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得到,爱不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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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走几步，嘴里的苹果就掉了，跳着滚下来，她回过头，望着一直滚到平地的半个苹果，样子有点狼狈，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唇角：“见、鬼！”　。。

不见幸福
接下去几天都要露宿街头，女孩郁闷得很，可是有人却在此刻幸灾乐祸，笑得狂妄！对于收留到处流浪的她半年的包租婆，她没有生气，一点也没有。包租婆是好人，可惜没有好眼光，那个戒指并非假货。终是又要开始流浪，她的心情极坏，此刻不想和陌生的男人废话，可是有人偏偏越笑越狂！

　　笑？还笑！她准备把手里所有砸过去，转身却闻到浓重的酒味。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突然觉得那狂笑更像哭喊。

　　红色的宝马，方向盘上趴着一个烂醉如泥的年轻男子，吵吵嚷嚷，要多颓废有多颓废。敞开的水色格子西装里掉出一盒东西，她知道那是什麽，香喷喷的大麻。见她瞪他，他一愣，识相地止住了笑。

　　然而过了两秒，他又扬起了嘴角，这让她移不开视线。

　　刀削的脸部线条变得很柔很软，狭长的凤目潮潮的暖暖的像是盛了整个世界的太阳，满满得快要溢出来。他的发细软乌亮，刚刚遮住耳朵，随风而动，如出刀凿的五官太过骄傲，颊边却有一处乌青。再看，一片濡湿，他真在哭！除了父亲，还是第一次见一个男人哭泣。

　　流着眼泪，那么悲伤，嘴角却上扬，那么动人。

　　他转着右手无名指上一枚韭菜样子的银戒，简简单单，上面似乎刻着几个字母。狭长的眼深情款款，他望着她，又像是望着她身后的某一点。

　　她回头，确信后面没人，再看看这个酒鬼，犹豫着要不要给如此可怜的人一句“喂，你没事吧？”，他的手机响了。

　　眉头皱起，他神情懊恼，好像被人打搅了什么难得的美梦。他低咒一声，手里的啤酒罐“咔咔”捏瘪，手一扬，投进街对面的垃圾桶，很准。“嗝——”酒气上来，他的脸泛起鲜艳的红色，他接起电话。“大美人你找我？呵呵，我很不好，忘情水都已喝完……哦，哪里……”他搓搓脸，左看右看，开始找路牌。

　　所以，人只要活着，总不缺去处。

　　她也想到了可以给自己提供床的地方，拎着大包小包继续走她的石阶，上面是地铁站。

　　没有找到路牌，乐天搓搓脸孔，因为笑得发麻，只是想笑，甚至最后望了为什么而笑。他想他是终于找到宣泄的口子，摊开手掌，掌心一片潮湿的冰冷。

　　刚合上的手机又响了。

　　“阿来……没人唱歌？Kelly？你有没搞错？茶花女都不放过？我讲真的，你不要跟人讲你识得我！仲有，拜托你话俾我知这世界存不存在女人是你不会去碰的？”

　　那头沉默，似在思考。

　　乐天哑然失笑，挂了电话。他的问题永远没有办法解决，那不代表他必须无时不刻地为那个花心大少解决所有问题。

　　手机疯了，又响！

　　“大美人你饶过我吧，我从昨天下飞机不眠不休到现在，拜托不要跟我讲什么复杂的事件……”他头疼，太阳穴上的青筋每跳一下就像要随时爆炸一样。他不是有作业吗？这么快？“我讲真的，每种颜色的酒我都喝了，不然我也不会……”

　　“见到梦中情人对不对？”

　　熟悉的清冷的声音就在头顶，他抬头，正撞上那*人间的灰黑迷眸。似泛着流光异彩的灰黑水晶般的瞳孔，退去了平日的凌厉与冷漠，若有若无的妖冶，略带笑意地看着他。

　　有点恍惚，没办法，面对这张脸四年之多，他的眼还是没有办法免疫。“算了，梦中的情人，哪如眼前的美人好——”不期然地和他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在对方没有反应过来直线翻身到右边的座位，给美人让位。

　　晃晃脑袋，确定自己喝醉了眼花，不然那万年冰山的脸上哪会有这么多表情？

　　虞凡跨进车里，灰色的眸扫过车内成堆的易拉罐和洋酒瓶子，最后落在他脸上的乌青。“你这个样子，难道还想着明天的记者招待会？封面人物？”

　　“哗！比起和联城的王牌杀手同吃同睡，酒后斗殴算咩——”

　　虞凡扬扬嘴角，修长白皙的手探向乐天脸上的乌青，到了中间顿了顿，最后落在他的发上。

　　“拜托，连鬼都知道你是容宿的得意门徒，你们两个不用癖好都一样吧？”

　　虞凡发动车子，倒退之后急速掉头，微蹙着眉似乎在思考：“起先也不明白，把你的发型搞成马桶盖模样的感觉这么好。”

　　“到底咩事？”

　　“早晨要去接一个玩具回家，你还有四个小时准备，资料，醒酒，洗澡，早餐。”虞姬拿过位置中间的笔记本替他打开，“先看资料。”

　　“哗，那岂不是没得睡！等等，你说舅舅决定了收养那个小鬼？不会吧……恐怕到时是我们四个单身大佬被玩……”舅舅这么着急那个女孩，蒋城已经动手了？

　　“好过某人发疯一样做事，得空又没完没了折磨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大美人，你看看我！有人见过这么靓仔的鬼吗？”他去抓大美人的脸，被一手拍掉，无奈，点开邮件，却是另外一封。两个小时前从地球的另一边刚刚发过来的，几百张全部是一个女孩的照片。最近故意晒黑的脸，英气的短发，刀痕还很明显，覆过手背的白色衬衫遮住了腰带，骑士短装，线条硬朗的牛仔靴裤，配一双系带皮靴，抱着满怀的图纸大迈步走来走去，阳光，帅气，活像个大男孩……

　　手机响起，他看看号码，眼底顿时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深深吸气，把视线转回电脑，眼却找不到任何目标。

　　虞凡把车停在路边，探手过来打开手机翻盖放到他的耳边。

　　他对他扯出一丝极难看的笑，接过，垂眼，只说一声“喂”，自己听到声音哽咽。

　　“……”

　　那边在等他先开口，他知道原因。如今，他们该怎么称呼？这可笑的世界！

　　“我在听。”他说。

　　“我到纽约了。第一次准备作品有点乱，所以，才给你电话。”

　　“没有关系。那边都顺利吗？秀场在哪天？”

　　“恩，都已搞定。明天。”

　　“……”

　　“……”

　　“之前走得急了，sorry。”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真的没有关系。

　　声音在电话中总是稍稍的错后，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就像一根极细的纱线拉锯着他的心脏，丝丝绞痛。

　　你知不知道，我追到上海，只想要见一面？你知不知道，我在飞机上做梦，好像又跟你飞去香港？你知不知道一个男人，幽怨满腹地等电话，每每到深夜？

　　他的眼泪又流出来，低头，不能作声，否则就是大声的哭喊。

　　电话另一端也没有声音。

　　电脑上的图片定格，他沉默着，从来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楚自己将要等来什么。

　　好久，她对他说：“那些赞助……我都知道……谢谢……”又是停顿，良久，几不可闻地，“哥哥。”

　　呵呵，她终于叫了那两个字！从始至终，她的转身永远比他快。

　　压低声音，他说：“还有事吗？我还有个case。”

　　他还想说的还有好多，包括“他有欺负你吗？”怎么会呢？她那么好，那么……讨人喜欢。

　　“……那好，bye。”

　　“Bye。”

　　屏幕变黑，他合上电话。电脑桌面上微软的标记来回晃动，他轻轻一点，她便在眼前，多么容易！

　　手指轻轻抚过电脑屏幕上她的脸，带起浅浅的水纹。啃着吐司，嘴角沾了黄油，细细弯弯的眉微皱着，笑着的却是肿肿的眼桃子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哭过了，明媚的阳光打在那张退去婴儿肥的鹅蛋脸上，如今多了几分骄傲，*……就像蝶蛹，在他的眼皮底下一点点蜕变，长出翅膀，却飞得太远，远到他无法用指尖触及。

　　拿着速溶咖啡的手还是那么瘦，无名指上一枚简单的银戒，刻着几个字母：L；T；L；D。

　　她说，那是她的护身符。

　　但是他和她都明白，那个位置，终有高贵钻戒替代，或早或晚。

　　合上电脑，眯着眼听着风声。风声突然变大，凄厉，悲伤，原来有整座城陪着他哭泣。他睁开眼，在座位上站起来。车在凌晨的街上飞驰，飞过建筑楼群的腰间。他大喊大叫着数着闯过红灯的个数，扬手往后扔相应个数的啤酒罐。

　　幸福，从来都与他相隔千里。　。。

我多完美
终于，那些洋酒和啤酒的混合物有了作用，从胃到喉开始火烧，干烈难当，虞姬停下车去给他买水。

　　他怎么会闲着，复又爬进车里，车子转了几圈，终于堵在一家夜店门口。

　　爬到车箱上坐着，他整好以暇地看着那些本欲走出来的女孩，或年轻或成熟，或颓废或*。

　　她们对他叫喊。

　　他也开始叫喊，每一声都嘶声力竭：

　　“张乐天！184公分！155磅！腹肌六块！保镖一排嗝——”不合时宜打了一个酒嗝，他有点尴尬，继续，“车多屋多！仇家无多！顶好卖相！最高身价——多金大佬，情有独钟——”

　　终于口干舌燥，语气也软了下来，伸出右手，低低地恳求：“我这么好，可我的女孩她不嫁我，各位高贵美丽的妹妹，谁愿拖我的手？”

　　女孩们被堵在门口，交头接耳，面对半夜三更跑来找抽的落魄疯狂的男子，表情各异：滑稽，惊愕，好笑，同情，害怕，叹息，不屑，鄙视，恼怒……他心情大好。

　　有个短发的女孩指着他笑得花枝乱颤：“咯咯咯咯，就你，就你？”

　　“美女你识得我？是我。”

　　“双面大佬？哈哈，你介美型不如去拍A片啦——”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真话比假话更没人信。美人，我混联城，听讲过咩？”

　　质疑世界是否运转正常的人不止他一个，有个浓妆艳抹的女孩紧紧奶色风衣，吐一口烟，慵懒之极：“这是怎么了？装疯卖傻当自己是封面新贵的比街边断手截肢的乞丐还多。”

　　“美人，我货真价实……”

　　也有美眉很不耐烦，打断：“废什么话！心情不好就去非洲啦，到了那里肯定心态大好！”

　　“非洲……”乐天侧过脸，眯起眼睛，“也是，在沙漠中间*一定让人发狂……”

　　“神经！”

　　更有愤怒的，后来出来的一个身着黑色鱼尾裙化了淡淡烟熏妆的的小美眉咬牙切齿，狠瞪着他。她提着大包小包，似乎急着回家，走出不来，又看看旁边无动于衷的夜店保安，气得直跺脚。

　　脚下的浅黄色高跟鞋夸张无比，像是从一片暗黑主调的废墟里突然开出的雏菊，漫溢鲜活、生气。

　　眼睫很长的眼角很尖的眸瞪着他，腮帮鼓起，表情要多丰富有多丰富。

　　他只觉可爱，更是笑得乐不可支，看看保安们的闷样，才发觉原来堵了自己的店！刚好，他很想欺负人！

　　伸手去碰那海藻一样的发，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脖颈：“人鱼妹妹，我们在哪见过？”

　　还是刚刚见过？恩，真像是刚从海里钻出来的美人鱼。

　　人鱼妹妹夺过旁边女孩手里的咖啡就往他脸上泼，跟他说第一句话，声音动人，话的内容也动人。

　　地道的美语，而且是：“Fuck　you！”

　　“Br*o！”乐天抹了一把脸，没有发现自己搞错了语言的国家。他从车上跳下，双膝跪下，皮夹举过头顶，头发还在滴水，脸上衬衫上都是咖啡。他知道那有多狼狈，但绝对真诚。

　　“不去管那些令人头痛的股票，这里的卡足够环游世界直到我们牵手老死，密码统统为03080405，当然后面四位会改成你的生日，我绝不会欺负你，一秒钟都不会！你有什么愿望，我都会倾尽全力和你一起达成，你有爱的想保护的人，我也和你一起……”又上来一个酒嗝，脸颊火烧，他努力平复，喃喃，“人鱼妹妹，嫁给我吧……”

　　女孩抓狂！见鬼的夜！又遇到他！彻底疯了，无可救药！父亲的人似乎已经知道她在这里，好不容易逃了半年，她不能就这样被抓回去，她很急着，没有办法，捧起他的脸，分明狼狈如湿漉漉的大红龙虾，醉得一塌糊涂，却还能醉人得一塌糊涂，她肯定也疯了……开始庆幸泼出去的咖啡不是刚煮出来的……柔声轻哄：“王子哥哥，你先把车开走，我就答应。”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不小心嘀咕了两个字，很轻很轻：“疯子。”

　　他闻言，表情一僵，尔后笑眯了眼。

　　她也笑，以为就此脱身，哪知……

　　女孩的小臂被用力一扯，转了一圈被梏在他怀里。“我是疯子，所以你惨了，没了机会躲过……”

　　未及她反应，乐天滚烫的呼吸已欺近她眉，鼻，嘴……浓烈的酒味，咖啡的味道，口红的味道……

　　人鱼妹妹脸色纸白，推不开，狠咬他作乱的舌。他一愣，退了出来，却又意犹未尽，又去咬她的唇角：“答应我吧，你有一辈子的时间跟我开条件……”

　　女孩尖叫，用细长的后跟踢他踩他。

　　他屈膝大叫，放开。看见口口声声说要操他的女孩狠狠擦着被他吻过的唇，大口呼吸，泫然欲泣，他非善类，从来都不是，看着她的样子他心情大好，朗声大笑。

　　淡淡的珊瑚色的唇，香甜，鲜活，柔软，细滑，还有淡淡的海水的味道……

　　或者，真的是从海里来的？

　　女孩涨红着眼，无处发泄，拿出手机，似要喊人，却想不出来可以打给谁，歇斯底里。

　　放任自己发酒疯的某人眯眼看着女孩，似在思考什么，突然他半个身子翻进车里，醉醺醺摇摆着色站直的时候，怀里已经多了一把吉他，扯着红透了的脖子，操起粤语大唱爱歌：

　　自从我刚刚醉酒见到你

　　我好想清醒时刻见番你

　　会将我的身家俾埋你

　　但你身份很神秘

　　然后我今晚又再见到你

　　夜店外面的你牛牛地

　　我抹抹满脸咖啡渍

　　又再想得很完美

　　我有千数万元跟身

　　有钱又有年华

　　就快有缘埋堆挤身中国富豪

　　我有硬朗外形手瓜

　　腹肌仲有六旧

　　早就练埋柔道好身手

　　我有灵敏过人智慧

　　有几十个衔头

　　就快埋得牛津经济博士

　　我有卖相造型好样

　　女人望见头晕

　　就快靓尽全港冠军相

　　我有十个侍从跟身

　　去街极有气势

　　就快有埋成身西装车队

　　我有dung　dung　dung　dung　dung　dung

　　可惜未敢开口

　　目训低等生锈

　　la　la　la。。。

　　今晚我又再见到你

　　我即刻闭目定神想起

　　有天我跟你一把年纪

　　住到海边多完美……　”

　　他站在车的后备箱上，手舞足蹈，转着步子，好不投入，终于一个不稳，踩出外了，身子直直倒向门口的美人堆，女孩们慌忙散去，他在倒地被两个动作敏捷保安托住，他对两人弯了弯眼以示感激，就那样悠悠躺在他们的臂上，终不忘转头对自己的求爱对象笑得暧昧，吉他上的手顺势一滑：“

　　我想说的都经已忘记　

　　让暗恋多点神秘

　　la　la　la。。。人鱼妹妹嫁俾我吧……”

　　周围一片吸气声，看看美眉们转移的视线，和那*的神情，乐天笑了