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 反派走四方-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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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张照片拍得真好。”黑木拓石扫了眼苍井浅岱的墓碑，忍不住说。
　　“这是自然。她说，这是梦还没有醒的时候，不知痛，才笑得没有负担。”苍井优不曾回头，“嗯，她还以此作为证据强调她也曾经算是美女一名。”
　　“哦？”
　　“对，然后新堂阿姨很欣慰地说——你也终于知道是曾经啦。”
　　“呵呵。”黑木拓石失笑。
　　“拓石，明天是我的生日噢～”苍井优突然笑咪咪地开口。
　　“如何？……你可是一贯不喜欢生日礼物，也不爱折腾这个的。”黑木拓石挑眉。
　　“是这样，可是，今年有人说要为我过生日，你说好不好玩？”
　　“……优，偶尔也还是要厚道一点的。”黑木拓石低头清咳，但他那唇角的笑意实在没有说服力。
　　苍井优微微一笑，转而望向前方：“……没有办法，他总是让我想起那些东西。竟有种把过去再现的感觉。这种感觉……真不好……”
　　“所以？”
　　“所以，我明天去赴约，而你，陪陪她，可好？”
　　苍井优的那一句“可好”说得极低，像是想要吞回嗓子眼里，却又挣扎着冒了出来。
　　黑木拓石撑在身后的手指一颤。
　　他笑了笑——在苍井优看不见的角度——带了些酸、疼惜和欣慰。
　　“优啊……不论怎样，明天都算是你人生中的第一次约会吧～”
　　“怎样？！”
　　“约会噢约会～”
　　“……你很烦……”
　　（二）
　　苍井优骑着机车来到游乐园门前时，忍足侑士已经等候多时了——他最终还是没有接受苍井优的“好意”，两人各退一步约定在游乐园门口碰面。
　　不得不说，这一次约会，从一开始就有些不伦不类。
　　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注视着向自己走来的女孩。
　　“忍足君，你来早了。”苍井优很不客气地说道，她丝毫没有迟疑是否会是自己迟到这一可能。
　　忍足侑士微微一笑：“是，期待的心情让我无法在家中等待。”
　　苍井优同样弯起了眉眼：“那，我们进去吧。”
　　传统的游乐园之旅应当是怎样的呢？
　　两个人或有或无地牵挂着彼此，在人群中缩短彼此的距离，对视时的笑容。
　　男孩子递来一只棉花糖，女孩子红着脸却笑得很甜。
　　没有人会怀疑，游乐园是恋情滋生的温床。
　　可是，这一定律，绝对不是用于这两个人。
　　苍井优不爱布偶，不喜甜食。
　　她对着水上冲浪摇了摇头，面对鬼屋沉沉一笑，望着云霄飞车满脸不屑……
　　忍足侑士叹了口气——他们两人不要说对视，连对话都很少。
　　从进门至现在，他只能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貌似兴致勃勃却什么都望而止步。
　　“苍井……”忍足侑士唤住了苍井优。
　　“嗯？”苍井优微笑着转过身。
　　“苍井难道没有什么想要试一试的东西吗？”直截了当才是最正确的方案——忍足侑士确定。
　　“我每个都想试一试。”苍井优笑眯眯地说，“也每个都不想试一试。”
　　“……”忍足侑士眯起了眼——今天的苍井优笑得太过狡黠。
　　他扬起唇角，剔透的琉璃色眼眸却带着一丝妖娆。
　　“或者，我有一个建议。”
　　“什么，忍足君？”
　　“苍井愿不愿意和我却坐摩天轮呢？”忍足侑士伸出右手，优雅地如同邀舞的王子。
　　苍井优笑了。
　　不似方才浅浅的笑意，好像突然从云朵后越出的太阳，灿烂的毫不吝惜的光彩。
　　她也伸出手，右手轻轻搭在忍足侑士的手上：“我很乐意。”
　　忍足侑士低低地笑出了声。
　　但下一秒，他的笑容便僵在嘴角——苍井优握着他的手在拥挤的人群中发足狂奔，她没有一丝犹豫，就仿佛早就知道了应该前进的方向。
　　忍足侑士不得不跟上她的步伐，但是，他叹了口气——真的需要这么急嘛？
　　“砰……”果然，像一颗子弹一样飞出去的苍井优还是撞到了……一只巨型泰迪熊。
　　“要不要紧？”忍足侑士上前一步，确定了苍井优没有丝毫不适，他歉意地对泰迪熊点了点头，“很抱歉。”
　　泰迪熊却像被撞愣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大碍。
　　“走吧，忍足君。”苍井优依然握着忍足侑士地手。她瞥了眼泰迪熊，抿唇一笑。“对不起啊，跑太极了。可是开往火星的最后一班飞船即将启航，时间不等人啊～再会了，可爱的泰迪熊先生。”
　　忍足侑士好笑地听着苍井优式的道歉，他回头看了眼依然站在原地的泰迪熊——果然很难消化那种解释吧，连手中的氢气球飞走了都没发现。
　　（三）
　　不知是从哪里流传出去的说法，带着小资情调和绯红色的泡泡，人们说——摩天轮，是仰望幸福的所在。
　　站在摩天轮下，苍井优抬头仰望着似乎与天相连接的高度，眼神带着一份很少见的温柔。
　　忍足侑士有一种错觉，仿佛她今天之所以会来到这里，便只是为了看一看这座摩天轮。
　　那目光，太虔诚、太眷恋。
　　“苍井……”忍足侑士有些迟疑地开口。
　　“……”苍井优面带微笑会看他，她说，“你看呐，忍足，这就是开往火星的最后一班飞船了。如果错过了它，或许，我要等一辈子了呢。”
　　夏日的阳光投映在苍井优的笑容上，竟晃晃让忍足侑士觉出了些虚幻的味道。
　　游园惊梦之幸村の布偶（B）
　　（一）
　　苍井优是谁？
　　性别女。
　　十七岁。
　　——这是最最笼统的回答。
　　如果实在要准确定义，适用词从“嚣张、怪异、暴力、元气”至“火星人、超级赛亚人”任君挑选。
　　从那张哭得一塌糊涂却格外倔强的脸，到现在笑起来格放肆随性却略略迷茫的脸。幸村精市不得不叹息，岁月的赐予。
　　缘分这种东西啊，真的是很诡异。
　　命运这种东西啊，的确是很任性。
　　有无数种可能，幸村精市不会遇见苍井优，幸村精市不会结识苍井优，幸村精市不会看见那一个苍井优的世界。
　　只有无数种外的一种可能，才成全幸村精市与苍井优可以并肩同行。
　　这在概率而言，是零。
　　可是，「无数」是假设，「唯一」是事实。
　　曾经。
　　那个笑容明媚的女子拍了拍他的头。
　　她说：“啊，原来你是我们家优的骑士啊～”
　　呐，骑士大人以后也要保护她啊！
　　笑若春花。
　　（二）
　　六月一日，清早五点。
　　幸村精市是被一阵接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吵醒的。
　　他皱了皱眉，决定坚决要温柔款待一下这位扰人清梦的同学。
　　可当他开门时，却见一只泰迪熊布偶的头撑满了整个视线。
　　“……”
　　“部长，你动作真慢啊。”仁王雅治特有的懒散语调从布偶后传来。
　　“……进来吧。”
　　“嗯嗯。”
　　仁王雅治放下手中的布偶套装，他扫了眼幸村精市身上的睡衣，惊讶地眨眨眼：“部长，你竟然还在睡？！”
　　幸村精市抿唇，微微一笑：“不然呢？雅、治。”
　　仁王雅治摇了摇头，用一种“没救了”的目光看着幸村精市：“部长，今天是六月一日啊～”
　　幸村精市的笑容微敛，他扬眉：“难道你是来找我过国际儿童节的吗？”
　　“……”仁王雅治定定地看着幸村精市，他的目光越来越怜悯越来越伤感①　。
　　幸村精市偏了偏头，再次看向仁王雅治时，却已经挂上了笑容，越来越温柔越来越美丽的笑容。
　　仁王移开视线，他看向脚下的布偶套装：“部长，你会后悔的……”
　　他的声音很轻，仿若自言自语。
　　可，于幸村精市而言，却像敲在耳边的响鼓。他的脸色微微泛白。
　　“我，又能怎么样呢？”幸村精市平静地说，笑得无奈。
　　“不是噢～”仁王雅治闻言，立刻抬起头，他笑得……有一些邪恶。
　　“部长，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道具。”他捧起地上的布偶套装，“游乐场那里，我的朋友已经安排好了。”
　　幸村精市看着那笑得憨态可掬的头，嘴角抽搐：“雅治，你莫不是想让我穿这个吧？”
　　“没错～完全究极版变身！”
　　“……算了。”
　　“你会后悔的……”
　　“……一定会有其它办法的。”
　　“你会后悔的……”
　　“……去了也没什么意义。”
　　“你会后悔的……”
　　“……”
　　“你会后悔的……”
　　“Stop！”幸村精市揉了揉额角，真是的，他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幼稚，为这种事情争执，“雅治……”
　　“部长，你一定会后悔的。”仁王雅治看着幸村精市，眼睛透着一股执拗。
　　“……”幸村精市愣了愣，他摇摇头，浅浅笑了，“谢谢你，雅致。”
　　仁王雅治同样笑了起来②：“部长，这不就好了。两个人，总要有一个主动的。”
　　“请不要大意地上吧！”
　　于是，事情就变成，幸村精市捧着沉重的布偶套装，站在门外思考，为什么自己一定要穿这件丢脸的衣服……
　　【以下是EG　版内幕——请无视八～】
　　①仁王：部长莫非是那种别扭＋脸皮薄的纯情少年吗？路漫漫其修远兮啊……不过，（握拳），　事物的发展总是前进性与曲折性的统一！
　　②仁王：部长，您真是别扭到一种境界了……不过，网球部的童鞋们啊，我总算是完成了组织交待的任务，咱们下一周有活路可走了～
　　（三）
　　从上午八点至十一点，幸村精市一直藏在泰迪熊的布偶套装下。
　　他的视线透过泰迪熊的嘴巴，仅仅可以看见一块小小的天地。
　　天气很热。
　　布偶套装就像个大大的蒸笼，幸村精市觉得自己一定是早上没有睡醒，才会被仁王雅治这家伙骗来做白工。
　　但是，却又不愿意就这么放弃了。
　　即使，是一手拿着氢气球，和那些满眼星星满口“泰迪”的小女孩们一次次照相，他也不想就这么放弃了。
　　想要看一眼她。
　　无论嘴上说得多么不在意，也很想看一眼她。
　　“咚。”
　　幸村精市叹了口气，转身看向在一次扑到自己身上的……小女孩……
　　眉间微皱，一只手捂着额头。
　　抬头面对身边男孩的关切顽皮地眨眨眼。
　　习惯性地微笑。
　　眼睛的专注的热度，像太阳晒在背脊上的感觉。
　　……是苍井优。
　　及肩的苍兰色头发。
　　说话时眼睛微微眯眯着。
　　笑容里有一股懒散的味道。
　　他说：“很抱歉。”
　　……是忍足侑士。
　　泰迪熊的世界那么小，却还是，却终是，见到了你。
　　幸村精市恍惚了片刻，点了点头。
　　或是泰迪熊的头套太重了，他竟觉得脖子有一些僵硬。
　　苍井优站在他的面前。依然是一贯奇怪的逻辑，她说：“对不起啊，跑太极了。可是开往火星的最后一班飞船即将启航，时间不等人啊～再会了，可爱的泰迪熊先生。”
　　她对上泰迪熊的视线，却没有对上泰迪熊的身体里幸村精市的视线。
　　她的右手握着忍足侑士的左手。
　　看着两人同时离去的影子，幸村精市的视线投向游乐场中央的钟楼。
　　他的视力很好——十一点十一分。
　　1111。
　　从泰迪熊的嘴巴看出去，世界就只是那么小小的一方天地。
　　“真的，很热啊……”幸村精市低低地低低地道。
　　（四）
　　仁王雅治很认真地告诉他：“你会后悔的。”
　　幸村精市微微笑了笑。
　　——你知道的，我们总得为一些事情遗憾，那是年轻带给我们的纪念品。
　　可是，如果，要说后悔。
　　幸村精市会温柔地说：“后悔，那是什么呢？”
　　他抬头看了看天。
　　手表对着阳光反射四十五角。
　　指针指向五。
　　时间是下午五点。
　　地点，四町街24号的隔壁，25号。
　　……嗯，为什么要特意说24号？因为那是幸村精市的家啊～
　　……啊，为什么要在25号？因为那是苍井优的家啊～
　　你不知道？
　　幸村精市微微笑着，对疑惑的苍井优说：“你不知道的事情，其实还真的有很多。”
　　……
　　苍井优愣了愣，转而笑了：“好像是这样呢。”
　　或许是做了一直想做的事情，苍井优今天很有心情地回家溜达一圈，却意外地看见幸村同学站在自己家的院子外面，更意外地获知他们原来是邻居。
　　“我和妈妈在这里住了八年呢……”苍井优说。
　　“真巧，我们家也是。”幸村精市说。
　　“呃……”苍井优眨了眨眼，“其实是有结界吧……”
　　幸村精市失笑，他想要摸摸苍井优毛茸茸齐耳短发，却只是右手握拳堵在唇角，假意清清喉咙。
　　“幸村，有事吗？”苍井优略有疑惑地问。
　　“嗯。”幸村精市浅浅地笑着，点了点头。
　　“啊，那……”
　　“苍井优，我只是突然发现，我一直都忘了对你说……”
　　“什么？”
　　“生日快乐……还有，我喜欢你。”
　　呐，我喜欢你。
　　顾不得矜持顾不得骄傲顾不得后路，只是这样急吼吼地就把自己的心意说给你听。
　　就只怕……再晚一些，会真正明白所谓后悔的苦涩。
　　下午五点钟的太阳。
　　四町街安静得像是一个留给少年们的舞台。
　　男孩子的耳郭通红，却还是直视女孩子的双眼。
　　呐，我喜欢你。
　　如果言语太过苍白不确定，但愿你可以从我的双眼看见我的坚定。
　　游园惊梦之忍足の傻瓜（C）
　　（一）
　　八道街A座704室。
　　二厅二室单人公寓。
　　这是忍足侑士16岁成年后得到的礼物。
　　虽然自他拿到钥匙便搬进了公寓，但知道这所公寓所在的人并不多，而可以自由进出的，更是寥寥无几。
　　而现在，忍足侑士站在楼下，看着楼上点亮的灯光——他只给过两个人钥匙。一个是迹部，嗯，他当时说的是：“如果有约会的话，欢迎来此过夜啊～”迹部大爷华丽地无视了他；另一个，是名叫黑木时川日本籍身份证年龄39岁的中年男子。“即使你对外宣称是8岁，也会有人信的。”忍足侑士曾经这样评价黑木时川「永远二十五」的宣言，“因为那就是你的心理年龄。”
　　很显然，此时此境，等在忍足侑士公寓里的，非黑木时川莫属。
　　忍足侑士叹了口气，拉开虚掩的门。
　　沙发上的男人斜靠在扶手上，快速调动电视画面。他的神色有些淡漠。
　　忍足侑士知道，这个看起来处于极度无聊状态的男子，拥有一张永远做不完的工作日程表。同时，除了银行卡上的数字，他几近贫穷。
　　黑木时川，日本有名的石油大亨，英俊多金。二十七岁父母死于空难，三十三岁妻子因抑郁症自杀。说话干脆，性格多变。除了这些报纸杂志可以告诉你的，忍足侑士还清楚他另外两个更重要的身份——他是苍井优的父亲，黑木拓石的养父。
　　“你回来了。”黑木时川把视线移向忍足侑士，他挑了挑眉　，眉形比之苍井优更为柔和。
　　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勾唇浅笑：“嗯，我回来了。”
　　（二）
　　太阳穿过玻璃，狭小的空间，每一寸都无所遮掩。
　　“很小的时候，听人说，摩天轮是仰望幸福的所在。”苍井优半个身子趴在玻璃上，在沉默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