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你为何来到人间-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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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晴姐姐接的，情绪尚未完全稳定下来。
　　“晴姐姐，是我，子寒……”
　　“子寒？”带着疑惑，“回来了？”出奇的平淡，淡到我不想继续说下去。
　　“蓝雨她在家吗？”
　　“她……”沉默，“她出去了。”
　　全身的血液直冲我的脑袋！晴姐姐为什么要撒谎？那只有一种可能，她不想我再见蓝雨。
　　“哦……”我还没来得及说再见，电话就断了……
　　半年时间点滴积累起来的轻松顷刻间土崩瓦解，世界一如前一个冬天一样的寒冷……
　　还要见蓝雨吗？晴姐姐明显反对，母亲没有明说，却已经用行动表明了这一点……还要见蓝雨吗？我突然不再肯定……可是如果我不见她，她会怎么样？她的生活已经是一团糟了……此时此刻，除了我，我想不出任何可以让她过得好起来的理由。她好像只剩下我了，放下专业，去学钢琴，顶着家人的反对，努力的一步一步朝我靠近……曾经，当她发现快要失去我的爱的时候，她选择……我已经没有选择了！她是我的，我一个人的，别人都可以对她失望，都可以责备她，我就不可以！因为她是我的，她是因为我而活着的！她是因为我而存在着的！她的喜怒哀乐都只因为我！她的生死病老也只因为我！我是她的一切！我要对这一切回报上我应该承担的一切！而我内心又是那么的情愿！所以，不管外界有多大的压力，我都要为她承受起来！就算到时候我什么都没有，我也要把她好好的带在身边！至于怎么养活她……正在我盘算着最坏的打算时，小女孩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小舅舅，你怎么挂我电话了……”小女孩不知是在埋怨，还是在伤心，仿佛我刚才是因为不想听她说话而挂她电话一样。
　　“嗯……因为……好了，小舅舅现在去你楼下，到了我给你打电话。”
　　“啊……你要过来？”小女孩着急了。也许，她不想让我看到她在家的那种处境。
　　“嗯，现在。”
　　“不……不行……我过去。”下女孩开始央求。
　　沉默。
　　“好吧，小舅舅在r中等你，到了给我打电话。”
　　“嗯！小舅舅拜拜哦！”突如其来的开心和大地回春般的温暖。
　　蓝雨的伤痛，在我面前总是可以轻而易举的被抚平。就算如此，她一生却仍因我受了数不尽的痛苦，这能说明什么？我太多该给予的没有给与，太多该替她承受的没有承受，所以……这一点我永远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更不用说上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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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十一点，r中学生艺术中心底楼阶梯教室，蓝雨的“钢琴考试”。
　　本来只有我蓝雨阿一周舟和熙熙的，刘菲非要跟去看，于是沈珊薄蔼也跟过去了。
　　“小舅舅……我还没有练好……”蓝雨坐在钢琴前，面对着周围的观众，显得有点紧张了。她可怜兮兮的望着我。
　　“没有关系，小舅舅只是想看一下你学到什么程度了。”我鼓励她。
　　“不是啦！我在楼上天天听她弹，弹得挺好的！”刘菲附和。
　　“啊！在楼下弹琴的就是她？”沈珊又开始鼓眼睛，“弹得好好哦！我都羡慕她好几天了！”
　　“不是！我真的弹得不好！”蓝雨脸都红了。
　　“真的很好！我记得有几首曲子很好听！”薄蔼也发言了，看样子蓝雨真的有在学钢琴，“你能不能把那几首曲子再谈给我听听？”说着，北京小伙就开始哼了——哼出来的全是些我感觉很熟悉的却一时想不起出处的曲子，再仔细一想才发觉，那是自己以前为蓝雨写的！
　　“那是那个……”听薄蔼那么一哼，蓝雨便打开了自己的背包，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大本稿纸出来——全是我的手稿！过去几年里交到小女孩手里的所有手稿！稿子被她按日期工工整整的装订成了一个漂亮的册子……我的心突然像缺氧了似的——那一刻明白了一个道理——巨大的感动可以让人窒息。
　　“这是什么？”熙熙的好奇心比谁都强，她连忙伸手去拿稿纸。
　　“别动！”蓝雨很紧张的把稿纸抱在怀里，她那孩子气的样子，让我想笑又想哭。
　　“让我看一下？”刘菲也忍不住伸手了。蓝雨小心翼翼的把稿纸放在她手里。
　　“……《北塔公园的奇遇》……1997年3月18日……《蓝雨的童话》……1998年12月29日……《千禧年的礼物》……2000年1月1日……《新生》……2001年1月17日……◎＃￥％◎＃￥％◎＃￥％”，刘菲飞快的翻看着稿纸，表情由好奇到惊讶，由惊讶到难以置信，由难以置信到惊恐！
　　“怎么可能！全是书生写的曲子！这么多！”刘菲简直是朝着所有人喊出来的。
　　“七哥哥，你会写曲？”舟丫头抬起脸将信将疑的望着我。
　　“不会吧！”阿一接过稿纸，“阿七，深藏不露噻！”
　　“你们都不知道？他都没有跟你们卖弄过？”刘菲不可思议的看着周舟和阿一，“看好了！我们r中百年难得一见的音乐天才！”
　　“师父……”熙熙丫头在一边受了打击似的安静的看着我，“我也要看一下……”她应该想看一下那本蓝雨很紧张的东西的，只是再也不敢主动伸手去拿了。
　　“你还看得懂啊！”阿一直接把稿纸交给了蓝雨。
　　“师父！”熙熙丫头穷追不舍。
　　“要小心一点……”蓝雨把曲谱送到熙熙面前。
　　“谢谢！”熙熙的脸连忙多云转晴，“师父，这都是你写的曲子啊？好多哦……”丫头似乎不是在看曲子，而是在看画。
　　“别看了！先弹给我们听听！”沈珊发话了，“就薄蔼刚才哼的那两首吧！”
　　“哦……”熙熙连忙把曲谱小心的交到蓝雨手里，难得一见的乖。
　　“那是……”蓝雨似乎想说出曲子的名字，却又止住了，因为那两首曲子的名字是《我只要你活着》和《蓝雨的眼泪》……
　　蓝雨就那样弹起来了，那个过去总是坐在我身边看我弹琴的蓝雨，那个不在我身边我就不碰钢琴的蓝雨……她就那样弹起来了，弹我给她写的那些包含了我对她所有疼爱所有希望和所有歉疚的曲子，她都不用打开曲谱……她把它们都记在心里了……那颗只为我而跳动的心……那颗赋予我的存在以价值的心，那颗赋予我的生命以荣耀的心……
　　《我只要你活着》，蓝雨出事后写的一首钢琴独奏曲，赔掉我最多泪水的一只曲子，写好之后我再也不敢再弹起它……太悲伤，太凄婉，难以承受的痛中之痛……写好之后我再也不敢再弹起它……可蓝雨此时又开始弹了……
　　周围很安静……钢琴在众人的沉默中如泣如诉……每一个音符都可以在我的心上拉开一道早已愈合的伤口……回忆慢慢被召醒……被那个面色凝重的用心演绎着我的音乐的蓝雨，用她那缠绵悱恻的琴音召醒……我的感觉回来的，蓝雨的爱也回来了……
　　“我说了我弹得不好……”曲子完毕，蓝雨不安的等着众人的意见，却没有人给意见——所有人沉默。
　　一秒，两秒，三秒……
　　“好好听哦！”熙熙丫头使劲的鼓掌，“师父，这是你写的曲子吗！”原本以为熙熙是个“粗人”，但她眼里闪烁的泪光告诉我她不是。
　　“听了很多遍了，这次最有感觉……”薄蔼若有所思。
　　“曲子在哪？能不能抄一份回去？”沈珊开玩笑似的说道。
　　“这是原创！怎么可以抄回去，想侵权啊！”刘菲拿起谱稿，“书生，吓到了吧！”她指了指钢琴前面的蓝雨。
　　“啊……什么……没有！”我不知所措。
　　“还没有呢，半天说不出话来！”刘菲带着点看不惯的神色，“蓝雨啊，你小舅舅都感动得要哭了，开心吧？”。蓝雨不说话，只是看着我孩子气的笑。我欣然笑了。
　　“咦！还有小提琴－钢琴合奏曲！《迷上屋漏的蓝雨》，2001年8月13日！”刘菲仿佛找到宝了，“你门路挺广的嘛！今天我也得露一手了！”说着刘菲就上楼了，然后提了把小提琴下来。
　　“来，蓝雨，我们两个来为他们合奏一曲！”说着刘菲就站到蓝雨身后去了。
　　“可是这个我没练过……”蓝雨似乎有些为难。
　　“要不让你小舅舅来吧？”
　　“好！”蓝雨连忙让开了。我于是坐了上去。
　　“看着哈，小舅舅给你演示一遍，你要看好哈。”我把小女孩拉到身边。我那么做是有目的的。
　　开始了，刘菲的小提琴没得挑剔，我的钢琴也还好，虽然很久没有碰了，但那毕竟是我自己的曲子。曲子完了，我回头，蓝雨面带惊讶的看着我，刘菲在轻轻的擦眼泪……
　　没有人说话，包括熙熙。
　　“你说你这是怎么写出来的！”薄蔼再次拿起了谱稿。
　　“我早说过他是我们r中百年难得一见的音乐天才！”刘菲擦干泪水笑了起来，笑容很美丽。
　　“不行！下次得找你再签个名！”沈珊又来老一套了。
　　“什么哦……乱说……”我不好意思的离开了钢琴，“蓝雨，来，再来试一遍。”我把蓝雨拉回到钢琴前面。
　　“啊……”蓝雨不明白我的用意。
　　“这次我来，”我从刘菲手里接过小提琴，蓝雨转过身来，飞快的扫了我一眼便又转过身去了。还是《迷上屋漏的蓝雨》，蓝雨的钢琴，我的小提琴。
　　我得承认，我的小提琴没有刘菲的好，蓝雨的钢琴也没有我的好，可是，合奏起来，我敢肯定的说我跟蓝雨要好，好太多……也许因为亲身体会，所以才能身临其境；也许因为心有灵犀，所以才会配合默契；也许因为爱，音乐才会如此和谐……我被打动了，真正的被打动了！被我自己的音乐！我跟蓝雨一起表现出来的源于蓝雨的音乐！
　　之前从来没有听到过那么让我沉迷让我忘乎所以的合奏！从来没有！蓝雨太神奇了！她真的是专门为我而生的！
　　“阿七，你到底还会什么？”曲子结束后阿一这么问我。
　　“就这些了。”
　　“师父真的好厉害哦！”熙熙都快把我当偶像了。
　　“小舅舅……我弹的不好……”蓝雨站起来抱歉的看着我。
　　“很好啊！比你小舅舅还好！”北京小妞大声的称赞道。
　　“没有……”蓝雨腼腆的笑了。我的心暖暖的。
　　“书生，以后写曲算了。”刘菲突然很严肃的对我说道。
　　“呵呵……就这种水平？”
　　“够了！写写流行音乐绰绰有余！我保证你会红！”刘菲似乎来真的了，“要是想跟贝多芬那样，接下来就得好好学习了！总之，我看好你！”
　　贝多芬，做梦都没梦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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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本来是要跟同学聚餐的，结果母亲却过来找我们了，看到我跟蓝雨在一起，她好像并不感到惊讶，那时我隐约感觉道母亲的突然到来跟我之前打到蓝雨家的电话有关。不过我也没有太在意。很可能母亲跟晴姐姐之间又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谈判，但那又能怎么样呢？蓝雨是不可以再次受到伤害的，这是我的底线。只要大人们的作为没有触动我的底线，我就可以跟他们保持表面上的和谐。这些蓝雨肯定不知道。
　　“宝宝……回家好好准备考试……画画不可以落下来……小舅舅很喜欢宝宝的画……还有……宝宝的钢琴真的已经很好了……”要走的时候我把蓝雨拉到一边，很认真的对她说道，她很乖的抿起嘴唇仰脸望着我。
　　“嗯……如果爸爸妈妈有什么……不要跟他们争吵，随时都可以给小舅舅打电话……还有……还有，对小舅舅来说宝宝永远都是最重要的……任何时候都要记得这个！任何时候！明白了吗？”
　　“嗯！”小女孩微笑着使劲的点头，眼里却泪光闪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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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3』第三卷第十四章不速之客（8）


　　2002年1月27日，星期天，早晨。清远，小雨。
　　阿一周舟熙熙三个人要回重庆了，我跟母亲送他们到长沙机场。熙熙是不想走的，但迫于她哥哥的武力才不得不走。三个小孩都是第一次来我家，出门的时候，母亲按照对待亲戚家小孩的规矩给了三个小孩一人一个红包。
　　“这么多！用来买什么呢？”熙熙刚拿到手就拆了。
　　“伯母，太多了！”周舟一见熙熙那拆了的红包，连忙又要把红包退给母亲。
　　“拿着吧，就当是压岁钱。”虽然周舟去我家就那一次，但母亲一直都认为周舟是我朋友里面最懂事的孩子。那段时间里她总在帮母亲料理家务，跟母亲道家常，感觉她真的就是个妹妹。
　　“那谢谢伯母了，可以用来交学费。”舟丫头于是把红包收了起来。
　　事实上舟丫头那次的“红包”并没有用来交学费，开学的时候母亲让我给她带了四年的学费过去，原因是舟丫头大一的学费是她自己入学前的暑假挣的。周舟家里的情况我并不了解，也从未问起过她，母亲却问过来了，具体怎么样不知道，反正母亲很疼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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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长沙，黄花机场。
　　票是母亲通过熟人临时买的，头等舱。虽然不是包机，但那种时候能买到当天的票也就算幸运了。
　　“伯母，下次我们还可不可以来你们家玩啊？”快检票的时候熙熙再次问了个让阿一无语的问题。
　　“当然可以！”母亲笑了。几天下来，母亲已经很喜欢熙熙那疯丫头了。
　　“哦！伯母您真是太好了！师父怎么就有个您这么好的母亲呢……”熙熙仿佛自己家庭很不幸似的，“伯母，如果下次我哥哥他们不来，我可不可以一个人跟师父来啊？”
　　“你害不害羞啊！”阿一最终忍不住了，按住她妹妹的头就使劲的揉。
　　“师父！你得早点回学校教我功夫，要不我肯定让他给欺负死的！”说着她就跑到我身边来寻求保护了。
　　“1…3…5…i…！旅客同志们请注意，飞往重庆的……”
　　终于，飞机要走了。三个小孩一一道了别就离开了。就在我跟母亲转身准备回家的时候，熙熙丫头突然从里面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我跟母亲一愣。
　　“师父！”熙熙丫头一改往常的嬉皮笑脸，她很认真很认真的站在我跟母亲面前，那样子让我突然不习惯。接着，奇迹发生了——熙熙竟然脸红了！
　　“师父……”熙熙把头左左右右的转了好几次。
　　“怎么了？”母亲微笑着看着小女孩，“是不是忘了什么了？”
　　“熙熙！你干嘛！”阿一在后面着急的喊道。
　　“马上！”丫头回过脸去应了一声。
　　“熙熙，是不是有什么要跟你师父说的？”母亲似乎明白了什么，“那我先走了。”
　　“不……不是……没有……谢谢伯母！”熙熙支支吾吾了一会便使劲的弯腰。母亲于是离开了。
　　“师父，我说真的，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啊！”母亲离开不到三秒，熙熙就大声的问我道。我吓了一跳。丫头用她那标志性的兔牙紧紧的咬着嘴唇，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直直的望着我，望着我，我一时间竟答不过话来！
　　“嗯嗯嗯嗯！！”十秒钟后，等我反应过来时，我使劲的点头。
　　“是不是真的啊……”然后，让我害怕的事情发生了，丫头听我说完，嘴角一瞥，硕大的泪珠儿就断线的珠子似的一颗接一颗的滚了出来……我呆在那里了！她也会流泪！！！
　　“那……那……那那天晚上的事情……我怎么办啊？”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