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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吱吱)至523章终章完结-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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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英国公对这件事的反应,但定国公被定罪,英国公为了讨好皇家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来。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纵然英国公曾经有错,但在宋墨做世子的那些年里,他对宋墨是宠爱有加的,宋墨最后却弑父杀弟,而且是用那种血腥的手段,这才是窦昭对宋墨非常的忌惮原因。
试想。一个人连自己父母的错误都不能原谅,可见他的为人有多偏激,心胸有多狭窄!
可这一世,她和宋墨有了结交,对宋墨有了重新的认识。
十三岁就能逼得她只好用诡计抢孩子才有机会坐下来说话的少年,就算是母孝期间和丫鬟通/奸受孕,但全面掌握着蒋家留在京都的信息网的宋墨,怎么可能会让事情发展到被御史弹劾的地步?
窦昭是做过侯夫人的人。
勋贵之家重长子更甚至官宦之家。
官宦之家以科举光耀门楣,长子未必就一定是读书最好的那个人,可子弟中一旦有谁能科举入仕。他就掌握了在这个家里的发言权,甚至有些会重新开宗立派,从原宗祠中脱离而去。家族的兴衰常由此而来。
勋贵之家却不同。爵位只有一个,只要你是嫡支的嫡长子、嫡长孙就有资格继承,哪怕你像张原明那样,木讷肥痴得连自己的母亲都不喜欢,但只要你不做错事。父母也没有办法随意剥夺你的继承权。而且你要是能干,还可以去谋个差事;不能干的,就顶着爵位混吃混喝等死好了。反正有俸禄可拿,不过是多少而已。
这样一来,嫡长子、嫡长孙延绵子嗣的责任就非常的重要了。
他们生育的不仅仅是孩子,还是这个家族的荣耀能否继续下去的保障。
男子十五束发。宋墨今年十三岁。他是长子,而且还是请了封的世子。
窦昭生了魏葳之后,田氏怕她不懂。都曾反复地嘱咐过她,男子过早接触男女之事会让其精元早泄,不利于以后的生育,在魏葳十五岁之前,屋里服侍的丫鬟最好是那种老成持重的。千万不可让魏葳被人勾引了。甚至每当有丫鬟被拨到魏葳屋里服侍的时候,田氏都会把人叫去。威胁利诱一番,不过是谁要是和魏葳有了首尾,那就是狐媚子,不要说母凭子贵了,连人带孩子一块打死,丢到乱坟岗上去。如果听话,等魏葳满了十五岁,自然会为她们做主之类的。
连济宁侯府都知道的道理,英国公府不可能不知道。况且蒋氏又是个明白人,对宋墨寄予了很大的希望,不可能不管束宋墨屋里的丫鬟……宋墨怎么就会做出了那种事的呢?
不想还不觉得,一想,处处是漏洞,处处是疑点!
窦昭顿时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而她却全无防备的慌乱!
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今生是否会一一重演?
这个时候,宋墨在哪里?
窦昭不由急急地问段公义:“梅公子可回来了?”
出于习惯,他们谈话的时候,一直称宋墨为梅公子。
她隐隐有种感觉,以宋墨的为人,既然走的时候曾来向她辞行,回来的时候肯定也会差了人告诉她一声的。
果然,段公义道:“梅公子还没有回来。不过,听说已经让人去报信了。”
莫名的,窦昭心里咯噔一下,心弦紧紧地绷了起来。
“那英国公夫人是怎么死的?”她急急地道。
段公义和素心都感觉到窦昭的情绪不对,她听闻了英国公夫人的死讯之后,好像特别紧张,甚至还带着一点点惶恐,这有点像她第一次见到宋墨时的反应。
素心想到当时若不是自己眼疾手快扶了四小姐一把,四小姐差点就两腿发软地一个趔趄了!
段公义则奇怪,自己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英国公夫人是病死的,怎么四小姐还问是怎么死的?还能有什么死法?
但窦昭既然问了,他总得回答吧!
他想了想,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找到梅公子府上的时候,门前已是白花花一片,全是来吊祭的人。我趁机溜了进去。听陈先生说,蒋兰荪去世的消息传到府上的时候,夫人就有些不舒服。梅公子走后没几天夫人就病了,御医进进出出的,夫人的病却不见起色,国公爷和二公子都在夫人床前侍疾,连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都惊动了,皇后娘娘还亲自来探过病,可这病就是不好。拖了一个多月,就不行了。”
全无异样,可听着为什么心里越发觉得不安了呢?
送走了段公义,打发了素心,窦昭推开了书房的窗扇。
大红灯笼把院子里照得通红,一阵刺骨的寒气涌了进来。
窦昭却觉得精神一振。
宋墨又是什么时候被赶出家门的呢?
她不由暗暗后悔。
当时为什么不多留心一下?
现在也不至于忧心忡忡了。
窦昭叹了口气。
就看见素兰提着盏红纱灯笼匆匆地穿过院子朝这边走过来。
“怎么了?”窦昭没她走近,就在窗口和素兰打招呼。
素兰草草地曲膝给她行了个礼,没有应答,撩帘而入。
窦昭不禁心中一沉,把屋里服侍的都遣了下去。
素兰在旁边等两个丫鬟出了门。这才走到了窦昭的身边,低声道:“陆鸣要见您!现在!”
此时二门已落了锁,窦昭一般是不见外人的。陆鸣也从来没有在这个时辰要求见过窦昭。
窦昭心里砰砰乱跳起来,忙道:“快让他进来!”
素兰“嗯”了一声,神色凝重地走出去,不一会,就带了陆鸣进来。
陆鸣给窦昭行过礼之后。站在厅堂里不说话。
素兰立刻遣了屋里服侍的,关上了厅堂的槅扇,守在了门外。
陆鸣上前几步,悄声道:“蒋三爷去世,严先生奉公子之命去濠州探望梅夫人,梅夫人担心公子身边没有使唤的人。让徐青跟着严先生一起回京。路上,他们遇人袭击。徐青身负重伤,严先生肩头也中了一箭。却始终无法摆脱追杀。严先生设了个声东击西的局,和徐青躲在了您的田庄,想请您帮着给英国公府送个信,让人来接应。”
窦昭的感觉很不妙。
先是蒋氏去世,接着是严朝卿和徐青被追杀。
这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呢?
“知道是谁追杀他们吗?”她问着。脸色不由地沉了下来。
“不知道是谁。”陆鸣的脸色也很难看,“对方如跗骨之蛆。怎么也甩不掉,就算被徐青活捉,也立刻咬碎牙齿服毒自尽,是豢养的死士。严先生担心对方在进京的途上伏了重兵,不敢再继续前行,只能报信去府里派人接应。”
窦昭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坐在那里用指尖轻轻地敲起桌面来。
陆鸣大气也不敢出。
认真地说起来,窦家四小姐和英国公府非亲非故,还和公子有罅隙,又是一介女流,就算是袖手旁观也是正理。他们的要求的确有些过份。
但对方既然敢对严先生和徐青动手,而且能让徐青受伤,能让严先生摸不清楚来路,可见其厉害。只怕早就把他们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了。
他是公子的随从,如果有心,认识他不难。
严先生怕他被人认出来,这才不得已向窦四小姐求助的。
他正琢磨着,窦昭突然脸色大变,高声叫着“素兰”,道:“快去请了段护卫来!”
段公义是窦家护卫里身手最好的一个。
陆鸣闻言也脸色大变,忙道:“四小姐,您这是?”
窦昭没有理睬他,而是双手紧握地在屋里走来走去,显得有些烦躁。
段公义很快被叫了进来。
他的头发还有些凌乱,显然是被从床上叫醒的。
窦昭也不管这些了,问段公义:“你说,你是趁机溜进国公府的,外院还好说,梅公子住的地方应该守卫森严,而且陈先生身份特殊,你怎么能顺利见到陈先生?”
段公义有些茫然,道:“国公府太大了,我原本就准备先从后门装成搬菜运煤的仆人混进去再随机应变的,因而穿了件和国公府仆人一模一样的衣裳,见有人送祭品,我就装成国公府的家丁上前帮忙。来祭拜的人很多,那些门子什么的根本顾不过来,那些护卫好像也被叫去帮忙了,遇到的几个不过是寻常的巡卫,倒是垂花门前的几个婆子让我费了番功夫。好在陈先生正在院子里莳花弄草,我很快就找到了陈先生……”
“不可能!”没等段公义的话说完,陆鸣已失声尖利地道,“府里账房、回事处、马房……都是各司其职的,不可能把护卫叫过去帮忙!要是能这样随意调动,府里岂不早就乱了套……”
说到这里,除了段公义,屋里的人都一脸的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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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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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我的进度有点慢……
不过,决不会少章的。
关键时刻,就会想来想去的,写得比较慎重,更新有点慢……
PS:第一百四十四章有改动,但情节不影响阅读,大家可以回去翻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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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章节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大雨
与此同时,远在京都的陈曲水却被一阵轰隆隆的雷声惊醒。
他悚然而起,听到哗啦啦的,雨从天落。
原来是下雨了!
他捂着胸口,半晌心情才平复下来。
在英国公府的这些日子对陈曲水来说真可谓是枕戈待旦——虽然前些日子宋墨解除了他的监禁,可对他来说,一日不离开英国公府,一日就如同身在虎穴。
他静静地坐了一会。
雨越下越大,狂风吹动着树枝发出噼里啪啦的撞击声,床头的安息香的香味飘浮在空中,却给人一种祥和安宁之感。
陈曲水不由微笑。
这个松萝,什么时候点起了安息香?
是怕他睡不好吗?
宋墨派了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厮来“服侍”他。一个叫松萝,一个叫武夷,都是茶的名字。松萝活泼,武夷沉稳,但两个人都很机敏,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句都不说。吃穿用度,十分周到,还略通文墨,奉承他的时候都言之有物。让他不时感慨英国公府的煊赫——随随便便就能拿出这样的两个小厮来,没有百年的积淀怎么做得到?
他想起书房的窗户没关。
书房最怕湿气了。
陈曲水喊当值的小厮:“松萝!松萝!”
没有人答应。
陈曲水皱了皱眉头。
不知道是因为奉命行事的缘故,还是英国公府的规矩如此,平时两个小厮从不曾离他左右,而今天他竟然唤不到人?
他暗暗奇怪,眼角的余光落在一件白布孝衣上。
这是一个叫曾五的家丁送来的。
英国公夫人去世了,英国公府的人都得戴孝。
他向曾五解释:“我只是暂时客居于时,穿得素净些就是了。”
曾五翻了翻白眼。不齿地道:“你既然吃英国公府的,喝英国公府的,就得守英国公府的规矩。别以为你是严先生的知己就可以与众不同。就是严先生回来了,也得戴重孝。”
陈曲水是借口与严朝卿有旧住进来的。
他当然不会为这个和曾五一般见识,默默收下了孝衣。
曾五趾高气扬地朝外走,一面走,还一面嘀咕道:“不就是个借口和严先生认识,哄了世子爷,跑到我们府里来骗吃骗喝的,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敢在老子面前拿乔。把老/子给惹火了,老/子到国公爷那里去告你一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鄙视。
陈曲水只能苦笑。
英国公府不止一个人这样看待他。
不过这样也好。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他从一旁的高柜里找了件袍子披在身上,去了书房。
四扇冰裂纹的支摘窗在白天敞开的时候让书房里亮敞透气,可此时,关起来却有些麻烦。
陈曲水正要收了支架,就看见松萝头顶着片芭蕉叶朝这边跑了过来。
他想到了自己屋里的那支安息香。心中一动,躲在了窗后。
很快,庑廊下就响起了轻盈的脚步声,一直走到了内室旁的耳房。
那是松萝和武夷的睡房。
这么晚了,他去了哪里?
陈曲水思忖着,从窗后走了出来。
有人冒雨朝这边跑过来。
陈曲水定睛一看。竟然是武夷。
他和松萝一样,径直去了耳房。
陈曲水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寻常。
他想了想,轻手轻脚地贴着耳房的门听着里面的动静。
“你快点把湿衣服换了。小心被陈先生发现了。”
武夷的声音虽然小,但在这样的夜晚却听得十分清楚。
“真倒霉!怎么遇上了这么大的雨!”松萝小声嘀咕道。
武夷却问:“你打听到什么没有?”
“什么也没有打听到。”松萝的声音显得有些沮丧,“只知道是国公爷亲自嘱咐那王细来抓的人,至于是为什么,大家都不知道。只能等世子爷回来再处置。”他说着,语带困惑地道。“好奇怪,现在府里的那些护卫,好多我都不认识,反复地盘查我的身份,要不是遇到了谢护卫,我差点回不来!从前有新进的护卫都会由人带些日子,把府里的人认个七七八八了才会让他们巡防。可这一次,四个人里,我只认识谢护卫一个……”
“所以我觉得不对劲嘛!”武夷的声音显得很担忧,“陈桃哥是世子爷近身服侍的,世子爷不止一次地夸奖他小心谨慎,连自己的体己银子都交给了陈桃哥管,陈桃哥到底犯了什么事呢?还有文护卫,世子爷走的时候曾当着我的面跟他说,世子爷去辽东的这日子,让他多看护点我们的院子,还说,让我有什么事就去找他,可我找了他好几趟都没有找到人,他到底在干什么……”
两人同时沉默下来。
陈曲水忙回了房躺下。
不一会,松萝走了进来。
“陈先生!陈先生!”他小声地喊着陈曲水。
陈曲水哼唧着翻了个身。
松萝长长地舒了口气,在屏风外临窗的大炕上躺下。
陈曲水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陈桃他认识,正如武夷所说的,是个很细心的年轻人,沉默寡言,又擅于察颜观色,以他的性格,做个贴身随从再合适不过了。
他能犯什么事呢?
不知道窦昭怎样了?
有段公义和陈晓风在她身边,她应该很安全。
那天的事真是惊悚,要不是小姐当机立断,他们恐怕都会死在田庄吧?
可惜,却要嫁给魏廷瑜!
那个没脑子的,也不想想他和宋墨不管是年纪还是身份都相差甚远,那宋墨凭什么礼贤下士地和他结交?
要不要提醒一下魏廷瑜呢?
田庄的事肯定不能告诉他,四小姐认识宋墨的事就得重新编个理由。可谎言就像个大雪球,会越滚越厚的。
陈曲水叹着气,听了一夜的雨。
第二天早上。雨势小了很多。
武夷笑着对他道:“我有事要去找文护卫。陈先生能不能放我一天的假?”
陈曲水想到昨天晚上武夷和松萝的对话,不动声色地笑道:“你去吧!我身边有松萝就行。”
武夷谢了又谢,欢天喜地地出了门。
他直到中午才回来,用过午膳,他说要再出去找文护卫:“……没找到人,或者出去有什么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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