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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起来的情人5之再见情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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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安伦也不追问,只是静静等着。
  这个男人简直像是铁打的一样,从来不会承认自己累了,不管再忙、再倦,就算是生病发烧,甚至受伤……
  几年前,季以肇就真的出过车祸。
  受伤之后,却是完全不听医师嘱咐,手还上了石膏,隔没几天就到公司上班,工地、会议都照去,也不管旁人胆战心惊的眼光。
  他不把自己累到垮,是不会停的,就像一阵无法歇止的风,永无定所。
  只有那次车祸,让他稍停过脚步。
  也是因为那次车祸,把他和她拉在一起,直到今天……
  「过来。」季以肇望着她如花娇颜,和那双因为回忆而迷蒙的美丽眼眸,忍不住伸手向她,唤醒沉浸在过去的人儿。
  裴安伦温顺地起身走过去,被强悍的手臂一扯,跌坐在他腿上。
  窈窕娇躯挪了挪,找到更舒适、更契合的位置,她埋首在他颈侧,好像猫咪一样磨蹭着,呼吸着清爽的男性气息,任由他的双臂把自己紧紧锁在怀中。
  在他面前--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她不是精明能干的特助,不是位高权重的女强人,而是一个单纯的,渴望得到疼爱的小女人。
  「我看是妳累了吧?」季以肇在她耳边低低说,「昨晚……没让妳睡好,抱歉。」
  他的道歉换来她盖赧的红晕,从雪嫩的颈一路漫上脸蛋。
  「我知道你最近压力大。」她轻声说。
  情人间的私密低语、亲昵依偎,却被陡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扰,季以肇的秘书清脆的嗓音传来。
  「特助,季总监有没有在这边?帮我提醒他,该去开下一个会议啦!」
  季以肇不肯放开,他拥紧开始挣扎想起身的人儿,「不要理她,再陪我一下。」
  裴安伦的粉嫩脸儿又是一红,「你怎么了?该开会了呀。」
  虽然比较亲近的幕僚或同仁都高度怀疑他们是一对,两人却都不曾公开承认过情侣关系,也一直都很谨言慎行。
  尤其是季以肇,更是非常排斥在别人面前表现出亲密的举动,分际守得很紧。
  只有在私底下,两人独处、甚至到了床上,他的狂野热情才会爆发。除此之外,他是个最犀利,最冷静的总监。
  而此刻,一向犀利冷静的季以肇,却一反常态地不让她走,依然埋首在她如云的秀发中,甚至开始轻吻她的玉颈。
  他的吻慢慢游移,从她精致的下巴,一路往上移,最后,印上她的红唇。
  夜里分享的火热激情,似乎在办公室又要重燃,他吻得又深又热,大胆探索的舌强悍地侵入她甜蜜的唇间。
  「唔……」她一向无法招架他的攻势,很快地,整个人就像奶油一样,融化在他火热的怀里。
  还是季以肇先煞车,他硬生生地打住,放开她甜软的唇,也克制住自己想扯开她衣襟、埋首在她雪嫩胸前的狂猛欲望。
  粗重喘息和绷紧的全身,说明了他这样的决定有多困难。
  「你到底怎么了?」裴安伦也轻喘着,迷蒙的大眼睛困惑地望着他。
  她总是这样,在他怀中,完全不保留地交出她的热情与迷恋,从来不跟他耍心机、使手段,只是单纯地、柔顺地承迎、付出。
  柔情如丝,细细缠绕,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绑死了他。
  一向自由自在,极端厌恶束缚的他,从来不曾动过安定下来念头的他,居然,已经在一个女子身旁,栖息了这么久。
  三年多了……
  而且不是普通女子,是一个很棘手的,他根本不该接近的人儿。
  就像刚刚的会议。季以肇带着苦涩与愠怒回想着。
  董事会的众人对他提出的草案,报以不信任的态度,这也就算了,那些饶有深意的眼光,又是为了什么?
  他在工作上证明了自己,爬到总监的位置,靠的是工作狂般的态度、大胆的头脑,以及绝对专业的能力。
  在以前,当他的提议或做法不被接受时,他可以理直气壮地反驳,在辩论与互相质疑的过程中,激发出火花,赢取更多的信任与赞赏。
  然而现在,正面质疑他的人少了,取而代之的,是总含着一丝丝嘲讽的眼光--谁不知道他的亲密女友是裴董事长的女儿?公司里的驸马爷呢,有谁敢不听他的?
  不是没想过要悍然结束这一段感情,可是每当那双明媚的眼眸望着他时,季以肇犀利清楚的脑袋,就会像蒙上一层氤氲的雾一样,懒洋洋、醉醺醺,只想沉醉在她的甜蜜温柔中,什么都不去想……
  就像此刻……
  该死!
  季以肇猛然起身,用力甩了甩头,一阵突如其来的阴霾笼罩了他的俊脸,什么都没多说地,他决然离去。
  留下在沙发上的裴安伦,静静望着他的背影,和猛然被甩上的房门。

  她其实清楚感觉到,最近季以肇有些不对劲。
  他像只懒洋洋的老虎,骄傲,慵懒,在看似漫不经心的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令人胆怯的气势。
  除了很亲近的人--如他的秘书或助理,否则,季以肇绝少让人轻易捕捉到,在他霸气外表下,刻意掩藏的情绪起伏。
  不过,身为他的亲密伴侣,裴安伦其实比谁都清楚。
  有时候,她也痛恨自己的软弱,一看到他浓眉微锁的模样,就忍不住想去安抚他。双手像有自己意识一般,想游移在他脸庞,让刚硬的表情,在她温柔的手心软化。
  可是,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呢?谁来安抚她?
  期盼一只老虎低声下气、耐心伺候人?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清晨,她抱着双膝,坐在大床的床沿,一面看着浴室中那精壮的背影,一面略带落寞地想着。
  只套了一件长裤,裸着上身的季以肇,正在刮胡子。细微的动作带动伸展着由背到腰优美流畅的肌肉线条,他偶尔从镜中瞥她几眼。
  刚醒来的人儿,如云秀发披散,烘托她毫无粉饰的脸蛋,身上只穿着一件他的衬衫,蜷缩着,下巴搁在膝上。
  她看起来比平常小了好几岁,一向端庄沉静的表情,被一丝迷茫取代。
  那样的脆弱与娇柔,也是平常外人绝对看不到的。
  季以肇的胸口,突然被一阵莫名的酸涩给占据。
  「我今天晚班飞机去马来西亚,妳知道吧?」他不善于处理这样的情绪,只轻描淡写,用公事话题带过。「有什么急事就电话联络,饭店的号码在邱秘书那里。」
  「嗯。」没精打彩的回答,表示她听见了。
  「怎么了?」季以肇洗过脸,开始着装。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显露出果决的线条。他一面扣着衬衫的扣子,一面问。
  没有回应。
  「闹小姐脾气?」他半开玩笑地说,顺手把领带交给她。「来吧,帮我打领带。妳怕晚上无聊的话,找若瑶那个小鬼过来住两天嘛,保证吵得妳头昏眼花。」
  「瑶瑶已经回美国去了。」裴安伦柔顺地起身,跪在床上,开始进行情侣问亲密的例行公事。她熟练地帮他打着领带。
  两人靠得很近,她可以闻到他身上清爽的男性气息。
  多想埋首在他颈侧,赖上一整天--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难怪妳这么闷,原来若瑶回去了。」季以肇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审视的眼光在她那张精致的鹅蛋脸上游移,带点不解的开口,「妳为什么对若瑶这么特别?每次她回台湾度假,就黏着妳跟前跟后的。她一走,妳就得情绪低落好几天。」
  裴安伦也无法解释,自己在面对瑶瑶时,那无法抑遏的母性,而且近几年来越发严重。
  就像此刻,她强烈的思念堂妹。想到今天中午不会有个俏丽人儿跑来缠她一起吃午饭,办公室里不会被强迫要播放那些奇奇怪怪新偶像的CD……
  再想到昨天瑶瑶出发去机场前,大眼睛里强忍着的泪,倔强地不肯落下来,却让她看得心疼万分。
  「别看她调皮捣蛋的样子,其实瑶瑶是很寂寞的。」她低低地说着,「年纪小小就被送出国,之前还有我作伴,现在她一个人在那边……加上我叔叔、婶婶和她,也不是那么亲……」
  季以肇皱眉,故作轻松地说:「别这么说,总经理他们对女儿还不够好吗?锦衣玉食的,妳别担心太多了。妳们这些千金大小姐还有这么多烦恼,那我们平民老百姓还要活吗?」
  裴安伦抬起眼,在那双美丽的眼眸中,开始酝酿怒意。
  「别人说这种话还有道理,你居然……」她只觉得一股委屈堵在喉头,梗得她几乎说不出话。「难道,连你也是只看到表面,就任意评断的人吗?」
  那这些年来的亲密相处,到底有什么意义?
  「小姐,妳这帽子扣得也太大了。」他的语调也沉冷下来,「我只是在设法安慰妳,不要想太多。若瑶聪明活泼,背后又有强大财力后盾支持,我实在不懂妳为什么要这么担心?」
  「可能因为我的母性开始抬头,想当妈妈了吧。」她尖锐反驳,「我的年纪也到了,没有自己的孩子可担忧,就去担心别人的。」
  裴安伦承认自己气不过,才会冲口而出,但看着季以肇的脸色突然一沉,她的心也跟着沉下去。
  这是个禁忌。
  无论多么隐讳,无论是怎样细微的暗示,季以肇一直都非常排斥类似的话题或压力,因为他痛恨束缚。
  「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吗?」他注视着面前清丽娇颜,自己的眉头开始紧锁,大掌也握住帮他整理着衣领的素手,紧紧一捏。
  「怎么会呢?暗示你什么?」裴安伦隐藏不住自己的失落与淡淡幽怨,「你从头到尾都表达得很清楚,我怎么可能误解?还妄想暗示、要求什么?」
  「伦,妳明知道……」
  「我知道,一切都很困难,我们不要谈这话题,你该出门了,对不对?」她疲倦地帮他把话说完。
  坐回床上,裴安伦低着头,不肯继续与他对视,不愿意在他有神的眼眸中,读出犹豫和不耐。
  只是青春有限,她没有那么多岁月可以蹉跎啊!
  像这样继续下去,到底会是怎样的结果?会不会有结果?
  「我真的该走了。」季以肇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废然放弃和她继续沟通的念头。
  她最近情绪不稳定,加上若瑶刚离开,心情低落一点是应该的。
  看着心上人带点落寞,却依然娇柔得令他心动的模样,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俯下身,他伸手托住她的下巴,摩挲着丝缎般滑腻的肌肤。性感薄唇印上她抿着的小嘴,温柔而霸道地吻去她的幽怨。
  「唔……」
  本来是浅尝而已,却轻易被她的甜美给夺去神智。季以肇恣意探索着,强势地勒索她的回应。
  毫无意外地,裴安伦一面痛恨着自己的软弱,一面在他的攻势中软化,让他攻城略地,深深占领她的唇、她的舌,厮磨交缠,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才肯罢休。
  「开心一点,别太想我。」他满足地放开那被肆虐得娇红迷人的唇,又轻吻了一下她的鼻尖。「乖乖的等我回来,嗯?」
  「我还能去哪里呢?」她没有看他,只是很轻很轻地说。
  轻得像是一声叹息。
  季以肇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见了,不过他已经没有时间,早晨的会议等着他去主持,他必须立刻出门。
  情绪人人都有,对他们这些日理万机的大忙人来说,情绪管理也是很重要的一门课题;裴安伦一向聪慧理智、极识大体,他相信一时的情绪低落,不会影响什么。
  也是基于这样的信心与了解,他才能一路和她在一起,直到今天。
  所以他放心地离去,因为知道几天后,他会回到她身边。
  夕阳西下,倦鸟都该归巢了。
  裴安伦拿着已经空了的马克杯,走向茶水间。
  走廊很安静,事实上,整栋大楼都渐渐静了下来。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大部分的同事都离开了。
  当然,她所在的这一楼主要是会议室,和几间高级主管的办公室,包括她自己的,和季以肇的,除非开会,否则,本来就很安静。
  不过今天……
  她跳过了咖啡--晚上睡不着,可不是件有趣的事--转而挑选茶包。公司对员工福利一向重视,小地方也不例外,架上随时有琳琅满目的选择。
  等到茶香开始在小小的茶水间里弥漫时,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裴安伦,这才缓缓回到现实。
  最近常常是这样,季以肇不在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会不由自主地发呆。
  有时是一瞬间的闪神,有时,却像现在,思绪飞得老远,抓都抓不回来。
  捧起热烫的马克杯,温暖的红茶香淡淡萦绕着。她想着那些日子,她和他办公室就在对门,却除了几句寒暄、公事之外,没有交集的日子。
  每天她一上楼,不,是一踏进大楼,就觉得全身开始慢慢绷紧,好像拉满的弓,只要再用力一点点,就会绷断!
  那双总是像在研究着什么的俊眸,似笑非笑的嘴角,高大的身材,毫无缺点、几乎连皱折也没有的笔挺西装……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让她非常、非常紧张。
  整整一年多,她观察他,他也观察着她,两人维持着客套而冷淡的互动。
  直到那个改变一切的意外--
  「咳,妳、妳还没下班?」
  一个突如其来的、犹豫的声音打断她的回忆,裴安伦吓了一跳,手上的杯子险些滑落。
  「小心!」一只年轻的臂膀探出,迅速地稳住了她的马克杯……以及她的手。
  是不该在这里出现的凌彦东。
  两人眼光相遇,裴安伦心中便是一凛。
  年轻俊美的脸上,有着异常的专注,最惊人的,是他那双漂亮眼睛。
  那样的炽热眼神,彷佛要烧穿她一般,她曾经在另一个男人眼中看到。
  而现在,那个男人几乎天天分享她的床。
  「你怎么在这里?找我有事?」裴安伦稳住自己,不着痕迹地抽出自己的手。
  「没什么,把今天项目会议的简报送过来给妳而已,办公室门没关,我就放在妳桌上了。」
  然后一路没头苍蝇似的找到这里。凌彦东在心里默默加了最后一句。
  「怎么是你在送公文?」她故作轻松地问,「老大们又把你当小弟差遣啦?」
  其实他们建筑设计部门并没有这样的陋习,好歹他也是个崭露头角的年轻建筑师,虽还不到能独当一面的程度,不过绝对不可能被当作送公文小弟看待!
  若是换成别人讲这样的话,好胜的凌彦东一定会心头火起,不过,要怎样解释自己三不五时当跑腿小弟,只为了见她一面这样的行为?
  所以凌彦东没有反驳,顺水推舟地默认了。
  裴安伦没有看他,像大姊姊一样亲切地说:「都几点了,你还没走,最近在忙什么?有大案子要竞图吗?」
  「就是市立图书馆,以及国际会议中心的案子。」他心不在焉地回答,「还有就是马来西亚的那个案子,不过要看总监这一趟回来,会不会……」
  说到这儿,凌彦东突然打住。
  是因为这样,她精致的脸蛋上,才会有那股非常淡,却让总是仔细观察着她的他察觉、而且完全无法忽视的寂寥吗?
  不,不是这样。他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
  因为她那样的神情……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
  她不快乐。
  季以肇没有好好疼惜她,没有把她当女神一样供着、捧着,没有尽其所能,让她时时露出开怀笑颜。
  不可原谅!
  察觉了凌彦东略带愠意的沉默,裴安伦却误解了。
  她微微一笑,「忙一点是没办法的,忍耐一下吧。公司一直有接东南亚的案,参与海外的案子虽然很累,不过,能学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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