子不在时，说些若是抢在箫剑福尔泰之前勾到晴格格还能混个额驸当当之类的玩笑话。
　　开这些玩笑时，对主子们的尊重已经在不知不自觉间，消失殆尽了。
　　永琪等人没精力去理会其他人其他事，有几个侍卫率先注意到了沿途城镇贴出来的朝廷告示，皇帝禅位！五阿哥和还珠格格已经“死了”！那他们怎么办？他们还有父母兄弟儿女呢！
　　反正新皇是六阿哥，不是几个主子的慈父乾隆，侍卫们打定主意，偷跑回去，不能跟着五阿哥“浪迹天涯”了！
　　一夜之间，侍卫跑个精光！气得小燕子跳脚，紫薇只会哭，觉得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而箫剑和晴儿相拥的一幕被永琪发现了，晴儿只得向大家讲述了她和箫剑的“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的故事，感动归感动，紫薇五阿哥却为小叔子和小伴读抱不平！
　　小燕子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一个是从最开始就相知的朋友，一个是血浓于水的哥哥，她不知道偏向谁才好！
　　晴儿和萧剑为了安抚哭包紫薇，不敢说出慕沙娶的是尔泰，尔康生死未卜的实话！只好默默忍受紫薇和五阿哥的排挤，和小燕子的纠结。
　　因为有手无缚鸡之力的紫薇和晴儿，还有闯祸精小燕子，一行人用了两个月才走到缅甸。虽然他们穿上缅甸人的衣裳，但是说话语调和行事作风怎么藏也藏不住，他们一入境，缅甸皇室便知道了。
　　猛白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慕沙命南普放了尔康做诱饵，想一探虚实。南普早厌倦了尔康，于是把尔康全权交给慕沙处理。
　　慕沙命手下人故意露出个防卫上的破绽，尔康怀揣偷偷留下的五包银朱粉，逃出缅甸皇宫，转眼间，他的身影被熙来攘往的人群所吞噬了，消失在一片灯海中。
　　慕沙都没派人跟着，三江城的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中，谅这几个异地人也逃不出她的掌心！
　　箫剑雇了一个会讲汉语的缅甸小伙子做导游。缅甸不是大清，人少地小，百姓常常见到皇族人，知道他们的相貌，尤其清楚新来的八驸马长什么样子，鼻孔一点也不大！从缅甸导游那里，紫薇、小燕子和永琪得知“奔奔”是尔泰而不是尔康！
　　紫薇不确定尔康是生是死，不知道尔康在遭什么罪，一时晕厥过去。这下子连小燕子都不高兴了，认为箫剑的假消息误导了大家，给了紫薇虚幻的希望，现在大家知道了真相，紫薇都被吓晕过去了！哥哥是个只为自己的自私鬼！
　　箫剑和小燕子大吵一架，有理说不清，一怒之下他和晴儿，按照他们计划中那样，去了云南定居。
　　永琪只好带着一个人带着两个弱智女流，按照紫薇的梦境和直觉，在三江城里寻找尔康。
　　尔康沦落在贫民区乞讨，身上的衣服早已破旧不堪，连颜色都分不清了，他的头发披散着，半遮着眼睛和脸上的伤疤。整个人看来形容枯槁，双眼无神，瘦削的几乎不成人形。
　　他迈着踉跄的脚步，抖抖索索地挤在人群中，乱发下的眼神阴鸷地扫描四周。很快，他找到了目标，磨磨蹭蹭地挨到一个女人身边去。
　　那女人正在和小贩讨价还价，双方用缅甸话吵吵闹闹，她的钱包就放在摊贩桌上。尔康死死地盯着那个钱包：赶快下手吧，偷走这个钱包，可以换取几天的白面，赶快下手吧！
　　在市集另一头，紫薇、永琪、小燕子在四处寻找。他们并非没有看到尔康，但是眼前这个褴褛猥琐的乞丐，实在差尔康的形象太远，谁都没有注意他。
　　尔康没有发现紫薇等人，他正全身贯注在钱包上。尔康偷偷伸出手，闪电般扒了那个钱袋，钻进了人群，飞快地逃跑，像条滑溜的鱼。
　　女人钱包不见了，扯开喉咙大叫：“有小偷！有小偷！快抓小偷呀！”
　　小燕子早厌烦了枯燥无味的寻人活动，听见有小偷偷东西，一下子活跃起来！也跟着那女人大喊大叫，指东指西的。
　　正在飞跑的尔康，忽然听到小燕子的声音，吓得直跳起来，他急忙回头看去。
　　于是他的视线和刚好看过来的永琪两两相交。
　　尔康不愿自己现在的落魄样子叫好友看见，拼命地钻进人群，不要命似的往前奔跑。
　　永琪回过神来，大喊：“尔康！那是尔康呀！”
　　紫薇紧紧攥着小燕子的衣摆，也跟着大喊：“尔康，你为什么要跑？是我呀！是紫薇呀！尔康，我们来找你了！你不要跑！不要跑！”
　　一个跑，一个追。终于，在一个肮脏的猪圈里，永琪等人堵住了多在角落里瑟缩的尔康。
　　紫薇一把抱住他，丝毫不管他身上的臭味，发自肺腑地说：“尔康，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