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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家五郎君-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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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又没什么人认识他,更没人知道他与燕家的关系,他做什么要像大名鼎鼎的唐管事一样偷偷摸摸的?
眼角余光瞄见从街角突然跑出来的方耀,燕秋尔心中一惊,见方耀只是装作路人跟着他,燕秋尔才松了口气,转念一想,便将方耀的想法猜出几分。
走着走着,燕秋尔便瞧见前面不远处的街边有一家衣帽肆,几个女人正有说有笑地从里面走出,若他自己不加快或者放慢脚步,那他就一定会与这几个人女人擦肩而过。燕秋尔只犹豫了一瞬,便保持着步速继续往前走。
风起,香飘,燕秋尔在与那几个女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倏地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站在原地。
唐硕与方耀同时一惊,方耀扔掉手上只吃了一半的苹果,站在一个摊位前装作挑选商品的样子,时刻关注着燕秋尔的状况。
不一会儿,燕秋尔又迈开脚步,继续向前走。
唐硕和方耀蹙眉。燕秋尔现在是什么状态?□□控着?还是清醒着?
无法从燕秋尔的背影中获取更多的信息,两个人只能小心谨慎地跟着。一路从热闹的街市走到无人的小巷,方耀也不得不在中途跃上房顶,重新做起偷偷摸摸的事情。当燕秋尔在一条巷子里停住脚步时,唐硕与方耀也分别停在巷子两边的屋顶上。
看着小巷尽头坐在轮椅上的假骆时与吹着叶子的随从,唐硕眉心紧蹙,方耀则是一脸的惊讶。
坐在轮椅上的那个人因为戴着骆时的□□而无法知晓其真实身份,可站在这人身边吹叶子的那人方耀却是认识的。如燕生与燕秋尔所料,那人是江湖中人,因易容术了得,素有千面的称号,更厉害的是此人不仅擅长易容术,更擅长模仿,只要是听过一遍的声音他都能模仿得出,若非有心警惕,根本就是防不胜防。
有这人在,也难怪五郎君身处帝府也会中招。虽说帝府的防卫也算得上是森严,可那防的都是外人,对自己人却都是信赖有加,只是没想到他们彼此之间的这份信任倒是被居心叵测之人好好地利用了一把!
方耀瞪着千面恨恨地磨牙。敢在帝府撒野,他定要他好看!
看着燕秋尔一动不动地站在面前,假骆时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那日给那禾公子下蛊本是顺便,想着日后兴许用得上他,没成想在常安城里人尽皆知的新秀禾公子竟就是燕家五郎君。燕生那人还是如此奸诈。”假骆时从轮椅上站起来,信步走到燕秋尔面前,“不过我倒是没想到燕生那样的无情之人竟也会对别人好,瞧他对这五郎君在意得很,倒是合了我意。”
“别坏了主君的事。”千面看着假骆时的背影,似有不满地蹙眉。
假骆时轻笑一声,道:“主君派给我的任务是掌控商界要人,我若现在就杀了燕生,让这位五郎君取而代之,要掌控整个商界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
。。。
第107章 吃白食的到
三月十七,帝府堂屋。
燕秋尔的身上罩着燕生的那件黑色大氅,垂着头静静地坐在燕生的身边,一边煮茶一边听着燕生与管事们议事。
自三日前的那夜与唐硕和肖娘谈论过蛊的事情之后,燕生便整日与他寸步不离,整个人紧张得绷紧着,不容许他从他的视线中离开片刻,也不容许唐硕和肖娘以外的任何人靠近他,他的日常起居大小诸事全都由燕生亲自打理,就算是这样,燕生还整日用狐疑的视线去打量唐硕和肖娘,搞得唐硕和肖娘也跟着紧张起来,生怕再被什么人钻了空子。
燕秋尔无法,只得随着燕生到堂屋来,不然燕生便是打算将所有的事情都推给燕齐去做。并非是不相信燕齐的能力,只是若燕生在闲居中闭门不出,燕家的大事小情也总是要有人到闲居去传达给燕生,那样的话倒是给了假骆时更多的空子钻。
燕生也如同之前两日一般一心二用,一边与管事们商议商联会的筹备工作,一边戒备着四周的每一个人。三日前对方乔装成齐渊的样子在燕秋尔的肩膀上沾了香粉,今日,对方会不会又乔装成其他什么人?
感受到燕生的草木皆兵,燕秋尔心疼了。这事儿说到底还是他太过自信,累得燕生整日担惊受怕。只是事到如今,他们只能继续。
暗叹一口气,燕秋尔趁着议事停顿的时间倒一杯茶,转身递到燕生面前,轻声道:“喝口茶吧。唐管事已经加强府中戒备了,你也与诸位管事们交代过了,这里都是自家人,不会有事的。”
燕生闻声转头,却也只给了燕秋尔一个敷衍的笑容,接过茶水,轻呷一口。
不会有事?他先前也是那样以为的,他以为这帝府里都是自己人,秋尔在这里便是最安全的,可结果呢?出过一次差错,还要他如何放心?
见燕生还是全神戒备的样子,燕秋尔也无法再说什么,只转头冲一众管事们颔首致歉,而后从唐硕那里要来杯子,一遍一遍地添水煮茶,直至每位管事的手中都捧上了一杯茶,燕秋尔才停了下来,只在小炉子上温着半壶茶。而这个过程中,燕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喝着茶,沉默地思考。
“那吃白食的还没到?”待手上的茶杯空了,燕生才开口向唐硕问道。
燕秋尔从燕生手上取回茶杯,再倒上一杯,又送了回去。
闻言,唐硕抬眼看了眼堂屋门外,沉声道:“回主君的话,尚且没有。”
燕生蹙眉,冷声道:“传令下去,就说燕家以后没有……”
“主君!别下令别下令!”“咚”的一声,一个人从屋顶上掉了下来,正落在堂屋门口。那人在地上滚了两圈之后就赶忙起身,踉跄着冲进堂屋,慌慌张张的样子更加重了他的狼狈,“属下方耀,拜见主君。”终于在燕生面前跪稳,那人便立刻恭敬地开口。
燕生冷眼看着方耀,不悦道:“怎么这么晚?”
晚?方耀抬头,一脸震惊地看着燕生。他可是要从西域雪山赶到洛阳城啊,若换成其他什么人可是要花上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他只用了两日多,怎么能叫晚呢?
方耀这一抬头,燕秋尔才终于是能看清这个蓬头垢面的男人的样貌了,看清之后不禁有几分惊讶。
按理说,燕生都已经二十七八了,能跟随他成为他的属下的人怎么也该有三十来岁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在十来岁时就表现出惊人的心智而被燕生选中,可此时跪在燕生面前的这位方耀瞧着却极为年轻,燕秋尔估摸着方耀也只有十七八岁,与自己差不多高,怎么就成了燕生的属下了?
看出燕秋尔的疑惑,燕生嗤笑一声,对燕秋尔说道:“别被他的脸骗了,他已经三十有二了。”
三十二?就这张脸?!燕秋尔惊得连表情都僵住了,见方耀看过来,又赶忙扯开一抹友好的笑容,冲方耀点头道:“在下燕秋尔,见过方管事。”
“他不是管事,只是个吃白食的。”燕生嫌弃地看了一眼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方耀,而后对唐硕吩咐道,“唐硕,带他下去洗干净,顺便验明正身。”
“是,主君。”就猜到方耀差不多该到了,唐硕早就把沐浴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听到燕生所说,方耀立刻就站了起来,跟着唐硕往堂屋之后走去,一边走一边嘟嘟囔囔道:“洗干净就洗干净,验明正身是怎么回事儿?难不成还有谁会假扮我不成?这么长时间没见,主君的事儿更多了,是不是年龄大了啊?我说唐硕,你倒是说句话啊!这么久没见,你倒是一点儿没变啊,还跟个闷葫芦似的!我说你……”
一路跟着唐硕走出堂屋,方耀的嘴是一直都没停下,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堂屋里的每一个人听见。
燕秋尔一边听着方耀的念叨,一边注意着燕生与其他管事的反应,见燕生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其他人虽都露出嫌弃的表情,可眼中不乏亲切的笑意。燕秋尔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暗自分析盘算起方耀的心性以及他在燕家的分量。
“散了吧,大郎,剩下的事情便交给你了。”方耀回来了,燕生便只想立刻问清燕秋尔所中之蛊的事情,哪还有什么议事的心思?于是一挥手,便遣散众人。
燕秋尔微微蹙眉,深觉燕生这般因小失大的举动不妥,可他同样清楚燕生这三日里的忐忑,于是只仰脸带着歉意冲已经站起来的齐渊笑笑,而后拱手一拜,道:“有劳齐先生了。”
齐渊愣了愣,而后冲燕秋尔摆摆手,便与其他人一起离开堂屋。
待管事们都退出了堂屋,燕秋尔才对燕生说道:“人都已经回来了,你急什么?就这样遣了管事们,他们该如何想你?”
“与我何干?”他从不在意他的属下们如何想他,他就是这样的人,他就是会这样做,旁人作何想法又岂是他掌控的了的?“何况,他们的事情,没有我也能解决,还能比你的安危更重要?”
听了这话,燕秋尔心中感动,撇撇嘴,默不作声。
两人没等多久,方耀与唐硕便回到了堂屋。
一踏进门,方耀就惊呼出声道:“哎呀?人呢?这人都哪儿去了?难得我回来一趟,怎的也不等我?”
“等你做什么?”燕生冷眼瞪方耀一眼,“坐。有事问你。”
方耀表情一凛,快步走到燕生的一侧坐好,沉声道:“五郎君的事情,我已经从唐硕那里听说了,五郎君所中确实非毒是蛊,此蛊出自西南密林,极其微小,名为噬相,若是混于酒水之中,根本不会引起注意。
那香严格来说并非是引子,而是一种养料,用于喂养,若不定期给中蛊之人熏香,这蛊便也活不成用不了。对方将这香当做引子用,想必是因为蛊刚入体,只是潜伏着,并不活跃,只有在进食的时候才会苏醒活动。
而唐硕与我说的那种吹叶子的声音才是催动此蛊的关键,自然不是随便吹吹就可以的。
至于潜入帝府的人……属下以为只是个擅于易容的人。”
“西南密林……”燕生眯起眼睛思索片刻,道,“这东西怎么会传出来?”
国之边境的偏僻之处总是会住着一些与世隔绝的民族部落,天岚国极西南的地方就有一处密林,密林之中便住了这样的一个民族,人口数不多,几十人而已,燕家因一次偶然的机会闯入密林,知晓了这个民族,之后便定期向密林之中运输生活所需,除此之外,燕生严禁任何人去打扰他们。
然而在燕生的印象中,那个部落落后,但却神秘,散发着一股莫名的危险气息,正因如此,燕生才对燕家人下了禁令。这蛊若是存在于那样一个与世隔绝的部落里,又怎么会流传出来?
方耀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方耀也是因着燕家送货的机缘进了那密林一次,同样是碍于对方的诡异而没有再去第二次,只是出于好奇心,方耀还是打听了所有他所能打听到的关于那个部落的信息,自然也包括这蛊的信息。只是方耀不认为那个部落里的人会主动将蛊交给别人使用,同样,方耀也不认为有人能进入那个部落夺取这蛊,可若两者皆非,这蛊又是如何出现在洛阳的?
方耀转头,困惑不解地看着中蛊的燕秋尔。
燕秋尔抿一口茶,沉默半晌之后突然开口问道:“三四月之前,或者再早些时候,西南可有战事?”
“战事?”闻言,燕生、方耀和唐硕三人同时蹙眉。
燕秋尔点点头,再问一遍道:“有吗?”
“有。”燕生点点头,“算不上战事,但确实调用了守军,且有战斗。”说到这儿,燕生的脑中灵光一闪,立刻就明白了燕秋尔的意思,扬声对唐硕吩咐道,“唐硕,传信西南,让他们改变探查方向,去查那场战事,所掉之军是否与淮安王有关,那战事是否牵连了密林中的部落,总之我要知道那场战事的每一个细节。”
“是,主君。”唐硕应下,转身就离开堂屋去传信。
燕秋尔转了转眼珠子,问方耀道:“方管事可有办法压制此蛊?”
“没有。”方耀摇了摇头,蹙眉看着燕秋尔,“五郎君想要做什么?”
“我想……去与那假骆时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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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反攻战前奏
只能防守不能进攻的局面让燕生觉得束手束脚,被动地四处躲闪着,引着燕秋尔在清流小榭内打转。耳边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开始变得飘忽不定,时远时近,时上时下。心知这是唐硕找到了暗处的人正在抓捕,燕生便松了口气,瞅准一个声音停顿的空隙猛地一扑,将燕秋尔压倒在铺了绒毯的地上。
“秋尔……嘶!”与燕秋尔纠缠扭打的过程中,燕生的侧颈处突地一疼,竟是被胡乱挥舞着手臂的燕秋尔给挠伤了。
顾不得查看情况,燕生为了避免被挠第二下,赶忙抓住燕秋尔的两手扣在其头顶,死死按住。
“秋尔!秋尔醒醒!”燕生单手按住燕秋尔的手,空下来的另一只手轻轻拍打着燕秋尔的脸颊。
燕秋尔两眼空洞无神,本能地扭着身子想要挣脱束缚,奈何燕生死死地将他压住,挣脱不开的燕秋尔不满地哼唧着。
怎么都唤不醒燕秋尔,燕生咋舌,抬头看向夜色深处,按捺着焦躁等待着这声音停止的时刻,他相信唐硕定是能抓到人。
终于等到那飘忽不定的声音戛然而止,燕生立马在燕秋尔的腰侧掐了一下,待听到燕秋尔条件反射的痛呼时才意识到自己下手狠了点儿。看着燕秋尔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燕生转身从燕秋尔的身上翻下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思绪逐渐变得清晰,燕秋尔茫然地盯着清流小榭的屋顶看了看,还有些急促的呼吸和身体的疲惫感让燕秋尔感到疑惑,怔愣片刻,燕秋尔才惊觉自己这是又着了道了。
耳边有另一个人急促的呼吸,燕秋尔微微一转头,就看见了一头汗水的燕生。
“我做了什么?”燕秋尔起身,揉了揉太阳穴。每次失去意识再清醒之时他都觉得头疼欲裂,不知道碍不碍事。
燕生摸一把汗水,瞄了燕秋尔一眼后回答道:“没什么。”
没什么?那怎么可能!燕秋尔转头看向燕生,正欲开口追问,却猛然瞧见燕生侧颈处的两道猩红。燕秋尔眼神一紧,缓缓伸出右手,用指腹在那道伤口附近擦过,愣了愣,而后收回手,看向自己的指尖,果然瞧见自己的食指和中指的指甲边儿挂着血。
“我做了什么?”燕秋尔看着自己的指尖,冷声再问一次。
燕生抿嘴,不答。
燕秋尔蹙眉,继续问道:“我是打算离开帝府?”是他在无意识的时候想要离开帝府,燕生却想拦住他,所以两人交手了?
燕生依旧不答。
不是要出帝府?那他为何与燕生交上手了?莫非……他的目标就是燕生?燕秋尔心中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燕生。
看着燕秋尔的表情,燕生心疼,伸手拍了拍燕秋尔的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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